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沉浮-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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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鲁生这个监事会主席马上也要到位了!哦,还有一点也定了:不能给白原崴51%的绝对控股权,白原崴目前的控股权是43%,没完成转让的股权不准备转让给他了!已决定转让给省投资公司,白原崴闹出轨了,我们就联合这部分股权予以制约!”
于华北又说起了钱惠人的事,“一弘,对钱惠人同志的调查情况,我得正式汇报一下:经过我们省委调查组3个多月的认真调查,钱惠人在经济上还真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我最初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个账我得认了。这个调查材料,请你看一下,如果没意见,我准备出面和钱惠人同志谈一次,老钱现在对我的情绪已经比较大了,不能再拖了!”
裴一弘接过材料根本没看,随手丢在桌上,“老于啊,老钱当真没问题?”
于华北一脸的狐疑不解,“怎么,一弘同志,你还认为老钱有问题吗?”
裴一弘这才交底道:“老于,你放心好了,错不了!钱惠人可能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敢说,安邦同志还在让孙鲁生和王汝成查着!”赵安邦正胡思乱想着,秘书一处林处长敲门进来了,悄声请示说:“赵省长,伟业国际白总已按您的要求,从宁川紧急赶过来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见呢?”
赵安邦这才想起,自己约好和白原崴谈话的,便道:“请白总过来吧!”
白原崴笑道:“赵省长,看你说的!这不是炒,是资本运作!我不触动要约收购,股价就做不上去,未来20亿至30亿元的可转债就不好发!现在情况不错,要约收购的操作结束了,伟业控股的股价已稳定在9元左右,可以考虑发转债了!”
赵安邦摆了摆手,“白总,我今天找你,就要和你说这事:我和孙鲁生,还有省国资委的同志们认真研究了一下,做了个内部决定:伟业国际还没完成转让的那8%的国有股份不能再转让给你们了,也就是说,不能给你们绝对控股权了!”
自原崴呐呐道:“这……这就是说,你们改变主意了?又要把我拿下来了?”
赵安邦道:“这个想法倒没有,董事长你照当,不过,你这董事长的决策权恐怕要受到限制了,你们不是控股股东,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兴风作浪了,是不是?”
赵安邦平和地道:“白总,你不要叫!国有资产当然要保值增值,当然希望得到丰厚回报,这没错!但这要有个原则底线,就是按牌理出牌,讲规则!要在公平公道的前提下进行市场运作,不能凭藉自身的强势,对市场和社会进行掠夺嘛!”
白原崴连连摇头,“赵省长,你这想法很好,甚至令我感动,可事实上做不到!原因很简单,你政府在市场上的角色定位含混不清。政府既是市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是裁判员,同时又是国有资产的出资人和管理人,以巨额国家资本参预游戏,哪会有真正的公道和公平呢!我们看看事实吧:这些年来这么多国有控股的垃圾公司都是怎么上市的?有多少没经过假包装?这么多年圈走了多少钱?坑骗了多少股民?不客气地说,中国股市从诞生那天起没多少公道可言!”
赵安邦冷静反驳说:“这是事实,但是,白总,你也不要忘了,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没有直通车,没有成熟的经验,今天我们面临的许多问题,是在一步步走向市场经济的探索过程中形成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正视修正这些错误,而不是相反,利用和扩大这些错误牟取暴利,这既不能持久,也会受到报复!”
白原崴笑了,“只有风险,没有丰厚的回报谁会来陪你玩?赵省长,咱们谁也别理想主义了,有些事情就得睁只眼闭只眼!坦率地说,目前市场的参预者几乎都在违规,从地方政府到国有企业,从券商到上市公司,还有公众基金和各种私募基金,如果认真查一下,都会有程度不同、性质不同的问题,真的!”
赵安邦盯着白原崴问:“这么说,你这次操作伟业控股也有问题喽?”
白原崴搓着手,一脸的真诚,“赵省长,这让我咋说呢?这么说吧,我是想违规,可事实上却没违规:文山转让给我的国有股确实存在净资产低估的问题嘛!”
赵安邦讥问道:“你是事先故意留下这个漏洞,还是临时抱佛脚啊?”
白原崴承认说:“赵省长,是临时抱佛脚!主意还是钱市长帮着出的!”
赵安邦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问:“那么,钱市长就没提出点交换条件?”
白原崴反问道:“钱市长为什么要提条件?文山的利益不就是他的条件吗?”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竟是孙鲁生,竟是汇报一桩血案——
钱惠人、崔小柔腐败案的重要知情人李成文在巴黎酒店遇刺,生命垂危!
杀人血案是在孙鲁生眼前发生的,事后回忆起来,孙鲁生觉得像一场恶梦。
巴黎酒店在省城南端的正义道,当时,孙鲁生的车就在附近的中山路上,因此,她掉头赶到巴黎酒店时,李成文还在路上。在大堂迎门沙发上坐下来,她又和李成文通了个电话,李成文说,路上有点堵车,他大约要20分钟后赶到,还交待说,他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戴着墨镜,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很好辨认。
血案在旋转门内。她亲眼看到一个穿米色风衣,戴墨镜的中年人被身后赶到的一位高大年轻人捅了一刀。穿风衣的中年人挨了刀并没倒下,随着旋转门走了几步,最终被旋转门旋进了大堂,一头栽倒在地上。
李成文还没咽气,屈身躺在地上,看到她第一个扑过来,李成文似乎啥都明白了,把旅行包向她面前一推,“你是鲁之杰吧?给……给你,都在这里了!”
赵安邦也想到了绿色田园可能搞杀人灭口,指向明确地问:“鲁生同志,凶手和崔小柔、许克明他们会不会有关系?会不会是……是钱惠人暗中指使的?”
孙鲁生道:“目前很难判断,李成文只和我说了一句,那话含意不明!”
赵安邦说:“好,好,我马上给公安厅打电话,请他们挂牌侦办,尽快把情况搞清楚!你还是去医院吧,请医院全力抢救,别让李成文死在手术台上,千万!”
孙鲁生应着,又提醒道:“赵省长,我怀疑绿色田园的许克明和崔小柔有买凶杀人的嫌疑,对这两个人恐怕要控制起来,万一让他们溜掉,麻烦就太大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崔小柔和许克明竟已双双外逃!崔小柔昨天就去了加拿大,许克明也于今日一早由宁川飞往香港,且于血案发生后登上一架法航班机去了法兰克福。
赵安邦极为震惊,案发后就没敢离开办公室一步,不断和宁川王汝成、省公安厅,以及医院通话,了解最新情况,再三指示,要救活李成文,让李成文说话!遗憾的是,李成文却没能再开口说话,一句话也没再说过。赵安邦思索道:“这就是说,崔小柔和许克明真搅进这个血案中去了?”
孙鲁生判断说:“估计是这样,甚至……甚至钱惠人也搅进去了!”
三十一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据公安部门汇报,白色桑塔纳是辆出租黑车。车主没想到租车人会如此行凶,事发后向公安机关报了案,提供了凶手的逃匿线索。当夜12时,凶手在省城城乡接合部一家私人小旅馆落网。凶手交待说,他是在讨债未果的情况下才被迫杀人的。他和委托他的老板有正式协议:帮老板讨回2000万元投资理财款,即能分得300万元提成,若讨不回钱,就将李成文做掉,做掉的报酬是100万元。
公安厅刘厅长在电话里说:“……赵省长,这个凶手还挺委屈哩,一再强调,他其实也不愿这么干!他是在赚不到那300万元的情况下,才被迫赚这100万的!”
李成文的血案既然和崔小柔、许克明无关,自然也就和钱惠人没关系了。
然而,放下电话,赵安邦脸色仍然很难看,“血案和老钱无关,但绿色田园的严重问题,崔小柔、许克明的外逃和钱惠人有关!这个钱市长,我看是疯掉了!”
孙鲁生说:“赵省长,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带着材料直接向华北同志汇报?”
赵安邦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摇起了头,“再给老钱一个机会吧!”说罢,拨通了裴一弘家的电话,将绿色田园的问题和崔小柔、许克明的情况说了一下,郑重提出,要在明天上午和钱惠人最后谈一次话,劝导钱惠人主动交待自己的问题。
得知李成文在省城巴黎酒店和孙鲁生见面时被杀,许克明卷走伟业国际的融资款逃往欧洲,钱惠人惊呆了。他没逃,逃也逃不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情况,拿出紧急应对方案。
于是,上网找到崔小柔之后,钱惠人马上将一连串问题提了出来:“小柔,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谁杀了李成文?你和许克明为什么不把融资款交给他?”
崔小柔回道:“具体情况不详,事情发生时我已在境外,许克明来电话说,和李成文一直联系不上!李成文的死肯定与我们没关系,应该是债主逼债所致!”
钱惠人不相信,“是联系不上,还是没联系?许克明怎么把4000万元搞走了?”
崔小柔回道:“是我的安排,这笔资金没理由放弃,资本市场的残酷你知道,尤其是我们已亡命天涯,就更需要重新创业的资本,尽管我并不愿这样做!”
钱惠人击打着键盘,“你就没考虑我的处境吗?就没想想,我将如何面对?”
崔小柔回道:“你和我说过,这不过是又一次违规而已,况且我们有手续!”
下了网,钱惠人想了想,给白原崴挂了一个电话,拨通就问:“白总,有个情况你知道不知道?绿色田园出事了!许克明和崔小柔一前一后都逃到境外去了!”
白原崴骂骂咧咧发起了牢骚,“钱市长,情况我刚知道!你说说这他妈叫什么事?我一辈子猎雁啊,到头来竟被两只小雁啄了眼!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钱惠人心乱如麻,下意识中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后来,郁郁挂上了电话。
天亮之后,电话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赵安邦请他到省政府办公室谈话…… 47
赵安邦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钱惠人,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老钱,是不是和你进行这次谈话,我考虑了很久,一直想和你谈,又觉得不好谈,因此才拖到今天!为了能谈出点效果,我做了一些准备,昨夜还看了一夜材料,彻夜未眠啊!”
赵安邦继续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可能有些感情因素,但总的来说是基于对你的信任和肯定!我是看着你从文山刘集镇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和水平,你对我们汉江省的改革开放是有过贡献的,对宁川的贡献就很大!”
钱惠人摆了摆手,“老领导,今天我也实话实说:我在宁川贡献不小,可造下的罪孽也很大!”
赵安邦勉强笑了笑,“老钱,你们当真执行了?白原崴和伟业控股的要约收购操作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关键时候突然冒出了文山钢铁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你怎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发现了?还有打到绿色田园的那4000万元,又是怎么回事啊?”
钱惠人一脸诚恳,“赵省长,你既然这么认真,那可以找石亚南和白原崴了解,看我是不是真的又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