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的城市-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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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似乎一切没有改变,那个曾经让她摔疼了脚的跷跷板,那个我曾经躲在树下一面抽烟一面等她的那颗大树,甚至那个我们曾经躲在里面偷偷接吻的破旧车棚!
我跑上楼,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残留的泪水,然后窍门。
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那是荦荦的父亲,我压抑自己的激动,用颤抖的声音说:“荦荦在吗?”
他看了看我,我知道此刻我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可怕,我浑身都似乎在颤抖。
“她不在家,早去了北京了。”
我只觉的心脏一下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哑声问:“她去北京干吗?”
荦荦的父亲看了看我,冷冷说:“她去北京工作了,去了快一年了。”
我踉跄退后了两步,眼冒金星,仿佛一把锤子狠狠敲打在我头上。
我面如死灰,缓缓走下楼,走到那颗树下,静静看着二楼那扇窗户。
夜色下,那扇窗户后一片黑暗。
我靠在树上,掏出烟点上,然后静静看着窗户发呆。
我哭了。
我真的哭了。
我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哭了。
我就像一个丢失了所有财富得可怜鬼一样哭了。
可是,不管我如何伤心,那扇窗户后已经没有人了,已经没有灯光再亮气。
再也不会有那个女孩会在窗户后面背着父母对我偷偷挥手。
再也不会有那个女孩一面拿着电话一面和我轻轻说“晚安”。
再也不会有那个女孩会把窗户后恋恋不舍得微笑留给我。
再也不会有那个女孩在窗户后用眼神目送我走出小区的那条路。
而我也不再有机会了。
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在窗户后往上面偷偷扔石子来背着她家人喊她。
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和她吵完架后在窗户后等她气消了能看我一眼。
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和她怄气后,两个人明明都很想对方,却隔着窗户偷偷观望。
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在窗外听她弹钢琴,而我知道那只是弹给我听的。
窗户后面已经没有那个女孩了。
窗户后面已经没有那两个字了。
窗户后面已经没有那个微笑了。
窗户后面已经,已经没有“荦荦”了。
我大口的吸烟。
猛烈的吸烟使我不停的咳嗽。
我咳得撕心裂肺。
我咳得满面都是眼泪。
我站在树下不知道有多久了,身上得香烟全部抽完,我的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最后我告诉自己,荦荦已经不会在那山窗户后为我打开那盏灯了。
我又拿出手机,神经质一样的再次拨通那个号码。
依旧是那个声音,那个令我绝望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静静的,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这个声音。
我吸完最后一口烟,迎着这个夜晚最后一丝寒风,向小区外走去。
是的,最后一丝寒风。
我想,这是这个夜晚,最后一次让我感动的寒风了。
第十九章 传说中的流氓……
我没有回家,一个人跑到了SEVEN那里,我记得我还存了一瓶芝华士12年。我想今晚应该是一个适合喝酒的夜晚吧。
我没想到阿林居然也在。
记得阿林很久没有出来泡酒吧了。自从他和现在的这个女朋友好上后,就被那女人严密的看管了起来。我几乎有小半年没见他晚上到这些“声色犬马”(阿林女朋友的原话) 的地方了。
SEVEN在陪这阿林说话。我直接到吧台,把自己存的那瓶酒拿在手里,然后走到他们面前坐下。
“你怎么来了?”阿林看着我很吃惊。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各自己倒了杯酒,又给SEVEN和阿林各倒了一杯。
阿林看着我说:“我晚上打电话找你,司琪说你去江北了。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我脸色木然,拿起杯子,沉着脸说:“别问了,先陪我走一个。”
阿林和SEVEN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言语,端了杯子和我碰了一下。
金黄色的酒液从杯子里流进我的喉咙,像火烧一样。我感受着那种火辣的刺激,脸上终于显露出一点活气。
阿林小心问我:“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司琪和人跑了?”
我一瞪眼睛:“你大爷!你老婆才和别人跑了呢!”
阿林说:“那你一副哭丧脸干嘛?”
我淡淡笑了笑,说:“没事,刚才自己发了会疯,现在好了。”
SEVEN看了看我的眼睛,忽然笑道:“你小子刚才哭过吧?怎么眼睛这么红?”
我脸一下就红了,大声说:“少招我啊!老子今晚是到你这里来找乐子的!”
SEVEN给我点了一支烟,笑骂道:“老五,你他妈刚才被疯狗咬了还是怎么的?从进来到现在逮谁咬谁啊?”
我不说话,低头喝酒,说:“今晚你们就纵着我吧,我心里不痛快。”
阿林笑了笑:“我估计你小子一定又是和司琪闹别扭了。”
SEVEN说:“不管他,今晚咱们死灌他,灌醉了拉到!他不是不爽么?”
阿林忽然冷冷说道:“今我算明白你的底细了,平日里那副谁都不鸟的模样,敢情都是装的!你看你现在这凄惨模样,默默无语两行泪,一副遭歹人强奸泪未干的样!”
我愤然反抗道:“人家就是心绪不佳,偶尔小资一会都不成么?”
阿林刚喝了口酒,一听我说话差点喷出来,笑骂道:“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还‘人家人家’的,这口吻像个娘们!”
我一下急了跳了起来,骂道:“你们俩今晚是宽慰我还是拿我砸味儿?”
SEVEN连忙把我按住,笑道:“废话,当然是宽慰你,是你自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一点男人样。”
阿林也说:“这么着,一会胖子要过来,带了一个他们杂志社新来的妞,听说是个极品,你要能搞定,我们俩就服你。”
SEVEN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算了吧,就胖子那眼光,就他们那个一帮狼男群集的单位,来个赵本山他们都能当张柏芝!”
我坐了下来,瞧着阿林,忽然说:“阿林,你还记得荦荦么?”
阿林皱了皱眉头:“哪个荦荦?”
我叹了口气,说:“我以前的女朋友。”
“废话!你以前那么多妞,我哪全记得!”阿林横了我一眼。
我一下无语。
原来荦荦已经淡出了我的生活,淡出的这么彻底。连我身边最亲密的朋友都已经将她忘记了。
阿林察觉我脸上的神色,试探着说:“你不是给我们玩什么旧情复燃那套吧?小子你可别乱来啊!那都是港台电视剧的路子,你要也玩那个,就忒俗了!”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阿林沉着脸对我说:“老五,你和我说实话。你今晚怎么了?一定和司琪出问题了!司琪说你去江北了,你怎么会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我猛吸了口烟,看着阿林,说:“你就别问了。真的,我没什么,就是今晚情绪有点失常,你陪我喝喝就我就好了。”
阿林叹了口气。
我忽然站起来,走到乐队面前。对那个键盘手说:“哥们,能帮我弹个曲子么?我自己唱。”
那个键盘手看了看SEVEN,见SEVEN冲他点了点头,就笑着问我:“行吧,什么曲子?”
我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想了想,说:“《MOON RIVER》,就是月亮河,能弹么?”键盘手点了点头,我拿了个话筒,坐在中的高脚椅上。
我的脸上带着笑容,面色安详。
心里暗暗念道:“荦荦,听我唱歌吧。”
我冲键盘手示意了一下。旋律很熟悉,我轻轻吐了口气,开始唱: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day All the dream makers, you heart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And waiting round the ba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唱到:“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这句的时候,我刻意的放慢了速度。
荦荦曾对我说过,她最喜欢我唱这句时的样子。因为这句的歌词意思就是: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你。如果说得文绉绉一点,意思就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追随在你身旁。
记得当时我曾经笑话她,对这么肉麻这么浮浅的的海誓山盟都相信。
我慢慢的唱过这句,眼睛里又开始湿润。幸好酒吧里的黑暗,我不动声色偷偷将眼角的泪拭去。
唱完后,酒吧不少人都鼓掌,那个键盘手也说:“哥们你唱得真不错,以前玩过这行的吧?”
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当初上大学时在酒吧卖唱近三年多的功夫还没全忘光。
我回到桌子前,发现胖子已经来,看着我走过来,对着我胸口就一拳,骂道:“你小子又上去显摆了吧?一定是今晚看中场子里哪个妞了?”
我还没说话,胖子身后一个女孩走到我跟前,冲我笑道:“你好,你刚才唱歌真好听,我是王海(胖子的名字)的同事。”
我一怔,下意识的打量了她一下,这估计就是阿林和SEVEN说的胖子带来的那个极品新同事了。
我只看了两眼,心里就开始不禁为胖子还有他的同事们叹息。有了这么一个漂亮女孩,他们杂志社那帮狼们今后只怕都没法安心上班。
眼前这个女孩确实很出色,一张瓜子脸,笑起来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虽然穿着一件粉红色吊带衫,却并没有给人那种俗气的印象,却让人感觉很清爽。
“靠,老五!你发什么愣啊,人家和你打招呼呢!”胖子提醒我。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讪讪的笑。
那女孩倒似乎有些惊喜,开心的笑道:“你就是给我们杂志写稿子的那个跳舞?他们说的老五就是你??”
我愣了一下,刚想客气两句,女孩的又一句话就让我差点抓狂了。
女孩一脸兴奋的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流氓?你就是胖子说的那个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会掀小女孩裙子的人??”
……
“胖子!你他妈都对别人说了我什么!!”我火冒三丈。
第二十章 我是基督徒??
我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那张面孔,一张白的近乎惨淡的面皮,因缺少睡眠而略显红肿的双眼,外加一头质地不错的皮毛。我笑了,镜子里的那张脸也作出一个笑的动作,脸部的肌肉还不算僵硬。同时嘴里露出还算白净尚未被香烟熏黄的牙齿。
我洗了洗手,把头发往后捋了捋,然后再就着镜子端详了自己一会,最后在烘干机的轰鸣声中走出了洗手间的门。
胖子还有阿林仍然围着那个女孩说笑。SEVEN则已经和吧台的一个单身女孩聊得相见恨晚了。
女孩很熟练很有分寸的应付着两个色狼一样男人的嘻嘻哈哈。似乎对这种情况很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则干脆在一边安静的抽烟。
胖子明显对这个漂亮的女同事很有好感,而阿林则一向是那种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见了漂亮女孩子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两人一面和女孩说笑,一面暗中已经开始较劲了。
我本想求安静不愿意掺和他们俩的事情,可那两个家伙却似乎并不愿意轻易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