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二-第6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糟糕!她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事了。
她手掩唇,正尴尬著,一道沙哑的嗓音忽然幽幽扬起
〃你、不该来这里的。〃
是赵铃铃。她娇喘细细,气息还残留著激情的余韵。
〃我不能来看你吗?〃接腔的是同样满蕴情感的男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属于你的地方,我却不能来?〃男人一字一句地问,向晚虹几乎能看到他嘴角勾著一抹嘲讽。
〃乔旋。〃赵铃铃近似无奈地吁叹。
〃我知道。〃男人嗓音变得黯沈。〃你放心吧,我马上就走。〃
一阵安静的沉默。
向晚虹背抵著墙,心韵怦然。她能感觉到这沉默的意义,这不单单是无言而已,而是任何言语,都难以倾诉的遗憾。
〃你该结婚了。〃她听见赵铃铃娇媚的轻笑。〃都三十好几了,该不会没有女人肯嫁给你吧?〃
〃你可别小看我。〃男人淡哼。〃只要我愿意,一票名媛千金等著嫁给我。〃
〃是吗?〃
〃你看著吧!我一定会挑一个最好的。〃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赵铃铃仍笑著。
〃。。。。。。我走了。〃男人窸窸窣窣地穿上外套。〃不用送了。〃语落,他没再迟疑,推开后门离去。
一阵清风溜进,旋即,无声地消散在夜里。
向晚虹轻颤著,听著转角的另一边,轻到不能再轻的声响赵铃铃沿著墙滑落了,坐倒在地。
总是高傲著的夜之女王,原来也有软弱的时候。
向晚虹收凛呼吸,悄悄地转身,朝来时路离去,直到她确定赵铃铃无法发现自己时,才放纵自己静静落泪。
她不该偷听的,她觉得自己好像盗墓者,挖掘到别人最珍贵的宝物。
她知道乔旋,她曾在姊夫家的宴会见过他,他是现任的财政次长,形象清新磊落,是政坛的明日之星。
他走的是光明之路,而赵铃铃却是个活在黑夜的女人,见不得光。
这样的两个人,要如何在一起?
不能的,在他们前方蜿蜒的,是条死路。。。。。。
向晚虹咬紧牙关,咬住悲伤的哽咽,她的心好痛,宛如刀割,明明是别人的故事,为何她要如此地痛?
〃明明不关我的事啊。。。。。。〃她颤著嗓子,泪水滚过颊畔,划下一道灼热的伤痕。
〃。。。。。。向晚虹,你怎么了?〃
魏元朗焦虑的声嗓唤醒了她,她怔忡地扬起眸,透过蒙蒙迷雾,亲近他温煦的脸庞。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他急促地追问。〃有人欺负你?〃
〃没有,不是。〃她用力摇头,泪珠却不争气地又坠落一颗。
〃那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展臂拥住她纤肩,又急又气。〃我就说了,叫你不要在这种地方打工,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辞职。〃向晚虹哑声低语。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赵铃铃会对她说那样的话,这里的故事真的太多太多了,她不能承受。
她自嘲地牵唇,颤颤地朝魏元朗伸出手
〃你带我走吧!〃
第六章
他果然带她离开了。
跟赵铃铃道别后,魏元朗不放心向晚虹一个人独处,又有许多话想问她,于是领著她回到自己家。
这是她第二次进他屋里,上回是意外,这回却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招待她了。
他将她安顿在客厅沙发上,泡了杯暖暖的可可,温热她冰凉的掌心。
〃原来你是为了揣摩角色,才去那里打工。〃他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落坐,深思地瞧著她。〃你很喜欢演戏吗?〃
〃嗯,我觉得很好玩。〃向晚虹点头,浓甜的可可香在鼻尖缭绕,她深深地啜饮一口。〃我从高中时就参加学校的话剧社,现在也加入一个业余剧团,我们最近就会有一场公演喔。〃
〃是吗?〃魏元朗打量她喝过热饮,逐渐红润的脸色,心念一动。〃所以那天晚上你在酒馆外,也是在揣摩角色?〃
〃嗯,我这次演一个酒家女,可怎么样都演不好,所以我想是不是该去酒馆喝酒试试看,至少要知道大醉一场是什么滋味。〃
〃你没想过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很危险吗?〃他不赞同地皱眉。
〃我知道啊,〃她轻声呢喃。〃所以这次我才请铃铃姊帮我,她说我可以在她店里打工,她会保护我不受客人骚扰。〃
〃嗯。〃魏元朗颔首。若是赵铃铃曾如此保证,他的确无须担忧,只是想到她这阵子在酒店多多少少还是被客人吃了豆腐,仍有些不悦。〃铃铃虽然是妈妈桑,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盯著你,瞧你今天不就被欺负到哭了吗?〃
她扬眸,睨他一眼。〃我哭,才不是因为被欺负。〃
〃那是为什么?〃他不懂。
〃因为那里有太多故事了。〃她幽幽地解释,简略叙述今晚的经过,但跳过赵铃铃与乔旋详细的对话内容。〃铃铃姊说的对,我承受不住。〃
〃你的意思是,因为别人的故事太悲伤,所以你也跟著难过?〃魏元朗好意外。
〃嗯。〃
他不敢相信,愕然望她。
他自己也是个常听故事的人,他的朋友们都爱对他吐烦恼、诉心事,他听著,虽然会替他们分析其中因果,找解决办法,却从来不曾因此动摇情绪。
有时,朋友们还会恼他太超然、太理智,总是悠哉地置身事外。
可这女孩,却傻傻地将别人的喜怒哀乐当成自己的,跟著忧愁跟著痛,难怪她会承受不住。
〃你怎么那么笨?别人的事关你什么事?〃他轻声责备她。
〃我知道啊。〃她轻轻叹息。〃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可能是入戏太深吧?〃
入戏太深
魏元朗心神一凛,眼色郁沈。这傻女孩莫非真将自己的人生当成一场角色扮演游戏?
〃你以后想成为演员吗?你想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他试著分析她的心理。
她摇摇头。〃我没想那么多耶,我只是觉得演戏很有趣而已。〃
〃你不想成名吗?比如到美国百老汇闯荡一番,有一天拿到东尼奖之类的?〃这是每个舞台剧演员的梦想,不是吗?
〃东尼奖?我?〃向晚虹失笑。〃不可能啦,我没那么有天分,而且我只想快乐地演戏,能得到东尼奖的演员可都是经历过一番痛苦淬炼的。〃
也就是说她玩剧团真的就只是纯粹好玩而已,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远大目标,也不曾怀抱过任何梦想。
他不能理解。
该说这样的人生浑浑噩噩吗?她做任何事,出发点似乎都是为了玩,演戏好玩,旅行好玩,当短期派遣员工,换过一份又一份工作,也是好玩。
她究竟曾不曾认真地面对过生活,思考未来的方向?
现在的七年级生,都是如此吗?
〃你觉得我很奇怪吗?〃她仿佛看透他的思绪,眼潭如月下的湖,潋滟著迷离月色。
他怔怔地凝望她。
她是奇怪,与他来往的都是些成功的熟男熟女,对未来不敢说百分之百有规划,至少心中都勾勒著隐约的蓝图,但她。。。。。。
〃你只想这样,一辈子快乐地玩下去吗?〃他试探地问。
〃不可以吗?〃她反问。
〃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懂。
他与她,仿佛来自两个世界,她是异世界的新人类,而他。。。。。。是老派无趣的男人。
魏元朗自嘲地勾唇,起身来到吧台,打开半满的红酒瓶,为自己斟了一杯,若有所思地啜饮。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好的,各人有各人的人生,他无须过问,只要她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但不知怎地,他感觉胸口堵得慌,闷闷的,很郁恼,教他眉宇纠结,不能舒闲。
〃你听我说,晚虹。〃他没注意到自己改了称谓,不再连名带姓喊她了。〃你现在也许认为这样的生活很棒、很快乐,但你得想想未来。〃
〃未来?〃
〃对,未来。〃他端著酒杯,重新坐回单人沙发,很认真地盯著她。〃你不要老是这样傻傻地为人欢喜为人忧,你怎么不好好想想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
〃你喜欢冒险,这没什么不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子独自旅行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你不可能永远遇到好人。你喜欢体验不同的工作,也OK,但如果将来年纪大了,手边却没一点积蓄怎么办?你有保险吗?有存退休金吗?有没有好好规划自己未来的生活?或者你家境很好,是千金大小姐?〃
〃才不是呢!我看起来像吗?〃她摇头,苦笑。〃我是平凡人家的小孩,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是跟我姊姊相依为命长大的,她现在结婚了。〃
〃难道你想让你姊姊跟姊夫照顾你未来的生活?〃
〃我才不会那么没志气呢!〃她抗议地轻嚷。
〃这就对了。〃他严肃地颔首。〃你不想老了拖累别人,现在就该多想想未来,难道你以为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宠你一辈子?〃
〃魏元朗!〃她不可思议地瞧著他。〃你这是在对我说教吗?〃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他懊恼地低嚷。她以为他喜欢自己像个老头对她碎碎念吗?问题是他倏地蹙拢眉苇,焦躁地狠灌一大口酒。〃你呆呆的,想法太天真,像你这种女孩,最容易一头栽进浪漫陷阱,被男人给骗了!〃
没错,他愈想愈觉得可能,这女孩看来就是会痴心追爱的那一型,她能为爱舍弃一切,为爱走天涯。
她会痛死,她会愣愣地由著爱在自己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却不懂得闪避,当那鲜红的血痕是英雄的勋章。
她说不定还以那勋章为傲。。。。。。
〃我拜托你,你认真想想!〃冒著火苗的眼灼视她。〃人生不是一场游戏!〃
向晚虹震撼。
她怔望著眼前为她著急的男人,他是真的关怀她,他眸中炽烈的火,温暖她心房,却也烫出一个深深的凹洞。
她曾以为他讨厌自己,但一个人若是讨厌另一个人,会如此为她焦心吗?
〃魏元朗,你不讨厌我,对吧?〃她怔怔地问,嗓音很沙哑,很柔软,仿彿轻轻一折,就会破碎。
〃我怎么会讨厌你?〃他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
她浅浅弯唇。〃那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你不是从认识我第一天开始,就缠著要跟我做朋友吗?〃他略带无奈地反问。
是啊,她的确是。
向晚虹自嘲地微笑。从那天在电梯里他猜到她背包里装的是套装与高跟鞋,她便好想、好想交这个朋友了。
她蓦地起身,轻盈地落定他面前,俯下螓首,莹亮的水眸直瞅著他。〃魏元朗,你是那种怀念过去的男人吗?〃
〃什么意思?〃他不解。
意思是,他是否还牵挂著前女友?是否还爱著那个不论外貌、学识,成就、生活方式。。。。。。各方面都与他十分相似且匹配的女人?
她很想直率地问,但她毕竟是个女生,有点矜持也懂得羞怯的女生,于是她选择稍稍拐弯抹角。
〃礼哲很怀念他的青春年少,你呢?你也会吗?〃
〃礼哲?〃他眉峰一凛。〃你叫他礼哲?〃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好到可以直呼其名了?
〃这不是重点!〃她叹息,没察觉到他正默默地吃味。〃你快回答我的问题你比较思念过去,还是宁愿展望未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疑惑。
好伤脑筋啊!为伺他就是不肯痛快地给她一个答案呢?
向晚虹又是一声叹息,腰身弯得更低了,俏丽的脸蛋离他更近了,清澈的眸光恋慕地雕著他俊朗的五官。〃因为我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