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服务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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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静得出奇,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卓尔轻轻试去不知什么时候涌上来的泪,转身看着方晓。方晓出神地望着远处,脸上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纯净表情。过了足有半分钟,方晓觉察到卓尔在注视自己,怔了一下,站起身,打量着墙上挂着的那幅油画《日出·印象》。
卓尔走到方晓身后,凝视着墙上的画,轻轻吐出两个字。
“赝品。”
第15章
卓尔被一阵音乐声吵醒了。
音乐是从客厅传过来的。卓尔抬头看看表,8点一刻。
“今天她怎么起的这么早?”
卓尔在心里嘀咕道。
卓群的早晨,几乎都是从中午开始的。新买的杏黄色绒布窗帘从天棚一直垂到地面,把落地窗遮的严严实实,使房间保持着足够的黑暗。今天不到8点就醒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听音乐。
一支曲子听完,卓群又重放了一遍。
“怎么老放这首曲子?”卓尔推门进来,问。
卓群耸了下肩,嘴往上一吹气,做了个很西式的动作,算是回答。
“醒了就起来吧,吃完饭我要去报社一趟。”
卓群懒洋洋地下床,伸了个懒腰。“去报社干什么?手续不都办完了。”
“还有医疗保险没办,今天争取一块办完。”
卓尔转身走进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听着从客厅里传来的音乐。忽的想起来了,这首《航行》是那天晚上在方晓车里听的。还有刚才卓群做的那个动作,也是方晓习惯做的。
卓尔明白了,皱了皱眉头。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卓尔从卫生间出来,对卓群道。
卓群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片菜叶,喂她那只宝贝龟。
“来,宝贝,快吃。”
“不要喂它,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吃。你这样都把它宠坏了。”
卓尔说道,转身进厨房,热了两袋奶,做了两份煎蛋,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用吸尘器吸去灰尘,给阳台的国王椰子浇水,做完这些,卓群刚好梳洗完。两个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这还是上次苏醒陪你去买的?”卓群用叉子叉起煎蛋,问。
“是,快吃完了,这两天有时间去趟超市。”
“等苏醒回来让他陪你去吧。他什么回来?”
卓尔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他回来肯定会给你打电话。”卓群看看卓尔,用羡慕的口气说:“要嫁就嫁这样的男人,既能在外面叱咤风云,又能在超市里推车购物。”
“可惜,大凡在外面叱咤风云的,不会在超市里推车购物;在超市里推车购物的,又很少能在外面叱咤风云。”
“如果二者不能兼得,你选择什么?”
“爱那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嫁给那个在超市里推车购物的。”
“你能做到?”卓群不相信地问。
“对。”卓尔抬头看看卓群,“我记得上次在酒吧你也说过,象方晓这样的男人,可爱但不可嫁。”
卓群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也没说要嫁给他呀!”
“但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是。”卓群直接了当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也不欣赏他,可是我喜欢,我欣赏啊。”
“我没有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你对他并不了解。”
“那有什么关系,谈恋爱不就是互相了解吗,要不怎么要谈呢,直接爱就得了。”
“可是,总得有一定基础,有一些共同点吧。你们俩根本没有。”
卓群瞟了一眼卓尔,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以前也不知道,以为你们俩是同一类人。那天晚上,我用音乐试探了他一下,他并不象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卓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哦,怪不得,那天晚上你答应得那么爽快,我还以为-”卓群恍然大悟,“那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音乐是语言的极致,喜欢音乐的人,内心世界极为丰富,本质上,都是理想主义,或者更纯粹-是完美主义者。”
“那也未必,希特勒还热爱音乐呢。”
“希特勒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根本不懂政治、军事,应该说他是一个艺术家,一个疯子,把人类都看成作品,因此才会有那样理智无法解释的暴行。”
“如果方晓是这样的人,那不更好!反正他现在又发动不了战争。我倒担心他不是,他是一个被阻隔的人。你知道吗,他带的眼镜根本没有度数,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眼睛。因为眼睛会泄露一个人的内心秘密。”
“哦,是这样。”卓尔点点头,微微一笑,“一个人想要掩饰自己,倒也不是什么错。关键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对音乐有着那样深的理解,说明是他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可是他所从事的又是最浮华、最冷酷,可以说充满血腥的金融业,这就注定一生迭荡起伏。就象小提琴的G弦,能给你带来极度的快乐,也能带来极度的痛苦,是情感的两极。这种落差在艺术上是美,可在生活中却只能是悲剧。我不愿意看到你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人。”
卓群一仰脸,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你放心,我爱他,但不会嫁给他。”
“女人和男人不同,一个女人爱上男人,到最后总是希望嫁给他。你怎么能肯定自己不会陷进去?”
“我当然能肯定,我不仅不会嫁给他,30岁之前我不嫁任何人。”卓群语气肯定地说。
“为什么?”
“女人一结婚,就折断了翅膀。绑在男人身上,怎么说也不如自己飞自由哇。可自由是有代价的,所以30岁之前我要自己奋斗,如果奋斗成功了,嫁不嫁也就无所谓了。”
“要是不成功呢?”
“那就赶紧找个成功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这么想怎么了?这就是做女人的好处,女人有底线。如果自己奋斗不成功,就设法嫁给成功的男人。与其日后被若干男人折断翅膀,不如主动被一个男人折断,让他对你负责到底。”
卓尔盯着卓群看了一会,问:“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成功的男人比比皆是,而成功的女人却风毛鳞角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女人的底线。”
卓群刚想反驳,这时,电话响了。她跳起来去接。
“喂,卓尔吗,我是老宫。”
听到老宫的声音,卓群忍不住有些失望。
“我是卓群,你找我姐,等着,我叫她听电话。”
“不用了,跟你说也行。我现在就你家楼下,你俩下来一趟好吗?”
“有何贵干?”
“你下来就知道了。快点,我在这儿等着。”
卓群挂了电话,对卓尔道:“老宫在下面,让我们下去。”
“什么事?”
“不知道。”
两个人换衣服下楼。一出楼门,就见老宫那辆紫红色雪弗莱子弹头车停在路边。卓尔走过去,疑惑地看看老宫:“什么事?”
老宫笑笑,没说话,转身打开车门,车座上放着两个大纸盒箱。
“这是什么?”卓群探过头来问。
“电脑。”
“电脑?”卓群重复了一句。
“是,送你的。”
“真的?”卓群兴奋地一拍手。“不过,我可是无功不受禄。需要我做什么,说吧。”
“什么也不需要,这不是买的,是用广告换的。”老宫轻描淡写地说。
卓尔明白过来,上前阻拦道:“你留着用吧,我有电脑。”
“你那台你自己用,这台给卓群。来,帮帮忙,往上搬!”老宫弯腰抱起一个纸盒箱,递给卓尔。卓尔站着不动,卓群推了她一把:“还愣着干什么!人家诚心诚意,拒绝也是一种伤害。”
卓尔不情愿地接过来。
老宫又把另一个纸箱递给卓群,两个人抱着纸盒箱往楼里走。老宫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折叠电脑桌。
三个人乘电梯上楼,卓尔把纸盒箱放下,掏出钥匙开门,让老宫和卓群先进去。卓群把手里的纸盒箱客厅一角,嘴里呼呼喘着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用手一指旁边,招呼老宫。“坐吧,老宫。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电脑?”
老宫挨着卓群坐下,习惯地扶一下眼镜:“你不是做网络的吗?电脑和网络就象恋人,分不开。”
“谢谢你,这回上网方便了。她那台旧电脑上网太慢。”
“让你用就不错了。你知道你姐有两样东西,别人不能碰。”
“什么?不会是我吧?”卓群歪着头,顽皮地说。
“一个是电脑,就象她的情人。还有一个,就是老公。”
“什么,你?”卓群叫道。
“不是我,是未来在她身边的那个人。”老宫摇摇头,语气淡淡地说。
卓尔端着咖啡过来。
“不用忙,我这就走。”老宫欠了欠身子,道。
“歇会儿,喝了咖啡再走。”卓尔把咖啡递给老宫。自从上次去开发区,再没见过老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看上去更瘦了,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有些苍白。
“上次的事儿,多亏你了。谢谢啊。”老宫喝了口咖啡,道。
卓尔怔了一下,不知他指的是陪他去开发区,还是替叶子去见他妻子。含糊道。“不用谢,老朋友了,还客气什么。”
“哎,你和你老婆怎么样了?”卓群大咧咧地问。
“还行。”老宫低声嘟哝道。他怕卓群再往下问,转身问卓尔:“今天不去报社吗?”
“去。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走了。”
“正好,我送你去吧。”
卓尔看看老宫,知道他有话要说,点头道:“好。”
卓尔穿上外衣,和老宫下楼。
才下过雪,路有些滑,老宫默默地开着车,绕过报社,驶上滨海路。卓尔透过车窗往远处眺望。冬天的大海非常安静,海面上只有不多的几只船,显得十分孤单、寂寞,海滩上覆盖着白色的雪,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老宫找了个僻静的海弯处把车停下来。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开口道:“你最近见过叶子吗?”
“见过。她没事,你不用担心。”卓尔安慰道。
“没事就好。”老宫苦笑道,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女人,看起来挺脆弱的,实际上比男人坚强。”
“那是让你们男人给逼的。”
“还不知道谁逼谁呢?我可是快让她给逼疯了。”
卓尔疑惑地看看老宫。“她对你做什么了?”
“打电话不接,去找她不见,象前苏联解体似的,一夜之间就没了,整个一休克疗法。”老宫一脸无奈。
卓尔松了口气:“我觉得她这样做对。既然决定分手,就分的干净利落。”
老宫有几分气恼地,“谁决定分手了?那是她的决定。”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老宫怔了一下,眼中露出几分迷茫。
“说实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没有答案。”老宫痛苦地低下头。
卓尔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宫,我们认识也两年多了,请束我直言。你有点儿太贪了。你不能一手抓着婚姻不放,腾出一只手去抓爱情。你成全了自己,却伤了两个人。”
“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想过离婚,可离婚要付代价,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什么代价?不就是财产吗?按法律规定,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