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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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
萧凡这畜生到底想干嘛?
迎着众臣愤怒甚至是仇恨的目光,萧凡阖目立于朝班中,面无表情的捧着象牙芴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如同庙里供奉的关二爷,一脸云淡风轻,虚无缥缈……
朱允炆心里当然早有数,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他咂(摸)咂(摸)嘴,若有所思道:“周爱卿的提议,朕觉得嘛……这个,似乎颇有道理,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扑通!
右都御史景清率先跪了下来,愤然道:“此议动摇国本,殊为荒谬,大明若迁国都,社稷危矣!周戍误国误君,居心叵测,此议断不可行!”
这一道抗辩如同吹响了满朝文武反对的冲锋号,金殿上大部分大臣都跪了下来,炸了营似的纷纷表示反对,巨大的声浪几乎掀翻了殿顶,其中对周戍的咒骂参劾声更是掩盖不住,整个金殿比应天西市更鼎沸,乱成了一锅粥。
跪下来的大臣自然是坚决反对迁都的,那些没跪下来,仍旧站着不动的,便是茹瑺,郁新,解缙,齐泰等等这些奸党派系,他们老神在在站在人群中,那么的鹤立(鸡)群,超脱世外。
众人一见这情景,顿时愈发了然。
果然是萧凡那帮奸党玩的名堂!
王八蛋!你想害死大家吗?
作为即得利益者,朝堂众臣很清楚迁都意味着什么,多年京师经营的格局将一朝尽毁,官员与京师商户,和各地方官府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将不复存在,更重要的是,迁都之后意味着朝堂权力职司的重新洗牌,今日高高在上的地位,也许他日便一落千丈,风光不复,朝堂是整个天下的权力中枢,今日能站在这金殿之上,都是抢破头皮,甚至是从无数惊心动魄的斗争中得来的高位,恋栈之心人皆有之,稳定平衡的格局怎甘被一句迁都而全部打破?
殿内一片激烈反对声,大臣们愤怒了,迁都之议很明显触动了所有人的利益底线,为了维护利益,他们不惜以死相抗,人人慷慨陈词,将迁都说成贻误君主,祸害江山的弊政,所有人的话锋矛头全部指向提出这个建议的当事人周戍,金殿之上一片痛骂,周戍则面无表情站在朝班中不发一语,只是面孔不易察觉的抽搐几下。
被骂的是周戍,大家的辞锋也非常含蓄的指向了奸党,指向了萧凡,很显然,萧凡这回捅翻了马蜂窝,迁都之议难以善了。
刑部尚书杨靖出班跪在金殿正中,泪流满面,以头触地,朝着金殿的白玉台阶狠狠叩首,乞求天子千万不要违触祖制,轻言迁都,很快杨靖光洁的额头磕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鲜血浸染了白玉台阶的同时,杨靖也昏了过去。
朱允炆吓坏了,他没想到大臣们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见杨靖昏了过去,朱允炆急忙宣太医诊治,金殿之上愈发喧闹,吏部值日官几次高宣礼仪,要求肃静,仍旧弹压不住群情激愤的大臣。
于是早朝便以杨尚书的血谏而终止。
迁都之议暂且搁置。
第一次的发动,以失败告终。
早朝散去,萧凡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缓缓往殿外走去。
今日结果早已料到,所以他并不觉得失望,这只是一次试探,也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跟大臣们打个招呼,平定朱棣叛乱之后,萧凡很少在朝堂上发出声音,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位年轻的国公爷到底在想什么,今日萧凡便以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我现在想的,便是迁都!你们赞成或反对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正打算付诸于行动,想与本国公别别苗头的,尽管放马过来!
坦然迎着众臣愤恨仇恨的目光,萧凡一脸平静的走出了奉天殿。
人群中一道盯着萧凡的目光显得格外怨毒。
这人是右都御史景清,纪纲的铁杆同党。
对迁都之议最痛恨的,便是纪纲这,因为纪纲得势不过两年,他们在京师的经营才刚刚打开局面,无论是势力还是地位,在朝中都只能算是新兴朋党,景清是洪武年的进士,一直不得志,抱上纪纲大腿上位之前不过只是一的督察院御史,如今好不容易爬上右都御史,掌握了督察院近半发言权,京中纪党的势力也刚刚铺展开来,各方钱财和权力的收益甫见成效,正是培植势力,深入朝堂的大好时机,结果萧凡来了一出迁都。
景清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萧凡和纪纲的种种恩怨,自萧凡平叛回京,纪纲便始终被萧凡压制,处处掣肘,若天子同意迁都,对纪纲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坏消息,与纪纲结怨甚深的萧凡岂能不趁迁都之机大肆排挤纪党,借迁都人事变动的机会将纪党全部赶出朝堂?那时大明都城迁了,朝堂之上也没纪党什么事了,辛苦爬了这么多年,一旦迁都事成,全部都成了泡影。
景清越想越觉得气愤,身体深处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权力就像毒品,一旦失去,生不如死。
想到即将失去权力的可怕,景清一时竟不顾萧凡的身份地位,蹬蹬蹬几步上前,朝着殿外缓步而行的萧凡背影大喝道:“萧凡!你这祸国的奸臣!今日之议全由你起,国出妖孽,满朝不宁!你玩弄权术,妄图覆我大明江山,以为我等同僚看不出么?若想迁我大明皇都,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
此言一出,散朝走出殿门的大臣们皆惊,然后纷纷一脸玩味的眯起了眼睛,一副看戏的神情,冷冷的目光盯住萧凡和景清,等着看事态发展。
被人指名道姓,萧凡顿时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景大人,你在说我?我招你惹你了?”
景清怒道:“你装!接着装!周戍不过是个小小的言官,若非你的授意,他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妄言迁都?今日之议皆是你的指使,以为我们不知道么?”
萧凡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暴射寒光,冷冷道:“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平日唯唯诺诺的右都御史大人今日竟然威风凛凛,当殿喝骂本国公,看来迁都之议触着了你的痛处?”
景清一滞,接着恼羞成怒道:“放屁!本官有何痛处?我乃御史之首,朝中奸佞误君祸国,我为何不能骂?迁都之事动摇国本,危害社稷,大好江山被你祸害荼毒,本官忠心事君,丹青报国,像你这样的奸贼,本官不该骂么?不能骂么?”
景清一席话貌似大义凛然,不少反对迁都的大臣轰然叫好,人群中望向萧凡的目光越发(阴)冷恶毒。
萧凡心中也渐渐升起了一团怒火,这群人眼中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却丝毫不理解他迁都的一番苦心,这样一群麻木自私的人,怎能让大明走向煌煌盛世?
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萧凡却感到遍体生寒,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蔓延全身。
压住心头的怒火,萧凡沉声道:“赞成迁都或反对迁都,那是朝堂金殿上商议的事,你却散了朝之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辱骂我,这是朝廷大臣的气度么?”
景清狠狠呸了一声:“本官用得着跟你这种祸国奸臣讲气度?祸乱朝纲者,人人得而诛之,气度是对人讲的,你是人吗?”
萧凡脸色渐渐(阴)沉:“景大人,你过分了!当本国公收拾不了你吗?”
景清仰天狂笑:“哈哈,恼羞成怒了?国公爷发威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打算怎么收拾本官?杀头?流放千里?”
萧凡语气冷若寒霜:“我打算揍你。”
“本官睁大了眼睛,有本事尽管动手!”
话音刚落,萧凡动手了。
砰!
一拳狠狠击出,毫不留情打在景清的脸颊上,景清一声惨叫,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跌在殿外白玉台阶前。
“啊——大家都来看,英国公无故殴打朝廷大臣泄愤,丧心病狂,莫此为甚!请各位同僚为下官做个见证!”景清躺在地上一边打滚哀嚎,一边高声大呼。
围观众臣神情惊骇,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萧凡。
金殿之上,大臣们因政见不合,争吵之事屡有发生,可真正敢在金殿动手打架的却极少,大家都是科班出身,读书人最重身份礼仪,这种粗鲁不文之事是怎么也不肯做的,谁知建文朝里偏偏出了个异类,这位国公爷居然说揍就揍,一点都没含糊,也根本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年轻气盛之极。
一拳出手,萧凡也楞了一下,胸中一团邪火随着这一拳释然不少,整个人变得通透起来。
多久没有亲自动过手了?扁人的感觉还真不错,心旷神怡,舒爽至极,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运动。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围观众臣呆若木(鸡),直楞楞的盯着他,目光很呆滞。
景清挨了一拳,满地打滚哀嚎,痛苦得好象受着凌迟之刑似的,撒泼耍赖的模样难看得跟村妇一般,令人心生反感。
萧凡暗暗摇头,这家伙当官儿太屈才了,应该去街上碰瓷才对,这表情,这演技,啧啧……
打都打了,既然景清的演技如此专业,不如索(性)揍他个痛快,他满足了表演(欲),我满足了发泄(欲),他好我也好。
当下萧凡一横心,腿一抬骑坐在景清身上,撸起袖子便开始痛扁,一拳又一拳的揍向景清那张讨厌的脸。
刚开始景清的痛苦哀嚎做戏的成分居多,后来却被萧凡的拳头揍得真正开始哀嚎起来,身体上传来的痛楚那么的清晰刻骨,令景清不自觉的流泪。
满朝文武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看着,也没人出来阻止,发飙的国公惹不起,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再说景清跟纪纲一伙,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揍了多久,萧凡揍得双手生疼,景清的呼救声也渐渐微弱,被萧凡揍得昏迷过去。
萧凡这才意犹未尽站起身,甩了甩发疼的双手,一脸的轻松写意,如同解决了宿便一般明媚。
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萧凡旁若无人的指了指殿外的大汉将军,道:“你们把景大人抬到太医院,请太医们抢救一下,如果景大人打着哆嗦掏出银子交这个月的党费,记得把银子收下……”
大汉将军:“…………”
人群顿时哗然,众臣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盯着这位一贯温文的国公大人,他们终于发现,藏在他那张儒雅外表下的,是怎样一副狂野奔放的灵魂……
督察院右佥都御史石诚往前跨了一步,拧着眉头沉声道:“萧大人殿外殴打同僚,不觉得太过分了么?你有什么理由打他?难道我们这些人连话都不能说,顺你者昌,逆你者亡?”
不少纪纲的大臣们顿时激愤起来,纷纷指着萧凡大骂不已。
萧凡环视众人,冷冷一笑:“谁拦着你们说话了?景清刚才辱骂我的时候,你们怎么没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会儿你们就出来装圣人了?”
石诚大声道:“萧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人难道不需要理由吗?你纵是大明功臣,也不能跋扈至斯!老夫要知道你打人的理由,否则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向天子参你一本!”
萧凡重重一哼:“我打景清当然有理由!”
“什么理由?就因为他骂了你吗?”
“各位可看见本国公和景清穿着的官服?”
“看见了,怎样?”众人一头雾水。
萧凡好整以暇道:“你们没发现我和他的官服颜色都是绯红色吗?”
“那又如何?”
萧凡朝地上昏迷不醒的景清一指,慢吞吞道:“这就是我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