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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艾滋女生日记-第9章

小说: 艾滋女生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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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向与他们相隔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们能否继续活下去?尤其是艾滋病,在父辈们传统思想比较浓厚的观念里,他们知道我是死于艾滋病,并且是未婚和一个外国人发生关系,我不清楚众亲友一时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我知道父母一世清白,是受到所有亲属尊敬的楷模,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发生这样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名誉扫地,父母肯定撑不住的。
  6。6 用谎言包围自己
  用谎言包围别人
  也用谎言包围自己我知道
  这一切都是欺骗
  可是离开了它
  我又能用什么去面对呢
  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在建立自己的谎言世界,几乎对所有人。我不知道,将自己的实情告诉别人后,我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灾难。
  有时候我还会想起我的爱人马浪,那个已经回国,但不知道死活的、给予我人生第一次爱情的男人。我真的不敢安静下来,如果这样,马浪就迅速占据我整个脑海。他毕竟是我爱的男人,是我到现在为止唯一的爱。虽然是他带给了我心理上的痛苦挣扎,但我并不怪他,因为在我的意识里,爱情是不含任何杂质的,也许他也是无辜的,也是不幸被感染上的。不知实情的他在无意间把艾滋病病毒又传染给了我,最初他没有告诉我真相,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我过早地承受痛苦。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为他开脱,还是不敢接受在爱情上被欺骗的事实。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搞不懂。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过多地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我对自己付出的爱是永不后悔的。毕竟马浪——他是我最爱的一个人。
  无奈的我决定离开家,如果不能正常上学,就去打工,呆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来了个先斩后奏,没有经过学校同意私自买好了到武汉的火车票,然后打电话告诉负责我们系学生工作的老师,告诉她我已经买好了车票,车次号,以及到武汉的时间。那边传过来生硬的四个字“那你来吧。”总算逃离了我深深留恋的家,逃离了父母期望的眼神。
  我知道我能够回武汉,之前父母对我的所有怀疑都会烟消云散。但面对我到武汉后的前途,我一丁点儿把握都没有。学校能否让我入校?我的住宿该怎样解决?我是那辆车上惟一一个没有目的的旅客,我不知道车子到了终点站对迷茫的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7。1 别了,我的大学
  象牙塔里的生活是每一个学子都向往的,作为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大学生,会更留恋大学的生活,但如果因一种意想不到的可怕病魔的入侵而不得不无奈地告别大学生活时,将会是多么地痛若,多么无奈,别了,我的大学!别了,我的青春!
  我不能回学校了
  冷风凛冽
  落叶飘零
  清寂的站台上独自徘徊
  下一站是哪里
  而我又该去向何方
  一路上我坐在窗边,外边的风景虽然很好看,但我却无心观赏。在我的眼里,那一切都是那么没有生气。田地里的人们都在忙碌着,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可以看到收获的希望,所以尽管他们的生活很累,但是他们很高兴,因为他们的生活是充实的。就像以前的我,虽然学习上任务较重,但在成绩方面,我是优秀的。我有我的理想,我为我的理想奋斗,从来没有感觉到苦过。但现在呢,我的每一步前进,都充满了痛苦的选择和摇摆。爱情的无期判决书已经判了我死刑。
  路上有山有水,这个世界真美,我还没来得及到山上玩过,还未曾到那水边看过风景。好多美丽的风景我都还不曾欣赏过,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看了。我的心里不时地出现这样一种想法:看看路边风景,要不然我就在中途下来吧,找一个漂亮的地方作为我的葬身地算了。
  我坐车偏后的一个座位上,可以看清几乎车上所有的人。他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吃东西,有的一家人在谈笑着,坐在我前面的一对情侣在畅想他们美好的未来。总之,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开心。
  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涌出了一种酸酸的感觉。曾几何时,我和父母到离我家不远的湖边去玩,情景也像车上的那一家三口一样。那时候我才七岁,爸爸妈妈的腿成了我的座位。我一会儿坐到爸爸身边,一会儿又坐到妈妈腿上,还不断地做着鬼脸。而现在,连和爸妈高高兴兴地说话,心无所顾忌地畅谈都是不可能的事了。想到这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自从得病以来,我最不能见的就是一家三口人开开心心的样子,这样我就会体验到割舍亲情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可以要我的命。
  曾几何时,我和马浪也像前边的这对情侣一样,相互依偎在一起,幻想着我们的未来,计划我们将来要养几个孩子,有时候还会讨论该怎样教育我们的孩子。那时候,我整天想着将来如何去做一个好妻子,怎样做一个好妈妈。想到这里,内心不时还会涌出一丝丝甜蜜,但思绪被残酷的现实拉回来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一种更大的痛苦。
  车子懒洋洋地到达武汉,车上的人蜂拥而下,只有我是那个车上最平静,最不着急下车的人。看着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张张躁动的陌生面孔,还有等待接亲友出站的急切的眼神……
  脑子又开始幻想了:马浪在站口着急地等着我,见到我下了车,他那憨厚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微笑,笑得又是那样阳光,那样甘甜,那样美。朝我这边奔来,接过我的包,问我累不累,还慌忙掏出他的手帕帮我擦汗。
  “你走不走呀,不走的话靠边站,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啊?真碍事!”一位刚下车的人在朝我叫嚷着。我的思绪才被他拉回来,回到现实中,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冰凉。
  7。2   生命,像断了线的风筝
  9月的武汉炎热无比,真不愧为称为“火炉”的城市,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我的皮肤隐隐作痛。现实的残酷与无奈,精神上的折磨,幻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现在的我,整个人都快要晕倒在大街上了。
  凭着不太清醒的大脑,我拨了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的电话号码。
  一连拨了数十遍,都传出接线员相同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开始担心起来,我告诉了他们我的车次以及具体到武汉的时间呀。难道是他们忘记了吗?还是真的不让我继续上学?在火车上颠簸了十几个小时的疲倦,在此刻被焦急和忧虑冲淡了。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重拨,听到的依然是相同的声音。
  我记得在离开家之前打电话时,她曾承诺来到武汉后跟她联系,可现在为什么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在火车站等了两个多小时,电话依然打不通。按照惯例,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后,就一直心如火燎地期待校领导的电话开机。更期待他们能够让我重返校园的回音。
  我白色的连衣裙在火车上已经脏得没有了本来面目,再加上天热,此时的我已是汗流浃背,偶尔有一丝救命的轻风吹过,闻到一阵阵恶心的汗臭味。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漫无目的地拖着不听使唤的脚步。眼看到了下午,可我还是打不通电话。学校我也不敢轻易回去。因为我知道自从我五月份离开了学校以后,学校把我剩余的东西全部清理到了仓库,原来我住的地方也安排进去了新的同学,学校已经变相把我除名了。我必须得在今天天黑之前联系到老师,要不然晚上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狼狈不堪的我走在繁华嘈杂的现代化城市里,感受不到阳光,也看不到希望。甚至连属于自己安息的小巢都不知在何方。
  无奈,我只有坐在路边傻傻地等,等着电话可以拨通,一直到下午4:30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变化。通向长江边的车从我的身边走过,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促使我坐上了那辆车。
  此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已经没有任何人值得我信任,也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事了。但最亲近的父母此刻不知为什么也变得如此陌生,连自己曾经觉得是避难港湾的家,现在都已不是我的久留之地。唯一抱有一丝希望能够接受我疗伤的学校,此刻也毫不留情地遗弃了我。我该怎么办呢,到底该何去何从呢?艾滋病毒——你赢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和你继续比高低了。结束吧!痛苦的一切。命运之神,请把我的生命带走吧!活着对我来说真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7。3 站在长江堤岸
  来到长江边,看着浑浊的江水。眼泪跟滚滚长江水混在了一起,现在只有把自己所有的委屈用眼泪的方式向浩瀚的长江诉说了。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到长江跟前了,与这浩瀚的长江相比,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真的很想随它而去。其实,在我看来,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选择自杀,我有家不能回,身为学生的我又进不了学校的门。在疲惫的夜晚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与其这样,还不如投向长江的怀抱,这样就再也不会有痛苦和烦恼了。曾经来上这所大学,我为离长江较近而高兴,毕竟它是世界的第三长河,那时的我以为在这里上学,没事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去观看长江的风景。但现在呢,长江却成了我思考是生还是死的伤心地。我呆呆地坐在江边,任思绪乱飞……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江水随着来往的轮船时不时地拍打着岸堤。天渐渐暗下来,阵阵凉风吹着,乱发一会儿遮住我的眼睛,一会儿拍打我沧桑的脸颊。无视周围一切的我,这时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回头又看了看江滩上的行人,有情侣手挽着手,肩靠着肩散步的身影。有小孩无忧无虑追逐打闹的情景,更让我吃惊的是有几个老人手里牵着线在放风筝。我惯性地抬头看了看飘在空中的大蜈蚣,它在自由自在地飞着,虽说主人手里那根线可以控制它的自由。但这样也好呀,最起码在它不飞的时候,它可以选择一个休息地。而我呢,我虽然可以自由自在地飘,但却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归宿到底在哪里?我痛苦,我无奈……
  此刻江边的广场上传来了一首熟悉的歌声: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听着如此熟悉的旋律,我渐渐地融入这首歌曲当中了。从头再来,我的人生可以从头再来吗?不知为什么,刚才一心想寻死的念头此时又不是那么强烈了。难道是歌声的力量吗?生的诱惑又一次吸引了我。
  我的头脑稍有些清醒了。我开始寻找援助,打电话给一个研究所的朋友,(以前曾帮助他翻译过几次资料),请他帮忙今晚给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他很热情,说他妹妹一个人住,他马上打电话过去问,然后尽快回复我,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接下来耐心地等待转机。
  10分钟后,电话响了,他问我在哪里,又告诉我要坐几路车,然后在那儿接我。就这样,一张有点硬的单人床代替了原本想让长江作为自己最后归宿的栖息地,也就是这张小床挽救了我。他的妹妹叫秋月,人很好,30多岁,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她在家里做专职太太。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赶忙拨打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
  听到是我,李老师说:“那你先过来一下,我们谈谈。”最后谈的结果是:我必须在外面租房子住,把剩下的书都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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