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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牧唐-第6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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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一脸的不解之色,不明白他们东家为何不借此机会给候君集一些教训,不过听到他们东家的吩咐,王安还是恭地点头依言:“少爷放心,没有少爷的吩咐,便是去了性命,小人也绝不会露出半句。”
  “倒是没有那么严重,”见王安这般郑重,柳一条摇头轻笑,道:“跟你的性命比起来,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日后若是真个有人逼问,你也没有必要多作隐瞒,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受那皮肉之苦。”
  “少爷体恤,小人知道了。”心中生起一丝暖意,王安轻声应是,不过在心里却也下定了决心,纵是真有性命之忧,也绝不将此事泄露半字。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王安一脸坚定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应是又犯了死心眼儿的毛病,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这种事情,一般也不会有人会去注意,会去刻意询问,这小子只要不主动去说,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此外,这次叫你过来,还有一事想要让你去办。”小呷了一口热茶,柳一条看着王安说道:“这件事情跟两年前你离府时相仿,需要你再次离府一年,甚至是数年之久,不知你……”
  说到这里,柳一条心中也不免觉着有些亏欠,这样一个难得的忠仆,刚回来却又要被送走他府,说实话,柳一条很不舍。
  “有什么事,少爷只管吩咐便是,”王安的心下也是一跳,不过仍是一脸坚定地开声说道:“上刀山,下火海,小人决不推迟”
  “好,好,好”柳一条抬手轻拍了拍王安的肩膀,动声说道:“今日来府里的那个晋王殿下你当也见过,皇九子李治,年关时初立府门,现在府中人手急缺,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去晋王府谋差,不知你意下如何?”
  “当然,”柳一条坐直了身子,温声向王安说道:“你若是不愿的话,府里也不会勉强,毕竟你已离家两载,没道理刚一回来就又被送出。”
  说出这些话,柳一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心,有一种当了那啥却还想立牌坊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竟也变得这般虚伪了?
  “少爷放心小人明日就到长安投奔晋王,定不会让少爷失望”王安果然没有让柳一条失望,一开口便将事情应承下来,同时拱手向他们东家说道:“不知少爷还有什么具体吩咐让小人去做?”
  “这次荐你过去,仍是以马师为职,”看了王安一眼,柳一条轻声说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你去做,你只要安心做好你的本份就是了。至于晋王殿下还有晋王府内所发生的一切事端,你没有必要向府里回禀,让你过去并不是做探子,探听什么消息,你只要把晋王殿下当作东家对待就是。”
  “呃?”王安开始有些糊涂了,不明白,不清楚,既然不是去做探子,那他们东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想了一下,柳一条接声向王安吩咐道:“日后若是晋王殿下向你问起派你过去的因由,你直言相告就是,不必有什么隐瞒。”
  “是,少爷”虽不明白,不过王安仍是坚定地拥护起他们东家的决定,哪怕是,他会再一次地离开他千盼万盼的柳府。
  “临走前,”抬头看了王安一眼,柳一条温声道:“别忘了去向无尘管家打声招呼,带上我给你的引荐书信及五十万贯银钱一同前去,就说,那是我这个做老师的,给徒弟的一些贺礼,请他务必收下。”
  第840章 柳一条的心思
  意外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刚刚打定主意要玩低调,走亲和路线的李治,前脚刚从三原回到府里,王安一行后脚就带着大批的礼物跟了上来。
  一个驯马师,十马车整箱整箱五十万贯银钱,除此之外,一马车三原茶,一马车葡萄酒,棉衣棉被若干,等等等等,凡是柳府有些特色的东西,共凑了一十五车,一路浩荡地就来到了长安城西,晋王府坻。
  看着王安还有其所带来的这些东西,李治当时就有些傻眼儿,这是怎么个情况,好端端地柳先生怎么会给自己送来这么些大礼?他老人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听闻晋王殿下乔迁新府,这是我们东家送给殿下的贺礼”听到李治的问话,王安恭敬地开声回复:“东家说了,他这个做师傅的手里除了这些个特产外就再没别的好东西,请晋王殿下万莫推迟。”
  “还有,”王安适时上前躬身一礼,接声说道:“从今往后,小人也会留在府上聆听殿下教诲,任凭殿下差遣,恳请殿下收留。”
  “你就是这礼单上的马师,王安?”长吸了口气,将手中的礼单递于身后的管家赵恭存,李治上下打量了王安一番,轻声问道:“在晏天牧场呆过?”
  “是,晋王殿下。”应了一声,王安开声回道:“小人曾是晏天牧场首席马师,牧场里的所有伊丽战马大半都是小人亲自驯化,年关西北战起,候君集抢了牧场,小人无处可去,这才又回了三原。”
  “你是从先生府里出来的?”品出王安话中的意思,李治不由抬头向王安看来。
  “回殿下,是。”反正不是什么隐秘,而且来的时候他们家少爷也曾吩咐过实话实讲,所以,听到李治问起自己的出身,王安直接开声回道:“柳府初立的时候,小人曾在府里做过马夫,负责驯养府中的牛马。小人一身所学,也是在那个时候得东家教授。”
  “先生竟还会驯马?”李治一愣神儿,喃声自语道:“这本王倒是从来都未曾想到。”
  吟诗,作曲,书法,医术,武术,驯马,这天底下,除了生孩子外,还有先生他不会做的事情吗?
  “君子六艺,骑、射也算一道,府中日后也免不了会圈养一些马匹以备他用,”李治轻点了点头,看着王安道:“既然你是马师,想来对骑、射一道也必有心得,就且留在府上吧。”
  “谢晋王殿下”听闻李治点头将自己留下,王安心神不由一定,总算是不负他们东家所托,至此也算是完成了东家的嘱咐。
  “李福”冲王安轻点了点头,李治轻声向身边的管事李福吩咐道:“你这就带王安马师下去,安排住宿,例钱按管事之职发放。”
  “是,殿下”身形有些发福的李福恭声应了一句,之后便带着王安一起去了晋王府侧院儿,那里,是晋王府中管事所居住的院落。
  “谢晋王殿下厚爱”弯身一礼,王安随着李福离开前院儿,面上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激动兴奋之色,他知道,他之所以会受到晋王殿下如此礼遇,全是托着他们家少爷的福运,晋王殿下这是在给他们东家面子,跟他这个小马师,并无太大的关联。要想真个得到晋王还有晋王府中诸人的看重,还得看他自己日后的表现如何。
  将王安打发下去,李治坐在厅中,看着府门外的一干马车有些不知所措,年关后他从立政殿搬出来时,确是不少官员过来拜贺,但多也只是礼节上的一种过场,所送之贺礼,要么是字画,要么是几个礼盒,像是柳先生这般,一下十几辆马车的贺礼,李治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一个马师,一个五十万贯,还有茶叶,酒水不等,折合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六十几万贯的财物,六十几万贯啊,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虽然平时手不沾钱,而且花钱时也从不用自己亲自支付,对钱的概念多少有些模糊,但是李治也知道六十几万贯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要知道,他从宫里出来,父皇总共才给他拨了五千贯做为日常开销之用,可是他这个师父呢,一出手就是六十余万贯,其中还有五十万贯的现钱,李治的小心肝儿多少有些不受控制,扑扑腾腾地乱跳起来。
  “早就听闻柳氏一族家财甚丰,几是富可敌国,先前小人还不相信,认为一个刚刚崛起的三年不到的农户,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将手中的礼单放下,赵恭存多有感叹地轻声说道:“但是现在,小人信了。”
  一出手就是五十万贯,说明在柳一条眼中,这五十万贯并不足道,算算年前他为朝廷捐出的那两百万贯,还有赈灾时又拿出的三十万贯,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柳府就已拿出了近三百万贯现钱,这是寻常商贾能够做得到的吗?别说是一般商贾,怕就是长安城最大的钱庄,也不定能一口气拿出这般多的银钱。
  “多是不错,只是,”将目光从院外的马车上收回,李治扭头向赵恭存看来,轻声问道:“柳先生此举,是为何意?”
  自己府里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李治不相信父皇还有其他几位皇兄那里会得不到一丁点的消息,说不定现在就已有人在向他们禀报。先生这般大的动作,岂不是在将自己往风尖浪口上推送?
  所以,对于柳一条的这般举动,李治心中既是感激又是犹疑,感激的是师傅有心,关键时刻能够力挺自己,犹疑的是,师傅的好心,怕是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猜疑和麻烦。原本想要无为和隐忍不过早地参与到皇储之争的打算,经此一役,怕是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有两个方向,”赵恭存躬身回道:“一个,殿下可以理解为,这只不过是殿下师徒之间正常的礼尚往来,只是柳先生家中富足,所以这送出贺礼相对的也就多了一些,贵重了一些,事实上与寻常的走亲访友并无任何不同。”
  “呃?”李治神色一呆,不禁有些苦笑地轻摇了摇头,接声向赵恭存说道:“先生还是说说另一个吧。”
  “另一个,”赵恭存接声说道:“殿下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柳先生在公开地支持殿下,有投诚和示好的意思。”
  “呃?”李治再次摇头,这个可能似也不大,柳先生若想出仕,大哥还有三哥他们无疑都比自己要强上许多,就是不选他们,也大可以直接去寻父皇,想来父皇也必不会亏待了先生。不是李治轻看自己,而是他实在是找不出柳先生会支持自己的理由。
  “既然殿下对这两点都不认同,那就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了,”抬头看了李治一眼,赵恭存道:“只是,小人并不认为柳先生会存有这种心思。”
  “先生请明言。”李治转身与赵恭存相对,轻声向其请教。
  “若既不是礼尚往来,又不是投诚示好的话,”赵恭存沉声说道:“那就只有是挑拨离间,勾起殿下与诸位皇子不和这一条了。”
  “啊?”李治颇为吃惊地看了赵恭存一眼,心想这厮还真敢去想,师傅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的卑鄙小人?稍平复下心绪,李治淡声说道:“先生多虑了,师傅他闲云野鹤,无心仕途,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生起这般歹心?本王断是不信”
  说师傅可能是在设计陷害自己,这比前两个礼尚往来和投诚示好还要离谱,经过几个月的亲密接触与悉心教导,柳一条现在在李治心中的地位,已经仅次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所以,无论如何,李治也不会对自己的师傅生起猜疑之心。
  “小人也认为不大可能,此言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赵恭存淡声改口,事实上,他自己也不认为柳一条会有什么歹心,方才那番话,是他故意说讲出来,想要试探一下柳一条在他们殿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而已。
  推心置腹,信赖无疑,李治这个小王爷的激烈反应,在让赵恭存吃惊感叹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柳一条驭人拢心的手段,这才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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