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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走近女死囚-第13章

小说: 走近女死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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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后,我惶惶不安、心惊肉跳……最终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在这许多个日日夜夜里,痛苦与悔恨占据了我整个心灵,我从一个安分守己兢兢业业为社会工作的公民,沦落成了一名杀人犯,从幸福的顶端一下子跌落到痛苦的深渊。这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后悔已无法解除我的罪,如果我当初能克制、能理智,那么也许会幸运地破茧而出
  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在亲属邻里间,一直以有孝敬的女儿而得意自豪的爸妈,突然要背上一个有杀人犯女儿的罪名,我好恨好恨!恨自己没有给你们带来晚年的幸福和快乐,反而使你们遭受这样大的打击和痛苦,在你们的朋友同事面前丢尽了面子。
  我的罪孽深重,已无法偿还爸妈的养育之恩,只有等我来世再报答了。
  事至如今,再去追究谁是谁非,似乎已无意义,也没必要了。
  我自以为与赖波是有情无缘,有缘无分,望爸妈大人,大肚大量。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不要给他再多的责难,毕竟他为我也付出过。现在他落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也得到报应了。
         不孝的女儿:雪雪
  在黎吻雪写着这份遗书的时候,已是十分清醒十分理智了。这份遗书在字里行间,殷殷渗出的还是对赖波那份刻骨铭心的情和爱。
  此爱绵绵无绝期。此恨绵绵无绝期。这里的爱和恨纠结成一团的情感实体,就是黎吻雪置身的生活的全部世界。
  还有一个女儿对自己父母的养育恩情无法回报的痛悔之情,也让人深深感动。是的,她是被法律处极刑的死囚,同时她又是另一种社会角色——父母的女儿。
  这种被亲情煎熬的巨大的痛苦,应该让它变成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让我们沿着这些“为什么?”的一级级石阶,拾级而上,追溯到每个“为什么”的核心和起端,然后提灭它,踩熄它,不再让它在生活中滋生出罪恶来。
  我曾去找过黎吻雪的父母,但是没遇上。只有一个近二十岁的外甥女在。
  说起这件事时,她说外婆外公心里很难过很难过。生病躺在床上……都没有想到阿姨会干这种事……
  我说你外婆外公是否对你阿姨的这个结局有预感?
  她说是有的。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杀人的结局是什么。但是嘴里从来不说。家里空气死闷死闷的。
  我说我很想来看望一下你外婆外公,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最不愿意这事发生的就是这两位老人。你说是吗?
  她说是的。
  我说黎吻雪曾经托过我,今后如果有机会见到两位老人时,告诉他们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很好,要两位老人保重。因为我早时怕你外婆外公受不了,就一直没来。
  电话那头说,现在外婆外公好多了。他们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就心里明白是什么后果了。
  我想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吧……20岁的姑娘毕竟还是孩子。
  我说,如果你外婆外公身体还可以的话,就请打个电话给我,我们约个时间,我想来看看你的外婆外公如何?那边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一直到今天,我没有收到他们的电话。
  材料之二:(黎吻雪在等待法律最后裁决前在监所留下的句行)
  与赖波相交十载,我的女儿长大成人。
  在她幼小的心目中,早就认为我们是亲密的三口之家。我的女儿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我一直希望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一旦她知道事实的真相,在她稚嫩的心上会留下创伤,而这是我最最不愿意的。我愿倾我所有,只要她不受任何伤害,我又该如何向她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从今以后,她将会如何看待、评价我这个妈妈呢?想到这一切……
  我想说黎吻雪,你既然能够如此深明大理,又怎么会出此愚蠢之举呢?你对自己的女儿,可以倾你所有,为的是不让女儿受到任何伤害,那么你又是怎样对可怜的小灵灵,下得了毒手呢?女儿可以说是你生命中的生命,那么你自己的生命都被法律剥夺了,你这“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不也受到了最致命的伤害吗?还奢谈什么“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其实,就让孩子心上留点创伤,那又何妨?或者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好好向女儿解释一下,至于女儿对妈妈“如何看待、评价”,又值几何呢?即使你在女儿心中的偶像被击碎、被推倒,那又怎样呢?黎吻雪,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呀。这一切生活的碎壳,原本都可以好好收拾掉的。
  黎吻雪,即使你在无奈之中,还原了你的真实,等女儿长大了,她或许也会懂得的。但是无论事情的结局如何不尽人意,你的人总还在,你可以看着女儿成长;你总还可以用你的手,用你的身体去呵护女儿,去做你应该为她做的事呀!你怎么会出此下策,走上了这条不归的路呢!
  真难想象能够把材料数字算计得一丝不苟的你,却做了这样一笔荒唐到极点又罪恶到极点的昏账!
  材料之三:(留给小姐妹的遗书)“秦舒,你好!
  今天我就要永离你们了。这也是人生道路的最后尽头,不过就是场面不一。
  生前我能拥有你这样一位知心朋友,我很高兴。为了我的事,也化费了你不少时间,在此我说一声谢谢,对不起了。
  ……出事后,我也曾后悔,后悔当初我没有将我心中积压的痛苦与你倾诉。好几次我也觉得你和我交谈时,直接插入主体(主题),但我那时确实心情很烦躁,认为像我这种年龄再为爱情所困,似乎有点难堪……经过这么漫长的情道(可能是指感情通达的路)我总认为最终能坦然走向光明,想不到……我痛苦啊,我不知怎么去面对……我觉得我无法对外人叙述我的隐私,更无脸畅达这段隐私给我带来的伤痛,所以好长时间,我被这苦涩的爱困扰得心烦意乱……但我不甘心,报复的罪恶念头,陡然在心头升起……时至今日醒悟,代价太昂贵了,为了舒舒服服地喘一口气,今天我就要这样子走了。
  秦舒,望你们母女在后半辈子更加快乐。现在对你们来说,事业和金钱都不要看得太重。生命才是最珍贵的。
          友:黎吻雪
         1996.6.21 绝”
  卸去层层叠叠的伪装,黎吻雪赤裸着灵魂走了。
  其实她早该卸下面具早该赤裸自己,哪怕仅仅选择一个知己朋友。这知己,可以成为黎吻雪窒息太久太封闭的情感小屋里的一扇窗,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这样,黎吻雪你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喘一口气;这一口气喘好之后,迎你而来的新生活,会有美好,会有圆满,会有幸福的呀,你何必非要“这样子”,弄得满是血腥。
  血腥之后,再“这样子”走呢?
  不是说,四十岁的女人一枝花吗?既是“花”自然就少不了有故事,故事不管是困惑或者苦涩,都是正常的。说出来不好意思,难道弄出人命关天的大事来,就好意思了?
  到如今才说“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已经太迟太迟了呀!黎吻雪,我一定要将你的故事写出来,让这个世界上正陷入“故事”的人都能读到。材料之四:
  还有一些黎吻雪在等待“结果”之前,留在小纸片上的摘抄。我和我的读者们不妨一读。因为事到如今,已经铸成的结果不容更改,但是我们或许可以借助这名以身试法者零星碎语,悟到一些什么。
  ·生活在同一环境同一条件同一空间,各人自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各有各的优缺点,当两个人不能完全融合时,请你我多多原谅。
  ·体谅是一种宽容一种大度。体谅是一种涵养。体谅是矛盾冲突归于平静样和的润滑剂。
  ·永远的爱是永远恪守最初的誓言。
  ·人,绝对的悲剧,是因为她是一次性的;人,绝对的痛苦,也因为她是一次性的。
  ·隐私中的,才是最真实、最深刻、最美丽的人生。
  ·动力往往起源于两个原因:希望和绝望。
  ·有一个可怕的结局,也比不上没有任何结局可怕。
  ·精神、心理、情感上的被伤害,是每个人都可能遇到的。有的人会久久吮吸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不止,强化这种被伤害感,将它变作报复的驱动力,让伤人者受到更深的伤害。我就是这种人。
  ……
  当纸片上这些黎吻雪的摘抄断句,全部呈现在我的眼前之时,我的这篇冗长的采访手记,仿佛是多余的废话。废话还用“多余”,可见废得厉害。
  这不,一个“好好的黎吻雪”,她什么都理解、什么都领悟、什么都明明白白的,怎么忽然就一败涂地得不可收拾了呢!?
  个中生死之奥、是非之变,我就留给我的亲爱的读者们去回味去思考了。
  接着“咔嚓”一声,电话断了。在记者的想象中,他像扔掉一块烙红
  的铁。回避,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在悬崖上做动作,难度很高。现在你做
  完下来了。至今一想到心里就发怵。那么就过一阵子再说吧。大家都会理
  解的。我们耐心等待着你。相信你不会一直回避下去的。
  1996年12月20日,凌晨0:26,书房,夜空混浊无星,冷。
  找了有关部门了解,得悉赖波与马月已于1995年9月8日正式离婚。
  经一审判决后的黎吻雪的揭发,不久赖波被警方传唤到案。
  在对他的收审结束之际,检察院给赖波所在局的司法建议书上如是写着:
  黎吻雪故意杀人案中,赖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查,赖波生活腐化堕落,道德败坏,建议给以严肃的党纪、政纪处分,并书面函告。
  1996年10月4日,赖波所在单位的上级局领导作出正式开除赖波党籍的决定,并撤消赖波的处级待遇。留局基层察看一年。
  赖波目前正作为一个普通的职工在工作。但他一直请病假,又不住家里,很难找到他。
  给他写过的信,一直未见有复。
  1996年12月7日,下午2点15分。我拨通了赖波“所在处”的电话。
  我说我叫陆萍,写给你的信收到吗?
  他说没有呀!
  我说我很想找你单独谈一谈,可以吗?
  赖波的声音竭尽温和,用社交场合极为得体的语言和口吻,让我提示他,以唤起他的记忆。
  我说赖波我们没有见过面。
  他的口气瞬时大变,声音里满是警惕,说你是不是记者?
  我说你讲对了,我是《法制报》的记者。
  他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这儿的电话的?
  我说你又没有改名换姓,我怎么会找不上你呢?你别紧张。我讲你现在方便吗,如果四周有人不方便的话,你请另外换个地方再打电话给我好吗?
  因为最初接我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声音很动听的小姐。
  改革开放的年代,为生活在这块古老而又新鲜的土地上的公民,提供了广阔而又多层次的生存空间,尤其是国际性的都市——上海。
  我知道,赖波已关闭了老房子的门,也关闭了充塞在这里的记忆。
  他重新走进了新的生活。
  这是另外一种样式的生活,他有着一辆为自己所需而可以任意发动引擎的小车。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有环境可人的活动空间。还有另外的好多好多。
  赖波说,不用另外找地方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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