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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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王准了便是。”三王爷跟着一笑,“你既做了我的府上师爷,再住在你的家里,我看多有不便。嗯!这样吧,把你的房子卖了,本府房舍甚多,多一人少一人也不打紧,你不如搬到府上来住,你看如何?”
贺顶红等的便是他这句话,当下喜不自胜,深深一揖道:“多谢王爷,房子我马上卖了,明天就搬过来。”转过身向龙狂一拱手,“王爷和龙先生、龙夫人先吃着,我先告辞。恕罪,恕罪!”
三王爷点手唤过小百灵,哈哈一笑:“百灵,你记住了,今后他的衣食起居,便由你全权服侍,你可愿意?”
小百灵看了一眼贺顶红,脸上一红,慌忙低下头去,飘飘一个万福:“奴婢遵命。”
贺顶红回过头向她打量,心里不觉怦然一动。就见眼前的女子云鬓迭翠,檀口轻盈,星眼儿流波,凌波儿罗袜,直似艳杏盈枝,新荷贴水;只觉自己苦等了多年,眼前之人才是最适合他的女子。
※※※
归天鹤算了算日期,今天不多不少,距离三王爷收留龙狂的日子,正好七天。所以这天他便老早的起了床,命人在猛虎堂的大厅内置了几桌酒席,坐在大厅内,等着三王爷的到来。
坐在他身边的,除了本府大总管“神腿”易水寒及钟、唐、屠、朱、阴、幽等几大高手,连同他新收的容帝尊、匡正和满十六,也一并在内。就连一直住在“佛光阁”的灭灯大师,今天也前来捧场。
这几天来,归天鹤过得很累,因为他在想很多的事情和人,他不但想,而且还在不停的琢磨。练不练十层灭灯大法?他在想。龙狂到底是何须人也?他在想。王佛和柳依依有没有到京城,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在想。易水寒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想。贺顶红怎样投在三王爷门下,看管王佛家人的如何换做了三王爷的人?他在想。至于颜如玉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他更想。
想想想,他在不停的想……
他也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不是老死的,而是累死的。他也知道,这种人最大的缺点便是欲望太深,看到什么东西都想拿,拿起的东西往往都不想放,就算拿不下时也舍不得放弃,直至累死。他更知道,人一旦死去,生前的东西都是空的,什么都带不去,也不可能带去。
即使是这样,他仍坚持自己的原则,欲望着欲望,累并快乐着。哪怕是累死,也心甘、也情愿。
辰牌刚过,便听堂外有人高喝:“王爷——驾到——”
归天鹤使了个眼色,忙与众人起身离座,抢步趋迎。到了堂口看时,只见三王爷深衣幅巾,一撒钩绦,与丑老人龙狂并肩走在前面。他的手里,还依然摇着那柄描金的折扇,龙狂果像人们传言的一样,又老又丑。稍有不同的是,此时的龙狂,华服锦带,衣饰鲜明,足下穿着粉底皂靴,一点儿也不见脏破。
在二人身后,随着四五十名戎服甲胄的亲兵扈从,个个神采奕奕,气宇昂昂。不用说,这都是三王爷在府上挑了又挑、拣了又拣、拔了又拔,捡了又捡的精兵。
可归天鹤的目光,只盯着一个人看。
——丑老人龙狂。
因为他知道,今天真正的主角,便只有他一个。
归天鹤先与三王爷见了礼,彼此寒喧了几句,笑着携手揽腕步入大厅。三王爷当先坐了首座,龙狂侧陪,归天鹤与易水寒挨着二人对面就座。其他的人也都找了位置纷纷落坐。三王爷看了看桌子上所摆的点心和酒菜,笑道:“驸马,我与龙先生前来,可不是为了吃酒,你干么还这么客气?”
“天鹤舍具菲酌,实是不成敬意。让王爷见笑了。”
三王爷点了点头:“驸马,有几件事没经你许可,你别生本王的气。”
“天鹤怎敢?”
“嗯!那便好。”三王爷闪目光略一巡视,折扇啪的一合,“贺顶红是个人才,本王很欣赏他,眼下在本王府做一名师爷,希望你不要难为于他。”
归天鹤故做兴奋的笑道:“那敢情好,顶红能追随王爷,那是他天大的造化,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敢为难于他。”
“这就好,这就好。”三王爷手中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波的一张,“第二,听说刑部关着王佛的家人,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小可。为了安全起见,不致于有人劫狱,本王便将刑部撤了你的人,换了本王的人。”说到这轻声一叹,“天鹤,不是本王信不过你,我只是信不过你的手下,他们的武功,本王毕竟还没有见过。”
“王爷所言极是。”归天鹤的眼神里含笑,脸上也含着笑,“天鹤的手下怎及得上王爷您的手下,尤其像龙先生这等奇人,旷古未闻,旷古未闻。”跟着扭向回头,向钟古楼等人问道,“你们说,是也不是?”
还未等众人开口,容帝尊笑着站起身子,捋着胡须说道:“大人所言不虚,除了这位灭灯大师还说得过去,大人先前收的所谓六大高手,嘿嘿——”抬起手来不屑的指了指,摇了摇头,“像他们这些酒襄饭袋,泛泛之辈,实在不配住在这猛虎堂之内。大人把银子花在他们的身上,实在是一种浪费。如果连他们也配是高手的话,我看这天下便都是高手了。”
钟古楼是个看上去很和气的人,此时也依然那么和气,只是笑了笑,却没动。
唐宇也很沉得住气,他到底是个儒雅的人,心里有火,脸上却没带出来。
幽灵早听过容帝尊的名头,知道比自己的父亲名气还大,自觉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明知是羞躁,也乐得接受。
朱、阴二人一个脸更冷,一个脸上更阴,虽见杀气,好像也能忍得住。
只有屠人万一个人忍不住,猛见他霍的站起,重重一拍桌子:“姓容的,你说在下不成?”
容帝尊也没用正眼瞧他,只是傲然一笑:“好像是吧!你若不服气的话,待会儿给老朽过几招便是。嘿嘿……‘横刀三千里。刀下不留头’,老朽想想这个名字,便觉得十分好笑。”
满十六鼓掌笑道:“我看不但好笑,好像还觉得好荒唐,好无聊哩!大伙说是也不是?”
匡正望着屠人万叹了一口气:“屠老弟,你记住,真正的高手是不能轻易动怒的。只此一点,唉!你便不配做个高手。”
屠人万连番受人奚落,一股怒气撞了几撞,忍不住刚要拔刀,归天鹤铁青着脸喝道:“屠人万,你好大胆,王爷在此,岂容你如此无理?坐下——”屠人万看了一眼归天鹤,心里纵然不忿,也不敢违命不遵,只得暗气暗憋,恨恨落座。
归天鹤看了一眼容帝尊、匡正和满十六三人,不知何故,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听他方才所说的话,好像不是站在自己这边,反而是向着三王爷说话。
但他不希望这是真的,因为他知道这三个人的厉害。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归天鹤笑着一举杯:“王爷,天鹤不才,久慕龙先生的盖世绝学。可否让龙先生一展身手,也让天鹤开开眼界?”
三王爷极为爽快的一笑,折扇向上一扬:“可以,不知驸马让他怎样一展身手?是他个人单练呢,还是找个人陪他对练?”
“一个人单练么,只怕看不出什么真章来。”归天鹤进一步解释,“天鹤的意思,最好是有人与龙先生搭搭手,那样才瞧着精彩,岂非比单练要好的多。”
三王爷合起折扇在桌子敲了敲,轻轻咳了一声:“可以。”
归天鹤道:“龙先生的意思……”
龙狂跟着在桌子上写道:“愿意奉陪。”
“好好好,龙先生够痛快。”归天鹤笑着端杯在手,缓缓饮尽,放下酒杯,啪的击了一掌,“下面谁先与龙先生切磋一二。”
容帝尊蓦的推杯站起,负着手来到大厅当中,笑着将头向后一仰:“驸马,老朽不才,我先来。只不过动手之前,老朽先要问问,刀剑无情,难免有失手之处,若是老朽偶有失手,又当如何?”
归天鹤忙笑着请示三王爷:“以王爷的意思,怎么看?”
三王爷拿着折扇在掌心拍了拍,用力在桌面上一击:“好!今日难得群雄相聚,切磋技艺,哪一位若真的失了手,也在情理之中,可以不加计较。”
容帝尊踏上一步,向着三王爷躬身一揖:“多谢王爷,老朽与人交手,还一向把持不住。”双手在背上一勾,回手一带,随着铿铿两声龙吟,两柄长剑已掣在手中,刹时大厅内寒意袭人,剑光宛若秋水明月,耀人二目。
尤其他此时的人,剑气加上杀气,杀气加上傲气,便显得特别霸气。其王者之风,令人凛然,令人动容。
两柄绝色的剑。
——水龙吟和如梦令。
一颗疏狂的心。
一个不羁的人。
——独一无二的“神灯剑魔”。
他右手所执之剑向下斜斜一指,左手剑反手挽了一朵剑花,跟着向身后一背,侧着脸道:“屠人万,你给老朽滚出来。”
归天鹤听他先喊的不是龙狂,却是屠人万三个字时,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容帝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知道,到了这一步,他已无法阻拦。因为此次的交手,毕竟不曾规定,每个人都必须要与龙狂动手。
但他转念一想,这样做也有一个好处,能让容帝尊除去屠人万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真的不敢肯定,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到头来会不出卖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反觉轻松了不少。
第九章 生死之间
第九章生死之间
屠人万大步来到容帝尊近前,右手按住刀柄,冷冷喝道:“姓容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容帝尊眯着眼笔道:“你怕不怕我没有关系,只要你服了我就成。”
屠人万眼中闪着杀意,猛的大步向前一跨:“是吗?那也得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它若答应,我没什么意见。”一转身,霍的一声,刀已在手。
这是一柄宽一尺四寸、厚四寸九、长三尺九,上秤称一称足有一百二十斤重的九环金背刀。
这柄刀好像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开山的,因为用这样的刀杀人,实在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刀的名字很俗,并不好听,但听起来却很吓人。
——“屠刀”。
屠人万横刀在手,高高举过头顶:“姓容的,我的刀如何?”
容帝尊充满讥讽的一笑:“以老朽看,并不怎么样,只有屠夫才使用这一种刀。”
他刚说完这句话,屠人万已一刀劈出。
烈烈如风起云涌的刀风,直袭容帝尊面门。
有人说,一眨眼的时间很快,这一刀却比一眨眼还要快上三倍。
令屠人万想不到的是,容帝尊的身子却比一眨眼还要快上十倍,猝然间鬼魅般的一闪,屠人万一刀过处,容帝尊已然站在了他的背后。看容帝尊的姿势,仍是一手背剑,一手执剑斜指,就像是原本没动过一样。
屠人万一愣,脸上的狂气立时转为怒气。他一动怒,刹时怒发冲天,怒火满胸,跟着身子如狂飙怒起,凌空直纵而起。而容帝尊仍站在那里,连头也没抬一下,仍是一手背剑,一手执剑斜指。屠人万一声大吼,陡如天神下降,连人带刀一个千斤力坠,一刀向着容帝尊顶门劈落。
这一刀乘雷霆、邀骇浪、御长风,怒到了极点。屠人万自忖,这一刀的速度,可以追杀一头正在疾奔的豹子;这一刀的力度,可以把一块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