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奇兵-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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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族城堡高塔内，他一个人灌着酒，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孤独地煎熬。
　　他不止一次想向那个人求援。但一想到那个人手上沾满了父亲的鲜血，他就无法遏制自己的恐惧和自责。
　　按理说，这次病毒危机已经超出了那个人的能力范畴，但他心底却有个奇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也许只有那个魔鬼才有办法创造奇迹。
　　杜邦家族与神话舰队有着专线联系，但他却没有勇气打给对方。
　　一想到父亲的横死，他的心彷佛有无数条毒蛇在翻滚，他正是因为沾染了父亲的血，才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宝座。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拷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他是否仍旧会答应那个魔鬼的条件。
　　“说多少次了，你不要对自己这样残忍好不好？”
　　一个扎了条马尾的棕发女孩一把夺下雷蒙手中的酒瓶，随手扔出窗外，在空旷的夜里砰然砸响，引得下面保安一阵混乱。
　　“莉亚，不要管我，我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雷蒙晃悠悠地走去酒柜。
　　女孩俏丽的脸蛋泛起一丝怒气，抬手就给了雷蒙一个巴掌，“你是杜邦家族的家主，你以前担负着家族旗下百万人的生计，而你现在则担负着整个达伽马星系。你不可以软弱，伯父还在天之灵看着你呢！”
　　莉亚清脆的巴掌让雷蒙清醒了几分。
　　雷蒙晃动脑袋，一屁股坐倒在躺椅上，表情木然。
　　“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垮掉的，难道你想走上伯父的老路？”莉亚用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雷蒙的额头和脸颊，动作无比温柔。
　　“家族中除了尤西斯叔叔之外，就只有你真心对我了。”雷蒙伸手捂住女孩白腻的手指，充满眷恋。
　　“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你笑话呢，他们都在暗地里说你是别人的傀儡，可我知道你不是，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莉亚，我决定了，要联络那个人。”
　　“没关系的，你不需要委屈自己，就算你不是杜邦家族的家主，我也愿意跟着你。这场病毒危机能摧毁一个强大的帝国，更何况是一个家族？”
　　“不，我是想明白了，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妥协是唯一的选择。”
　　“等到明天再说吧，也许明天家族或自由联盟的病毒实验室就有结果了。”
　　“莉亚……做我的女人吧。”
　　“虽然我也很想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但……莉亚的身分是见不得光的。你知道，莉亚是从那个可怕地方逃出来的。”
　　“总有一天，你会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雷蒙身后，我发誓。”
　　神话号如果按照既定航程，早该在高登抵达沙星神族老巢的时候，就应该抵达了预定星域。
　　但撒旦病毒的爆发，令神话号减缓了行程。
　　等到后续越来越糟糕的资讯报告出来，水晶城市将近千万人口几乎尽数反对继续航行，而临时委员会的工作也陷入了混乱，各方无法达成一致意见。
　　起初，还有人讨论寻找一个合适的登陆港口，但到后来，所有人都在考虑是否换一个移民星域，再没有人愿意离开神话号这个目前安全无比的堡垒。
　　正如高登无声无息的离去，他又无声无息的回来了。
　　尽管他对舰内混乱的秩序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有料到情况如此之糟。
　　前无去路，后无归途，让所有移民都茫然失措，恐慌无比。若非治安警卫队和机动大队的昼夜巡逻，恐怕水晶城市群早就炸开锅了。
　　“船长，这个撒旦病毒来的真是时候，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现在恐怕我们赶他们下船，他们都不肯走了。”大副一副洋洋得意。
　　“你难道没有嗅到阴谋的气息吗？”
　　高登抓着头皮，始终抓不到头绪。
　　“没错，这个撒旦病毒从头到脚都流着阴谋的毒液，根据最新情报分析，大副发现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天大的机会，赢得自由联盟的机会。”
　　高登自然知道大副想到什么，但他并不那么乐观。
　　“这个病毒的传播速度和危险性史无前例，释放这病毒的组织之强大可想而知。他们是谁，而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
　　“船长，你要对大副有信心，不管是谁站在后面，这一次，大副都要让他们鸡飞狗跳。”
　　“如果是异人族呢，又或者是暗黑圣堂呢？”
　　高登提出最有可能的两个怀疑对象。
　　“船长，大副必须亲自采集足够的病毒样本进行解析后，才可以作出论断，也许这完全是个意外。要知道宇宙之大，有太多超乎我们想像的东西。”
　　“好吧，在这之前，我必须召见那些人，并说服他们。现在，距离达伽马星系还有两天的航程。”
　　“船长先生，你必须为千万移民的生命和财产负责，将我们带往危险的病毒重灾区，这是自杀，自杀！我坚决反对！”
　　水晶城市正在召开临时委员会的紧急会议，当高登提出计划后，休斯财团的一名代表立即跳了出来表示抗议。
　　“我必须提醒诸位先生，我们的食物储备只有两个月，算上生物圈再循环生产也不过只够维持三个月，我们不可能永远在银河中漂流。”主持会议的安东尼环顾左右，跟高登不经意交换了个眼色，发表意见。
　　“那其实就是说，我们必须在短期内找到一个登陆的港口，并且是安全的。”有人建议。
　　会议中立即有人补充：“如果是补给，相信能够解决，但要临时找个容纳一千万移民人口的殖民星，恐怕不能办到，而我们原本计划登陆的星球，目前被列为二等橙色警报星球。”
　　“在现在的情况下，恐怕没有地方愿意收容我们，就算同意，自由联盟的那些吸血鬼，会把我们的口袋扒个精光的！”
　　“情况很不乐观，我们是否能去别的殖民星域？目前，自由联盟和联邦都不安全……高阳帝国，对，就是高阳帝国，有人考虑过吗？”
　　“蠢材，你没有看新闻吗？虫族也袭击了高阳帝国，虽然他们的战况还不明朗，但有情报表明，他们的情况要比联邦乐观许多。”
　　“就算没有虫族袭击那个帝国，我也不敢去，像本。萨拉丁这样一个独裁者的存在，我是无法容忍的。你们谁可以忍受，他一声令下，你们的财产和女人都会被没收。”
　　“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你这样无知的人存在。”
　　“像阁下这样幼稚的人，也很稀有。”
　　“你想单挑吗？我可以任你选择一个方式。”
　　“这是中世纪吗？真是野蛮的家伙。”
　　会议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让安东尼坐不住了。他敲击着桌面，“诸位，请克制，还是请船长告诉我们，他有什么看法。”
　　高登等所有视线都集中到身上后，这才开口：“我可以保证，神话号所提出的承诺依然有效，而我也有信心，不论何时何地保证诸位的安全和权益。
　　“自由联盟是我们唯一的去处，我们目前航向是达伽马星系的吉斯星，在那里，我们将会得到第一次补给……”
　　“你怎么能代替我们作出决定，这违反了临时委员会的精神，我们有投反对票的权力。”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名成员举手，提出了抗议。
　　高登注意到那人身旁的银狐约瑟夫，也同样以惊诧的目光注视他，彷佛在说，这也是我的疑问。
　　“我提议，神话号该建立特别机制，以目前的安全形势来看，应该效仿联邦进入军管。”
　　说话的，是挤入临时委员会不久的卫青。
　　他同样也是委员会仅有两个来自太阳系的难民之一，现在他是神话号内第一支机动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同时兼任临时委员会的副主席。
　　也就是说，他的话具备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是那些看不起他出身的豪门子弟，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我也同意，与其在这里无聊打嘴炮，不如留点精神到吉斯星的宇宙港找两个妞泻火。兄弟自然要支援兄弟的，你们谁不服气，可以找我们的头儿算帐。”
　　第一个表示支持的自然是卫青的老搭档，治安警察部队的正职长官范海辛。
　　他正以蔑视的目光四处挑衅着，若非那身黑色制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跟痞子差不多。
　　卫青和范海辛前后夹攻，令与会的委员彷佛当头被淋了一盆冰水，清醒过来││这里不是以往他们可以随意派代言人指手画脚、任意践踏的联邦议院。
　　高登站了起来，露出微笑。
　　“有人曾说神话号是一艘诺亚方舟，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我想，如果我们在风浪平息前就自乱阵脚，恐怕我们迟早会没顶。”
　　在高登当先离席后，会场立即炸开了锅，纷纷将枪头对准被他们视作代言人的委员会主席安东尼。
　　“安东尼，这是怎么回事？”
　　“安东尼，我要解释！”
　　“我们被劫持了！”
　　“如果你们愿意马上离开神话号，我可以说服船长放行，如果不愿意，那么就闭嘴。”安东尼疾言厉色。
　　静了几秒钟，立即有人跳起来，“早就知道你们是蛇鼠一窝，现在忍不住暴露真面目了吧？”
　　“诸位都是绅士淑女，请保持理智……”
　　“干你娘咧！今天不给个交代，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一名体格高大的委员捏起了拳头。
　　高登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隔间观察着临时委员们的动静。他可用的人手太少，这些人都是上好的资源，但可靠性确实值得怀疑。
　　没过几分钟，被轰炸得焦头烂额的安东尼如同死里逃生般地躲出来，见到一脸坏笑的高登，愤怒地冲上去。
　　“老伙计，你害死我了，在他们眼中我成了你的走狗！好吧，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错了，是我不够坚定。
　　“成立这么一个委员会是自寻烦恼，是我的错。你老大一声令下解散不就得了，他们谁不听话赶谁下船。”
　　“目前申报并获得神话号永远船员资格的移民，已经有十九万，目前正在申报审核的有五十万，并且在爆发性增长，这些人都是撒旦病毒出现后申报的。”高登没有理会安东尼的抱怨，弹指打开一个萤幕，指着一组资料说。
　　“来自太阳系的难民，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五都申报了永久船员资格，很有趣的现象。”安东尼点头说。
　　“没有经历过足够的苦难，并对目前形势有足够认知的人，是不会对我们产生足够寄托的。”
　　高登躺在转椅上，望着另一块萤幕之中，那群正在激烈争吵的委员们。
　　“我亲爱的船长先生，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那么足的信心，供养这么大一船人，会入不敷出的。”
　　既是管家也是保姆的安东尼，拍打着脸颊，一脸痛苦。
　　“看，就连对我最了解的你都缺乏信心，可见他们……所以，要慢慢来。”
　　高登扬起了手指，踱着步说：“撒旦是一场灾难，但对我们也是个机会，想要在水晶城市中收拢一批人才，目前是最好时机。总归一句话，就是让他们上了贼船，还得跟我们穿一条裤子，穿到底。”
　　“船长阴险！哦，不，是英明！”
　　安东尼一看高登脸色不善，立即变脸改口。
　　分别接见了十多拨人，打发了几个强势财团，处理完乱七八糟一票船务后，高登已经累得像条狗一样，躺在了游泳池当中。
　　在他的意念操纵下，热汤化作了亿万颗珍珠，将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