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寻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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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是个“透明人”,心里想的就都写在脸上,第二天见了邵猛,就有些不愿搭腔。佐红看出他两人异样,脑袋左晃右晃,想不出所以然来。一天下来,店里气压很低,佐红本是粗枝大叶的人,晚上找个借口七点就跑掉了。
剩下了两个人,更形尴尬,佩心仍看电视剧去,邵猛低头擦洗酒柜,到了八点,邵猛不知从那里找出把吉他来,坐在吧台里面开始弹琴。佩心大为惊奇,原来他还会弹琴,怪不得那么受欢迎,她最近不常来,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无歌,只弹曲,她从小五音不全,对音乐一窍不通,但仍感觉曲声悠扬大气,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她是小孩子心性,一时新奇,早忘了昨天他灌醉成飞的事,偏着小脑袋,趴在桌上,静静倾听。邵猛偶一抬头,就看到自家老板竟和其他顾客无异,一副追星的陶醉模样,看得他目不转睛。
他心里一动,浑身燥热起来,曲声就失了平衡,匆忙弹个转折,结束了曲子,喝口冰啤酒,心里的躁动却压不下去。这小女孩子,天天在眼前晃着,小巧玲珑的样子,笑起来太阳升起在眼里,又坚强又脆弱,好想抱在怀里。
但是不行,他有他的顾忌。
又是一个周一,佩心好想懒床不去上班,要是天天都是周末该多好,哎,知道自己也是痴心妄想,认命的起来梳洗。
母亲在厨房忙着,竟不让保姆帮忙,笑得很开心,见佩心起来了,拉住她的手:“我们母女两个可是熬出来了,今天,你哥要出狱了呢。”说着就掉了眼泪。
她早就忘了这事,要回来了麽,那个哥哥,他们该如何相处?
赶紧跟公司请了假,又跟成飞通了几句电话,交代完了,她带着母亲,就要出发,天天迷《越狱》,这回又要体验到监狱接人了。
门铃却响起来,那黝黑略带憔悴的,可不就是许捷?他自己找回家来,母亲抱住迟迟归来的亲子,泣不成声,佩心心中酸楚,到底人家是一家人,自己是个孤女罢了。
她尽量拿出平常心,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带来的伤害,老天罚他五年牢狱之苦,对自己,天还是公平的吧。
一家人自然中午要吃团圆饭的,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真的很幸福。母亲看见许捷拿筷子的手,大呼起来:“你的手指怎么少了两根!”
佩心心里一紧,赶紧看去,许捷右手小指和食指齐根部消失,似乎被硬物砍断一般,伤口齐平,但疤痕纠结丑陋,触目惊心。
“在狱里不小心,被铁门压断了。”许捷漫不经心。
佩心和母亲都冷抽一口气,那样的地方,怎能不受苦,母子连心,母亲又是痛哭一场,若得佩心也掉了泪,他身有残疾,今后恐怕会更不顺心,工作生活都是个问题。
许捷回来,佩心其实很是担心,她和成飞进展顺利,却怕许捷死脑筋,还抱着得到她的念头,纠缠不清。虽说他们不是什么亲兄妹,但自己的处女之身被用强失在他手里,她决不敢告诉成飞。
她不说,可不能堵住他的嘴,他要是见了成飞急了眼,拼个鱼死网破,和盘托出,成飞只知道有严力,不知许捷得手在前,到时恐怕也要打个头破血流。思前想后,暂时不能让他们两个碰面,得一边看着许捷,一边哄着成飞不要上家里来。
可那也得成飞听话才行,拖了一个礼拜,他非得闹着要去,说将来就是一家人,他怎么也得看看哥哥去。佩心有苦说不出,只得祈祷上天,只要再帮她这一次。
结果却很好,许捷已不是五年前,始终面带微笑,稳重内敛,一副大哥的样子,和成飞相谈甚欢,倒是搞得佩心一头雾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非,真的转了性子,看淡了情爱,放了手?
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从小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总是躲不过的,干脆一咬牙,主动找他去。
“佩心,这些年,可是苦了你,对不起,我,真是枉为男人!”倒是他先开的口。
两人坐在幽暗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他悔恨的脸,佩心不由心悸,想起了许多年前,就是在这里,她被他用蛮力夺取了处女之身。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是,希望你再信我一次,我会很努力,做你的好哥哥。”
听见“哥哥”两个字,佩心如释重负,五年了呢,经历牢狱之灾,他也许真是大彻大悟了。
“我,很爱成飞!”
“我看得出来,他人不错,你的事,我也没什么资格干预,希望他能给你幸福。”
佩心看得出,他还是心有不甘,但今时今日,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已心满意足。
“还有……”还有?佩心刚起身要走,却听见他在背后慢慢的说:“还有,他要是对你不好,不管你如何看我,我,还是会和他拼命的。”
她叹口气,没有回头:“他待我极好,你大可放心。”
走到自己卧室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孤零零的对着墙壁发呆,灯下他的侧脸轮廓清晰,有如刀削出一般。
他套着件半新不旧的衬衣,本是十八岁他生日时佩心送他的礼物,当时他一个劲说她瞎花钱,号也买得小了,紧绷在身上。现在看着却空落落的,大了一圈,他瘦了好多呢。
佩心念及往昔,从小到大,有谁欺负她,他不顾身小力单,追上人家就打一架,连高年纪的学生都怕了他。回了家,父母也给他一顿好打,边拧耳朵边骂他:“逞强,就知道逞强,人家父母上门来讨说法,我们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总挨打他也总不改,象棵大树,要把她护在自己的枝叶底下。
佩心看过一本琼瑶的小说《菟丝花》,说有种植物,叫做菟丝花,缠在大树上吸取养分,树在花在,树亡花亡,相生相爱,同生共长。哥哥大概愿意让她作了菟丝花吧,可惜她不是,几年拼搏,看尽世间冷暖,情爱沧桑,她愿做一棵树,风吹雨打,枝叶伸展,自由生长。
家里回来个刑满释放的,佩心走在小区里,感觉居委会大娘们看自己的眼光都多了几分戒心,果然是世态炎凉,到处都是戴有色眼镜的人。可想而知,许捷的求职之路,必定充满艰辛。
他每天出去找工作,都无功而返,回了家,也不言语,闷头吃饭,回房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又不见了踪迹。她和母亲看着,也觉得难过,可世道如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终于有一天他喜滋滋的回来,只告诉他们一句:“我找到工作了!”
之后每日朝八晚九,一身臭汗,对于干的什么工作,也是一声不提。佩心不敢问,也不放心,让成飞偷偷跟了去,原来他在一家新开张的超市工作,干的都是搬运重体力。
他本是正牌的高校本科毕业生,沦落到出卖力气,佩心思量再三,还是忍住了关心,至少,要留给他足够的自由和自尊心。
成飞却不这么想,他长到这么大,一直一帆风顺,总觉得许捷如此聪明,混在工人堆里,实在可惜。
“我们找找部长,看能不能让你哥到公司来,哪怕是保安呢,也比超市工作环境好上一百倍。”
佩心唯有苦笑,自己进公司已经是老板给严力面子,她怎么能再提额外要求,又不能跟成飞明说,只是推托:“超市也不错的,又是他自己找的工作,他自然喜欢,我们不要瞎操心。”
成飞想想,又转了话题:“佩心,元旦和我回一趟家,好不好?”
又是这事,他近来总是旁敲侧击的,缠着她陪他回去见父母,佩心知道他一片真心,但丑媳妇见公婆,心里还是有几分怯意。
“你再让我想想,成飞,你何必着急。”
“我怎么不急,我不是瞎子,公司里好多男同事喜欢你,就连你咖啡厅里的那个,看你眼神都象狼看见了羊!”他有些激动。
“那是你乱想,自己思想不纯,还总把别人往歪处想。”给他一大白眼!
“我,我不纯,我看是你太傻!”喘粗气了。
她知道他脾气,不可逼得过头,放软了声音:“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你别没有信心。“
“信心?四年前你弃我而去的时候,在酒会上看见你挽着严力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自信了……”
他脸上一片落寞之色,她靠近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你还那么在乎过去呢,心里有了疙瘩,怎么就解不开了呢?”
“没有,对不起,我不该再提过去的事,是我不好,罚我背你走操场,好不好?”
那里有操场,佩心知道他说顺了嘴了,大学时她使小性,一不高兴了就要他哄,故意折磨他,要他背她走操场五圈才罢休,看来,他记忆深刻呢。
她笑起来,坏心情一扫而光,成飞搂紧了她,看她笑时嘴角若隐若现的小小梨涡,这个小女人,笑的时候就是天使,耍脾气时真是恶魔呢。
成飞宿舍里一张单人床,他拥着她挪到床边去。
“我想爱你。”他一向说的赤裸裸的。
“好。”她回答的很自然。
他狠狠的吻上来,手劲却很温柔,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他心里想,谁也不能和我抢佩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掉,只是拉开长裤拉链,撩高了佩心裙拜,就急不可耐的进入她身体。
她被他压在身下,只能无助的呻吟,小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她在他身下保持一分清明:不知到老的时候;他是否还有如此体力……
真相
又一个周末来临,窗外飘着鹅毛大雪,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佩心托着下巴座在咖啡厅窗边,想着这么冷的天,开张跟不开张也没什么两样。
本想下午提早打烊的,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着章慧缓缓的推开门走进来,佩心有一瞬间的失神,佛堂一面,两年未见,章慧竟憔悴得不见了原形。
五官虽然俏丽不减,但佩心看她脸色苍白,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身形消瘦,衣服穿在身上竟是空空当当的。
“我们又见面了,许小姐,可以谈谈吗?”她低低的开口,态度竟可以说是卑微的,小心谨慎的。
“好。”佩心觉得仿佛一阵风来就能把她吹倒,赶紧领她入座。
“严力要和我离婚,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严力也是一笔糊涂帐。
“许小姐不说,我也知道,他已经找你谈过了,对不对。”章慧忽然红了眼圈。
“我知道,但章小姐,我决不会做第三者的。我说的出就作的到。”
“今年一月份,年关上,他提离婚,说是天天下班看你在咖啡厅里辛苦,心里难受,你既然不是那种爱钱的,他就觉得你大概要的是个名分。”她顿了一下,好像是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下去。“我从打结婚,费了多少心力来维持这个家,结果竟是个笑话,晚上我作了一桌子好饭好菜,只是说了一句,我坚决不离,他站起来就掀翻了桌子,一晚上没有回来。许佩心,你也是女人,我的苦,你可明白?”
佩心听着,看着章慧明灯似的眼睛,这个女人,她一定非常恨自己吧,她不由得垂下眼:“严夫人,说实话,严力是和我提过,但我早已拒绝了他,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