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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远爱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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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况实在不妙。还没有等养好伤,拉克伦就迫不及待地叫来两位最亲近的同伙——吉莱尔南和雷纳德共同商量此事。
  吉莱尔南是拉克伦的二堂兄,比拉克伦大几岁;雷纳德是三堂弟,比拉克伦小一岁。他们两人在附近都有房子,没有住在克瑞格勒城堡。他们常来陪伴他。十一月的前夕,正是狂风大作、寒意萧瑟的季节,两人此时正与拉克伦共进晚餐。
  一直等到三人闷闷地把这顿粗茶淡饭吃完了,拉克伦才说了一句:“我们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吉莱尔南和雷纳德早已知道今天要谈的内容,他们这时也没让他作进一步说明。彼此都心照不宣。雷纳德说:“应该说在你受伤之前,一切都很好啊,”
  “我受伤与这事没有太大的联系。你四处看看,雷纳德,这里家徒四壁。”
  其实没必要专门去看,只要一抬眼便可看见曾一度挂着油画的护壁板上已千疮百孔。中国风格的衣柜里空无一物,桌子上再也见不着精美的水晶与银质餐具在闪闪发光。大家甚至已经忘了拉克伦父亲在世时,餐厅里的那份气派。
  “你是说以后不再去抢劫了?”吉莱尔南问。
  “我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即便抢到一笔钱,也只能短时间内缓解一下窘迫,可为此我们每月要做六、七次长途劳顿,而且也不见得有多大收效。”
  “嗯,我也不喜欢这么劳累,尤其在一年的这个时候。”吉莱尔南表示赞同。“可问题是我们又没认真对待过这事。我们抢别人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的确,在拉克伦负伤之前,他们是认为抢着玩总比一无所有好。他们似乎还从中得到了不少的乐趣。
  “但是吉尔*,得承认一个事实,我们只不过是贼而已。”拉克伦说。
  吉莱尔南扬了扬眉:“那又怎么样?
  “嗬,”雷纳德也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倒不觉得从英格兰贼人那儿拿东西有什么不妥。”
  拉克伦苦笑了:这大概就是他们觉得抢人好玩的原因吧。苏格兰人与英格兰人表面上似乎相处还可以,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敌意,至少住在高地和边境的苏格兰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长年靠劫掠英格兰人的财物为生。在两地交界处,人们肝火旺盛,争吵不休,敌意早已根深蒂固地化为了世仇。
  “要是情况还不那么窘迫,我们也许可以继续行劫,像玩儿似的。”拉克伦指出,“可我们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必须想办法从根本上挽救克瑞格勒。”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吉莱尔南问。
  “没有。”拉克伦叹了口气,“不过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吉莱尔南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锡杯,里面装着廉价的葡萄酒。雷纳德把一条腿“啪”地翘到了椅子扶手上。拉克伦双手枕在脑后,似乎准备广纳良策。
  “我听说有人在加利福尼亚地区发现了金子”,雷纳德说,“那儿遍地都是金块,就等着你去捡。”
  拉克伦扬起了眉。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吉莱尔南就说:“是啊,我也听说过这事,不过,拉克伦不能远涉重洋去冒这种风险,我们可不能听信传言,把赌注押在这种事情上面。要知道,收到一封那儿来的信都要好几个月呢。不过,我们可以派几个人去探探情况。听说阿诺德想出去,他弟弟也想跟他一起走。”
  拉克伦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更妙的招儿,只有点头表示赞同。他为自己无法亲自前往那神秘的地方深感遗憾。可转念一想,吉莱尔南是对的,一族之长是该坐镇家中,稳定人心的。
  “我同意,”雷纳德说,“我们可以去问问阿诺德,看他愿不愿意去淘金。不过,我还想起了另一个办法,就要看拉克伦愿不愿意了。”
  “什么办法?”
  “娶个老婆,呃,一个有钱的老婆。”
  拉克伦翻了翻眼珠,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吉莱尔南却向前坐了坐,激动地叫起来:“是啊,雷纳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为麦格列高家找一个阔小姐!”
  “在这鬼地方哪去找阔小姐啊?”  拉克伦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
  “在这儿当然找不到了,即使有也名花有主了,可在南方……”
  拉克伦打断了他的话头:“在苏格兰低地也不见得有多少。”
  “说得对,但英格兰有,而且到那儿骑马也只用几天,用不着穿洋过海。”
  “看样子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妙法’。”拉克伦心里嘀咕着。“一个英格兰老婆?”他哺哺自语着。
  “你叔叔安格斯当时不也是这样的吗?”雷纳德提醒他。
  “安格斯叔叔?上帝保佑他,他当时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姑娘。”拉克伦答道。“但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总能碰上。”
  “也不见得。”吉莱尔南说。“梅根小姐你喜欢吧?要是我没记错,她就是地道的英格兰人。”
  拉克伦脸红了,因为吉莱尔南说的是实话。那是一个他才遇到几分钟便要向她求婚的女人,为了得到她,他曾带着她策马狂奔。他给了梅很充分的时间考虑他的求婚,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他,拉克伦觉得要不是她的未婚夫很快跟踪而至,又将她夺回去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动摇她。梅根的确与众不同,他想他以后不可能再碰到那么让人心仪的美人儿了。
  而现在,他们在这儿谈论的是为他找一个老婆,一个他后半辈子要一直厮守的女人。本来作为领主,为了族人的利益他该作出一些牺牲,但这一次他们似乎太过分了。他应该娶一位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为了满足族人的需要去娶什么富婆。
  拉克伦牢骚满腹,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你们无非就是想让我牺牲自己的爱情,去随便娶一位什么富婆,只要她有钱就行,是吗?”
  “不,绝不是那么回事,”吉莱尔南赶紧声明:“你想娶苏格兰姑娘,但这些人中有钱人少得可怜。所以,下决心娶个英格兰女人吧,那儿有钱人那么多,选择余地很大,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你最爱的姑娘。”
  “爱”这个词让拉克伦又想到了梅根。她是否已经嫁给了她的英格兰未婚夫?像她那样曾逃到格吉特纳·格林*的人并非最终都能举行婚礼,有些人会在最后一刻醒悟过来,不愿再跟情人私奔。但事隔一年之久,就算梅根没有嫁给那个她专门与之私奔到格吉特纳·格林的男人,也很可能与别人结婚了。但是,要是她还没结婚呢?要是她还待字闺中呢?单凭这一点,也完全值得他到英格兰去一趟。
  不过,拉克伦又有点不自信地说了一句:“你们可别忽略了一个事实:我又不是姑娘们结婚的首选对象。”
  雷纳德马上反驳:“你可不比哪个小伙子差!会有很多姑娘为你着迷的。”
  的确,拉克伦看上去很有魅力:深赭色的头发汇着一层红光,淡绿色的眼睛总带着笑意。他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很有味道——至少很多姑娘会为他的外貌着迷。
  “我想他在担心他的魁梧身躯,雷纳德。”吉莱尔南小声说。“对一个娇小的美人来说,有时的确会被这吓着。”
  拉克伦那强健的身体,特别魁梧的身躯都是从他父亲那儿遗传来的,这一直是他的一件烦恼事。但眼下,拉克伦担忧的不是这件事。“我是说我现在一文不名!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他气恼地说。
  两人笑了起来。吉莱尔南不以为然地说:“你是麦格列高部族之长,你现在要做的是靠魅力而不是金钱去迷住一位姑娘!”
  拉克伦叹了口气。以前,他接受同族的建议加入了强盗行列,结果一事无成;这次他不会再因为他们的主意而草草结婚了。当然,这事也不是完全不值得考虑。可能的话,他会去努力的。他对家中的窘境已无计可施了。
  “要是真能那样的话,倒也不错,但得要有人帮我,我可不愿一个人去英格兰。我会先写信给那儿的婶婶,看她能不能帮我介绍几位姑娘。既然我得去面对那些英格兰人,你们两个该死的家伙也得去,让你们也去受受罪!这也是麦格列高家族需要你们这么做。”
  换句话说,这是命令,不得拒绝。
  “我的孩子,你一个星期内就得动身。”塞梭·理查德,现任亚勃罗夫的伯爵,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对他女儿说:“公爵和夫人希望在谢灵·克罗斯见到你,他们会盛情款待你。听我的话,孩子,在上层社会找个丈夫并不难。”
  金白利·理查德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当她父亲冲到客厅说出这番令人吃惊的话时,她正在做针线。塞梭已五十多岁,身体微胖,面色红润,看上去很健康,可那棕色头发和灰色眼睛就不敢恭维了。金白利长相和脾气都没受到她父亲的影响,为此她常暗自庆幸。
  过去的一年里,金白利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无比悲痛中。她回绝了所有的应酬,唯一参加的社交活动就是星期天的教堂礼拜。由于她一整年都素服悼母,未婚夫不愿再把婚期延迟六个月,她就这样失去了他。
  如今,虽然哀悼母亲的日子刚过,但她并没有对父亲这番话表示出太大的吃惊。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前几年寡妇马斯特来到亚勃罗夫,塞梭想娶她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寡妇是不会愿意和金白利住在一起的。
  金白利早些出嫁,塞梭就能早点再娶。他对亡妻的哀悼还不到一年,便迫不及待地另寻新欢了。很显然,一年的哀悼期对他来说太长了,他巴不得马上结婚。
  金白利对她父亲的话没作反应,只是随口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罗恩斯顿公爵夫妇的帮助的?”
  “他们以前欠了我的人情,一个大大的人情。”塞梭嘟哝着。“但我没想到用这么一件小事情就抵销了。”
  “小事情!”金白利心里哼了一声,她深知这事对他是多么重要,但她没挑明,她不想跟他发生争执,尤其是现在,她想离开这个家的时候。自从母亲离她而去,这儿已不再是家了,这里沉闷、凄凉,让她度日如年。
  “不要花几个月时间才作出你的决定!”塞梭板着脸说。“公爵也是这个意思。记住,别在我不赞成的那类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威胁:要是她不按他的吩咐去做,那就断绝父女关系。金白利对这种语气太熟悉了。六个月前,她拒绝在服丧期间结婚时,塞梭就威胁过她。虽说他后来作了让步,可这阴影已抹不掉了。其实金白利已二十一岁,完全有权为自己的事情作主。在她看来与这位塞梭·理查德脱离关系并非就是坏事,起码她在经济上不会受到损失。对塞校现在的变化,金白利的母亲早就预料到了,她早为金白利留下了一笔遗产。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议论,才没公开这事。
  金白利一想到婚姻成了交易,就不寒而栗。她小时候曾与父亲的好友,托马斯的儿子摩里斯·多昂订过终身。他们相差三岁,平时关系还算可以,但谈不上亲密无间。他们门当户对,就那么回事。
  等她到了婚嫁年龄,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择一佳日举行仪式,摩里斯就要外出深造学习了,连她父亲都认为摩里斯不该只为了结婚而错过这次学习的机会,她也心根情愿地等一年。可摩里斯这一去就是两年,他可不愿放弃这到处游逛的大好时机。
  没有人问过金白利是否愿意再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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