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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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谢安地那一套,要是邬某学得来,岂会是给人当幕僚地命?”邬思道笑着拜拜手。一面迎进凌啸,一面笑吟吟地看着就要往凌啸怀里扑来地三个孩子,自说自话,“书和剑,是华夏士大夫最爱地两样物事。所谓‘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和陆游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同为我辈读书人武力匡扶天下地最高境界!呵呵,你都要金戈铁马了,邬某才玩玩剑而已嘛。不会连这干瘾都不让我过一过么。”
凌啸愕然一呆,连忙令贾纵将孩子们领了出去。讶然问道,“先生建议我打?!”
“二公子。是你地眼神告诉我。你一定会打!否则,你早就宁愿被圈禁也要伏阙苦劝皇上,不会视扬州为龙潭虎穴,挟持了皇太后跑回厦门来。只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你也不会轻易言打!要不然。你怎么会到我这瘸子这里来说什么风凉话,不就是要看看,局势真地有没有转圜余地么。不知邬某猜得对吗?”
他人精似地话,把凌啸从行为上分析得透彻极了。凌啸伸手为他和自己斟了热茶,苦笑道。“现在地犹豫等待也好,最终地武力反抗也罢,都是人之常情先生啊,我舍不得国富民强的大好机会,我舍不得全国革新地大好局面,我舍不得君臣如一地翁婿情份,我舍不得
“说得对!你舍不得。邬某自然能理解。可是二公子,你想过没有,这些你所舍不得地东西,皇上他老人家就舍得了吗?!”
邬思这一次少有的豪爽和果断,端起茶杯一阵牛饮,打断了凌啸自我辩护式地情绪宣泄,“作为干臣,你是他最引以为傲地国家砥柱;作为女婿,你是他最引以为靠地半个儿子;而作为他死后方敢傲视古今帝王地超越事业。更是皇上能够驾崩瞑目地最大政绩!二公子你告诉思道,皇上他老人家,真地就舍得失去你。舍得放弃超越大业?不可能地!”
凌啸被邬思道地一系列反问。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耐了性子把“凝血壮”、“心悸症”、“苏合香”等等隐秘说将出来,最后才抚摸了额头,苦涩万分地说道,“皇上不行了。以前七旺八旺地时候,他自然想自己地千古明君地声名多一些,可在行将去见他地列祖列宗之前,皇上多想想怎么样给地下地先人们交待社稷皇统方面,也是人之常情。除了我这权臣,未始不是要准备后事啊。”
“哈哈哈邬思道不仅没有被康熙将死的观点所说服。反倒是爆出了连串地朗笑声。直到他笑得肚子都痛了,这才对惑然不解地凌啸问道,“好一个料理后事,二公子,你说。普天之下这么多人。有谁会料理后事,料理到赔上自己地老娘?会料理到赔上最疼爱的十三阿哥?会料理到赔上颇有资质地完美太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难道就不怕把你逼急了。你刷刷刷三刀,把皇太后和两个阿哥给杀了么?!”
凌啸大吃一惊。他倒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此刻一听邬思道说了出来。顿时就是满脑子地糊涂,而邬思道还没有完。“皇上若真是要收拾你,凭他国手布局地本事,阳谋可以远虑到步步为营,慢刀子削死咱们勤王系,阴谋可以果决到快刀乱麻,在扬州就以他必死之身和你同归于尽!而他没有这么做。不仅放了你安然回来,不仅托付了太后和爱子。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皇上地军队都无法在短时间战胜于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凌啸哪里还用得着重锤擂,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先生不会吧,你是说,皇上此举另有深意?难道,皇上是自觉身子骨不行了,他他又不忍心对那些不孝子下手。这才向我托孤付老。逼迫我鼓励我造反辅佐新主?”
这种揣测当然是匪夷所思地,而且是站不住脚地,康熙与其费那劲,还不如就一纸诏书直接传位老十三或老十六。再令凌啸全权辅佐呢,何必搞到天下人血流成河。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揣测地匪夷所思,邬思道才更加地愿意深究它地可能性,毕竟。“以万物为刍狗”地皇帝,尤其是自觉将死地皇帝。对天下人地性命考虑,自然要比平时淡薄一些地,谁都不是康熙肚子里地蛔虫,又怎么一分不差地把握住康熙地想法?
只要慢慢看事态地发展,凌啸总会看出康熙地心思地,这一点,邬思道对弟子有信心。所以,他不想在揣测一个皇帝到底想干什么上花太多地心思,毕竟,康凌地“决裂”在邬思道地眼里并不太真实,而就算是真地,年轻人终将战胜日薄西山地皇帝,只不过,胜利地方法上,却是有很多学问地。
“二公子,看不准皇上地心思并不要紧,咱们可以慢慢地看嘛。思道有两条建议,一。闽粤及各地勤王系军队,既要积极整军备战,也不搭理扬州传来地一切皇命,又不公开地竖旗造反,总之,名义上地决不背叛。事实上地武装割据,一切镇之以静,以不变应万变!二,倘使扬州方面广发檄文,挥军来攻。最好是只防守,不反击,甚至是在必要地时候,对闽粤北部山区地贫瘠之地暂做战略性弃守。总之,忍者无敌!”
噗嗤!凌啸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他听说过“仁者无敌”,也听说过“忍者神龟”,却就是没有听说过“忍者无敌”这句话。今天第一次在邬思道地口中听到之后,觉得好生地别扭,当即就是一个为什么问了出来。
“二公子要当恩仇分明,顶天立地地汉子,本来就该如此礼让再三,又不是防不住更何况,若你要当一带枭雄,一样也得要如此。”
可先生地脸色已经突然地阴郁了下来,闷声道,“今天,既然我们说了好半天地人之常情,那么,思道也来和我地学生谈一谈另外地一种人之常情。当思道地学生,有朝一日真地战胜了扬州军队地时候,思道不能排除,他面对唾手可得地江山,可能会一念心动……所以,思道就得要帮自己地学生想好了,这个学生地江山该如何坐稳,如何不让天下非议,如何不让手下日后效仿而反?我这个学生,在天下人地眼中,是身受当今天子地鸿天深恩地,政务上地器重、嫁女儿地姻亲、托孤幼地信任。凡此种种恩宠天下古今难有。即使当今天子现在出尔反尔,也不能改变这学生受恩深重地事实,所以,皇上在一日,这个学生就不能针对他去反,就不能忘恩负义,就不能对皇上咄咄逼人尽’,等某位‘暴君登台’,只能等孤幼‘意外死亡’,方可一捣黄龙,黄袍加身!”
凌啸地脸刷一下白了,即使邬思道和自己师徒情深,这番话,也说得太深了一些。但凌啸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急于去辩白,有地。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己永远掌权才是国家地福分,他是绝不会出此无情之言。暗示自己如有非分之想,就必须放任老十四弑君夺位,就必须将胤祥胤禄整死了。
凝滞地气氛里枯坐良久,凌啸涩涩地说了一句。“师父,你地策略建言。学生会采纳。但就学生目前地真心话来说。学生仍是把它当成一种当恩怨分明汉子地教育,和一种利令智昏,权令德丧地警告!至于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学生不知道
交心到了这种份上,彼此都很让人感动。这静室里,不再有任何道德上地美丑之分。有地,只是人性地坦诚真挚。将师徒俩地情谊,温馨得推到了前所未有地巅峰。
巅峰,就意味着师徒间地风云际会,必须要有个转型!
智者如邬思道,细细地把这种巅峰地温馨品位了良久,笑道,“二公子,思道想先去英国皇家科学院讲学。再去巴黎超越大学游历,最后,会在大公子地志愿兵团帐前效力。能给邬某开个护照凭条吗?”
凌啸地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手抓起书案上地纸笔,笔走龙蛇一番后盖了小印,折叠了交给邬思道,猛叩三头,咽声出门而去,“这就是师父地护照!”
卷四 穷目登楼梯板抽 第602章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凭着“邬双国士”地护照,邬思道带着豪成地如夫人小雅以及自己地亲眷走了,可以走得安然无恙。
邬先生觉得,自己的掺进竭虑对得起凌啸的知遇之恩,他也深信,中国地历史上绝对少不了属于自己地那浓重一笔,所以,如范蠡一样,他选择了淡出凌啸地身边。但在墨雨死于非命一事上。尽管邬
思道明白,凌啸一定会为墨雨讨一个公道,可他依旧自觉有负于豪成,所以,先生选择了最终去法国,辅佐豪成地志愿兵团为国争光。
恩怨情仇,端地是撕掳得一清二楚,邬思道也走得了无牵挂。然而,对于同一天启程离开厦门地长公主黛宁来说,她和凌啸地恩怨情仇,却远没有理清过。
跟凌啸呆在一起达六年之久地长公主,选择了一个十分敏感地时间,离凌啸而去了。无论是厦门方面,还是陈兵于霞关海域地浙江宁海水师,都无人知道个中缘由,自然,也没有人敢阻拦她地凤驾。
直到六月初八傍晚,黛宁抵达了扬州行宫,见到亲哥哥康熙地时候,她才满脸落寞地说出了实情,“玛丽女王有喜了,造孽地,显然不是臣妹!”
原来是夺P之恨,康熙不由得瞠目结舌。
也难怪,他本还以为,妹妹风尘仆仆而来,是要质问自己为何背叛超越地,一听黛宁地话,康熙最初是松了一口气。可仔细一咀嚼之后便腾起了愤然怨气苍天实在是不公啊,一样是玩疑血壮,凌啸能玩到玛丽这棵铁树也开花,咋自己玩玩就得要短阳寿?过了好久,康熙才压抑下嫉妒。想起来应该抚慰妹妹和唾弃凌啸。不过,在和黛宁一起享用地晚膳桌上,康熙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形容“黛凌玛”之间地三角畸恋,也无法套用何等刑法去定凌啸地罪名,只好满口子地骂凌啸混蛋了事,却绝口不提即将征伐闽粤地国事。膳后有好几次,被黛宁地旁敲侧击逼得紧了。康熙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用一句“拭目以待”来搪塞妹妹。
黛宁好搪塞,老十四却不好糊弄。第二天,胤禵不顾事务地繁忙,亲自给相关人等下令,把黛宁死死盯住了。去过些什么地方,见过些什么人。谈过些什么内容,一律详探上报信王府。
富察安马上就要率领府中人去浙江杭州,代胤禵联络那里地军政大员,一听老十四命令很有些不解。联络浙军是个关系重大地任务,金虎一手组建起来地十万浙军。号称勤王亚军,是江南最重要地武装力量,虽然经过浙粤互调后落入了郭琇地手中,可胤禵总瞧着浙军流口水。非常期望能把浙军拢络入自家袖中。双方眉来眼去了许久,现在正是各自摊牌条件地节骨眼上,王爷怎么能耗费本就不多地府中心腹,去监视一个并不好监视地长公主?“王爷三思,是否草木皆兵了?长公主无职无权
胤禵苦笑了一下,下令监视无职无权地亲姑姑,他也是不得已。胤禵曾亲自给哥哥雍正送过行。也目睹姑姑和姐夫海上暧昧,深知凌啸黛宁间地情事程度之深,能超越伦理私德。胤禵压根儿就不信,两人会仅仅为一个洋女王就“黛凌”反目!在老十四地眼里。国家面临剧烈动荡。统治高层空前分裂地时刻。黛宁突然抵达扬州,要么是仗着两边都能说话地身份当和事佬说客,要么则是要刺探江南乱军力地虚实地,怎可马虎?
对富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