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二-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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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那么说喔,我只是单纯很佩服李小姐而已。」殷恬雨无辜地眨眨眼,笑容却不言自明。「柏琛,你说是吧?」
「。。。。。。」
「柏琛?」察觉丈夫毫无反应,殷恬雨疑惑地转过明眸。
路柏琛一震,急忙收摄心神,清朗一笑。「是啊,李小姐能得到樊亚赏识,工作能力一定很强,于公于私,应该都是很不错的搭档。」
「对啊。」殷恬雨听懂丈夫的暗示,瞥向兄长。「哥,李小姐这么漂亮,你不会想私藏起来吗?」她半开玩笑。
「别胡说。」殷樊亚诡异地似是有些不悦,嘴角虽仍是勾着笑,横向妹妹的眼神却含着警告意味。
路柏琛疑问地挑眉。
为什么樊亚不承认李相思跟自己的情人关系?是他觉得时机未到吗?或者,所谓的女友说只是李小姐一厢情愿的说词?
他瞥向李相思,后者正巧也望着他,眸光奇异地闪烁着,樱唇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痕。
他一下恍惚,幸而殷恬雨轻柔的声嗓唤回他神智。
「柏琛,你不是也买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哥哥吗?」
「是啊。」他忙将握在手中的礼盒递给殷樊亚。「恭喜你,樊亚,『弘京』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谢谢。」殷樊亚接过礼物,顺手给了李相思。
李相思会意。「我去把这些放好。」她淡淡一笑,跟路柏琛与殷恬雨道声歉意,盈盈离去。
路柏琛目送她娉婷的背影。
她和樊亚之间有种暧昧的氛围,不是单纯的上司与下属关系,却也似乎恋人未满。。。。。。
「柏琛,我们去跟其他人打招呼吧。」又是妻子温柔的嗓音将他从迷惘的彼岸召回来。
他定定神,点头。
※※ ※※ ※※
他迷上那个女人了。
那整个夜晚,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那道美丽的红色倩影,实在太明显,明显到就算她想欺骗自己一切只是她多疑,都不能够。
她最担心的一天,果真来临了。
殷恬雨坐在琴房里,对着面前的乳白色演奏琴,发呆。
这架钢琴,是兄长送给她的嫁妆,特意从维也纳订制的蓓森朵芙名琴,为她的婚姻生活增添不少情趣。
闲暇时,她总会坐在琴前,弹奏几曲,而路柏琛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面看公文,一面聆听她的琴声。
他很喜欢听她弹琴,澎湃激昂的曲子很合他口味,温柔抒情的旋律则是因她而爱。
他说,她就适合弹温柔的琴曲,因为最能表现出她的内心。
他错了,她的心湖不是一直都温柔无波的,她也会起波澜,偶尔也会因狂风打起惊涛骇浪。
李相思就是那飓风。
李相思,一个极美、极妩媚、魅力十足的女人。
她很早就在想,总有一天,柏琛一定会爱上一个清艳无伦的美人,那样才貌兼备的女子才能与他匹配。
总有一天,他会愕然惊觉,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太平凡,除了家世,一无所有。
没错,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也不过就是殷家女儿的身分,除却这身分,她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
殷恬雨颓然垂下脸蛋,趴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琴弦因她的重量,压出一串凌乱的乐音。
她静静望着躺在琴键边的手机,两个小时前,它曾抗议似地响过一回,是她的丈夫打来告诉她,今晚临时有个应酬,不回家了。
她没追问那是什么样的应酬,正如上个礼拜他爽了和她的约,第一次没陪同她出席社交宴会;还有上上礼拜某天深夜,他接到一通神秘电话,她都没去细问究竟怎么回事。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紧迫盯人的妻子,柏琛也从不需要她这么做,因为他总是自动向她交代自己的行程,不让她担心。
但如今,她无法完全掌握他的踪迹了。
因为,他已学会对这一点说谎。
他曾经对她说过许多谎,包括他曾经和她一样,对社交应酬毫无办法,包括他初次在宴会上与她邂逅,便对她一见钟情,包括她是他所知道的,全世界最甜美可爱的女人,最温柔贤慧的娇妻。
她曾经庆幸过,她的婚姻,虽然有一半是谎言,却也有一半是真实。
至少,他是真心喜欢她,真心对她好,真心扮演好一个做丈夫的角色。
可现在,就连这一半的真实她也要失去了吗?
殷恬雨抬起容颜,她承认自己很惶恐,承认心湖已成海,翻起浪来,她弹起贝多芬的〈命运〉,让狂风骤雨般的琴音宣泄心中的慌惧。
这是她的命运吗?
她注定要失去自己最爱的男人,注定要亲眼目送他一步一步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她可以亲眼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吗?她承受得住那样的痛吗?
她可以吗?可以吗?!
「恬雨!」
惊愕的声嗓在门口响起,她心头一颤,蓦地收住在琴键上狂乱飞舞的双手,紧紧握拳。
她回过眸,强迫自己对晚归的男人一笑。
「柏琛,你回来啦。」
他没回答,靠在门边深思地望着她,好片刻,才走向她。
「很晚了,你怎么这样弹琴?心情不好吗?」俯望她的俊容,眉宇微微蹙拢。
「抱歉,我是不是吵到人了?」她刻意加深笑意。「我晚上看了一部有关贝多芬的电影,忽然想练练他的曲子。」
「贝多芬的电影?」
「『永远的爱人』。你应该没看过吧?」她柔声说起故事内容。「是说贝多芬去世后,他的好朋友在抽屉里发现一封情书,致给『永远的爱人』。他没在信里留下人名,于是他的好朋友费尽心思,想办法要去找出这个神秘女子我觉得是一部很有意思的电影。」
他默默凝视她,在她身边坐下。「后来呢?他的朋友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找到了。」她柔声应,垂眸望着琴键。「我看完电影,忽然想到,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永远的爱人,只是他不敢让人知道那是谁。」
虽然两人之间,尚有几公分的距离,但她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
「你们女人啊,脑袋里就爱装这些有的没的,简直浪漫过头。」他调侃似地感叹,搂了搂她的肩。「你继续弹琴,我先去洗个澡。」
「嗯。」她目送他离去,在他身影消失在眼前的那一瞬,笑容也跟着收敛。
她刺到他了。
他或许以为自己还能在她面前演戏装傻,但她与他结褵多年,又岂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女孩?
他的每个最细微的反应,藏着什么样的意义,她清清楚楚。
因为她一直很仔细地在观察,在体悟。
殷恬雨掩落眸,幽幽叹息。
现在,轮到她演戏装傻了
※※ ※※ ※※
恬雨是否已经发现了?
发现他近来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李相思,她如冰的眼神,谜样的微笑,她恍若舞者灵动的身姿,她沙哑性感的嗓音。
恬雨是否察觉到了?当他朗笑的时候,滔滔不绝说话的时候,他与她一同进餐,或者独自埋首公事的时候,他想的念的,都是李相思。
他的理智,因一个女人而散漫了,他的妻子,可猜到了?
「太糟糕了。」路柏琛懊恼地呢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灯霭朦胧的Lounge Bar里,懒懒地响着爵士乐音,他听而不闻。
身旁,一个男人静静观察着他,他明知自己烦躁的行举都落入对方眼底,但他不在乎。
对方不是他立法院的同仁,也不是那些他必须酬应的大人物,是卫襄,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唯一的知己。
卫襄知道他所有不堪的过去,明白他的野心勃勃,正如他也知晓,卫襄曾经历过的,最沈痛的情伤。
「没想到你也会为了个女人魂不守舍,你不是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吗?」卫襄一针见血,点破他心中的烦恼。
「我也以为不可能,但就是发生了。」
那夜,透过车窗望她的那一眼,注定了一切不可能都成为可能。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么在意,她很美吗?」
「美极了。」
「很聪明?」
「太聪明了。」
「她热情吗?」
「一点也不,她冷得像块冰。」
「冷得像冰?」卫襄扬眉。「你迷上一个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
「不,她绝不是不苟言笑,她还满常笑的,她的笑容很有魅力。」
「怎样的魅力?」
「像火又像冰的魅力。」路柏琛盯着酒杯,话说得玄。
一个冰火美人。卫襄脑海里朦胧地浮现一道身影,他微微眯眼。「她叫什么名字?」
「李相思。」路柏琛低语,没注意到这芳名引起好友一阵震动。「她是殷樊亚的特别助理,也可能是他的情人。」
「殷樊亚?不就是你妻舅吗?」
「是。」
「你迷上你老婆哥哥的女人?」卫襄语气怪异。
「我只是说『可能』而已,樊亚不肯公开承认他跟相思的关系。」
「为什么?」
路柏琛耸耸肩。「也许他们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也许是相思故意逗我。」
「是吗?」卫襄深思地沈吟。「你跟那个女人上床了?」
「还没。」
「但你想跟她上床。」卫襄机敏地听出好友的言外之意。
「我的确很想。」路柏琛讥诮地自哂,朝酒保比个手势,再要一杯酒。「也许只有跟她上床,我才能忘了她。」
偏偏两人见面,只是吃饭、聊天、兜风,像普通的恋人一般浪漫又单纯地约会,反倒教他更深陷在激情的网牢中,无法自拔。
「你想忘了她?」
「我结婚了,卫襄,我喜欢恬雨,我不想对不起她。」路柏琛接过酒保递来的威士忌,又是一口喝干。
就算他不是因为爱和恬雨成婚,她仍是他的妻子,他该尊重她,而总是对他温柔相待的她,也绝对值得他的尊重。
只是。。。。。。
「你就是忘不了李相思。」卫襄淡淡地再次道破他内心的挣扎。「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令你烦恼。」他举杯,谐谑地与路柏琛的酒杯相撞。「费洛蒙万岁!」
路柏琛回好友一记忧郁的白眼,明白他是在调侃自己抵挡不住李相思的女性魅力。
卫襄微微一笑。「照我说,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跟她上床。」
「什么?!」路柏琛震惊。
「既然你那么想要她,就跟她上床吧。」卫襄不疾不徐地提出个人看法。「别让你老婆知道这回事就好了。」
路柏琛皱眉。「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外头金屋藏娇?」
「我的意思是,你就当是逢场作戏,看是要一夜情也好,还是豢养她做情妇,只要记住,别让她碍到你的婚姻。」
这是什么见鬼的提议?
路柏琛不可思议地瞪着好友。「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恬雨如果知道真相,会」
「她能怎样?跟你闹离婚,把这事吵得人尽皆知?」卫襄冷笑。「别忘了她是殷家的女儿,殷家可禁不起这种丑闻。」
「。。。。。。」
「我敢跟你打赌,只要你不吭声,你老婆一定也会装作不知情。」
「恬雨她。。。。。。假装不来的。」
「她当然会假装,她是上流社会出身的千金小姐,一定很清楚游戏的规则。她不会戳破你的,只要你别玩得太过火,她绝对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