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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草样年华Ⅲ-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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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我写了四首歌,只有半首还算满意,妈的。
  新学期开始了,我不能再混下去了。
  1999年9月6日 星期一 晴
  上课第一天,天气格外好,是个好兆头。
  七点半起床,上厕所、洗脸、刷牙、梳头用去二十分钟,七点五十五分坐进教室里。
  八点零五分,我走出教学楼。
  不是我不想上课,是学校安排这种课有个屁用,《电工技术学》。听着我就头大。
  老师姓焦,自我介绍的时候没说姓什么,只是把“焦”写在黑板上,然后说,“我就姓这个。”
  看来以前受过打击。
  焦老师点完名,我就撤了,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
  1999年9月10日 星期五 晴
  碌碌无为的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
  早上七点五十分,我躺在床上看着张超凡等人离开宿舍,然后又闭上眼睛接着睡。
  九点十分,我下床撒尿,一看,邱飞正在下铺睡着呢。
  撒尿回来,我叫醒邱飞,问他是否去上第三四节课,他说当然去了,是体育课。
  下午是英语课,我去上了。课上没睡觉,因为去晚了,只能坐第一排老师眼皮底下。
  老师穿了一件黑白灰红相间的横格毛衣,领口露出白色的高领球衣,色彩搭配艳丽又不失纯真,毛衣是紧身的,把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楚楚动人。所以在她脱掉外衣把这些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男生发出咽唾沫的声音。还有一个人说了一句:“我操,太棒了!”
  这种环境下怎么能睡着觉。
  如果老师天天这么穿,估计这门课就不会有人旷了,至少男生是这样。大家过四级也指日可待了。
  1999年10月14日 星期四 多云
  特烦。不知道什么原因。
  下午和隔壁宿舍的同学打了一架,打完心情好点儿了。
  起因是我正睡午觉呢,丫在楼道喊人打拖拉机,一缺三。这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他喊了半个小时了,还一缺三,说明这会儿没人愿意打牌,可丫还没完没了,喊得我这叫一个烦。我跳下床。到了楼道。说你丫别喊了。他说我喊怎么了,碍你事儿了?我说碍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着就和他掐起来了,他没我高,比我瘦,所以打完我心情舒畅了些。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凶残,往往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大打出手,每次我都竭尽全力地殴打我的同学,唯恐他们受不到严重的伤害。与我交手的同学已有四人,不知道谁是第五个。
  1999年10月24日 星期日 雨
  一首歌:
  城市又迎来雨后的夜晚
  树在风中摇曳
  你在雨中凝视着黑夜
  路面倒映着你身影的美丽
  你的明天究竟在何方
  难道依然总在风雨中漂泊
  日复一日的幻想没能给你绚丽的光芒
  阳光照耀不出你身上斑斓的色彩
  你渴望在高处飞翔
  你喜欢衣襟迎风飘扬
  你多么希望爱人永远能够伴你左右
  那是你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
  每当看到她的笑颜你就不再寂寞
  这时候天空已经变成蔚蓝色
  你想要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
  可你依然不知道明天是什么
  1999年11月3日 星期三 多云
  一个梦。
  梦见我病了,去教室上课,一上楼发现没带高考准考证,搜遍全身,最后在裤子兜里找到。走在楼梯上很亲切,是高中的教学楼,上到三楼一拐弯就是高三时上课的教室。我在门口徘徊,伸着脑袋窥探,一个女生冲我喊:“进来吧,没错,就这儿!”她是高中三年一直坐我后面的李蔷,我曾经时常拿她取笑,她也没跟我翻过脸。
  我走过去,刚要坐下,屁股即将接触椅子时,整个身体却突然向后倒去,人仰马翻,我倒在地上,很虚弱,想努力站起来却总失败。过来两个男生要扶我,问我:“病好点儿了没有?”李蔷却说:“你俩别理他,都是装的,打在门口探头探脑我就觉得他是装的!”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李蔷,便坐在她右排的位子上。
  语文老师进来了,梳着小辫,面颊消瘦,我隐约觉得她就是高中教我们语文的王大胖子,一张嘴说话,果然是她。
  这节课讲解高考语文试卷,从我这排的第一个同学起,每人讲一道题。一个女生不停地小声向我传递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也看不清她的脸,所以没理会。她把桌子搬过来了。坐在我旁边,我这才认出来,她是我小学同学方芳,那时候歌唱得特好,是文艺委员。
  此时已经该我前面的同学发言了,我赶忙准备我要说的那道题,可我的卷子只有题目,没有答案。这时我才意识到方芳向我传递的正是那道题的答案。我刚要让她再重复一遍,老师已经叫到我的名字了,我站起来,为了拖延时间,我磕磕绊绊地读了一遍题目,下面是两行方格,是要填写的内容,未等我回答,王大胖子就替我念出答案,并对我带病上课予以表扬。现在的王大胖子,上课有“操、操”的口头禅。
  坐下后,我觉得同学都在鄙视我,对我爱答不理,唯独坐在我身边的方芳对我关爱有加,同我聊天,无微不至。只有她理解我。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汗涔涔的。方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上扬,微笑,一层红晕浮在腮旁。还是短短的头发,圆圆的眼睛,模样较小学未发生多大变化,依然可爱。
  我深深地爱上她了,掰开她的掌心,给她看手相,她靠在我的肩头,万分温存,无比浪漫。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我紧搂着方芳。怕幸福逃脱。这时我看见赵爽的桌子里放着几张照片,是她穿着婚纱和一个穿西服的小伙子照的。我问方芳结婚了吗。她点点头,我一难受,醒了。
  1999年11月16日 星期二 雨
  开学两个多月了,回首这两个多月里自己干了什么,无奈油然而生。
  若用小时计算,六十多天里,我睡觉超过六百个小时,吃饭六十个小时,喝酒五十个小时,学习不足二十小时。
  依然过着有理想没行动的日子。
  我也渴望并力图改变现状,可是就像上了毒瘾,怎么改也改不掉。
  白天对许多人来说是短暂的,但对我来说却过于漫长。我并不愿虚度光阴,但除了虚度,我还能在光阴里干什么呢?
  1999年11月19日 星期五 晴
  下午乐队去一个酒吧试演,第二首歌还没唱完,就被叫停了,说太次。
  确实挺次的,我也这么觉得。包括我在内,技术都够烂的,以后不能再瞎玩了。
  回学校的路上,大家都很郁闷,我不停地唱着跑调的歌,每唱一句,我们就相视笑一下,跟着一起唱,一起跑调。
  我们的青春,也是跑了调的。
  1999年12月8日 星期三 晴
  早上,我在被窝里度过了考验意志的三十秒。
  起,还是不起,这是个问题。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不起。选择起,太需要勇气了。
  我没有为自己的又一次不去上课而自责,还是被窝里温暖啊,如果一直躺下去,考试的时候还能顺利通过,那就更温暖了。
  1999年12月13日 星期一 阴
  昨晚喝多了,和邱飞喝了十四瓶啤酒,要不是因为没钱了,喝得更多。
  所以今天我又没去上课。
  现在我的头有点儿疼,但这不是我没去上课的主要原因,即使不疼,我也不会去上课,因为我醒了的时候,已经快下课了。
  我好像有点儿发烧。
  世界是冰冷的,我是滚烫的。感觉身体在燃烧,全身已经变成暗红色,蒸气袅袅升起,周围的空气在沸腾,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释放着热量。
  好像昨晚喝完酒,我俩还去操场跑步,操场锁着门,我们跳进去,被几个小保安逮到,押送到保卫处。值班的保安头好像要睡觉,也没处理我俩,就让我们回去了。回宿舍的路上,我们在教学楼门口撒了一泡尿,天上的星星和两旁的大树都看见了。
  躺到床上,我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它可真美。我看着它,它看着我,向我微笑,关怀着我。看完月亮,我戴上耳机,听着许巍入睡。
  “总在每个深夜,听见你在哭泣,你曾向往美丽,我却没能给你……”
  真他妈的棒!
  2000年3月8日 星期三 晴
  新学期又开始了,我都不知道上个学期是怎么过完的。
  今天是三月八号,祝天下的我妈、我未来的媳妇和普天下的女同胞节日快乐!
  我的水杯丢了,昨天晚上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忘带回来了,今天再去已经没了。
  这回我再也找不到看书的理由了。
  之前,是为了多喝点儿水——我爸给我从家拿了不少茶叶,我才带着水杯去图书馆的,现在杯子没了,我也不用去图书馆了。
  有时候我很内疚,觉得天天这么混,对不起父母。他们给我交学费,还给我拿茶叶,是让我来学知识的,可我都干了些什么?他们要知道我这样,肯定会伤心的,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
  2000年5月16日 星期二 晴
  一把手电
  照不到很远的地方
  但它却能
  照亮眼前的地方
  一个朋友
  不能陪伴永久
  但他却能
  跟你聊天喝酒
  折腾一宿
  昨晚我又和邱飞喝多了,他本来答应今天早上和周舟一起吃早饭的,结果我都起来了,他还在下铺睡着呢,他再不起来,中午饭都赶不上了。可怜的周舟。
  2000年7月12日 星期三 晴
  考试就是打仗,我就是战士。
  考试期间。每天晚上我都怀着做一番大事的心情去教室通宵战斗。现在,战斗结束了,我还活着。
  只挂了一门,基本完成任务,半年后,将有更激烈的战斗。
  2000年9月9日 星期六 晴
  又开学了,没焕然一新,还是倍感压抑。不想面对,又不能逃避,怎么办?
  生活越发索然无味。
  都说秋高气爽,怎么我就觉得不爽呢?
  我在为什么生活?
  2000年9月13日 星期三 雨
  昨晚又梦到方芳了。
  她依旧是小学的模样、性格,甚至她还穿着小学时的那身衣服。开始我还有点儿嘲笑她,后来却感觉越发亲切。
  方芳喜欢唱歌,这是我对所有小学同学的唯一记忆,或许我曾经真的喜欢过她?那时我才几岁啊,七岁。还是九岁?
  好像是喜欢过,那时候我只希望和她坐在一起,听她唱歌,听她说话,即便连拉手都没想过,是不是也早熟了点儿呢?
  2001年1月1日 星期一 阴
  新世纪就这么来了,悄无声息。来了又能怎样呢。
  原来政治书里总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下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这回该改成“本世纪中叶了”。
  我从上世纪活到了这个世纪,肯定活不到下个世纪了。
  窗外刮着让人心灰意冷的寒风。气温骤降。在这个被流传得有意义的一天里,我待在屋里,继续思索。
  人活着,如果没有理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伤感、抑郁、绝望、悲哀、苦闷、哀愁,这些都是人类用来形容自己内心的词汇,而当说到一头猪的时候,却可以用没心没肺来形容,说到一只猫可以用单纯可爱来形容。由此可以看出,地球上最痛苦的生物莫过于人类,我常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
  2001年1月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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