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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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少爷,不知叫小的来,有何吩咐?”得着信儿,牧场中的大马师王安,小颠儿着脚步,急走了过来,在凉亭之中躬身与公孙贺兰行礼,言语之间,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恭敬。刨开公孙贺兰是公孙家大少爷的身份不说,仅就是看在他与他们家少爷是为兄弟地情面上,王安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离了三原这么久,王安这小子的心思,一直都还在柳府,也一直都自认为自己还是柳府的下人。
“嗯,行了行了,别跟我在这儿客气,先坐下说话!”抬眼瞥看了王安一眼,公孙贺兰挥手示意王安在他的身边落座,脸上略带着几分笑意,对于王安这个忠心耿耿的小马夫,公孙贺兰也很是欢喜,这段时间里,与他走得也算是颇为近切。
“哎,小人听贺兰少爷的,多谢贺兰少爷赐座!”跟公孙贺兰接触得久了,对于这位爷地脾气,王安也摸到了个七八,知道他不喜与人客套,所以,在公孙贺兰的跟前,他显得也很是随意,应了一声,弯身又是一礼之后,便弯身曲膝在公孙贺兰的腿前坐定,抬头仰看公孙贺兰,再次问道:“不知贺兰少爷召小人过来,有何吩咐?”
“也没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来,先喝碗凉茶解渴,一会儿本少爷有话要问你。”看着这个以前三原时,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小马夫,公孙贺兰提壶为他也斟倒了一杯茶水,脸上尽是笑意,不知是他乡遇故知,还是被这小家伙的忠心所感,反正公孙贺兰现在是怎么看王安,怎么觉着顺眼,打心眼儿里欢喜。
“贺兰少爷您说,”双手将茶碗儿接过,王安轻凑到公孙贺兰的跟前,道:“小人定是知无不言!”
“嗯,”端碗小押了一口,公孙贺兰抬头看了王安一眼,回手指着身后的马房,道:“这马房里的那些老马,是怎么回事儿?以前本少爷来时,好似从未瞧见过?”
“回贺兰少爷,”缓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意外地抬头看了公孙贺兰一眼,王安恭声回道:“贺兰少爷不是外人,真与您说也是无妨,”扭头看了下身后马房,王安接着说道:“这些老马,都是场主每次进马时,朝人卖家讨要地便宜货,不值几个钱,只是场主一直都说这些马留有重用,便都给藏了起来,贺兰少爷以前没有见过,也是正常。”
便是见了,抬头小瞥了公孙贺兰一眼,王安心中想到,以这位爷地性子,对于那些不起眼儿的老马,也定是不会记挂在心上。
“你是说这些马匹,全都是人白送地?”公孙贺兰口中的一口茶水好悬没有喷出来,抬手指着马房方向,想起李纪和方才与王志洪说起的话语,诉苦的表情,遂便哈哈大笑起来,以前他还真没看出来,那李纪和,竟也是这般狡猾之人。
“贺兰少爷,您这是?”被公孙贺兰的无由大笑搞得有些迷糊,王安开声向公孙贺兰询问,一些老弱的马匹而已,至于这般大笑么?
“你们家场主没有给你交待过么?今日里有长安城中的上差前来寻视,察看这‘晏天牧场’的马情,”缓止住笑声,公孙贺兰开声向王安问道:“那些从乌孙国运来的万匹伊丽马,你们可有做过什么安置?”
“回贺兰少爷,”知道公孙贺兰不是外人,与他们家场主也称得上是颇为熟识,且又知晓这牧场之中的诸多内情,王安对他也不多做隐瞒,直接开声向公孙贺兰回道:“有五百匹健马,被我们家场主给带到了这马房之内,就藏在最里端。剩下的那九千多匹,昨夜里全都被染上了些许的颜料,稍做了一些包装,现在那些马,与马市中那些寻常马匹,已是无异。贺兰少爷要是想看,小人这便带您过去。”
“只是那些马匹还有近一半未曾受孕,伙计们正在那里忙活着,”知道公孙贺兰的性子,最是厌恶脏乱之地,王安便提前把话说明,免得一会,这位少爷发飙,找自己的麻烦。
“呃,那还是算了,”听王安说得新奇,公孙贺兰稍来了些兴趣,正待起身地,又听到了这些话语,想想那些马匹交配时的脏乱场面及难闻的气味儿,刚来的那些兴趣,一下便又消散了个无踪,稍掀起一点的屁股,又蹲了下去。
不过到了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李纪和这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瞒天过海,报屈哭穷,只是这个伎俩儿,怎么么感觉着会那般熟悉?
公孙贺兰的嘴角缓缓勾起,面上同时浮现出了一丝怀念之色,不用猜,他知道这个法子是出自于何人了。
“来来来,今儿个本少爷高兴,咱们以茶代酒,碰上一杯!”端起茶碗儿,公孙贺兰举碗与正是一脸错愕的王安轻碰了一下,然后豪迈地仰脖一灌,一碗茶水顿时没见了底处。
真是可惜了我们家场主的那些上品‘三原茶’了,可惜地看着公孙贺兰那已经见了底的茶碗儿,王安也是不甚客气地仰脖一灌。
第590章 另有隐端
这件事情真的完了吗?
恐怕连最后做出决判的李世民自己,都不会相信,李佑这小子的秉性,还有他以往的诸般作为,睚眦必报,记仇于心,此次被人给揍成了这番模样,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尽彻,这口恶气憋气,他怎会这般轻易地就将之咽下?
罗将府的麻烦他或是不敢去寻,但是柳一条与张楚楚他们一家呢?
进一步来讲,便是慑于罗将军府与李世民这位明君的的权势与吩咐,他不敢明里来寻仇兹事,但是背地里呢?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在暗中再派些人过来?楚楚还有宝儿他们,可是再也经不起另外的一次绑架劫掳了。
柳一条不想冒险,将家人安放在一个未知安全的境遇之中,非他所愿。
所以,在听说了任姑他们送来的贺礼竟是齐王府中历年来的帐薄时,柳一条的心,不禁动了一下,没有一点犹豫地,伸手,便将其接在了手里。
打蛇不死,反噬其身,任姑的这句话,正是道出了柳一条现下心中所想,那个齐王,并非是那种善与之辈,也不是那种怕事之人,用一句心里话来概括,他就是一有些权势的无赖,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便是今日任姑母子不来,柳一条也会去将柳成寻来,这件事情,并不能真像是李世民所说那般,就这么算了。最起码,在柳一条这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柳某人做事,从来都不喜再留下什么后患。
“任伯母费心了!”小心地将手中的帐簿收放入怀,柳一条起身拱手,躬身与任姑行了一个谢礼。对于那些真心对待自己之人。柳一条心中一直都存着一份感激之心,这一礼。他拜得实诚。
“诶,贤侄客气了!”任姑虚手相扶,温笑着说道:“贤侄妙手医回伯母那家中地媳妇儿,伯母还没向你道谢,这些小事,也算是伯母的一份心意,贤侄莫要记在心上。”
“还有。”任姑抬头深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日后贤侄但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易和居’寻得伯母便是,能帮衬得上的,伯母定是不会袖手。”
话说得很豪迈,其中也透带着几分真诚实意,不过,这个任伯母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要知柳一条所要面对之人,怎么说也是一国之皇子,要是一般的商户知道,怕是早就吓得跑了老远,她一个女流。怎会没有一点敬畏之心,甚至还直言说讲会出手相助?
仅是为了桑玥之事么?
柳一条抬头与任姑对视,这个理由虽重,但是比起他们任氏一门的安危与血脉,却又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任姑是个精明人,她不会做出这种赔本的买卖,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地白身之人,而甘愿去得罪一位皇亲国戚,柳一条不信。
“伯母知道贤侄现在心中所想。贤侄且先坐下再说!”脸上露出一丝忧伤的笑意。任姑摆手示意柳一条安坐,扭头环视了一下厅中地众人。轻叹了一声,遂淡声开言:“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些事情伯母也不想欺瞒于你,索性便直与你说了吧。”
扭头看了一旁的任幽一眼,任姑挥手让其坐到近旁,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忧声说道:“这件事情,便是小幽也不知晓,原本娘想着再过上两年再说与你听,不过今日既然话头赶到了这里,让你提前知道一些,也是无妨,毕竟我儿马上就要成亲,是个大人了。”
“是什么事,娘?”看到老娘这般表情,原本还嘻哈直笑的任幽,心中一颤,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屈身坐在娘亲的跟前,小声地开口问道。
“阿澜,你先去门口儿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莫要让外人进来。”正题未讲,任姑便率先开口,谨慎地向着任澜吩咐了一句。
“是,夫人!”知道他们家夫人想要说讲的是为何事,任澜深看了他们家小少爷一眼之后,弯身一礼,遂躬着身子退出了门去。
“娘,澜叔也不是外人,您这是……”看着任澜被娘亲支走,任幽有些不解地开声轻言。
“这件事情,你澜叔也知,”一句话把任幽地话语打断,任姑淡声言道:“当初阿澜就是你父亲的亲随,你父亲的诸般事务,他知晓得比娘还要清楚详细一些。”
“呃?”任幽的小脸一愣,遂伸手紧攥起任幽的胳膊,急声向任姑问道:“怎么今日里,娘要说的,是关与我爹的事情?”
一个从小除了知道老爹病死之外,对老爹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没有过一点听闻地小孩儿,现在乍然听到娘亲主动说起,心中激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要知道,小时候为了想知道多一些关与爹的情况,任幽的屁股可是肿过不下十次。
“是的,就是关于你爹的事情。”疼爱地抬手在儿子的头上轻抚,任姑开声说道:“其实这么些年以来,有一件事情,娘一直都是瞒着我儿,未曾让小幽知晓。”
微顿了下,任姑神色悲切:“那就是你爹任海亭,并非是死于之前娘曾说过地肺痨之症,他,是被人给毒死。”
“而死因,”扭头看了一边的柳一条一眼,任姑接声说道:“就是因为十二年前,在这长安城中,你爹曾因看不过眼,出手教训了一个由齐王所扮的小孩,所招来的祸端。因为一个年仅四岁的小皇子的一句话,你爹最后就落了一个被人投毒,咳血至死的下场。”
说道着,任姑的眼泪哗然,声音也变了有些失了味道,再不显之前女强人的风范,说起来,不管是在唐朝,还是处在现代,一个女人便是再为能干,她也终归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终归是一个需要男人来保护呵护的个体,看着任姑失声哭切地悲苦样子,柳一条轻声一叹,算是明白了任姑之前所为地意思和目的。敌人地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他们任府与柳家走得也是甚为亲近,借此机会若是能够结成联盟,报仇雪恨的机会,自又是多了一些。
“齐王?我爹?我爹是被齐王害死的?我爹不是死于肺痨……”任幽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神色变得有些呆滞,不知所措,不知所为,显是一时之间,还没有能够吞咽得下任姑嘴里所讲出的话语。
“是,因为李佑的一句话,你爹便丢了命去,”将手从儿子的额头放下,任姑轻声说道:“虽然他佑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所知不多,谋害你爹之人也多是他的下手所为,但是这件事情与他,终是脱不了干系。‘本王定要让你咳血至死!’,多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却真个要了你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