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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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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人,鬼不像鬼啊……呜呜……可是,唯其失却得多,真正回首检讨,儿臣才明白皇阿玛您废我废得正确!无他,儿臣当日沉湎情色之欲,醉心威权之逞,太没有把家国之重当回事了!” 
  毕竟是亲儿子,而且是曾经赋予重望地骨肉,康熙被他如泣如诉的哭诉所打动,心中的同情和感伤再难以抑制,不觉眼角也是有了泪花,正想抚慰两句,却听胤礽接着说道。 
  “可是,昨非今是,儿臣毕竟受您二十年悉心栽培,才能或许不足,可大政大局上的眼光还是有的。本来历朝历代的改革之事,有人要改,就必定有人不让改,朝廷也将阵垒分明,这是十分正常的,可只要推动力足够,不是一样的可以成功?只要我们天家齐心协力,朝廷威权依然昭彰,军事权柄紧拽在手,就有九成能推得动,即便反叛此起彼伏,也能从容扑灭之!可八弟,糊涂啊他,上了那群读书人的当,上了他们的贼船,让那些本来群丑无首的家伙们,一下子有了首领和核心,而且是天家贵胄的龙族之首,已然使得天家谷开分裂,使得推动改革一方被削弱,而反对者信心空前暴惩。所以,此消彼惩后,您还想安稳求治,基本上不可能了!” 
  康熙之所以同意邬思道去说服老八,之所以叫胤礽来,他就是看清了这一点,当即在心中暗叹一声,胤礽你早如此深明政务,朕又何必废你?他脸上却是不肯露出这感慨之色,以免助长胤礽的野心,点点头嗯了一声,沉吟道,“所以,你才建议朕杀掉你弟弟?仅仅因为政见分歧,就杀掉没有明显罪名的儿子?” 
  “若您最后能不杀八弟,胤礽就一命陪一命,以赎今日妄言之罪。但要最后,还是不得不杀,那就不如早杀!” 
  胤礽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父亲,两手一摊,以非常冷冰冰的语气提醒康熙,“不威慑得狠一点,血淋淋一点,难道皇阿玛您不怕,九弟和十四弟也步他后尘?!” 
  容若听着他的前一句,明白了胤礽的意思,可后一句却是听得莫名其妙。 
  不过康熙却听懂了儿子的意思,骇然地站起身来,瞪大眼睛问道,“你……胤礽,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有人在勾引老八上贼船?!……又或者,你是认为,这整件泄密案的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蒙古王爷?!” 
  “勾引?不!皇阿玛,恐怕不仅仅是勾引八弟上贼船,是逼迫了吧!您看水浒吗?宋江,啊,真正说来,不就是被水浒英雄们逼迫得上了梁山,去当他们的首领?嘿嘿,有时候,不仅仅是党魁招揽党众,甚至也会出现大批党众招揽个合适的党魁呢!” 
  胤礽满眼都是熠熠光彩,先举出了一个例子来说明自己的怀疑,然后才反驳康熙的判断,“蒙古王爷?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喜欢的就是厮杀,拼命地反抗改土归流,要是有这个心机,早四百年就不会被朱元璋赶出中原了!阿玛,这是读书人的歹计啊,读书人毒起来,那可是鬼神都怕的,不然仓颉造了文字,鬼为什么哭?太公发明简帛,神为什么嚎?!” 
  康熙和容若面面相觑,对胤礽的话已然信了……这泄密案泻得的确有如兵法,不是饱肚诗书的人,还真的搞不出来呢! 
  康熙心中苦笑,看来那些腐儒们的本事,除了装B,也不是盖的! 
  容若这才明白,康熙为何要放胤礽出来,老二不出,群B嚣张啊! 
 
 
 
  
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494章 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反封候!
 
  听完胤礽的判断,容若如醍醐灌顶,心中对这阉人的心计这才开始真正重视起来。 
  是的,邬思道先生是善于揣摩帝王心术,可他却是以人臣身份由下而上地仰望着寻蛛丝马迹,望着的是皇帝和重臣几人,其他的朝局方面仅仅是用于揣摩的佐证而已。而胤礽本身就是准备当皇帝的人,从小所受的教育,那就是要站着顶尖的高度,向下鸟瞰整个国政朝局,视角不同,自然有些邬思道未必能看出来的,胤礽却能够看得出来。 
  这一点,恐怕举世芸芸众生,也只有康熙和他两人有此敏锐了。但康熙和胤礽的身份又自有所不同,毕竟,他是No。1,但乾刚独断的皇帝实在太久了,是个人都会骄傲,又哪里能有胤礽那样时刻惕惕然如履薄冰的恐惧心理,所以在有些方面,优渥的康熙手握顶天权力,不会如废太子那般下心劲苦思,或者说,轻视了些他的臣子们! 
  但现在康熙知道了,立刻就显示出了胤礽远远没有学到家的治国本事,“容若等下去传旨,着和硕理亲王胤礽,即日起掌管刑部!胤礽,背后的指示者,居然诬陷你,害得朕为了保全你才囚禁了几天,这个仇,你去报吧。记住,找出背后的策划者,以及勾引逼迫八阿哥的骨干之帮凶。哼哼,天下乌鸦的屁股都不干净,治乱世需用重典,治腐儒莫若酷吏!” 
  治腐儒莫若酷吏?胤礽大为兴奋,说老实话,注定不能当皇帝的他,天底下如果还有一种欲壑。能稍微安慰下他丢失的性欲,那就只有决人生死的“刑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木之下,何索不得?心领神会地胤礽高声拜谢父皇的解放恩典。呜咽了半天后,方才感佩涕泪地辞了出去,心中却是可以肯定一条,自己这“没有春天”的人来了,被怀疑的人,估计也将“残红映翠春去早”。 
  容若所站立地方位,是能看到胤礽离去时狰狞面孔的,心中十分担心康熙放出的这条恶狗尾大不掉,以至于当东厂当上了瘾,日后搞到凌啸的头上来。容若正神思不属间。就只听康熙喃喃道出的一句话,让他百般疑惑,“防阴人。也莫如酷吏啊!” 
  这疑惑,久久地存于容若的心中。 
  直到他回到明府家中,也是依然没有派遣出心间,倒是在依照康熙的交待去探视父亲身体的时候,他的这种心神恍惚。才被老父亲明珠所发现。 
  明珠的身子骨已经很不中用了,前年地那场中风后,虽是没有造成偏瘫。可左边身子却有些半身不遂了,加上离开权力中心后的落寞,衰老得越发干枯,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瘫而卧,数着日子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头脑还能转动,听完儿子地请教之后,明珠长叹一声。 
  “唉,老大啊,得亏你一直以来很是恬淡于权力。老老实实当个侍卫,不然的话,要是依仗公主之子的身份去争权夺利,只怕早就死无与身之地了……皇上让胤礽去整老八,固然是因为那边的人也精明如鬼魅,需要胤礽这样的狠角色、阴角色去对付,可另一方面,酷吏还会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日后百官被胤礽整得呱呱叫苦之后,用来惩罚,用来杀地,便于皇上收拾人心啊!所以说,皇帝永远都是造命的人,他可以派出像胤礽这样的瘟神来震慑百官,也可以最后铲除瘟神来赐福百官……庄子说路边地树不成材,就不会被砍!你以后要记住,永远不要担大担子,也不要露出你的一些小聪明,这才是保家安身的正道。明白吗?不明白的话,就给阿玛辞官回家!” 
  容若心中震骇地望着一样精明如鬼魅的父亲……这是个什么世道阿都?但他知道父亲是在为他着想,毕竟感情太丰富的自己,用真性情当个词人很好,担当个勾心斗角的官僚,真性情那可就很是糟糕的。不过,容若能放得下凌啸,让他一个人去独力面对吗?上阵父子兵打虎还亲兄弟呢,容若自认做不到! 
  看见大儿子长久不语,当了二十年宰相的明珠,一望即知他地心思,浑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在担心凌啸?是的话,老子就告诉你,你不拖累他就是好的,谈到帮忙,他现在还不需要你去帮他保驾护航呢,因为凌啸从头到尾就不是个仁人志士!” 
  容若大吃一惊于父亲的论断,急忙追问道,“不会吧,阿玛,凌啸弟弟这家伙不安于富贵,致力于国家富强,这还不算仁人志士?” 
  “……咳咳咳咳……扶老子起来!” 
  明珠今天被生性纯善的儿子气得不轻,索性坐起身,拼尽所有得精力为他剖析,“我的儿阿,仁人志士都是直人,就是用来被我这样的奸宰相去诬陷,去打击,去排挤和陷害的!《后汉书》说: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反封候……你想想,凌啸以异姓封了一等一的王爷,比那侯爷不知道尊贵了多少倍,也就是说,他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早就不仅仅是弯钩那么了,你还为他担心他发还需要你在这方面去为他保驾护航?!” 
  容若听得直苦笑,父亲这是在夸凌啸还是在骂凌啸?不过,老爷子自己都承认是奸相了,凌啸又是公认的流毒驸马,这也是事实,而且老爹的意思其实还是对凌啸骨子里面推崇的,这就无需苛责,容若当然就无法和明珠辩驳了。他只好将康熙和凌啸还会有大动作,所谓科举改革不过是头道菜而已,日后的朝廷必将壁垒森严成两派的事情说了,昂然道出。自己必将和凌啸站在一起的立场。 
  对大儿子地决定,明珠是彻底的无语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儿子才是会死在路边的仁人志士……呜呜呜……儿啊。你干嘛就没有继承些老父的奸诈,学一点点也好啊……想不到我奸诈一生,居然生出个正人儿子,这要是被人知道,会笑话我地! 
  但无可否认,爹娘疼的头生子,明珠一直以容若为傲,不得不为他继续指点,哀哀地握住儿子的手,“容若。你是老大,以后明府的重担压在你身上,今天我说的话你一定用心细品……如果。你一定要和凌啸在新派的同一阵线,记住,那就要当新派中仅次凌啸的领袖人物!” 
  见并不同意自己和凌啸搅和的父亲,突然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容若不由得一愣。却听老父亲道,“唉,有时候。世人只晓得枪打出头鸟,却并不知道鸟唯有出了头,才会有人帮他去挡枪子啊。你记住,臂膀和羽翼永远是被敌人用来折断,唯有成为一个象征性的首脑,才会有人拼死来护!” 
  容若听着父亲这全心为他个人考虑地话语,知道这就是男人深沉的父爱,也忍不住动容细品,越品越觉得父亲把很多个人安危的事情真揣摩得炉火纯青了。流着泪点头答应了明珠地话,“阿玛,孩儿知道了,您这就好生休息吧,晚上的盛筵,就不要去了。” 
  明珠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其实早就累乏的想要睡过去,但他深知脑力耗损过多,一睡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关键时刻不得不交待一下,免得儿子们行差踏错,遂摇摇头对丫鬟们说道,“去,你们去把小少爷也叫来。” 
  揆叙来得很快。 
  他从庶常院散衙回来准备过年的,忽听到老爷子叫唤,满脸都是疑问地进来,一看大哥泪流满面跪在床前,老父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刚要问话,却听明珠一句话差点没有把他惊吓得昏过去,“揆叙,你完了,起码有二十年不得志的时间,甚至更久,如果熬地住,就继续跟着八爷他们厮混,如果不行,阿玛将把所有家产都给你,去吃喝嫖赌纵情娱乐吧,不要再和政治沾边了!” 
  几十万家产全给自己用于吃喝嫖赌,可以让人幸福得象是哼哼的猪,而且是标准的种猪!但揆叙却不是猪,他凭借自身舞文弄墨地本事,凭借父兄的功业,仕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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