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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魈王抢亲-第2章

小说: 魈王抢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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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双生儿,你有一个哥哥哦。”秋娘轻轻抚着他的脸,叹息着。“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
  “一模一样?!”他大吃一惊,心中浮起异样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秋娘一直不敢去想起她的另一个孩子,害怕那种揪心似的痛,如今对敖倪提起,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你的哥哥叫敖仲,你们诞生在同一个时辰,原本……是一件欣喜欢悦的事情,却因为一个张道人的预言,而不得不将你们两人分开。”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你们出生的时辰都太刚猛、、……一生都将逃不过厮杀争斗的命运。”秋娘见他仍是一脸茫然,试着解释得更明白一点。“就好像两只小老虎一样,老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两只老虎成天撕咬打斗,总有一天会两败俱伤的,这样你懂吗?”
  敖倪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似懂非懂。
  “所以,娘带你走也是逼不得已的,你爹命人打了一对金项圈,分别给你们兄弟一人一个佩带,你跟着娘走,而你哥哥踉着爹,为了你们两人都能平安无事,爹和娘不得不忍痛割舍呀,现下你明白了吗?”
  敖倪瞥了一眼腕上的金项圈,明白了,却明白得非常不情愿,这表示,他永远得被人这么歧视下去。
  秋娘拧了条手巾,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怜惜地问:“是谁打了你?怎地下手这么重。”
  “是对面柳家的允仁允德兄弟。”他咬着牙,冷冷地说。‘有朝一日,我绝对饶不了他们两个。“
  秋娘被他眼中凌厉的光芒吓住,急忙劝阻。“别理会他们就是了,听娘的话,千万别去寻仇,行吗?”
  敖倪垂下眼,闷不吭声。
  老嬷嬷端了饭菜进来,张着快没牙的嘴招呼着。“夫人,小少爷,吃饭啦。”
  敖倪抓起筷子扒了一口饭,嘴角的刺痛令他瑟缩了一下,忽然间,想起那个哀哭的小女孩,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娘,这几天您有没有听见小女孩的哭声?
  “有啊,是梅家的小姑娘。”秋娘轻叹着。
  “唉,真可怜,人间最惨,莫如女子缠足声。”
  “缠足?”敖倪大惑不解。“为什么她得缠足?娘和老嬷嬷为什么不缠?”
  秋娘浅浅一笑。“因为梅家是极富贵的人家,一般显贵大户人家的女儿都得裹出一双秀气纤小的小脚,才能嫁个好夫君哩,娘和老嬷嬷不是大户人家那种不出门、不做事的千金小姐,自然不必缠脚。”
  “是吗?”敖倪皱了皱眉,低声说。一缠足一定很痛吧,真残忍……“
  “这只是刚开始而已,这样的痛哭哀号起码还得持续一个月以上,所以才有俗语说,小脚一双,眼泪一缸呀!”秋娘拿筷子指了指他,调侃着。“受这种酷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些臭男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敖倪撇了撇嘴,嘀咕着。
  秋娘轻笑了几声,“哎,真不知道将来我的儿媳妇穿尺寸的弓鞋呢。”
  敖倪莫名其妙地胀红了脸,低下头一迳地猛吃饭,秋娘瞧着有趣得很,忍不住又轻笑起来。
  静夜里,微弱的呜咽声飘飘忽忽地传进敖倪耳中。
  敖倪翻了个身下床,两三步跑向窗台,凝神细听,抽泣声断续调瞅,凄凄地闷哭着,他听得有些不忍。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一个小孩呢?他自言自语。听见如此童稚的哭喊,不相干的他都听得难受万分了,她的父母亲难道就不心疼?
  他倚在窗前看着满天星斗,闪烁的星星密缀在宽阔的黑幕上,一闪~闪的煞是好看,他盯着它们,一种孤寂的情绪扰乱了他年少的心。
  不知何来的冲动,他悄悄跃上窗台,溜了出去,在朦胧的月色下,蹑手蹑脚地走向那道红墙绿瓦。
  叩、叩、叩!
  他在窗报上轻敲了三下,小女孩蓦地止住了哭,良久,听见她惊恐地低喊:谁呀,是不是鬼,走开,别来抓我……“
  敖倪呆了呆,是啊,夜半敲窗,大人恐怕都会大受惊吓了,何况一个小女孩。
  他急忙压低声音说:“别怕,我不是鬼,我就住在你家后面,喂,你怎么了?为什么每天哭啊?”
  窗户慢慢地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双怯怯的、圆滚滚的大眼睛,正抬着泪眼,不明所以的打量着敖倪,不一会儿,大眼眨了眨,泪水滚下来,恐惧地哭着。“还说你不是鬼,你的嘴角有血……”
  “不是不是,这是今天被人打出来的伤,你家对面的允仁允德兄弟你认识吗?我就是被他们打伤的。”敖倪连忙解释。
  “他们为什么打你?”她不信任地瞅着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男孩子都是很无聊的,老是喜欢打着人玩。”敖倪豁达地打个哈哈。
  小女孩忍不住破涕为笑,把窗户全部打开来。
  敖倪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流着两个可爱的发吉,清秀单薄的小脸,搭配着异常细致的五官,红肿的双眼无辜地望着他,十分惹人怜爱。
  “听我娘说,你正在缠脚是吗?”敖倪笑着问。
  小女孩点点头。
  “让我瞧瞧行吗?我没见过什么叫缠脚。”他嘻嘻一笑。
  小女孩迟疑着,抿了抿嘴,好似下着很大的决心以后才点头。
  敖倪攀着窗沿纵身一跳,从窗口跳了进去,紧贴着墙就放着小女孩的床,他一跳就跳在她的床上。
  小女孩看见敖倪穿着鞋在她的被子上踏一脚,情急地喊:“快把鞋脱掉,别弄脏我的床了!‘
  敖倪依言脱了鞋,与她并肩坐在床上。
  他低下头,看见她的脚上紧紧地缠满了白布,把一双本来就还是孩子的脚缠得极小极小,小到根本没有他的手掌大,白布上犹在渗着血,他头一回见到这种残忍的事,吓得呆了。
  “噢……难怪会哭成那样,一定疼死了吧?”
  敖倪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笨拙地说。
  敖倪不提还好,一经提起,小女孩便又觉得疼了起来,她咬牙忍着,眼泪汪汪的。
  “真可怜。”敖倪把脸凑近她的脚,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他再仔仔细细地看,惊奇不已。“哗——针线缝得密密麻麻,你娘真够狠的,存心不让你有一点松脱的机会。”
  “别这样说我娘——”小女孩护着娘,辩解道。“我娘说她是为了我好。”
  敖倪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你叫什么名字?”
  “丹朱。”她看了他一眼,反问:“那你呢?”
  “我……”他顿了顿,想起自己老是被城中的男孩子大叫‘“敖倪贱种”,便不怎么想把名字告诉她,淡淡地问道:“你今年几岁?”
  “七岁。”
  “我比你大五岁,就叫我敖哥哥吧。”
  丹朱毫无心机,也不觉得他是在占自己的便宜,乖巧地喊:“敖哥哥。”
  敖倪少年的心温柔起来,朝她微微一笑。
  “你喜欢吃些什么,明天我想办法弄来给你吃。”他笑哄着,伸手摸了摸她圆圆软软的发吉。
  “真的?!”她眼睛一亮,心焉向往。“我想吃糖葫芦,最长最长的那种。”
  “好,明天等我。”他笑望她,满眼纵容。
  ‘明天真的会来吗?丹朱仰脸问,很不放心。
  “当然。”他信口开河,朗朗说道。“以后每天都来,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每天带来给你吃。”
  丹朱灿烂地笑开了。
  第二天,敖倪果真带来了一串一尺多长的糖葫芦,海棠果肉外里着一层薄薄的糖衣,鲜亮得就像一层薄薄的冰。
  丹朱眼中闪砾着兴奋,张口就咬,但是海棠果太大颗了,她只能先咬下一角,外面凝结的糖衣碎裂开来,像一脚踩入初冬的湖面。又甜又脆的糖衣,混合了海棠果酸酸软软的滋味,无比的好吃。
  “敖哥哥,这么大串我可吃不完,你替我吃一半吧。”丹朱把糖葫芦送到他的嘴边。
  敖倪毫不客气地咬下一颗吃,就这么和丹朱你一颗我一颗,把整串糖葫芦三两下就吃掉了。
  “今天还疼吗?”敖倪看了看她的脚。
  “疼啊,不过有你陪我说笑就不觉得那么疼了,我今天都没有哭哦。”她抬头冲他一笑。
  “是吗?”他有些腼腆,有种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只要你不哭,要我每天来陪你说笑都没问题“
  丹朱圆亮的眼睛用力地眨了几下,声音就像糖葫芦般又甜又软。“敖哥哥对我真好,不像允仁和允德那么讨厌,他们每回来我家,就只晓得欺负我。”
  “他们常来你家?”敖倪皱了皱眉。
  “嗯,柳伯父是我爹的好友。”丹朱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偷偷告诉你幄,我娘说,将来说不定要我当允仁或允德的媳妇,可是我不喜欢他们前个人,讨厌得很。”‘
  丹朱对“媳妇”这个名词似懂非懂,而敖倪也只是比她多懂那么一点而已。
  “干么要当那种讨厌鬼的媳妇。”敖倪捏了捏她圆鼓鼓的发吉,壮志凌云地说。“不如当我的媳妇吧,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怎么样?”
  丹朱双手掩着口,格格地笑起来。‘好,敖哥哥对我好多了,模样生得也比允仁和允德俊上千百倍,当你的媳妇自然比较好。“
  “那倒也是。”敖倪大言不惭,撇着嘴笑说。“将来你娘要是再提起,你就这么告诉她,知道吗?”
  丹朱用力点了点头,无意间瞥见了他手腕上的金项圈,好奇地凑上去看。
  “咦,好漂亮的金项圈。”
  敖倪抬起手晃了几下,说:“这是我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现在长大了没办法戴,只好戴在手上。”
  “还镶着铃裆耶,真可爱!”她藏不住倾慕的神情。
  “你喜欢吗?”敖倪狡黠地一笑。“等你当了我的媳妇,我就把它送给你。”
  丹朱的小脑袋忙不迭地点头。“一言为定幄!”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以后的每一天,敖倪总是偷偷地爬上红墙,溜进丹朱的房间,在任何人都未察觉之前又溜走,每天都认真地履行着他的誓言,时常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丹朱。对他而言,肯和他玩在一起的小孩,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很认真的放在心上,原先有些孤僻冷漠的个性,也因为丹朱的缘故而渐渐改变了。
  孩子的世界洁净而单纯,敖倪和丹朱从不曾想过这样的日子会有些什么改变,他们单纯的以为,现在即是永远。
  初秋的夕阳隐约透着一股凉意了。
  敖倪趴在桌案上,懒洋洋地看着秋娘剪纸花。连着几天,他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明明没有生病,却一直感到病怄怄的,吃不下东西、没有力气,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秋娘摸摸他的额头,疑惑地道:“奇怪,没发烧呀,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觉得累得不得了。”他撑着下巴,懒懒地说。
  秋娘沉思一阵,想起了敖倪七岁时所发生的事情,不免担心起来。“难道……病的人是你哥哥?”
  敖倪坐直了身子,一时没有会意过来。
  “你记不记得,在你七岁时也曾经这样过,当时你不吃不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哥哥生了一场大病,娘害怕你们兄弟离得不够远,所以才又从西京搬到这里来,还记得吗?”
  秋娘的话,让敖倪终于明白每一次搬家的原因出自何处了。
  “原来每次搬家都是为了他。”敖倪冷淡地说。
  “你哥哥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会不会病得很重呢?”秋娘愈想愈担心,敖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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