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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箴言-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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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德尔用双臂把父亲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老人灰白的头靠在他的胸口。 
  “不,爸爸,”他自言自语,“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用力摇晃着父亲,童年时请求父亲的声音又出现了。“留下,爸,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 
  他把父亲抱得越来越紧,拒绝接受这一切,努力而徒劳地希望父亲还活着。 
  这位老人不会死去的,简直是不可能。但是呆了一会儿,他知道他没有死而且也永远不会死,然后他终于放松了他。 
  在基督教礼堂进行的葬礼已经结束。送葬者在外面的雪地上集合排成纵队,站在灵柩前。兰德尔搀扶着母亲,把她带离灵柩到出口处,他把母亲托给妹妹和赫尔曼舅舅。 
  他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总会好的,妈,他已经安息了。” 
  他徘徊了一下看着他们把母亲领到朱迪、埃德·约翰逊和汤姆·凯里站着的灵车旁边。 
  兰德尔独自一人来到了礼拜堂里,无助地环视着这个人生归宿的避难所。一排排座位现在都空着,读经台也弃置在那儿,风琴也静静地在那儿摆着,牧师的客人休息室空无一人。但是一直在他心中回响的是葬礼的祷告词。他能听见葬礼开始时的唱诗,“仁慈的上帝,荣耀的主。”他也能听见汤姆·凯里的诗词:“耶稣基督说过,‘我是复活,我是生命,相信我的人,虽然他死了,但他还活着;相信我的活着的人们,将永不死’。”他还能听到参加葬礼的所有的唱诗:“荣耀归于圣父,圣子,圣灵,永归圣主;亦如世界创造之日,亦如现世一至永远,无休无止,阿门。” 
  他的目光移到了鲜花围绕的灵柩。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他还移到了灵柩旁。就在那里,他低头盯着父亲的尸体,受人尊敬的内森·兰德尔将永远地沉睡。 
  他想:父亲去世前儿子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大人。这是谁说过的话?他记起来了,弗洛伊德说过。 
  父亲去世之前儿子永不成为大人,他看着灵柩内的父亲。父亲死了,确实死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仍旧是父亲的儿子,那个小男孩,过去了的小男孩。于是,这个小男孩迷惘了。 
  他极力保持冷静,提醒自己是个大人,但是泪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他品尝着流到嘴里的泪水,又苦又涩。他感觉到一阵悲哀填塞胸膛。他终于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好几分钟以后,抽泣渐渐地止住,他擦干眼泪。知道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不管喜不喜欢,自己是个大人了。不过极为微妙的是,他孩提时代对父母的那种依附心理却总是驱之不去。 
  最后又看了一眼,安息吧,爸爸,在你心灵和精神的天国里,和你熟识的上帝,耶稣基督一起安息吧,爸,我走了,不过将来我们还会见面的。 
  片刻之后,兰德尔带着稍微的一丝恐惧,离开了灵柩,加入在举行最后仪式的人流中。 
  随后的一小时在墓地里,他一直都是昏头眩目。 
  在墓旁,看着黄土掩埋父亲的灵柩时,他不停地为父亲祈祷。 
  “仁慈的天父啊,请听我为这位老人的祈求,请派你的天使长和你荣光的使者来,将我的父亲接到天堂去。” 
  直到他们乘坐两辆大型豪华轿车离开墓地去接待来悼念的亲友们时,兰德尔方惊愕地想起一幕非常相似的场景以及它的来源。 
  那是耶稣在其父亲约瑟墓前的祈祷,并且是在詹姆斯福音书中报告出来的。 
  祷词也不知是出于詹姆斯还是罗伯特·莱布朗之手。 
  对兰德尔来说,不管怎样,这都无所谓了。不管它出自哪儿,这些话都会使父亲在最后一程感到安逸,这些话是神圣而正确的。 
  他的头脑清楚了,胸中的郁闷也荡然无存。离家还有半里路,他要求司机停车让他下去。 
  “不要担心,妈。”他说,“我只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一会儿就赶上你、克莱尔和朱迪了。我会很好,你多保重。” 
  站在路旁,他目送轿车远去,躲开一个滑雪橇上的年轻人。兰德尔拿下手套,把手插进大衣口袋,开始往前走。 
  走过五条街之后,远远看见了自家的灰泥大屋。又开始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飘飘下来把他的脸颊冻得冰凉冰凉的。 
  当他到达门前白雪覆盖的草坪时,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加入到大人的行列的充分准备。到年底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工作必须完成。他向厅廊走去,从凸窗可以看到卧室的灯亮着。十几个来访者正围着他母亲和克莱尔,埃德·约翰逊在给客人调五味酒,赫尔曼舅舅正将三明治盘子送给客人。兰德尔知道母亲不会有什么事,他很快就会来陪她。现在,他已由一个儿子变成了成人,他必须自己拿主意解决一切问题。 
  他不再朝厅廊那边走去,而是沿着房子旁边的小路向后门走去。加快步子,他跑到后门,走进厨房,从后面的楼梯跑回卧室。 
  他发现万达正在卧室,把她随身应用的东西塞进包里。他昨天给她打电话告诉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且告诉她自己过完新年就回办公室了。她竟然在昨晚就赶来了,这不是以他的秘书的身份而是作为他的朋友的身份,来帮助他,安慰他。她现在正准备回去。 
  他从后面揽住她,一边吻她的脸颊,一边拥抱她。“谢谢,万达,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把他推开,用忧虑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一切都好吗?我要叫辆出租车到机场去,但是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可以再呆一段时问。” 
  “我需要你回纽约,万达。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做,需要在新年以前办完。” 
  “我明天就回办公室。你需要我记下来吗,史蒂夫?” 
  他微微一笑。“我想你会记住的,首先,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在弗蒙特写的那本现在放在保险柜里的书?” 
  “记得。” 
  “我放在一个纸盒子里,纸盒子上面标有‘第二次复活’。” 
  “我知道,老板。那个标签是我写的。” 
  “好,你有那个保险柜的密码,明天,把那个盒子取出来,我要扔掉它。” 
  “什么意思?” 
  “走过的桥要烧掉,万达。我不再需要它们了。我不会往回走,直想往前迈——” 
  “但是你在那手稿上花费那么多精力呀,老板?” 
  “先保存着它,万达。我还没告诉你怎么扔掉它,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现在,我需要你给萨德·克劳福德打个电话。他知道布勒和全球集团企业在新年前等我的回话。让萨德·克劳福德告诉他,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是,我的公司不卖给全球集团企业了。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哇,老板!”万达高兴地叫着,同时紧紧地拥抱他。 
  “好,还有一件事。你现在就可以在这儿办。你知不知道麦克洛克林在哪儿住?” 
  “我上周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和他联系上。”他指着桌上的电话说,“告诉他,我回来了,我想现在就和他讲话。” 
  立刻,他就和华盛顿特区的麦克洛克林用长途电话联系上了。 
  那个年轻人说:“兰德尔先生,大概是时候了,我还以为我们老是没机会会谈,以致把机会给错过了呢。事情正朝好的方向发展,我现在正把那些强盗、伪君子等人的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你现在是否准备将‘万象曝光社’的情况向社会宣传了?都准备好了吗?” 
  “只要求有两个条件,吉姆。另外我的名字叫史蒂夫。” 
  “史蒂夫,当然。”但是那头的声音有点紧张。“条件是什么,史蒂夫?” 
  “第一,前段时间我在欧洲时我也做了点像你做的那样的工作。我牵涉到一件事,从事这项工作的人都似正人君子。也许他们正确,但我总对此怀疑,认为他们所干的是骗人的勾当,于是,我想弄个水落石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抓到足够的证据。我已经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写了下来,等明天,我就派我的秘书万达将它们送给你。你会收到一个上面标有‘第二次复活’标签的纸盒子——” 
  “‘第二次复活’?”麦克洛克林插问道,“你和它有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现在不行。手稿将把你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们以后再就不清楚的地方详谈。无论如何,如果你愿意从我扔下的地方接着干的话,是最好的了。我只希望你对这件事考虑一下,至于你有无兴趣,由你自己决定。” 
  “第一个条件我完全接受,毫无问题。”麦克洛克林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第二个条件,史蒂夫——你的第二个条件是……” 
  “如果你接受我的挑战,我也接受你的挑战。”兰德尔简单地说。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干一干你所干的事。你可以从事真相的调查但却无法将它公布于世,我无法从事真相的调查,但我却有宣传渠道。你看,我们能否联手,共同为人类谋点儿福利?就从现在开始,如何?” 
  麦克洛克林大叫一声:“你说的是真的吗?史蒂夫,你不会是说着玩吧?” 
  “我完全是谈正事。要么一起干,要么什么也不干。你当主席,我给你当副主席——主管发言的副主席!听清楚了吗?” 
  “我听清楚了,小子,咱们说定了,多美的圣诞礼物。” 
  “我也一样!”兰德尔静静地说,“咱们明年再谈。” 
  当他转向万达并从她肩上取下包时,他能看见她的脸颊湿湿的,脸红红的。“哦,史蒂夫,史蒂夫——”她说着又泣不成声了。 
  “你回去打你的字,小姐,”他率直地说,“把这傻事留给我办好了。” 
  他看着她下楼上了出租车。车开时,她摇下后车窗玻璃。 
  她把头探出来。“我只想说我喜欢你的两个姑娘,老板,我非常喜欢她们。你肯定会赢的。好好玩吧,她们正在后院堆雪人。新年快乐,老板!” 
  出租车很快走了。 
  他转向房子,想到客厅去看看,但一想反正还有许多时间做这些。 
  还有一件没有完成的事,最后的一件,就在后院。 
  他沿着房侧边慢慢地走去,用手抹掉飘落腮上的雪花。 
  他知道自己终于对彼得罗纳斯古老的问题找到答案。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整个夏季和后来的日子。 
  彼得罗纳斯的问题是:什么是真理? 
  他原以为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他知道他错了。它有答案。 
  细细地感受着雪在脸上融化的美妙,他对自己说:真理是爱。 
  如果要爱,一个人必须相信自己,相信别人,相信万物生存的潜在目的,相信存在之后的一个规划。 
  这就是真理,他告诉自己。 
  他来到了屋后大空场的雪地上,第一次感到了父亲曾让他感受到的安静、无畏,而且也不再感到孤单寂寞。 
  前面,隐隐显出那个滑稽可笑的大雪人。女儿正在把一个雪球安在雪人脸上当鼻子。 
  “嗨,朱迪。”他喊道。 
  她稍侧一下身子,高兴地挥了挥手,答道,“嗨!爸爸。”然后接着玩。 
  然后他看见了另一个姑娘,黑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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