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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篡唐-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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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如何,不知亦如何?”
  李渊手持油纸伞,与宇文士及漫步河堤之上,“今陛下声威正盛,于仲文与令尊业已渡过鸭绿江,向平壤挺进。此前来护儿虽有小败,却无伤元气。依我看,此战用不了太长时间,定能结束。”
  宇文士及道:“那国公以为,谁胜谁负?”
  “胜者不胜,负者不负……”
  李渊笑了笑,“胜负之说,哪有那么简单分辨?此事陛下心中自有分晓,奉御勿复再言。”
  一句话,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于辽东战事,我不想再谈及,只需做好本分之事即可。
  而深一层的含义,也许只有李渊和宇文士及心知肚明。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立于河堤上,宇文士及突然道:“我听闻,杨尚书近来在长安,颇为活跃?”
  “杨尚书为礼部尚书,素以礼贤下士而名……楚公在世时,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杨尚书走动多一些,倒也还算正常。”
  宇文士及和李渊口中的杨尚书,就是楚公杨素之子杨玄感。
  杨素故去之后,杨玄感得上柱国。官拜礼部尚书,留驻于长安。
  宇文士及道:“弘化留守如今尚属空缺,国公何不求之?”
  “弘化留守之位,杨尚书不是已保奏其弟出任。看陛下之意,似乎也颇满意,恐怕不容易吧。”
  李渊颇有些心动。
  他为殿内少监,看似风光无限。
  然则杨广长久不再长安,他这个少监空有其名,而无半点实权。早在此次督粮怀远镇之前,李渊就有心调离。可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加之杨广对他,也有些猜忌,一直不敢提起。
  宇文士及说:“如果国公不弃弘化苦寒,士及愿向陛下保荐。
  杨玄挺虽已保奏其弟,然则陛下尚未下定决断。只需稍有运作,此事想必……不会太困难。”
  “如此,渊感激万分。”
  李渊朝宇文士及拱手道谢,宇文士及则面露淡淡笑容。
  话无需说的太明白,宇文士及知道,李渊已经记下了他这份人情。两人又闲聊片刻,拱手话别。
  跨坐马上,李建成问道:“父亲,宇文奉御突然这般热情,为的又是哪般?”
  李渊笑了笑,没有回答。
  远处,宇文士及的车仗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了踪影。
  李渊拨转马头,蓦地询问:“毘沙门,我要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结果?”
  李建成连忙回答:“我已派人前往东莱郡打探……不过听说来护儿大将军已被陛下捉拿扣押,军中完全是由周法尚周总管执掌。周总管目前尚未返回,故而郑言庆的消息,也未探知。
  孩儿命人留守掖县,一俟有回信,定然会立刻得到消息。”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父亲,那郑言庆。果真是……”
  李渊点了点头,“莫伏勒已经打听清楚,郑言庆是郑世安于汜水关外抱养。时间正好与你九叔家中遭难是同一日……此次莫伏勒在涿郡,恰好与宁长真相遇。在偶然间提及言虎之事,宁长真酒后解说,言虎当日怀抱你九叔之子突围周山后,就是往汜水关方向逃逸而去。
  这之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必是言虎突围之时,担心发生意外,故而把他藏于路边。恰逢郑仁基返回荥阳,路过当地,就抱养了郑言庆……此事有太多巧合,若非郑言庆是你九叔之子,岂能如此?我已派人前往平凉,设法与你九叔联系。如若郑言庆果真是你九叔的骨肉……”
  李渊一笑,李建成立刻反应过来。
  “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善待言庆。”
  “走吧,天不早了……明日你还要督运一批粮草前往辽东城下。也不知这一场战事,何时能够结束?”
  李渊说完,打马扬鞭。
  李建成眼珠子滴溜溜打转,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六月初,于仲文宇文述,率九军共三十万五千人马,渡过鸭绿江,直扑萨水。
  而与此同时,郑言庆在太白山中,度日如年,焦急的等待着郑宏毅的消息。索性粮草还算充足,无需此担心。可这样的等待,确是一种煎熬。十天,在郑言庆眼中,如同十年漫长。
  第十日傍晚时分,郑言庆正在和谢科说话。
  忽闻山洞外一阵喧哗骚乱之声,言庆与谢科连忙起身,走出山洞。
  只见雄阔海和阚棱,簇拥着郑宏毅和沈光,急匆匆走来。沈光身后还有一匹神骏的战马,马背上托着一个麻袋。两人看到了郑言庆,连忙快步走上前来,插手行礼。
  “言庆,我们回来了!”
  郑言庆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出一口气,和郑宏毅、沈光两人拥抱两下,而后问道:“你们怎么走了这么久辰光?我还以为你二人在木槿镇出了差池。若你们再不回来,我就准备带人前往木槿镇一行。”
  “万万不可!”
  郑宏毅连忙说:“新罗人在木槿镇中,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咱们前去。
  我打听得消息,高句丽人向新罗王金伯净发出警告,如若敢收留我等,亦或者放我等自新罗境内通过,他们就要踏平新罗……故而,金伯净派出花郎道大将金庾信,率五千新罗士卒,埋伏于木槿镇周遭。只要我们一出现,他们就会立刻将我们拿下……高句丽人说,死活勿论。”
  郑言庆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心里面暗自庆幸不已。
  幸亏自己多了一个心眼儿,否则现在,恐怕已成了死尸。
  沈光说:“我等得知消息之后,就准备回山禀报。不成想木槿镇突然戒严,我们一打听才知道,那金伯净似不太放心金庾信,故而命其女金德曼,率花郎武士前来木槿镇协助金庾信。
  我和宏毅一商量,既然新罗人意图背叛,那我们也无需客气。一不做,二不休,我和宏毅,把那位金德曼公主,从木槿镇府衙中劫持出来。若新罗人胆敢有所行动,就先杀了金德曼。”
  第三卷 将军百战碎铁衣 第042章 新罗(五)
  花郎,是新罗贵族的青少年团体。起源于新罗真兴王,金彡麦宗时期。
  金彡麦宗,又名深麦夫,是新罗国第二十四代国王,在位时间约二十四年左右,曾联合百济人,夺取高句丽十座城池。不过旋即遭到高句丽人的报复,惨败而回。百济人更因此而被杀死近三万人。若非金彡麦宗麾下有一员将领,名曰花郎,冒死救下真兴王,新罗就将面临灭国之难。
  此后,深麦夫便组建花郎道,习练武艺,在军中推广。
  又因为花郎道所收弟子,皆以贵族子弟为主。而按照当时的风俗,贵族子弟好敷粉装扮,花郎之名更由此而来。
  按照新罗人的习惯,以‘骨’而划分阶级。
  王室为第一骨,其余贵族为第二骨。之下平民,则没有资格加入花郎。是以,花郎道成为新罗国举国尊重的一个组织。若身为贵族子弟而没有加入花郎道。那就算不得贵族子弟,甚至会遭受排挤。
  郑言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花郎’之名,好一番疑惑。
  幸好郑宏毅师从颜师古,对于新罗的风俗也有一些了解。而后在木槿镇生活十日,更加深了对这个国家的印象。他详细的向言庆解释了‘花郎’的由来,郑言庆这才算是明白一些。
  听宏毅所说,莫非这花郎道,就是后世跆拳道的前身?
  郑言庆撇了撇嘴,“那金德曼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那个还在马背上昏迷不醒,好像种猪一样被装在袋子里的新罗公主,郑言庆同样一无所知。
  这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前世,中国史读了不少,可是韩国史,郑言庆是全不了解。
  郑宏毅挠挠头,笑呵呵得说:“这是沈大哥的主意。本来几天前我们就该回来了……没想到这个公主,带着二十名花郎突然抵达,使得木槿镇一连几日被封锁,我们根本无法出城。
  后来我打听到,这个金德曼在新罗,颇有些奇异之处。
  她是金伯净和摩耶夫人所出,本为双胞胎,她是次女。在新罗国内,生下双胞胎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是圣骨男尽的征兆。加之当时正是金彡麦宗为新罗王,王后美室当权,所以金伯净只得把她送出金城……”
  “金城?”
  郑言庆和谢科一怔。
  郑宏毅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金城郡。是新罗王都,也叫金城(今韩国庆州附近)”
  “哦!”郑言庆有些尴尬的笑了。
  所谓圣骨男尽,就是说以后再也无法有儿子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虽说男尊女卑的思想远不如后世那般严重,可没有儿子,的确是一件大事情。
  郑言庆道:“你接着说。”
  “金伯净要把她送出金城,但美室并不赞同,并派人追杀。
  不过这小娘倒是好运气,被花郎道大魁首……哦,就是前新罗国大将军文奴所救。不过由于美室权势熏天,新罗已无法隐藏。所以文奴就派人把金德曼送往陇西,由陇西李氏保护。”
  “陇西,李氏?”
  郑宏毅点头道:“正是陇西李氏。据说文奴与陇西李氏关系颇为密切,文奴之女,曾嫁于陇西李氏族人。但究竟是哪一房?却不太清楚。反正新罗人都这么说,我也不好追问太多。”
  “你接着往下说。”
  言庆对这个金德曼,开始产生了兴趣。
  听上去,她的身世很传奇啊!
  郑宏毅说:“后来真兴王金彡麦宗薨,真智王金舍轮登基。
  不过当时掌控新罗朝政的人,依旧是王太后美室。甚至在金伯净登基的时候,美室族人也曾想控制金伯净。只是金伯净不是金舍轮,他的长女金德万甚有谋略,嫁于朝中权臣金龙树之后,凭借夫家力量,与美室相抗衡……金德曼是在五年前返回新罗,甚为金伯净宠爱。
  加之金德曼与新罗王室金庾信关系密切,所以隐隐已压制住美室族人的趋势。
  只是美室族人与高句丽东部大人渊太祚有姻亲之好,故而金伯净想要铲除美室,也不容易。”
  郑宏毅这一番解释,最能引起郑言庆关注的,还是最后一句。
  看起来,新罗国国内的状况,似乎也不是很团结啊!权臣美室、王室族人,之间争斗的非常激烈。
  美室又与渊太祚有关系,这就变得更加复杂。
  金德曼金德万姐妹……
  郑言庆的脑筋,开始急速运转起来。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一些漏洞可以利用。但利用来做什么?他却想不出来。即便是金伯净王室与美室不合,但在高句丽的威逼之下,金伯净也不敢放任他们逃离。言庆苦思冥想,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言庆,沈光他们把这个金德曼劫持过来,定然会引得新罗人骚动。
  当何去何从,你必须要做出决断……否则的话,一俟新罗人出动,到时候我们就要腹背受敌。”
  “谢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把金德曼……”
  郑言庆连连摇头。“不是这一句,是最后一句。”
  谢科疑惑的看了郑言庆一眼,沉声道:“新罗人一俟出动,我们将腹背受敌。”
  郑言庆闻听,却陡然抚掌大笑。
  “我知道她是谁了……哈,善德,没想到善德竟落入我手中。”
  当沈光提起金德曼这个名字的时候,郑言庆就有些耳熟。特别是后来郑宏毅介绍她的经历,更让郑言庆感觉有些古怪。
  前世时,他并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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