混沌栖溯-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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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还有我耶!冯亦!你就这样打算关门,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啊!”状似哀怨地把门给推开,白咰的话里虽仍旧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不难听出里头满满的疲惫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冯亦瞪了白咰一眼,这话明着对白咰说,矛头却是指向白咰身后那几人,身形闪了闪,挡在门口不让人进入,下意识地集中魔法,大有警告他们别乱来的成分在。
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僵在那里正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一个声音却适时地从冯亦的身后响起。
“怎啦?冯亦,不是白大哥回来了吗?做什么待在外头不肯进来呢?”云萧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地走来。这几日用能疗法,能好的伤势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骨头还没全愈合好,走起路来还真嫌不方便。
门缝其实开的不大,但要看清楚,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只是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外头有谁,一个黑影就立时咚的一声跪下。
“云萧少爷,小老儿千般错、万般错,您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只求您……求求您答应救救我的女儿,求求您,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几个响头就这样磕得砰砰作响,老泪纵横声泪俱下,一声一下地求着,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位老者竟是那日跟他们在殿堂上僵持不下的北纳族长。
“您……我……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等等……别……别磕了!别磕了!冯亦,快扶族长起来啊!”就算是云萧,对于这突来的情况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挥着手要来人不要再磕,并忙着用眼神示意冯亦赶忙将人给扶起来。
看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看着权衡族长好声地劝说,看着白咰一身凌乱的狼狈样,冯亦忍不住在心里头咕哝,看来,今天晚上是得叫御部多送点晚餐来。真是,他怎么觉得最近的麻烦事老有处理不完的趋势呢?
严格上来说,这事并不难猜。
北纳家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这小女儿在不久前想要到奈斯米大城去买点东西回来,可人到了城门口,才知道这奈斯米大城真是霉运当道,好不容易才走了一个疾病,又来了一个莫名的怪病,这病比若之前更凶更狠,不得已,城主只好下了封城的命令,而他那小女儿也只好摸着鼻子打道回府。
若只是这样倒也就算了,可偏偏人就是倒霉了点!
无端端地,在她快到家之时给一只不知哪来的山猪咬了一口,人前脚才刚进家门,后脚就发病了。
北纳家族自这疾病爆发以来,便有不少人被征调去协助勘查原因,因此一看就知道他这小女儿是感染到了这种怪病。
由于这病的发作速度很快,从发病到死亡,不过就是短短一两天的光景。北纳族长虽然慌张,但却很果断,当下便决定利用结界,让女儿的身体进入假死状态,停止一切活动机能来暂且延命。
但是这个结界并没有办法维持太久,最多也只能再撑上一到两个月的时间,于是北纳家自是急着想要抓到疫马魔物来救人。
可偏偏这疫马魔物是神出鬼没到了极点,明明派出了很多人,明明设下了几百个陷阱,却是怎么抓也抓不着,倒是在打探的过程里,好死不死地遇上了魅彤。
抓魔物,或许北纳家还没什么心得,但若论对付妖怪,北纳家倒也可算是小有研究了。
抓到魅彤以后,虽然北纳族长是急着想拿来先救女儿的命,但心思一转,却不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令人将魅彤关起来,竭尽所能的从魅彤身上取下每一块肉,将之熬成汤骨后分送给家中成员,想看看是否能利用这种提高免疫的方式来降低疾病感染的可能性,而事实也证明,这种方法的确有它的效用在。
其实北纳家长为人非常忠厚,知道了这味解救药,倒也不吝啬,命人连夜熬汤,分送给自己所有的下人、婢仆等。
而权衡家于他们有大恩大德,他早在第一时间内就把相当份量的汤药差人送了过去,之后的制造几乎也全都是往大夫、助理、医院、神殿里头送,只是为了避免权力的垄断,他不好公开,只能用些慰劳的名义,想办法把这救命的玩意送到人家肚子里去。
之所以这么残酷的对待魅彤,倒不是因为他贪好那些利益,只不过是想着在救自己的女儿前,看能不能连带避免一些灾祸罢了。
这众多苦楚,自是后来北纳族长跟白咰和权衡家说的。
那么回头来说说,这白咰又是怎样跟这两家人扯在一起的呢?
话说白咰在跟云萧他们分手后没多久,银便自动出现了,大概也是感受到了魅彤的妖力,所以跑来接应白咰的。只是魅彤的情况特殊,仍旧处于昏迷未醒状态,于是银便决定先将魅彤带回狐谷再慢慢研究。
而北纳家在云萧他们逃了以后,便转而求取权衡家的帮助。总是自己交情甚好的世家,尤其在听完因由后,权衡族长更是大受感动。于是在权衡家的情报之下,他们很快地就跟在城外不远的白咰碰了头,但却已是晚了一步,终究是让白咰把魅彤给先送走了。
“那么,又为什么要找我?”云萧偏头,大致上的情形他都了解了,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北纳家那日是如此的坚持,打死也不肯放人的意念是哪来的。说不动容,那倒也是骗人的,天下父母心,哪个做爹的会忍心看着自己女儿香消玉殒的?
只是话说回来,这事好似跟他没什么关系才对啊?他一不是狐妖,二不是祭司,就算要找人救北纳家的女儿,对象似乎也搞错了吧!
这话一出,反倒是白咰先讶异了,“咦?怎么?云萧,你不是已经跟双疫订立主从契约了吗?”
疑惑地问出口,白咰会这样以为不是没有理由的。
要知道,要让现化的生物恢复到兽牌的状态是需要经过主人的许可的。而据可靠情报显示,官燕华,也就是原双疫马的拥有人,却不幸在一个多月前于海上病逝,且无任何子嗣留下。
他不知道没有了主人的双疫马是怎样被召唤出来的,也许是官燕华召唤后来不及收回,也许是其它种种刺激的因素,但失去了主人的生物是不可能独自恢复到兽牌的模样,除非有人愿意跟牠订立契约,作为牠的新主人。
而他发现到云萧时,自然也看到旁边散落的兽牌,虽然不明白云萧是怎样知道订定之法的,但很显然,这双疫应该是重新认了云萧作新主人才是。
“一直忘记问你,云萧,你跟双疫订定的召唤代价是什么?”白咰煞是认真地问着。
严格上来说,成了兽牌的寄主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重点是那种召唤后的代价。基本上,只要不是本主召唤,那种召唤后必须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负荷得起的。
“订定?契约?召唤?代价?白大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云萧胡涂了,迷茫地看向白咰,他还真不懂白咰要说什么。
“不懂?”白咰皱眉,“怎会不懂呢?我问你,你不是成了双疫的新主人,跟牠订了主从契约吗?”
这主从契约可是得双方面都同意才有得订约的,想当初他为了跟金鹫订约,足足跟牠杀了三天的价码,这才敲定以一千年的修为,八成的免疫力作为召唤一次的代价。
“契约?什么契约?成了双疫的主人?有吗?我怎么都不知道?”云萧单手抵着脸颊低叫,满脸诧异地看着白咰。何时有这事发生,他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双疫的兽牌是不是在你身上?”
“……白大哥指这个吗?”云萧顿了半秒,缓缓地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东西摊开,一个比巴掌还小的牌子赫然出现在云萧手里,上头刻画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那宛若活物的英姿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魔物气息,邪得叫人畏惧。
看到云萧拿着那牌,白咰露出了个放心的微笑,“还说不是呢!呵呵,差点给你骗去……”
他还以为自己弄错了,真是,吓了他一跳。
“嗯?”
“非契约者勿碰啊!”白咰伸出手指点了点解释,“不信啊?不信你别动,让冯亦拿拿看。”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人,示意要他配合一下。
冯亦不高兴地扁扁嘴,虽然不想,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来,手才正准备碰到那牌子,一个反弹的力量顿时凭空而来。
那力量不大,但却施得极为巧妙,不论冯亦施加了多少力固定,只要到那指尖碰触的瞬间,都会给轻轻地弹开三四公分,简直就像个无法抗拒的反射动作一样,不论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云萧讶异,把玩着手上的东西,莫非他真成了双疫的主人了吗?可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啊!
“所以云萧,你仔细想想,到底你跟双疫订定的召唤代价是什么?仪式又是什么?”
所谓的仪式,就是指兽牌召唤的过程。
由于寄主不似本主可以无条件使唤兽牌,他们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使唤兽牌内的生物,而仪式便算是一种“给付”的过程。每种兽牌的仪式皆不同,而唯有透过仪式的给付,兽牌才会响应寄主的召唤。
严格来说,这种仪式的过程也可以算是一种考验。因为若是无法做出正确的仪式,就算付得起代价,也不见得能召唤兽牌,再加上仪式的驱动多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说是有一定水准的人才用得起的,这无疑便是在寄主的人选上就给了一条主观的限制。
就拿白咰召唤金鹫来说,他必须在三秒内结完十道手印,每道手印的结耗就是他百年的修为,每个手印的能量必须精准地送到金鹫的兽牌里,并在第三秒结束的同时,手握兽牌呼唤金鹫,这才能把金鹫召唤出来。
所以也别嫌他召唤的姿势很“俗”,因为除了这种方法以外,他还真想不出有哪种方法可以把十道手印的能量在时间内送到兽牌里,还得在第三秒的同时让兽牌掉在手里,才能呼唤金鹫,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蛮丢脸的就是。
云萧挠了挠头发,偏过头认真地想了半晌,许久后才有些为难地看着白咰道:“虽然白大哥你是这样说,可老实说一句话,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何时跟双疫订了什么契约,更别提什么仪式啊、召唤的了……”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况且,如果我要真成了双疫的主人,也用不着你们说,我就会把共生给召唤出来,看能不能把这场疾病给遏止先了……”
一路走来,这场疾病带来的景象也真够惨不忍睹的了,虽说双疫的稳定让疾病已不再有更多的爆发,但已感染、传染的扩散却依旧持续着。传言有闻,共生乃双疫的唯一解药,如果他有权能使唤共生的话,早就把共生召唤出来试试了,又何需他们几个在此说呢!
低头细细地看着手上的小圆牌,弯着手指触碰着那栩栩如生的刻画,云萧失神了,恍惚之间,有种叫人难言的感慨在。
是啊!如果他做得到的话,早就把共生先召唤出来了……
召唤啊……
“罗克西亚……”茫然里已不知为何,他只是那般低喃地念着,几乎是嚼在嘴里的轻言细语,有些轻,有些柔,有些叫人……听不清。
剎时之间,黑蓝色的光芒从云萧手里散发出来,刺的所有人惊呼一声后猛闭上了眼。
好不容易光散了,众人揉了揉发疼的眼,却在看清的那刻给吓得张开嘴,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