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7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凡觉得自己挺冤的,只不过教太孙玩了几把麻将而已,有这么严重吗?以前拍太孙的脑门朱元璋也没把自己怎样啊,这皇家的规矩真是很莫名其妙……
这时远远从宫里跑出一道人影,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亲军侍卫,近了一看,果然是朱允炆,萧凡见他满脸颓丧之色,心中顿时暗暗叹气,得了,这顿打还得挨。
朱允炆走近后,行刑的锦衣亲军朝他行礼,他摆了摆手,叹气道:“萧侍读,我对不起你,皇祖父他……还是不肯收回成命,他说要你对皇家生出敬畏之心,就必须揍你一顿再说……”
真是个不讲道理的皇帝……
萧凡气得脸都红了,闻言按住朱允炆的肩膀,然后一招力劈华山狠狠拍向他的脑门。
“啪!”
声音清脆悦耳。
朱允炆身后的侍卫仿佛见多了这二人的打闹,见萧凡拍太孙的脑门也见怪不怪,大家纷纷仰头望天,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谁说我对皇家没有敬畏之心?我都敬畏得见人就点头哈腰了,还要我怎么敬畏?讲不讲道理?”萧凡悲愤叫道。
朱允炆哭丧着脸揉着被拍红的额头,瘪着嘴指责道:“你又打人……你这叫敬畏啊?你这是施暴!我现在算明白了,皇祖父揍你一顿是对的!你该打!”
萧凡叹了口气,扭过头对行刑的锦衣亲军颓然地道:“来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点打吧,打完我若还活着,回家养伤去……”
行刑的锦衣亲军们点了点头,便待将萧凡按倒。
“慢着!”朱允炆拦住了他们,然后从身后侍卫的手中拿过两块约半寸厚的铁板,递给萧凡。
萧凡一楞:“这是什么?”
朱允炆没好气道:“把它们塞进裤子,垫在屁股上,挨打就没那么痛了……”
萧凡眼睛一亮,接着为难的看了看行刑的锦衣亲军们一眼,低声道:“这个……不太好吧?”
作弊也作得太明显了,你当行刑的都是瞎子?
朱允炆眼睛一瞪,望向他们,恶声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亲军们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殿下,小人什么都没看到。”
朱允炆满意的点头,道:“哼!你们行刑的时候自己看着办,若是打重了,你们知道后果的!”
亲军们擦汗:“是,是!”
交代完毕,朱允炆朝萧凡嘻嘻一笑,道:“好了,你趴下挨打吧。”
萧凡瞠目结舌。
这……这莫非就是古代的形式主义雏形?
太明目张胆了吧?老朱知道了没意见吗?
塞好了铁板之后,萧凡老老实实的趴下,朱允炆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锦衣亲军们正待给萧凡套上麻袋时,宫门外又浩浩荡荡走来一群锦衣亲军,押着一个大臣模样的人朝午门走来。
待他们走近之后,萧凡和朱允炆不由大吃一惊。
“黄先生,怎么你……你来陪打啊?”萧凡又惊又喜道。
小看老黄了,原来他是个讲义气的。
黄子澄怒目而视,然后狠狠的哼了一声。
锦衣亲军把黄子澄押到萧凡旁边站定之后,开始大声宣读黄子澄的罪状:“奉圣谕,翰林修撰兼春坊讲读官黄子澄忤旨不遵,犯上不敬,着即行廷杖十记,午门行刑,钦此!”
“太好了!黄先生,要铁板吗?我这儿有块多余的……”萧凡一副“你运气真好”的表情。
“滚!奸贼!”
以下不算字数
不好意思,晚了点儿,多码了一千字,多耗了些时间。
第八十三章 杖下忠臣
萧凡很意外。
他知道自己受廷杖是由于黄子澄告状。可他没想到告状的人也会被打。
黄子澄究竟为什么受廷杖他管不着,但这一刻他对朱元璋的好感却猛地一下飙到了顶点。
洪武皇帝,好人呐!
今日处理这事儿从头到尾透着那么一股子窝心,告状者人恒扁之,这个道理早就应该让黄子澄切身体会一下。
前世上学那会儿,谁要背后偷偷跟老师打小报告,那将受到全班同学的鄙视和疏远,这个道理放之四海古今皆准。
黄子澄默然无言,但神情充满了愤慨。
萧凡斜眼瞧着他,表情跟他保持一致,心里却乐开了花。
好吧,萧凡承认自己有点不厚道,看着名义上的老师即将被打屁股,他心里不但不难过,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嗯,心胸狭隘了,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太爽了!神明为证,他其实很想悲痛一下的……
朱允炆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呀?好友即将挨打不说,皇祖父还嫌不够乱。又添一老师来陪打……
他想跑回皇宫求情,但一想到皇祖父向来乾纲独断,做出的决定从无更改,朱允炆只好放弃求情的念头,着急却又想不出办法,他只能焦灼的在原地直跺脚。
太孙殿下如何焦灼,行刑的锦衣亲军管不着,他们必须奉旨行刑。
于是,萧凡和黄子澄的身子被他们套上了麻袋,然后用绳子扎得紧紧的,这是挨廷杖的规矩,防止挨打的人挣扎乱动,或者被打得大小便失禁,失了仪态。
行刑的人并不是固定的两人,而是一小队锦衣亲军轮流打,以防徇私作弊,不能彻底贯彻皇帝的旨意。
行刑之前有监督官验明受刑者的正身,监督官可能是亲军校尉,也可能是宫里的宦官。
一切都没问题后,受刑者便被两根水火棍一左一右从胳膊穿过,像筷子挟菜似的,将整个身子夹住,然后两人用力将水火棍往上一挑,受刑者便如同锅里的荷包蛋似的,凌空翻了个身,重重扑到地上,光这一下重击足可使人背过气去。还没等受刑者感觉到剧痛,劈头盖脑的廷杖便重重打在了身上。
自明朝始,被当场廷杖致死的大臣们不计其数,这其中有很多名堂,众所周知的宦官脚尖向内开还是向外开,便是决定受刑者能否在廷杖下存活的重要预示,而且宦官的脚尖内开还是外开,也不是凭他们自己的喜好,而是皇帝的意思,总而言之,若皇帝只打算对受刑者稍作惩戒,那么不论他被打了多少记廷杖,养上几天便能活蹦乱跳,如果皇帝不想让受刑者活着了,那么行刑者哪怕只是看似轻柔的敲一记,那人也会筋骨寸断,内腑爆裂而亡。
行刑者一般都是数年苦练,他们绝对有这个本事。据说他们练习时,将一张薄纸置于砖头上,然后一棍子看似毫无力道的敲下去,砖头尽碎。而薄纸无恙者,方才算过关。反之,他们打下的棍子看似很重,甚至受刑者血肉模糊,可实际上却只是很轻的皮肉之伤,根本不伤筋骨。其中轻重程度的拿捏,则全看皇帝的意思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不过今日的行刑有些不一样,当今太孙殿下在一旁虎视耽耽,受刑的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的好友,行刑的锦衣亲军们长几个胆子敢当着太孙殿下的面把这两位大臣打出毛病来?
麻袋套好之后,廷杖程序里的将人夹起往天抛的动作便自动忽略了,锦衣亲军们温柔得跟按摩小姐拉客似的,毕恭毕敬的请二人趴好,然后众行刑者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监督官,纷纷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瞧着皇太孙,太孙殿下若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
朱允炆见情形已不可逆转,不由狠狠跺了跺脚,朝他们发火道:“看我做什么?准备动手吧,我可告诉你们,该怎么打你们心里有数,这二人若然被你们打出个好歹,我绝不饶你们!”
一名锦衣亲军总旗点头哈腰谄笑道:“殿下放心,小人心里有数,绝不敢让这两位大人难受便是。”
朱允炆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黄子澄却趴在地上不领情的大声嚷道:“殿下不必说这些!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们行刑的多卖点力气,老夫犯上不敬,纵被打死亦无怨尤!身为臣子,老夫要尽臣子的本分,该说的话却一定要说的!”
萧凡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听黄子澄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推了推旁边的黄子澄,很好奇的问道:“黄先生,按说你是原告,我是被告,被告挨打倒是说得过去,皇上怎么连你这原告也一块儿打了?圣谕说你犯上不敬,难道先生在皇上面前不礼貌了?个中缘故学生很不明白,还望先生解惑。”
黄子澄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萧凡,你少说风凉话!陛下今日之举,皆由你而起,若非太孙殿下认识了你,又怎会频繁往来江浦?他若不去江浦,又怎会遇刺?他若不遇刺,陛下又怎会做此糊涂的决定?萧凡,你乃大明之千古罪人矣!”
萧凡莫名其妙道:“黄先生能否说得明白些?学生实在不懂。我不过教太孙玩了玩麻将,这就成千古罪人了?您这帽子扣得学生我很冤枉呀……”
黄子澄怒哼道:“你不明白就算了,你只要记住,陛下今日若真的一意孤行,你萧凡便是千古罪人,记住,你是千古罪人!”
萧凡张了张嘴,一股郁闷之情油然而发,这大明朝廷从皇帝到大臣,个个不讲道理,都是帮什么人呐!没招谁没惹谁的。莫名其妙就成千古罪人了,他觉得心里真冤得慌。
“黄先生,您这可是欲加之罪了,学生每日规规矩矩陪太孙殿下读书,怎么就成千古罪人了?您是老师,可不敢乱说话呀,说起来学生与您还有着师生名分呢,学生名声坏了,您这老师怕是也好不了。”
“师生?哼!免了,老夫教不起你这种学生,师生名分不提也罢!”
“黄先生,咱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讲讲道理……”
“老夫与你这奸贼没什么好说的!”
“…………”
“…………”
行刑的锦衣亲军见两人趴在地上却聊个没完没了,就跟路上碰到的俩熟人叙旧似的,聊得那叫一个热乎,这哪儿像是受刑呀,这分明是坐茶馆里闲磕牙啊。
一名锦衣亲军朝二人讨好的笑了笑,道:“两位大人,圣谕在身,小人不得不奉旨,这就准备行刑了,二位若聊得还未尽兴,不如待小人行完刑后,二位再继续,您二位觉得呢?”
黄子澄怒瞪萧凡一眼,朝行刑的锦衣亲军大喝道:“老夫与他有什么聊的!你们动手吧!老夫今日纵死无怨,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萧凡赶紧接道。
画龙点睛的最后一句被萧凡抢了过去,黄子澄不由一窒,悻悻的使劲瞪了他一眼。
见到黄子澄这副大义凛然的忠臣模样,倒是给萧凡提了个醒,他忽然想起来,明朝的大臣有个很鲜明的性格特点,那就是喜欢被*,特别是被皇帝虐,大臣们以反对皇帝为荣,似乎皇帝说的一切都是错的,都是昏庸无道的,而大臣们自己站出来勇敢的直谏犯上。会在士大夫阶层留下一个“忠心耿直,不惧天威”的清流好名声,所以大臣们就特喜欢招惹皇帝,一旦招惹得皇帝发怒,要惩罚大臣了,大臣们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如同单位里抢职称,一窝蜂的争着闹着主动受罚,仿佛不挨顿揍就不能证明他是忠臣似的,颇有些“我以我血荐轩辕”的味道。——当然,如果是挨刀的话,大臣们争抢的人就不多了,几乎没有主动伸脖子的。
真是一个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时代。
既然穿越了,萧凡当然要充分的适应这个时代,扮忠臣?太简单了!
一切准备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