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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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他照样冷冷回答,然后又自嘲道:“高兴吗?你可以乘机虐待我了!”
所谓男人,也不过是年纪较大的男孩,她暗自叹息,将被子拉到他的下巴处,“你先躺着休息,我去煮点热汤。”
“你以为你是谁?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向来都是他照顾别人,他自己是没有弱点、不需依赖别人的。
“拜托,别跟我吵了,算我求你,让我照顾你好吗?”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那种细微末节,男人真爱无理取闹。
他没吭声,她就当他是答应了,但在她走出房门前,却听得他闷声问:“你不会逃走了?”
她暂停下脚步,没转过身去,静了一会儿才低低说:“我相信,如果我爸爸在你家生病了,你妈妈一定也会照顾他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悄然下楼,留下躺在床上的白宇恒,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厨房里,纪雨情忙了半个钟头,终于熬出一锅玉米鸡茸粥,还榨了一杯综合果汁,但她万万没想到,生病的白宇恒竟是那样难缠,他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鬼!
“我不想吃。”他转过身,看也不看她。
“你现在需要补充体力和营养,你该吃些东西的。”她试着以理劝说。
“我又不是病人!”他痛恨被照顾的感觉,尤其是在他自觉虚弱的时候。
她发挥最大的爱心和耐心,亲切的道:“好,你不是病人,但你总会肚子饿吧?别忘了,我是你的奴隶,我伺候你是应该的。”
“你知道就好!”他勉强坐起身,不准她扶持。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把粥吹凉了些,一匙匙送进他口中,看他吃得掉在唇边,还得拿面纸帮他擦掉。
她突然觉得,他就像个坏脾气的小男孩,甚至有点可爱起来了。
“吃完了,来,喝果汁,可以补充维他命。”她将吸管凑到他的双唇。
他握住她的小手,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直到把整杯果汁喝完为止,仿佛想在她脸上瞪出两个洞,看起来怪吓人的。
“乖!”她想也没想,直接这样反应。
他眯起双眼,瞬间被挑起了怒火,“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唉!大男人就是大男人,稍微贬低他一点也不行!
纪雨情赶紧收拾了东西,先溜为妙,“我先下楼去洗碗。”
“不准再进来吵我!”白宇恒用尽仅剩的力气大吼。
接着,满天遍野的疲倦和睡意,终于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倒在枕上,再也无法多说什么了。
第六章 激 情
是你让我哭、让我笑,
是你让我欢愉、让我悲伤,
难道……你才是我生命中,
最重要的那个人?
天亮已经很久了,纪谷威却睡到日上三竿,他这十年来的生活作息完全被打破,他几乎不曾那样彻夜深谈过,更没想到对象会是一个女人。
睁开眼,打个呵欠,伸个懒腰,他一坐起身,发现脚上的红线不见了,而床边却多了几套男人的衣物。
这是那女人准备的吗?怎么会这么合他的身?当他穿上一套中式长袍,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挺潇洒的呢!
肚子饿了,他打开房门想下楼去,却看见管家已经等在门外。
“纪先生,夫人交代在温室里用餐,请跟我来。”温文良鞠躬道,把纪谷威当作上宾招待,不管夫人有多么的反覆无常,反正他只要奉令行事就对了。
纪谷威点点头,倒也没有异议,总之都已成了阶下囚,何妨轻松惬意一些呢?
来到花园中,几个园丁正在修整花木,昨夜的台风吹落了不少花瓣叶片,看来是一场很大的风雨,不知雨情在宜兰还平安吗?
他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踏进了玻璃温室,庭中有一个水池,而池畔有张红木餐桌,高千惠就正坐在那儿。
他霎时停下脚步,因为她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她穿着中式旗袍,披着流苏披肩,那古典婉约的风貌,不就同他身上的中式长袍是相呼应的吗?
而高千惠一看到纪谷威,原本要招呼的手也放了下来,只是直愣愣的望着穿着长袍的他,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她脸上滑下两行泪。
纪谷威立刻慌了手脚,“你……你哭什么啊?”
她没有回答、没有解释,只是拿起了手绢,一滴一颗、专心认真地哭着。
他坐到她身边,也不知该安慰什么,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你爱哭就哭,不过拜托别哭太久,毕竟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又望了他一眼,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眼泪虽然滴落着,唇角却微微扬起。
好不容易等她平静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子?至少也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吧?”
她害羞地摇摇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先生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让我一时激动起来……”
“这是你先生的衣服?”他摸摸身上的衣料,不禁诧异道:“你保存得真好,就像新的一样!”
“十年来没有人穿过,当然就像新的一样。”她擦擦眼角,眼眶儿都红了。
他更是诧异了,“为什么让我穿上?你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的,他原本还要我把这些衣服捐出去,是我舍不得,才一直留到今天。”
啊!原来是这样,纪谷威不禁想起前尘往事,“你先生真是个看得开的人,我太太生前也是这么交代我,可惜我也舍不得丢掉。”
一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仿佛有种奇妙的气流回荡在他俩之间。
“今天的阳光很好。”纪谷威抬头,看见玻璃天窗上的闪闪光芒。
“是啊!所以我才想在这里用餐。”她擦干了泪痕,殷勤道:“快趁热吃吧!”
“咦!今天吃中餐?正好搭配我们的衣服,真是风雅之至!”纪谷威故做开朗,却发现自己的笑容并不勉强,他真的觉得挺开心的。
“是啊!你瞧,连这山水布置都是中国式的,天衣无缝喔!”
满园飘香,笑声洋溢,昨夜风雨已过,这又是新的一天。
一整天下来,纪雨情都守在床边,不时为白宇恒擦汗、冰敷,唯恐他会高烧不退,那她就得违抗他的意思,擅自为他请来医生了。
所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只是不断流汗、不断昏睡,却没有继续恶化。
当白宇恒慢慢退烧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睁开酸涩的双眼,看见纪雨情趴在床边睡着了,手上还握着扭干的毛巾。
她一直守着他?她没有逃?这女人,凭什么这样打动他的心?要是他有力气的话,非要吻到她晕过去不可!
纪雨情随即跟着醒来,揉了揉双眼说:“你醒了?饿不饿?我这就去准备晚饭,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面对她的深切关怀,他只是平静地问:“为什么不逃?”
是啊!为什么不逃?她也这么问过自己。今天无风无雨,本该是最佳时机,她大可叫救护车来带他走,而她自己就可以搭计程车回台北了。
但是……望着他的睡脸,她就是无法置之不理,有几次想要拿起手机,却又被某种力量拉住了。
“等你好了……我自然会走。”她勉强回答。
“如果我到时又不让你走呢?”他很快指出矛盾处。
“我会再逃的,我一定会!”她不敢跟他说下去了,转身就跑下楼去。
听着那铃铛清澈响起,白宇恒紧抿的双唇,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
想逃?可没那么容易了!就看在她这么善良的份上,他该给她一点小小回馈的。
十几分钟后,纪雨情端着晚餐上来,川烫蕃薯叶、一面春蒸蛋、排骨金针汤、小米杂粮饭,丰盛而不油腻。以免他无法吸收。
“来,吃饭吧!”她把筷子和汤匙拿给他,以为他应该可以自己用餐了。
不料,他却理所当然的道:“你喂我吃。”
“咦?”她没听错吗?他怎么突然又转了性?
“你发什么呆?我快饿死了!”他摆出一张臭脸。
“哦!”她点点头,开始一口菜、一口饭、一口汤地喂他,不知怎么搞的,他的眼光变得锐利,还一直紧盯着她,像是要看出她内心的秘密。
他似乎是存心的,不断掉下饭粒,还要她拾起来放进他的嘴中。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纪雨情只觉得精神紧绷,立刻借口要去洗碗而离开。
“快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他耍赖一般地说。
十分钟后,当她再次回到房中,他下了另一道命令,“我流汗了,帮我擦干。”
她拿了条毛巾,沾了点温水,缓缓擦过他的脸庞和颈子,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他却又催促道:“继续,我全身都黏黏的,很难受。”
“你……”她几乎想要丢下毛巾,这太过分了!
“你都承认是我的奴隶了,还说要照顾我,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他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
奇怪,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好心却没有好报?纪雨情唯有再次叹息,并告诉自己说,病人总是无理取闹的,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洗净了毛巾,掠过他的胸膛和双臂,她忍不住要问:“可以了吗?”
他这次倒是合作了点,自动脱下裤子,免了她一项酷刑,但还是要求道:“下面也要擦。”
咬一咬牙,她终于也完成这项任务,当下,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去拿干净的睡衣睡裤给我穿。”他还没打算放过她。
纪雨情深吸口气,勉励自己要忍耐、要坚强,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帮这男人穿上衣服又算什么呢?
当她替他穿上长裤,又—一扣上衣扣,他却拉住她的小手说:“我不要扣那么多扣子,好热!”
“哦!”她还是只能应声答道,又解开了几颗扣子。
“我又觉得冷了,还是扣起来吧!”
反覆无常的男人!纪雨情乖乖地把扣子扣上。
“还是很热,解开!”
天!她简直想哭了,“你先下定决心再告诉我好不好?”
“你不知道感冒就是又冷又热的吗?”他平心静气的说,嘴角还带着微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自觉嘟起小嘴。
“解开两颗,刚刚好。”他紧瞪着她的唇,很遗憾此刻不适合接吻。
不管怎样,至少有结论就好,因此她乖乖照做,“现在你继续休息吧!”
他却伸伸懒腰,抱怨道:“睡了一整天,都没有睡意了,我要你念书给我听。”
“咦?”又否定说床边故事,多孩子气啊!亏他想得出这种主意!
“要我自己看书,我眼睛会酸,所以你得照顾我。”他大言不惭,摆明要捉弄她。
好人就要做到底,送佛也得送上西天,看来这位磨人精是没那么容易解决的,她只得望向一旁的书柜,“你想听什么书?”
“你挑,我就听。”他表现得像是很大方。
纪雨情翻来翻去,选了本英文版的茶花女,一翻开来便以流利的英语念出,而白宇恒则枕在她的大腿上,静静聆听她的声音,直到睡神再度降临。
夜更深了,云层早已散开,霎儿的月光照进室内,终于两人都睡了,睡在一个白茶花、红茶花的世界里。
又是早晨,白宇恒赫然发现当经习惯和这女人共眠了,多惊人的改变啊!
以往他最讨厌和人同床而睡,即使只是同房都不愿意,他和前任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