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风流-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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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笑容更加灿烂,两排皓齿尽露,坐视不理?除非他林轩脑袋坏了!他笑道:“怎么可能呢!”仍笑着,却已咬牙切齿:“我要世人看清楚他们二人的真面目!”
柳河这两天盛传着一个谣言,也不知是谁人最先传开。如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在谈论此事。
无论是酒楼吃肆、花馆画舫,皆议论纷纷,有些毫不认识的人,都争得面红耳赤。大有打起来之势。那掌柜、小二满楼堂跑,劝个不停,便连额头的汗水也没时间擦。
“赵兄,你知道么?”一油头粉面的少年公子眯着双眼。眼中隐现淡淡的淫荡,嘿嘿一笑,又重复道:“你知道么?”
对边的瘦弱的赵兄摇着纸扇。皱眉道:“知道什么?周兄。你有话便说吧!”周兄指着附近那些吵吵闹闹地食客。笑问:“你可知他们在吵甚么?”赵兄摇了摇头:“不知。”
“哎、哎、哎!”周兄摇头晃脑地叹了几口气,道:“我都说了。临仙之事,日新月异!你不关心上两天,都要被潮流所抛弃了。”他说着抰了点菜进口,边啃边道:“今儿这事可不是平时那些陈年谷子烂芝麻!大事、大事哪!”
赵兄一合纸扇,急道:“你倒快说,什么大事啊!”
周兄咳了咳,扯着嗓子道:“传言说,李天纵与柳清早有奸情,前些天的花魁战,乃是柳清故意助李天纵胜出,把天下人都耍了一把!那陆,头上戴了绿帽子还懵然不知,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笑!”
“什么?”赵兄大吃一惊,几乎就要拍案而起,他张大嘴巴,呆若木鸡:“李公子与柳姑娘有染?”见周兄点了点头,赵兄想了一阵,冷哼了声:“谣言不可信啊!李公子乃是击败飞将军的人,才华横溢;再说绮绮姑娘本就是四大花魁之首,何需做这等手脚?而且那晚也没甚古怪啊!”
周兄嘲然一笑,道:“没古怪?那你解释解释,乐斗之时,柳清姑娘为何会断弦?若不断弦,胜负难料;还有第三回合,柳清姑娘为何会身子不适而退出?据传言说,真相是柳清跟李天纵跑了,陆才托词说她身子不适。”
赵兄不屑一顾,反驳道:“那舞斗之时,李公子为何要帮忙柳姑娘?按你之言,柳姑娘大可以故意输掉,不省事么?”
“为什么要故意输掉啊?谁人不知柳清的莲舞好,若舞斗输掉才有古怪呢;如今这般,李天纵助乐,反显得有他功劳似的,多高明的招数啊!”
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弄得赵兄都有些动摇了,难道李天纵与柳清真的有染,柳清输掉亦是故意为之?
周兄挟菜饮酒,吃得不亦乐乎,语气含糊道:“这里边,陆可真是逗趣!实足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笑了笑,挤眉弄眼道:“听说柳清的身子都给李天纵了,那陆还当宝,嘿嘿……不过想怕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几天都饮得大醉呢,被家丁抬回陆府。这可不是编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如此说来,李公子跟柳姑娘,真地有染?”赵兄尚不确定地疑道。周兄闻言,立马笑道:“当然是啦,还有假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消息
荷塘小亭中,绮绮横琴而坐,悠悠地抚奏着乐曲。她乐章之中,纤指只是随意而为,却被别处吸引着目光,双眸含笑地凝望着。
亭中还有个着淡粉色襦裙的俏容少女,正是李清照,她正观赏着一幅画卷,那画卷甚是奇特,并非用墨水所作,而是用墨锭直接绘成。
画中之人活灵活现,跃然纸上,似要破纸而出,令人惊叹。只见画中的少女手持着一卷书画,打开了半卷,嘴角微笑,看得入神,那赏画的憨态,实是可爱。
李清照越看越觉得不可思异,蓦然一想,她现下岂非似画中一般?顿时暗叹表哥的高明。手上攥得更紧了些,对此画的喜爱,已经远远超于那些名家大师的稀世之作。
这画连衣裳的皱褶都描绘得一清二楚,表哥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李清照收起画卷抱于胸前,跑出亭外,往塘边奔去,叫道:“表哥、表哥,这种画技,你可要教我!”
塘里碧水绿荷,蜻蜓飞舞,在九曲游廊边,李天纵与两个俏侍女凭栏而望。
听到表妹的声音,李天纵回头看去,道:“这种画技叫素描,你想学,我自然乐意教你。”李清照小脸兴奋地点点头,又问道:“表哥,这素描是何人教你的?”李天纵淡淡一笑,应道:“跟一西洋人学的,是种西洋技法。”
李清照闻言,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与咱们中原的画法大相径庭。这西洋技法不重意境,倒另有一番味道!”
李天纵点头道:“倒不是不重意境,只是两者间的区别很大。不能混为一谈。”
两人相谈甚欢,大谈丹青之道。婉儿一脸恬静地听着,杏眼看看少爷,又看看表小姐,话自然是插不上,听亦听得很是迷糊,却不敢出言发问;熙云却没有参与进来,自个儿走回亭中坐定,与绮绮笑谈。
“表哥,你的论解真是精辟!我是拍马都追不及啊。”李清照感叹了声。忽而嘻嘻一笑,道:“说起来,去年的表哥还是呆头呆脑的呢,人家问你东西,你是一问三不知;如今变化真大!”
这个事情当然不好解释,李天纵微微一笑,还是搬出那套说辞:“我这不是开窍了么。”李清照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嗯,我也听姑妈说了,表哥你是天纵之才嘛!”
婉儿地脑袋却有些转不过来,满脸不解。她颦着柳眉,问道:“表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少爷他呆头呆脑?”在她心中,少爷永远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而且和善风趣,怎么会呆头呆脑呢。
李清照露出皓齿,笑靥如花:“婉儿,我跟你说。那时候表哥便似一根木头,整天里不知道想些甚么……”她大谈以前那个李天纵的糗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婉儿还是接受不了。很是怀疑地摇了摇头。瞥了瞥李天纵。轻声道:“那定是少爷装的。”
三人相谈间,慢慢步回小亭。过了一阵。游廊突然传来急疾的脚步声,亭中众人都随声看去,原来是小厮李吉。
李天纵轻轻地皱了皱眉头,看李吉脸色,定然又是关于那谣言的事。说起这几天盛传的那个谣言,他真是为之无奈,真不知是何人散布地,说得似是而非,妖言惑众。
他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骂名甚多;怕就怕对柳清造成什么伤害。这新宋虽然不似南宋,但是柳清为人自尊,加上出身青楼,那样的人肯定非常重视自己的清白名声;但如今却传此谣言,所谓人言可畏,哎!
正想着,李吉已经步进小亭,急道:“少爷,外头已经传到,你跟柳姑娘早有勾结,那花魁战也是柳姑娘暗中相助你和绮绮姑娘的!”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没待李天纵说话,李清照便拍案而起,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若叫我知道是谁人传的谣言,定要撕烂他的嘴!”
婉儿也满脸愤慨,双眉紧锁,喃喃道:“他们怎么能这样诬蔑少爷啊!”她身边的绮绮拍了拍她的纤手,安慰道:“谣言始终是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可是任由它发展下去,会生出许多变故的。”熙云望去李天纵,道:“公子,你还是想法子辟谣吧。”
李天纵点了点头,暗觉熙云说得不错,早些辟谣,对柳清也好。他想了一阵,便对李吉道:“你派些人去那些酒楼食肆、谈论这事地地方,去与人争论。便说我从未到过忘忧楼,去柳河以来,只到过百花画舫一地,如何与柳姑娘‘勾结’?再者,忘忧楼一方能凭什么打败我们的《钗头凤》?我们何需他人相助?”
当下,他给李吉提了些要点,李吉都听清楚后,又提一事道:“少爷,听外边的人说,昨晚陆公子到忘忧楼,与柳姑娘大闹了一顿,闹得不欢而散。陆公子似乎有意要柳姑娘做个了断!”
李天纵的眉头越发皱紧,如此时候,这陆竟这般对待柳清!他想起柳清赠给他地那折柳絮,那个复杂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痛,沉声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怕是不假。”李吉顿了顿,道:“这消息是听陆公子家弟陆泛公子说的。听他说,陆公子要于今晚,在忘忧楼向大家说清楚。”
李天纵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表哥,你打算怎么办?要插手此事么?”李清照问道。
李天纵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柳清视我如知己,我岂能不管?”说着,清澈的双眸逐渐变得深邃。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忘忧楼内
柳河忘忧楼。
时值入夜,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流苏随风摇摆,楼栏上站满莺莺燕燕,笑语嫣然,挥舞着手中香帕,招呼吸引着来往游人。
确是客似云来,比平时更要热闹,却不是因为迎客姑娘漂亮了些,而是大家都收到消息称,陆今晚要在这儿与柳清作个了断。
生怕错过好戏的客人,赶着来到忘忧楼,方一踏进大堂,便骇了一惊,只见陆一身白衣,端坐于正中的桌席,满脸沉静,手上慢悠悠地倒着酒水,一杯清酒绕鼻甚久,才缓缓饮下。
刚赶来的周兄、赵兄亦是大惊,相互觑了一眼,赵兄不禁疑道:“那个不是陆么?怎地这般大摇大摆!”
周兄探头探脑,难忍心中好奇,扯开身边一位不相识的客人,指着陆问道:“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陆真要今晚与柳清一刀两断?”
那人皱着眉头瞥了周兄一眼,语气古怪:“若然是假的,那咱们还赶来这儿干嘛?吃饱了撑的?傻子!”他言罢,便大步而去,倒是气得周兄半死。
周兄怒气冲冲,骂咧了几句,拉着赵兄努努嘴:“走,找个位置坐下先。老子倒要瞧瞧有甚好戏!”却听到赵兄叹道:“哪儿还有位置?”周兄闻言环顾一周,顿时愕然,客满了!
大堂挤满了人,连那陪酒姑娘、小厮龟奴都寸步难行。忘忧楼的嬷嬷苦着一张老脸,艰难地挤到正中陆处,堆起笑脸对他道:“陆公子,真的没得商量么?您再考虑一下啊!”
陆抬了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来,依然沉着脸:“不必多说。陆某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那嬷嬷是清楚他性子的,心知此事没有改变地可能,愁眉苦脸更甚,喟然长叹,转身而去。
过了一阵,已是戌时,大堂中人满为患,嗡嗡的声音从未休止。
陆提起酒壶,悠悠地倒满了一杯酒,蓦然长身而起。双手捧酒对着周围众人一敬,啸声道:“各位,陆某请了!”
大堂里顿时一静,歇了几息,又嗡嗡吵起来。
陆将手中清酒仰头一饮而尽,抬了抬手,待大堂再次平静下来,才道:“首先,我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关心!相信不必我多言,在座诸位都对近来两天盛传之事有所耳闻。此事荒唐至极,陆某恨不得将造谣者五马分尸!”
他说得咬牙切齿,语气中的愤恨之意,令那些曾经把谣言添油加醋的人浑身一寒。
陆继续道:“我自然断断不能平白无故地受此辱蔑。左思右想,决定于今晚,将这事儿弄个明明白白!”
众人都满脸兴奋,暗道有好戏看了。猜测着陆是不是要当众与柳清断情绝义,划清界线?
只见陆环顾一圈,一脸深沉看不出喜怒。淡淡道:“首先。我与清清感情深厚。并不似外界谣传的不合,今晚里。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