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二-第4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泯去了小两口私奔的恐慌猜测,两个少年同时将凌厉的眼箭射向蔡子麒。「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经过有点小复杂,我到学校再跟你们解释好吗?」蔡子麒比了个歉意的举手礼。
「你最好解释清楚!」忿忿然抛下一句後,两人大踏步离开。
他无奈地望著好友们的背影。
「他们不会说出去吧?」锺晨露微微担忧。
「放心吧,他们不是IBM。」收回视线,蔡子麒扶著墙,一步一步穿过玫瑰花盛开的院落,走向屋里。
看著他笨拙的动作,锺晨露心口一紧,「还是我来扶你吧。逞什么强?」她斥道,抢上去挽住他的臂膀。
「露露。。。。。。」
「只是扶一下,不会伤了你男性自尊吧?」她不由分说。
於是他不再推拒了,唇一抿,噙起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浅笑。
一踏进客厅,他便为屋里的空荡感到奇怪。「锺妈妈呢?她不在吗?」
「你摔胡涂了吗?他们昨天早上就出发去欧洲玩了啊。」她颦眉,「不然以我妈那神经兮兮的个性,怎么可能知道你受伤还不到医院看你?」
「啊,说得也是。」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不数秒,面色一整,「你没告诉我妈这件事吧?」
她摇头。
「千万别告诉她。」他赶忙叮咛。
「嗯。我知道你不想让她担心。」她柔声应道,扶著他来到楼梯口,对著t级级婉蜒而上的阶梯发愁。「怎么办?」
「没问题,我上得去。」他安慰她,紧抓住楼梯扶手。
她在一旁协助他,几分钟後,两人终於回到蔡子麒房里,一见温暖舒适的床杨,他立即倒落。
「啧,没想到只是稍微被撞了一下,脚就扭成这样。真没用。」他低声自嘲。
「什么稍微?对方根本是故意的好吗?一个人从背後拉你,另一个人就从前面硬撞,摆明了要弄伤你嘛!」提及昨日球场上的意外,锺晨露仍然愤慨。
「打球嘛,难免有点小意外。」
「这是恶意的技术犯规!才不是什么小意外。」
「思,我也听说对方的中锋被裁判警告了。。。。。。」
「警告有什么用?应该马上判他下场禁赛才对。」她冷哼,「看他们以後还敢不敢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你干嘛这么激动?」躺在床上的蔡子麒好奇地注视她,为她的反应感到惊愕。比起他这个伤患,好像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跟一中的球员有仇吗?他们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我。。。。。。」她一窒。
是啊,她干嘛这么激动?一中的球员又没惹到她。
只是每当回想起昨天球场上,他抱著小腿痛苦抽搐的模样,她胸口就一阵阵难以形容的抽疼。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懂。
「露露?」望著她恍惚的神情,蔡子麒以为她真受了什么委屈,蓦地坐起身,勃然大怒,「那些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可恶!等我伤好了一定去教训他们!」他粗声吼叫。
「不是的,子麒,其实。。。。。。」
「别难过,露露,我一定会为你讨回这口气,你等著。」
她眨眨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弦震荡。「子麒,你。。。。。。」
「怎样?」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敛下眸,从眼睑下偷窥他。
「嗄?」他一愣,颊畔抹上不易察觉的红痕,好一会儿,才支吾开口,「我答应过锺妈妈,他们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你的。。。。。。」
她神情一僵,「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妈的吩咐?」
「思。」他点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笨蛋!」她怱地怒斥。
他又是一愣。
「你省省吧,我才不需要你这个大笨蛋来保护呢!」气急败坏一跺脚後,她愤然旋身离去。
留下他愕然凝望她的背影。
lyt99。 lyt99。 lyt99。
笨蛋,白痴!他以为他是谁啊?奉女王之令保护公主的骑士吗?她才不需要他来对她发挥这种该死的骑士风度!
这恋母情结的呆瓜!跟自己母亲分隔两地就拿她妈妈来当替代品。
「可恶,可恶!」锺晨露沉著脸,一面喃喃痛骂,一面拿菜刀重重剁向砧板上无辜的胡萝卜。
胡萝卜在她的暴力下断成一块块後,魔手继续伸向纯洁的马铃薯。
一阵狂烈挥洒,马铃薯同样切成不均匀的残块。
接著是重头戏牛腩肉。
只见她尖呼细斥,宛如江湖女侠与人过招,无情地手起刀落。
待可怜兮兮的食材们被整治完毕後,她瞧都不瞧一眼,一古脑儿全丢人锅里,瓦斯炉一开,火刑伺候。
在等待食物全面宣告投降的同时,她眯起眼,仔细而挑剔地端详菜刀不够锋锐的刀口。
是该好好磨磨的时候了。
她冷冷地想,拿出磨刀石,规律地琢磨起来。冰冽的磨刀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回荡,听来格外阴森,让站在楼梯口探头观望楼不动静的蔡子麒著实吓了一跳。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无力的右腿,决定还是躲回碉堡为宜。
锺晨露并未听闻他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她只是专注地磨著刀。奇怪地,当刀缘逐渐灿亮时,她脸部的线条也逐渐柔和。
等炖锅里的材料熟烂了,而她放入咖哩块慢慢搅拌时,星瞳甚更闪过一丝类似笑意的辉芒。
她舀超一小匙咖哩,浅尝一口。
嗯,还可以。虽然比起母亲精湛的烹饪手艺,尚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不过起码不难吃。
找出一面漂亮的瓷盘,她盛了两杓白饭,又细心地在饭上淋上咖哩牛肉与配料。
完成了。
她满意地对著成品微笑,卸下围裙,将餐盘、汤匙、饮料全装上托盘,捧著上楼。
敲了敲蔡子麒卧房紧闭的门扉。
「什么事?」房里传来紧绷的问话。
「送牢饭!」她扬声喊。
一片沉寂。
「喂,别告诉我你肚子不饿。」她试著转动门把,惊愕地发现竟然上锁了。「开门啦,你这白痴!」
数秒,门扉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她磨了磨牙,不耐地一脚踢开。
只见蔡子麒靠在门墙边,右手臂挡在眼前,一副提防敌人偷袭的神态。
「你发什么神经?」她没好气地睨他。
预料中的刀剑没招呼上身,蔡子麒愣了愣,放下手臂,犹豫地望向她,「你不是来追杀我的?」
「谁要追杀你啊?无聊!」她冷斥他,托盘重重搁落他的书桌,「我来送饭给你吃的。」
「送饭给我?」
「咖哩牛肉饭。」她双臂交抱胸前,在床畔坐下,凝定他的眼眸炯炯有神。
这饭该不会下了泻药吧?蔡子麒惊疑不定地想。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做好的,你一定要给我吃。」仿佛看透他的猜疑,锺晨露冷冷威胁。
他咽了下口水,乖乖跳到书桌前坐下,拾起汤匙,舀了一口。
「吃啊!」
好吧,顶多拉几个小时肚子,没什么了不起。
抱著壮烈成仁的心态,蔡子麒闭起眼,狼吞虎咽起来。
她愕然望著他不文雅的吃相,「喂喂,你也稍微咀嚼一下好吗?吃那么快做什么?」
反正终归要牺牲,早死晚死有何分别?
蔡子麒不理她,仍是风卷残云。
「我要你吃慢一点!」她蓦地跳下床,双手自他身後掐住他的颈项,「你这样吃东西哪吃得出味道来啊?给我慢慢嚼。」
「咳、咳。。。。。。」没料到她会忽然掐住他,他一口食物没咽好,剧烈呛咳起来。
「你没事吧?」锺晨露也吓了一跳,急忙端起苹果汁递给他,一面拍抚他的背脊。
他猛然灌了一大口果汁,总算顺过了气。
放下杯子,他愁眉苦脸地望向还有一大半没吃的餐盘。
她注意到他的表情,喉头一闷,胸口沉沉漫开被刺伤的痛感。「你。。。。。。你不想吃就算了,不必那么勉强,我知道比起我妈做的。。。。。。是很难吃。」
罢了罢了,就算这家伙受了伤,行动不便,她也用不著为他亲自下厨料理,随便到便利商店买个便当不就得了?何必自找麻烦?
她还骂人家笨呢,自己才真是笨得彻底!
一念及此,她眼眸不争气地一酸,急急旋过身,意欲立刻逃离现场。
「等等!」他焦急地扯住她的衣袖,「你去哪儿?」
「。。。。。。去买便当啦!」她恶声恶气地说。
「不是已经煮了饭吗?」
「那么难吃,倒掉算了!」她负气喊道,挣扎地要脱离他的箝握,「你放开我啦!」
他却不肯松手,「不是的,露露,我不是这意思。」
「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不想吃我做的东西。」她恨恨地说,「国中的时候你不就说过吗?吃狗饼乾都北吃我做的饼乾好!」
什么?他竞说过那么过分的话?
蔡子麒茫然。「我说过吗?」
「你别想赖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忿忿然,至今还记得听到他毫不留情的恶评时,胸口那股闷疼。
那可是她第一次在家政课辛苦做出来的成果啊,当时的她满心只想找个人分享喜悦,没想到却遭到他冷酷痛批。
结果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居然忘了自己曾经那样讥刺她!
所以她才讨厌他啊,讨厌透了!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她怒喊。
这回,他总算听命放开她。
她冷哼一声,正想举步离去时,他低哑的嗓音陡地响起
「。。。。。。对不起。」
第4章
他终於明白这几年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
夜里,蔡子麒在床上翻来覆去,思潮如海涛汹涌,往事一幕幕,历历在目。
他和锺晨露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他的警察老爸还活著,跟锺伯伯算得上莫逆之交,两人偶尔会聚在一块儿,对饮几杯。
大人们在庭院里喝他们的酒,他和小露露便在一旁开心玩耍。他记得自己很喜欢跟她玩,虽然她不是男孩子,却和男孩子一般淘气,精力旺盛,偶尔跌倒摔伤也不会像女生那样娇娇哭泣,往往笑了几声便重新一骨碌爬起。
小学时,两个小孩还因为跟父母吵架,相偕离家出走,在山上露营了两天两夜。
那次露营,急死了双方家长,可对他们而言,却是一次欢乐回忆。
搭建帐篷、生火煮汤、夜晚观星、白天探险,好不逍遥自在,简直乐不思蜀。
想想,那回好像也是他们两人最後一次一同出游了。之後不久,他的父亲便在一次追缉逃犯时不幸中弹身亡,带著混乱哀伤的心情,他升上了初中,换上了一身制服。
而她,也穿上了学生裙。
至今他还能感觉到初次见她穿女生制服时内心的震撼,就像在晴朗无云的夏日,惨遭雷劈。
她是女生。他第一次清清楚楚领悟到这个事实。
非我族类。
在看著她学其他女生一样穿泡泡袜,头发也渐渐长工肩头,不似从前总是小男生头的俐落帅气,他怱地有些愤慨。
那几乎。。。。。。像是一种遭受背叛的感觉,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不知忧愁的童年,如今,还要失去他视为亲密夥伴的好友。
她为什么是女生?为什么要跟其他女生一样文謌认地说话?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艺文社团每天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文章?
这一个个愤懑不平的为什么,就像海浪,在他心海一波波翻滚,一波波推高,终王卷起海啸,间接冲垮了两人从小培养的情谊。
仔细一想,饼乾事件好像还不是他唯一次那样伤她。从那时趄,他便经常在书语中讥刺她、嘲讽她,那宛如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连他自己都不知不觉。
他究竟伤了她几回?她又因此痛了几次?
怪不得这些年她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