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二-第4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这个和她最亲近的男人,还是有她无法介入的部分生活。。。。。。唉,他当然要有,毕竟他也长大了,是该交个女朋友,拥有自己的爱情。
他的生活,不会再只有她一个女性了。
童羽裳萧索地瞪着天花板。「想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都超过十年了,你二十六了,我也快三十。」
他蹙眉,听出她话里藏不住的惆怅。
「有时候觉得自己好老了。」她自嘲地牵唇。「都三十岁了,怎么还一事无成?」
「你想怎么有成?」他转头想看她,却因为高低视差,看不到,只能从她说话的口气揣测她的情绪。
「你知道我们公司是日系的航空公司,很少有年过三十还在外勤服务的空姐,再过几年,我就算不辞职,也得被迫转内勤了。」
「做内勤不好吗?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四处飞了。」也不会遇到那么多男人,动不动就塞给她名片。他在心里暗暗补充。
「转内勤确实比较轻松,可是」
「怎样?」
「哎,人家不想承认自己老了嘛。」她娇声抱怨。「每年新进的后辈都是一些比自己年轻漂亮的美眉,看她们就会觉得自己好老喔。」
原来她是怕老啊,他不着痕迹地弯弯唇。
「你前阵子不是还说吗?熟女有熟女的魅力,你不愁没人追。」
「可我每一次恋爱都失败。」
「那是因为那些男人不懂得珍惜你。」
「。。。。。。」
无言的沉默,却似音乐家的手指,在他心弦上调弄着音律。他试着揣想她曲折的女儿心思。
「你是不是想结婚了?」所以,才盼着快些找到那个正确的人。
一念及此,他心弦揪紧。
「还好,不特别想。」
绷紧的弦,略略松了。「想换工作?」
「我喜欢这份工作。」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也不晓得。童羽裳怅然无语。
她只是觉得。。。。。。迷路了。人生走了一半,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根本不辨方向,曾经握在手里的似乎很多很多,仔细察看,却早就不知何时流失在指缝之间。
她只是好怕,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那你呢?你有没想过自己的未来?」既然厘不清自己那如毛线缠成一团的烦恼,索性先放下。
「没想过。」他倒潇洒。
「怎么可能没想过?」她不信。
「我只想尽力办好每一个委托人的案子,不让他们失望。」
挺认真的嘛。童羽裳微笑,低眸望向他的眼波荡漾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
「我听你的助理小李说了,你接了很多不赚钱的Case,等于是义务帮那些负担不起的人打官司,真的很了不起!」
「没什么。」她毫不掩饰的赞赏,照例,又烧热了他的颊。幸好现在灯光幽暗,她瞧不分明。
「除了工作,你没想过其它的吗?」她追问:「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不知怎地,这句问话,好像噙在喉间的一颗酸橄榄,很难吐出口。
「干么问这个?」他似乎也不高兴听见这句问话,嗓音干干涩涩的。
「到底有没有?有的话说来听听啊!上回我在路上,看见你跟一个长得好像洋娃娃的女生走在一起,她是你女朋友吧?」好不容易问出口,干脆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吧。
「你说铃铃?晓梦也问过我这问题,我已经告诉她了,铃铃跟我只是朋友。」
「真的?」童羽裳半信半疑,试探地问:「她很漂亮啊,你真的不想试试看追人家?」
「我干么要追?」
「为什么不追?你也差不多该交个女朋友了。」
「我还不想交女朋友。」冷淡的语气示意这话题就此打住。
「喔。」她一时旁徨,还想继续追问,勇气却忽然离她远去。
也罢,既然他不肯承认那女孩是他女朋友,那就当作没有吧。。。。。。
「别说我的事了。」欧阳转开话题。「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曾经在露营的时候,跟同学一起躺着看星星。」
「对啊,那次是跟大学社团同学,那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露营呢。」忆起那个探险味道十足的夜晚,童羽裳慢慢地展露欢颜。「我还记得那时候山上的星星好亮、好多,有个学长很喜欢星象,还一一跟我们介绍。」她顿了顿。「不过后来我在雪梨过夜,才知道我那天在山上看到的根本不算什么,南半球的星空才真叫灿烂呢。唉,好想再像那样躺着看星星。」
他沉默两秒,似是在思索什么。「有机会我也想去南半球看看。」
「你是说雪梨吗?」
「我想去南极。」
「南极?去看极光吗?我也要去!」
「你?」他转过头,她正好也从床铺上探下芳容,与他四目相对。「还是算了吧。那里冰天雪地的,不适合女孩子去。」
「谁说不适合的?我要去!」她不悦地声称。
他凝望她,灯光昏黄黯淡,她表情丰富的五官却仍是那么鲜明,打横的秀眉、噘起的粉唇,以及那流转在黑色琉璃里的彩光
无须到南极,她变化多端的瞳采在他眼底,就是最神秘的极光。
他收回视线,无助地感觉胸口那一下下不争气的悸动。
隔天,欧阳睡到近中午才起来。醒时,头脑还有些晕沉沉,睡眠不足。
这都该怪她,将他留下来,和他说说笑笑到半夜,结果,她独自香甜地睡去了,他却是辗转反侧,无法轻易入眠。
一整夜,他盯着香精灯,听着她沉静的呼吸声,嗅着缭绕在她卧房里,极女性的香味,脑海思绪的起伏,正如那一波波席卷全身的热浪。
或许,他是该交个女朋友。
或许,只要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他就不会再对她产生那许多荒诞不经的绮想,不会妄想趁着黑夜之幕笼落下来时,偷偷地吃了她。
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冲动。
会吓着她的,她只把他当弟弟,若是知晓了他竟对她升起男性的欲望,恐怕会觉得恶心。
现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对他的嫌恶表情,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厌恶,他都不能够承受。。。。。。
「起来了吗?」她精神饱满的嗓音在门口轻快地扬起。
他揉揉凌乱的头发,呆看她。
她噗哧一笑。「好像还没完全睡醒的样子。」锁住他的眼神既俏皮,又满蕴柔情。「快去刷牙洗脸,我准备了一顿很丰盛的早午餐喔!」
他点点头,目送她像只轻盈的蝴蝶,在他心上偷采过蜜后,翩翩地拍翅离去。
他起身,收拾寝具,整整齐齐放回橱柜里,然后进浴室刷牙洗脸。
瞪着置物架上,一深蓝一粉红两支并排的牙刷,他心中一动。
这些年来,虽然她谈过几次恋爱,身边男人来来去去,但似乎从没有任何一个,能在这间她买下的单身公寓里留下任何印记。
能在浴室里放专属牙刷的,只有他一个。
能拿到她家钥匙的男人,也只有他一个。
这代表她对他的绝对信任吧,只有他,可以不事先打声招呼,随时闯入她生活。
这也是多年来他看着她跟一个又一个男人交往,能够不发狂的主因。。。。。。
「喂!你好了没?东西快凉了!」她扬声喊。
「快好了。」他回应,加快盥洗的动作,抹上刮胡膏,剃干净下巴几许青渣,洗过脸,总算觉得精神稍微振作一点。
到了开放式厨房,看吧台上那一盘盘她精心烹调的料理,连最难醒的胃都醒了,呱呱地奏起交响乐。
见他总算现身,她朝他嫣然一笑,热情地为他盛粥。
「哪,这是地瓜稀饭,还有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嗯。」他接过饭碗,扫了一口粥进嘴里,清淡香甜,接着,轮流尝每一道菜。
她双手撑住下颔,兴味盎然地看他进食。
「你不吃?」他问。
「我早就吃过了,这些是给你的。」
「你很早就起床了?」
「也没多早,大概九点左右吧。」
「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想吵你嘛。」她浅笑清甜。「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一定睡眠不足。」
是因为她,他才睡不好。
他无奈地在心头反驳,表面上却是淡淡回她一抹笑。「难得假日,睡晚一点无所谓吧。」
「那倒是。」她点头。「难得有机会吃我做的菜,你可也要多吃一点喔,看你好像又瘦了。」
「哪里瘦了?」眉苇不同意地一扬。她老是嫌他瘦。
「这里。」她探出一只手掐他脸颊。
他忙躲开。他是个大男人,她却老是拿他当绒毛娃娃。
他警告地横她一眼。
她却只是呵呵笑。「好啦,我不吵你了,你慢慢吃,我回房换件衣服。」
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走出来,他正在厨房洗碗。
她瞥了一眼流理台,见每一盘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心下好满足,笑着坐上沙发,搽指甲油,
洗罢碗盘,他一一擦干,收进碗橱里,泡了两杯绿茶来到客厅,眸光扫过她身上那件尽显曲线的短洋装。
「你要出去?」
「嗯。」她漫不经心地点头。「等下有个约会。」
约会?他喝茶的动作凝住。「男的女的?」
「男的。」
沉默。
她察觉到气氛怪异,抬起头。「怎么了?」
他一震,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愣住,他清清嗓子。「你不是已经跟那个律师分手了吗?」
「是啊。」
「那怎么又会」
「喔,这个人是我刚认识的啦。我不是告诉过你,前几天我在布拉格跟人联谊吗?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你不是说那次联谊很无聊?」他奇怪自己的声调还能如此冷静。
「是很无聊啊!不过人家都已经表明要追我了,我看他人还不坏,就当给他一次机会喽。而且今天晓梦跟静都有事,你也跟客户有约,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做,跟他去看场电影也好。」
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总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她天生就是一株桃花树吗?桃花日日开!
欧阳眯起眼,右手紧扣住马克杯,指节泛白。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敏感地看出他沉郁的眼色。「你觉得我太随便了吗?」
他伤了她吗?
他懊恼地蹙眉。「我只是。。。。。。怕你太快投入另一段感情,这样不好。」
「只是约会而已,我又没说要跟他谈恋爱。」
约会,不就是为了要恋爱吗?他不吭声。
「你不高兴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一凛,忙摇头。「怎么会?你好不容易放假,出去走走也好。」尽力挤出一个微笑。「记得早点回家就好。」
「嗯,我知道。」见他笑了,她一颗心也飞扬起来。搽完指甲后,她伸出葱葱十指,在他面前晃动。「好看吗?」
他瞪着那不安分的手指,看不到指甲上穿的是何种彩装,只觉那一根根手指,如最狡诈的灵蛇,缠住他。
「。。。。。。不错。」
得他赞美,她喜悦地绽开笑颜,几秒后,笑意忽地褪去。「啊,我这笨蛋!」
「怎么了?」
「我忘了先涂脚趾甲了。」她懊恼,微微拾起小腿,秀了秀透明干净的脚趾。「唉,算了,只好等手干了再涂了。」
他恍惚地望着那一根根可爱的脚趾头,不禁冲口而出。「我帮你涂。」
「什么?」她怔住。
「我帮你。」他曲腿坐上地板,捧起她纤纤裸足,搁在自己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