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摇曳红尘中-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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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仲笙向后一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那你也是花心。”
“不,”我说,“我很专一。”
他问:“那你专的一是那个一?”
我摇摇头:“现在还没有。”
“哦,无一可专,”他点着头,做着思量的样子,“那自然就是不专一,不是花心是什么?”
“不和你狡辩。”我说,“说你花心,我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我发现,你对哪个女孩子都很好,让人家对你心存妄想。”
他笑了:“这个问题反过来说你也是一样的。你不承认?”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也许,这是无一可专的男男女女共有的毛病,花心?”
想一想,也是。我不再争辩,想到他今天陪我出来的原因,我不禁好奇起来。“对了,”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戒指不值那么多钱?”
“那天在宴会上我就怀疑。”他说,“我问你,你这个总经理助理了解不了解整个集团的状况?”
我摇头,我说:“只是对文化公司了解一点,文化公司现在每个月的盈利和电信移动等营运商分成之后一般在三十万,集团有那么多分公司,我想都差不多吧?”
安仲笙摇着头:“据我所知,铁牛的资金链现在存在着断裂的可能,麾下的分公司大都是它的包袱,盈利的企业寥寥无几,你知不知道有百分之七十的员工已经半年没有领工资了?”
“我不知道呀?”我有些惊讶,“但是你怎么知道?”
安仲笙说:“我认识铁牛下属一个分公司的老板,他和我讲的。我住处附近一个工地就是类属于铁牛集团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做的,农工们已经半年没有正式领工资了,每个月领的都是二百元生活费,据我所知,铁牛像这样的工地在C市有四五十个。你那个文化公司每月赚的那点钱,只能解决总部管理人员的工资用的。”
“你是说,公司资金紧张,老板根本舍不得拿出这笔钱来买钻戒?”
安仲笙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商人的本性,牛总也不可能这么做。牛总已经不再年轻,他不可能一时冲动花十万块钱去博得心上人开心,耍这种千金一笑的把戏,商人每一笔钱的支出都是想好回报才实施的,花十万块钱去做这个买卖,不值得,对他们而言,成本太高了!一两万甚至三四千块钱就能收到同样的效果,他为什么要花十万?不是傻了吗?”
我说:“那也用不着报个假数来蒙人吧?”
安仲笙说:“一方面逗你开心,一方面给你压力,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虚张声势,你想想,老总给助理买礼物一花就是十万,谁敢说铁牛没有钱?起个稳定人心的作用而已。这里有一点要说明,牛总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喜欢你。”
我说:“你又不是牛总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
“你还想装糊涂呀?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想想,都快要过半百的人了,在家里都是佣人伺候着,能给你做饭擦地,你还装糊涂,你对得起谁呀?”他说完,飘过来一种责怪的眼光,随即微微一笑。
“笑!笑什么笑!”
他说:“好,不笑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做好了没有。”
到了首饰店,交了余下的钱,我拿到了那枚刚刚加工好的钻戒,我说:“你能保证这个钻戒和那枚一模一样吗?”
女店主说:“绝对保证,连盒子都是一样的。”
安仲笙说:“我们也要开一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发票。”
女店主一惊:“为什么?”
安仲笙说:“我妹妹要示威呀!女孩子嘛,就爱争个虚荣,理解吧!”
“好吧。”女店主开了发票递给我说,“实话对你们讲,这票不是真的,绝对不可以拿它报销。”
我说:“不会不会!你就放心吧!”
走出首饰店,我拉了安仲笙一把,我叫:“安仲笙!”
他说:“在。”
我鼓足勇气,用半开玩笑半认真口气说道:“我要是真让你给我买一枚钻戒,你会不会买给我?”
安仲笙笑道:“戒指哪有要别人买的?要人家主动情愿送才可以。”
我掉转头歪着脸看他:“那你会不会主动送我一枚钻戒?”
安仲笙边走边笑,反问我说:“知道钻戒来历和含义吗?”
我说:“不知道。”
“好,恕你无罪。”安仲笙说,“钻戒开始不是戴在手上的,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古代抢婚时男人把女人抢到手了,就用枷锁把女人套起来,表示此女已归我所有,后来随着文明进步,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戒指。所以戒指代表的是野蛮、束缚、剥夺自由,我这么好的人,是不会剥夺别人自由的。”
我说:“哼!不买就不买,还要说这么多道理!”
安仲笙说:“如果你需要一枚戒指救命的话,我可以送你,但那枚戒指只是救命,它不会代表任何意义。”又说,“我现在的任务完成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我盯着他,犹豫着,就这样把他放走?我不甘心,我说:“不行!”我把钥匙掏出来递过去,我说,“去,给我看一会儿家,回家之前把菜买好,回去给我包饺子,等我回来。”见他冷冷的目光望过来,我不管,我又说,“一会儿,我把钱取了顺便还给你,你若是想要钱,就回去乖乖给我包饺子,若是不想要了,那你去哪里我不管。”
新礼物
安仲笙没有坚持,终于接过钥匙去了,我独自一人回到公司。
到了公司,我先上三十二楼,前几天我将爸爸的手稿分给艳红一半,这是她主动要替我打的,今天我想带回去给安仲笙看。进了经理办公室,穆长虹也在。只见穆长虹一闪坐到沙发上,刘艳红依旧坐在办公台的后面,两个人都显出慌张的样子,刘艳红更是涨红了脸。傻瓜都看得出来,我进屋之前这俩人肯定没干好事。
看来我来的不巧。
由于被眼前的意外惊了一下,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才想起是来拿手稿的,连忙对艳红说:“我来拿一下那个书稿,我找了个冤大头替我打。”
艳红也急忙拉开抽屉,取出书稿递给我,又说:“费姐,牛总打过电话,他在找你。”
我说:“嗯,我马上去。”
我出来,穆长虹也跟了出来,边走边对我说:“刚才你吓了我一跳。”
我冲他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
“啊呀你误会了!”他说,“就是那个手稿,她在给你打,见我来了,她就马上藏了起来,我问那是什么,她说是你爸爸写的书,我想看看他不让,我就过去拉开抽屉抢,她就往开推我,就这时候你破门而入,差一点把我吓死!”
我又一笑:“没事儿,我不会误会的。”
穆长虹又说:“牛总找了你很多次,可能有急事。”
真是不巧,牛总正在他办公室外间的小会议室待客,见我来了连忙招呼着,对客人说:“这是我的助理,费小楠。”又对我说,“这是**银行的南行长,这位是信贷处的要处长。”
我口称“你好”,和他们一一握过手,坐下之后我问:“牛总找我?”
“是呀,”牛总一指客人说道,“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二位贵客,这可是我们公司的财神呀!昨天董事会开了一个会,定了一下,那个文化公司你以后就不要操心了,以后和银行的业务往来就交给你了。你们以后的交道可少不了啊!”
看到牛总兴高采烈、满面红光的样子,又联想到他昨天擦地的情形,我突然想到了安仲笙一小时前的话,铁牛资金链处于即将断裂的危险境地。越看牛总的样子越像当前铁牛的状况,用两个字形容,就是“虚胖”。我想起一个成语:庞然大物也,超大的架子是可以唬人,但同时也是负担。谁又能知道,一副有着红光满面的发福身躯里究竟潜藏着何种危机呢!
我正在那里浮想联翩,他们在说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最后牛总大声喊我,我才回过神来。
牛总笑道:“想什么呢?和你说话你都不理?”
我也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我没听见。”我又说,“今天家里出了一点事儿。”
牛总问:“什么事?是父亲有事?”
听他“父亲”二字前没有加“你”,我十分别扭,好像是我们共同的父亲似的,我沉吟了一下还是回答:“不是,是我的屋里进了小偷。”
“哦!”他们三人同时一声惊叹,牛总问道,“损失大吗?”
我说:“其实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信用卡我是带在身上的。就是屋子里进了坏人,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看着害怕。”
“那就好。”牛总点着头,“这个……刚才我说,今天晚上我们和二位财神一起娱乐娱乐,喝点小酒,借此机会和你新的业务对象增加一下了解,加深加深感情,啊?哈哈哈哈!”
南行长欠了欠身子,慢条斯理地说:“非常高兴认识费小姐,也非常希望能和费小姐一起吃个饭,今天我做东,鄙人非常诚恳地邀请诸位,特别是费小姐,如能赏光,我们将感到不甚荣幸!”南行长说着,竟然站起身来学着绅士的样子右手捂着左胸向我鞠了一躬。
我一时慌了。虽然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牛总在场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喝酒我也不怕,这种场面本姑娘还能应付,只是安仲笙家里等着我,我必须回去,但要拒绝,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加上南行长这一个大礼,真让我手足无措。
牛总见我踌躇,问道:“怎么?是不是很为难?”
我说:“我前几天刚刚大醉一场,这你是知道的,我怕去了不能尽兴,影响了你们的兴致,另外我约了朋友,人家现在还在我家里等我下班呢。”
南行长问道:“男朋友女朋友?”
“是姐妹。”
南行长一摆手:“那好办,打个电话说一下,晚回去一会儿。姐妹嘛,能够理解。”
我捂着肚子,为难地看了一下牛总,又看着南行长,我说:“还有我的胃口,什么也吃不下,更别说酒了!这不吃不喝的去了也没意思,南行长,改一天吧,改在任何一天都可以,我们做东,请二位赏光,行吗?”
南行长双手一摊说:“既然费小姐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改天吧!”说着站了起来,向牛总伸出手去,“那好,我们就先告辞,我们可是回去等费小姐的邀请了哦!不要让我们等的太久。”接着又握着我的手说,“费小姐,请客可要诚心哟!千万不要糊弄我们。”说完哈哈大笑。
我说:“不会不会!”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俩客人,我说:“牛总,我有事儿和你谈。”
牛总说:“好吧,进里屋说吧。”
进了屋,我从包里取装着钻戒的礼品盒子,轻轻放在牛总的办公台上。
牛总盯着我,问道:“什么意思?”
我按照想好的说辞说道:“那天你生日宴会上我喝得有点多,一时争强好胜,当然也为了让大家高兴,玩的很尽情,但是游戏归游戏,这个奖品我还真不能收。”
“为什么”
我笑着,尽量让气氛缓和轻松一些,我说:“一来它那么贵重,二来又是一枚戒指,不是一般的奖品,就这么归我了,我很不安,也的确承受不起。”
牛总拧着眉看着那盒子,很久,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