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玩物人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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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贾小贾略有羡慕地上来祝贺我:“恭喜恭喜。”
橘子道:“运气太好了,嗯,得请我们吃一顿吧?”
“一定的。”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能开出冰种翡翠,根本不是靠的什么运气。
现场气氛一下子被这块即将出世的翡翠带动了起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这时,北方老板与身侧跟他一起的中年人对视一眼,简单交流片刻,老板看向我询问道:“小伙子,你还继续不继续了,嗯,如果接着擦下去,本来很好的翠面内里也很可能延伸出杂质,变得色差水干,甚至干脆断面擦空,有一定风险,嗯,倘若不继续了,我可以出十万块买下来,你看如何?”
他说得夸张了些,在赌石行当里,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块冰种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
蒋妍瞅瞅我,伸脚踢了我鞋子一下:“都到这份上了,如果是我,肯定再咔嚓咔嚓来上几刀,反正从这个窗口上看,你这次赌石扔出去的几万块都能收回来,不过毛料是你的,你做决定啦。”看得出,她是非常想让我继续开下去的。
我没有考虑,直接道:“好,接着擦!”
蒋妍没轻没重地拍了我的后背:“行!够意思!”
下手还挺狠。我龇牙咧嘴地活动了活动膀子。
老板见我语气坚定,也没再说什么,重新架起切割机,换了个角度,一刀一刀往下压。
饶是我已清楚了结果,此时也无法保持平静。
耳边除了切割机震耳欲聋的响声外,便是蒋妍的大喊大叫:“对!对!再宽上一点!好!绿!绿!哎呀!这面不行!换后面!换后面!对!薄一点!再薄!好!绿了绿了!长!再长!哇塞!通了通了!GOOD!VERYGOOD!”
晶莹剔透的滑润玉石被一点点剥离出来,后面的部分,保留了切面的成色,水头很足,依然是冰种,只不过绿色部分却没有延伸那么长,后半段呈无色半透明状,似块刚刚从南北极冰原深处切下来的冰块一般,美丽的紧。
老板赞叹地将翡翠捧在手心,看我一眼:“个头差了些,要是能够上一对儿镯子就好了,小伙子,如果你觉得行,我们二十万收了。”见我久久不语,老板又与那中年人商量了一会儿,一咬牙:“二十一万,再高肯定不行了。”
我不吱声的原因,不是我认为钱太少,反而是太多了。
二十万?
老爸老妈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家里也才堪堪存下了几万块钱积蓄。
这钱,能顶上我爸十年的工资了!
我被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懵了懵。
蒋妍悄悄对我一点头,意思是他给的价位还算合适,让我卖掉。
我平复着激动的心绪,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好意思,先不卖了。”
老板也没再强求,指着我手里的最后一块毛料:“那我接着给你解?”
“算了,这块我准备拿回家慢慢擦着玩了。”
我今天的目的只是冰种翡翠,既然到了手,便不打算继续赌石了。由于出了高翠,这里的生意立刻火爆了上去,大家热情高涨,纷纷把目标投向余下的原石。我将新毛料和翡翠分别裹上报纸,装进书包里,没再多留,与蒋妍等人离开了五金店。
“镜子。”路上,蒋妍问我:“为什么不卖掉?难道你想自己找人雕完再卖?要是那样,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倒不是……”我停住脚步,拉下书包,把冰种翡翠拿出来,轻轻递到蒋妍身前:“你家不是做玉石生意的吗?我想应该也收翡翠吧?”
“收是肯定收的。”蒋妍愣了愣,“但我先说好,我家一般是直接去云南收明料或半赌,拿来的翡翠成本不算高,比如你这块,二十一万的价位已经很高了,我家也不一定能多给你。”
我摇摇头:“没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拿走吧,钱少点也无所谓。”我能有惊无险地得到翡翠,蒋妍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她开车接我,那几块小毛料只定早被人买走了,根本轮不到我头上。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不愿几次三番地欠她人情,能让她家赚些钱,也算是变相谢了她吧。
蒋妍不确信地看看我,而后,一把将翡翠抢到手里,嘻嘻笑个不停:“喏,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可不许反悔哦,嘿嘿,既然这样,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啦,喂,把你银行卡号告诉我,都是朋友,我就不跟你说谢了啊。”
我挺喜欢蒋妍性格的,干净利落,不矫情。
因为我现在基本落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只得改天再请大家吃饭。
与蒋妍几人分道扬镳,我没回家,而是去了珠市口大街的工商银行,填了许多份表格,将能办的业务都办了一遍——淘宝啊,网上银行啊,U盾啊。
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蒋妍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她问我顾靖的靖是哪个字。
我告诉她后过了十几分钟,蒋妍一条短信便丢了过来:OK了,看看你账户余额吧。
这么快?
我马上打开电脑,登录网上银行。
二十二万!
余额竟然有二十二万!!
我心中狂跳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略微颤抖地在电脑显示器上摸了摸那串长长的金额数字,喝了口茶水,拉开椅子站起来,重重将自己摔到床上,抱着被窝眼巴巴地盯着房顶那盏裹着脏土的节能灯泡,跟做梦似的。
有钱了。
终于有钱了。
第029章 串门儿
磨刀不误砍柴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没再去满世界捡漏古玩儿,而是踏下心来好好钻研着那几本晏婉如所写的文物系列丛书,先囫囵吞枣地粗读了一遍,再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段落。别看我这人不算很聪明,但我能耐得住寂寞与枯燥,对自己的记忆力也十分有信心。
把基本功弄扎实了些,我才拿起记录了捡漏事件的黑本子。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但找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我暂时回忆起的这些个事件,均很尴尬地指向了三个方向。一种是发生时间未到,现在去的话,根本寻不见该宝物,比如有几个可捡漏的老东西,得九、十月份才能流入到古玩市场。第二种是文物价格太高,即使低廉的捡漏价格,用我手里的二十多万也买不起人家一个边边角角,比如云南现世的一块巨型翡翠毛料。第三种呢,是玩意儿太小,我所说的小,是指金钱方面的,三百五百,三千五千,没办法完全发挥和利用我手头的二十万闲钱,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那些小玩意儿有点耽误时间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实在不行,也只能先捡捡小蚊子小肉了。
当然,若能回忆起几个二十万左右的大事件,是再好不过的。
转眼到了周末。
早上九点多钟,老妈把我叫到院里吃西瓜。
我吃西瓜不喜欢拿在手里一瓣一瓣吃,而是习惯用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吃。西瓜是头天晚上老爸下班回来从一马车上买的,五毛一斤,便宜,跟水缸里冰镇了一整宿,又凉又甜,好不清爽。
把剩下的半个西瓜切成五大块,老妈对着东屋喊:“邹大妈,吃点水果吧。”
门开,手拿一件黑色性感吊带衫的邹奶奶走出来,停下手里的针线道:“你看你,又那么客气,呵呵,不吃了不吃了,现在也腾不出手。”
“您这是?”
邹奶奶抖了抖吊带衫下端的口子:“月娥的衣服,给皮带划了一道子,穿不得了,我寻思给她缝一缝。”
老妈往老爸手里塞了块西瓜,笑道:“我劝您别鼓捣它了,现在人都讲究,估计小邹也不会穿打了补丁的衣服。”
“也是。”邹奶奶一个劲儿地摇头:“扔了怪可惜的,唉,那回头我剪剪,当抹布擦桌子吧。”
等把西瓜扔进肚子里,我打了个嗝,起身要回屋,可却想起件事,回头道:“妈,我电脑实在不行了,经常性死机,速度也特别慢,准备去中关村攒一台新的。”电脑是十年前的奔三配置,4:3的屏幕,内存128,基本上挂一个QQ,CPU占有率就100%了,低得离谱。
老妈拿眼角瞥瞥我:“玉牌的钱不是给你留了八千吗?别买太好的,凑合凑合得了!”
“知道了。”原来家里没钱,一直没舍得换,现在总算能狠下心淘汰它了。
回屋看了会儿书,手机忽地一亮,屏幕里跳出“蒋妍”二字。
经过赌石一事,我跟蒋妍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没事时常常打电话、发短信,相谈甚欢。
按下接听键,“镜子,出来玩玩啊?”
我玩性没那么大,还打算考虑如何赚钱呢,便道:“今儿太阳足,不去了。”
“我靠,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太阳啊,你家住哪儿,那我去找你。”
“啊?”
“怎么?不欢迎我?”
“那倒没有。”我迟疑片刻,方道:“我住前门大栅栏,你坐地铁前门站下车就行。”
“我这儿离地铁站太远,再说,前门那边我也不认识啊。”
“嗯,琉璃厂认识不,那儿也行,快到给我打电话,我接你。”
商量好了时间地点,我拿着喷壶给爸妈屋窗台外的吊兰打了打水,旋而跟老妈知会了一句:“一会儿有同学来咱家串门儿,您准备点菜吧,她可能跟家里吃饭。”
“刘耀?”我妈正按着遥控器换台呢。
“是蒋妍。”
“没听你提过啊?”老妈眉毛扬了扬,审问道:“女的吧?怎么认识的?”
“同学,还能怎么认识。”我知道老妈想多了,纵然对蒋妍有那么一丝丝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人家也看不上我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到十一点,我站在了南新华街上,身旁是琉璃厂的公交站牌子。
一般提到琉璃厂,老北京人大都会联想到笔墨纸砚,外地人大都会联想到古玩街,说来也是好笑,琉璃厂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不是那条古色古香的东西街,反而是南北向的乐器店。从老北京炸酱面馆往南到虎坊桥十字路口,短短二三百米的马路两旁很诡异地落满了乐器行,细细数一数,十来家总是有的。不过这么多店面,人气却是冷冷清清,少有人光顾,也不知道他们如何赚钱。
火辣的阳光晒得皮肤略有生疼,我搓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向后退到了几米外一个小店的屋檐下避暑,闲着也没事,就透过落地镜欣赏起里面的玩意儿。这不是古玩店,而是一家卖现代工艺品的门脸儿,水晶国旗,实木雕刻,京剧脸谱,中国味道的小纪念品等等。
来北京旅游的外国人差不多都要到琉璃厂走一走,跟古玩街一样,这种工艺品商店大部分营业额都来自老外兜里的钞票。
把店里的东西扫了一遍,我忽而一怔,眼神鬼使神差地落到一件釉着粉花的观赏盘上。
这件盘子没什么特别,年头不久,做工粗糙,唯独色彩搭配不错,几十块钱的玩意儿。
引起我注意的是盘子背后代表的东西——瓷器。
一道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溅起了一缕涟漪。
那一刻,我似乎想起了一个可以让我发大财的事件,但闭眼使劲想了想,又死活想不起是什么。
瓷器……瓷器……瓷器……
我抓抓半长不短的头发,嘴巴里无数次默念着那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