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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隐杀-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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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晚上听对方突如其来的开口说话,她在微微迟疑之后。首先抓紧时间问出的,就是对方的名字。果然还是有效果地,听了她的询问,那傻子在卧室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用手揉了揉额头之后。方才有些沙哑地说出了三个字,但在那之后无论怎样问,对方就一概没有反应。又回到那片沉思的天地里去了,不过这至少证明,对方实际上并非呆呆傻傻,而应该是由头痛引起的某种精神疾病。
  想起来,那名字倒是简单普通到极点,整个中国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叫……顾家明……也难怪自己听了会有些耳熟的感觉,估计以前就听到过也叫这个名字的人……
  一路回到家,换了衣服之后从冰箱里一样样的拿出早已囤积好地各种肉类、蔬菜。过年,原本弄个小火锅自己一个人吃算是比较理想了。可问题是没有作小火锅的炉子,也只能作罢。一边看着电视等天黑一边择菜、洗菜,随后将砧板就那样放在茶几上剁剁剁剁,捱到春晚开锣时才将各种东西一一准备好,一个个小碗的装着,看了就觉得赏心悦目,按照她的经验,春晚的好戏都在后头,饭菜煮出来刚刚好。
  然后,整个晚上的重头戏就真的来了……
  开煤气,点火,油放进锅里才烧热,她就皱起了眉头,上上下下小狗一般地到处闻,这燃气灶很久没用了,塑胶管漏煤气,看着厨房里放满地小碗,她当时就傻了眼。
  好棒的一个晚上,不知道用塑胶带贴上行不行……
  心情很难描述了,她在厨房里一番忙碌,随后有些无奈地回客厅看了会电视,望着放在茶几上的泡面和火腿肠,春晚里的节目似乎也变得愈发傻气起来,快八点半的时候去洗了个澡,随后换上衣服出门,怀中抱着一大包薯片——她反正是决定了,今晚宁愿饿死也不吃开水泡的东西……
  驱车去市区的话,似乎也有几家酒店承办新年宴会,不过就算有钱,一个去吃那种东西岂不是更傻,她拎着薯片,就那样在附近的几个街区散步,街道上积雪处处,路灯照出斑驳树影,天空中彩光交替,烟火不绝,路边能看见成群结队放烟花地孩子,就这样一个人走在烟花升腾地大街上,倒是颇有些MTV女主角的感觉,往往是那种很浪漫地爱情故事,眼下也只能这样在心里安慰一下自己,原本是没多少肚饿感觉的,薯片越吃,就越感到肚子开始空了。
  转过几个街区,一滴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鼻头上,天空开始下雨,她裹紧了大衣,快步跑到不远处的屋檐下。雨不算大,但看来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了,这样子跑回去一准淋成落汤鸡,这下子才真的有种无力感从心底升上来,过年啊……
  沿着屋檐跑跑停停转到下一个街口,远处小推车的光芒就那样亮在菜市口的一角,她将大衣一批,低着头飞快地冲刺了过去,砰的撞在了小车上,叫顾家明的男人坐在后方正在仰起头看烟花,微微瞥了他一眼。
  “呼,这种天果然只有你一个人会在这里,买栗子。”
  “要多少?”
  “随便啦,吃到上火再说……话说你现在这样我根本都分不清你是迷糊还是清醒……”
  小车的顶棚可以遮雨,她走到里侧,对方原本坐在一只竖起的木箱上,此时正在正在往纸袋里装栗子,穆清清过去将那只木箱打横,分了一半坐下,随后拍了拍另一半,示意还有地方留给他坐。
  称好了栗子,收钱,他站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在木箱的另一侧坐下,穆清清背对他摊了摊手:“我现在无家可归。”
  “家里煤气管坏掉了,连个炉子都没有。想煮菜都没办法,跑出来又遇上下雨,真是……最凄凉的一个除夕夜,我现在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跟你说话。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
  托着腮帮,穆清清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些无奈地说着,回过头时,才发现对方只是抬着头看那烟火。神情又是回忆的感觉,微微叹了口气。好半晌,才又开始说话。
  “我记得以前你都是低着头的……不过,负责放这个烟火的人我认识哦,他有个亲戚在市政府里。有关系,每年放这种烟火,几十万。干一票就整年休息,年前他请一帮人吃饭,我也去了……唔,有一道鱼翅味道很好……”
  下起雨来,街道上更加显得冷寂无人,就两个人坐在小车旁边的箱子上,或许是因为对方根本不会听地缘故,穆清清吃着栗子。偶尔说上几句话。谈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例如小时候捉弄妹妹啊。曾经交的一个男朋友后来变心了啊,调来裕江其实是被人陷害啊,如此种种,就在这样的夜里,两人背对着背,那话语淹没在烟火与细雨间……
  依旧是十点准时收摊,两人推着小车穿过一条条灯影斑驳地街道,回到楼房前方时,穆清清想要将推车里的炉子提出来,试了好几次没有成功,最终还是家明将它提进了房间,就这样将火升起来,穆清清在客厅里有些生疏地开始炒菜,他在旁边切栗子,电视里放着春晚。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过了个年……”
  第一道菜出锅,她很高兴,第二道菜却是炒焦了一些,到得第三道菜,这才记起辣椒粉忘在厨房没有拿出来,连忙跑进厨房找,一时间手忙脚乱,冲出厨房,火焰在眼前升腾起来,锅里的菜肴被流畅地抛了起来。只见那名叫顾家明的男人拿着锅铲,右手朝她伸了伸。
  微微一愣,这才将手中的辣椒粉递过去,此后地时间里,她便看着一道道的菜肴相继出锅,房间里一片香气,虽然这些菜与作料都是她准备地,但由于不好沟通,她在旁边当下手都没办法。
  “不是吧,你生病以前是厨师啊……”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不久之后,丰盛的一桌菜肴就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至少比她原本地想象要丰盛得多,这个时候她才有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薯片和糖炒栗子。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她将其中一罐递到刷完锅后又要回去切栗子的男人手中,随后将他拖往沙发,努力比划。
  “一起吃啊。”
  好不容易说服他拿起了筷子,穆清清自觉抓住了一部分沟通的诀窍,要等他清醒地说出话来,自然得碰运气,但只要将他推到某个位置上,坚持一会儿,他也会顺其自然地做某些事,她估计这人以前真地是厨子,否则怎么能将锅铲接得那么顺手。
  临近午夜,春晚也接近尾声,几个压轴的节目往往也是放在这,穆清清一边喝啤酒一边看,她这时心中有疑惑,几罐啤酒喝下去,偶尔便笑着问身边的男人问题:“你以前肯定是大厨吧……”
  “或者是想当厨师……”
  “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不会是出了车祸什么的导致的失忆吧,以前看报纸上说,有些老兵的脑袋里甚至有子弹留着,几十年没感觉,只是偶尔头痛,你会不会也是一样……”
  “那天没问你是哪里人,顾家明……我觉得该找个时间给你查查……”
  “或许你还有家人啊,父母,亲戚,朋友,女朋友什么的……呃,不过看你呆呆傻傻的样子,长得也不是很帅,不说话地话,交不到女朋友地……不服气啊,不服气就说几句啊……”
  “呃,你怎么了……”
  微带些醉意的话说到这里,她才陡然发现,身边地男人身体微微颤抖着,额上的血管像是膨胀了起来,开始流汗,“哗”的一下,他手中的易拉罐陡然被捏成了一团,啤酒喷了出来。
  “你怎么了……是病发……我找止疼药给你……”
  “嗑……磕磕……”那是牙关打颤的声音,就在穆清清站起来的同时,他也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易拉罐掉在地上,两只手捂上泌汗的额头,随后,穆清清看着他艰难地转过了沙发,一步步地走向卧室。
  “喂……”
  叫了几声,自然不会有反应,穆清清跑回卧室,从医药箱子里翻找出药品,拿了热水跑过去,这才发现那男人已经蜷缩在了卧室的墙角,双手抱着额头,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她冲过去想要喂药,然而那手臂坚如磐石,她是受过训练的女警,力量在男性警员中都不算弱,但此时居然丝毫都掰不动……
  这天晚上,她没有睡好。
  那男人突如其来的痛苦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药没能喂进去,事实上有没有用,估计也在两可之间。犹如危楼上的那次一样,痛苦过后,他去洗了个脸,随后倒是安静地上床睡觉了。这时候春晚也已经演完,客厅之中各种东西一片狼藉,穆清清这时也没心情收拾,干脆也是上床睡觉。
  酒精的作用令她很快地进入了梦乡,但不久之后,那睡意便浅了,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好像醒过来了一次,随后又陷入梦乡,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看闹钟,居然还只是凌晨四点半,口干舌燥,她在床上挣扎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爬了起来。
  打开卧室门,路灯在雪地上反射了光芒,从窗户照进来,银白银白的,客厅之中居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整洁,菜碗、配料都已经被收拾好,锅铲甚至连同那只炉子都已经不见了,叫做顾家明的男人坐在窗户边,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她悄悄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看那张侧脸。
  “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一十九节 … 汇聚
  新年的那顿饭之后,两人开始熟悉起来。至少穆清清是这样认为的。
  银虎的案子在几天后有了突破,几个人的尸体发现在城郊的一个垃圾山里埋着,他们被人打死了,穆清清一度怀疑过那天有些反常的家明,但这样的怀疑自然也是在脑海中一掠而过。事情最终被定性为黑吃黑,因为凶手一直找不到,案子也就得了解了。
  时间流逝,渐渐的到三四月间,莺飞草长的时候,穆清清已经能跟家明做一定的沟通,无非是拼了命的比划,然后让他怎么怎么做。她在公安系统的档案了查了全国叫顾家明的人的资料,人太多,细致排查后也找不到线索,如果是她的权限够不着的层次,想来也与这个家明无关,退一步说就算有关也没什么意义,他毕竟是傻了。
  跟那个相亲的工程师有过几次约会,看看电影散散步之类,四月份分了,她也是无所谓的心情,毕竟裕江对她来说终究是外地,她并没有在这边落地生根的打算。
  家明偶尔发病,时间的长短不一,痛楚程度也不一样,判断的依据是他忍不住发出声音来的强度,四月份的一天,看他痛得太厉害,穆清清拼了命的将止疼药往他嘴里塞,事情的结果是对方陡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床边,药粒和热水杯散了一地。那只手犹如铁钳一般,穆清清怎样都挣扎不开,逐渐的呼吸困难。她从腰间拔出手枪,抵在他的头上。
  这一枪终于没能扣下去,她在作出决定之前被扼晕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个人睡在一起,稍稍检查一下,至少自己身上地衣服还是整洁的,没有被人上过的痕迹,旁边的男人睡得俨如婴儿。只是他每次发作都浑身出汗,鼻中隐隐嗅到那汗臭味,感觉像是跟叫花子睡了一晚,她为此生了几天的闷气,大概是晚上晕厥的时候着了凉,两天后,病倒了。
  感冒犹如第一次被搬上银幕的火车般轰然而来,发烧到四十度,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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