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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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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率军进京,皇上一旦没事,只怕是小人们蜂起造谣,说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以你的仇敌遍布朝野,以你的死忠兵丁不过两万,能掀起什么样的浪?” 
  “……?” 
  盯着凌啸的眼睛,邬思道知道他毕竟年纪很轻,乱了方寸,笑道,“八天之内,你需要继续尽一切可能询问圣驾安危,最好派胡骏带人亲自去一趟江宁,做好调回勤王军、接回阿哥爷等逐项防范。八天之后,若圣驾还无消息,你带兵入苏救驾,金虎、黄浩进据淅江收掉兵权。才是正途!进可攻、退可守,名义上占据了忠心皇上地高度,行动上又挟压全国赋税重地,皇上安与不安,你都是不败之地!” 
  凌啸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之中,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笑道,“是啊,这才真正是我的内心想法,不但我自己没有做好应付大事地准备,就是皇上……对我来讲,不仅是皇上!” 
  三先生的心也渐渐轻松下来,他们又如何不明白凌啸的心情,即使是戴名世这样的激进之人,面对惊涛骇浪,也是心中百转千回呢。 
  但接下来地几天。四人固然是忙得一塌糊涂,日子却越来越像是煎熬。 
  勤王军在两大水师的护送下,回到了福州,分驻福建各州府的十二万征丁营、旗营也调到了省垣各军营之中。西禅寺和宫梦仁的巡抚衙门更是发出宪令,要求各州府县加强治安。凌啸一面频频接见省城众官员,以图压住福建阵脚,一面将正在泉州丁忧的施世纶接到福州,请他做自己的特使,去浙江杭州协调该省军政。 
  福建的气氛之所以越来越紧张。是因为七天过去了,不仅康熙那边仍无音讯,北京因为路途遥远外。除了屈才的三民训导使衙门的报告以外,江苏方面更是毫无回音,可就是屈才的这份报告,让凌啸地心都寒了。 
  屈才的消息,是用腾库雅布赠送的猎鹰送来的,即使小猎鹰还训练不足,途中自己寻兔宝宝耽误了时间,可比起马匹来速度快得很,但消息本身却糟糕至极。 
  “奴才屈才顿首以告:收到主子垂询。奴才立刻前往两江和总督总督与江宁将军衙门分别拜晤,但据回报,于成龙、魏东亭和释垒却都不在衙中,从半月前他们随驾行宫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他们。奴才大骇之下,马上不顾身份低微,赶往鸡鸣寺外的行宫前去求见,行宫总管太监和内务府派驻主事却告诉奴才,圣驾早就在十一月三十日移驾往苏州去了。” 
  看到这里,凌啸心中稍微安定一点,但接下来地几行字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 
  “可直到十二月十四日晚间,他们还是没有接到苏州行在的消息,江苏官场已经乱成一锅粥,连巡抚都亲自带兵卒沿大运河寻找去了。奴才据此以为,圣踪不详!” 
  刚刚看完后递给三个先生传阅,两个亲卫大汗淋漓跑进来,“爷,胡涛大人令我俩来报,方苞以钦差关防下令,拒绝我军接回九位阿哥,声称在非常时期,没有圣命的情况下,他没有接到摄政裕亲王和上书房的命令之前,是不会将九位阿哥送回福州地,只允许我们和他带的侍卫一起守护九位阿哥,同时,他还紧急调了三千江西关口驻军赶到了邵武,和我们一起守护。” 
  四人一起大惊,方苞一个文弱书生,怎么敢突然如此发飙?! 
  凌啸暴怒地站起身来,这年头的稀奇事实在太没谱了。 
  五千御林军地守护之下,运河沿线又没有大股匪患,圣踪咋就突然不详了呢?难道康熙突然玩忧郁自闭,还是被雷劈到了异世界? 
  而方苞就算身为上书房行走兼观风钦差,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这样挺腰子,不啻于当众甩了自己一嘴巴,胆子大得凌啸都莫名其妙。 
  四人正要应对胆囊肿大的方苞,签押房送来了刚刚收到的江苏巡抚的回咨。 
  “回驸马爷前咨钧鉴:臣沿大运河寻到苏州,闻得线索,龙舟船队过苏州而不入,臣寻至吴江,方知圣驾忽然偏入太湖水域,湖口竟然有水匪漂尸及破船残骸!惊骇忧惧之下,臣已将此事上禀京师上书房,并调集了省内水师及沿边军兵,往茫茫太湖之中展开搜寻……” 
  凌啸一下子傻了,龙舟过苏州不入? 
  难道……难道有人挟持了老康?!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335章 玄烨驾崩
 
  光天化日之下,法统严密之世,五千御林军所保护的圣驾突然失去踪迹,竟还可能是暴力事件,问世间还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吗? 
  接到江苏巡抚宋荤的紧急回咨,凌啸初是惊呆,继而震怒,一脚掀翻一张红木茶几,心中全是对那意图谋害康熙的家伙充满了憎恨。抛开凌啸和康熙之间难以否认的感情不谈,借壶尿尿才刚开始,有人就要砸掉尿壶,光是这一点,凌啸就断断不能接受!现在这种羽翼不丰,遍地仇人的时刻,离了康熙,不要谈什么兴国大计,只怕凌啸想要活命都在模棱之间呢。 
  “天地会?知无堂、日月盟余孽?”凌啸不顾三位先生的惊异,暴躁地在堂中来回疾走,“天地会在我这边有了出路,加上知无堂日月盟的前车之鉴,他们不可能铤而走险啊。而两个扯旗子造反的,大部分被赶到了南洋,就算报仇雪恨,要刺杀的也只会冲我来啊!天哪,到底是谁?!” 
  “~咳!二公子,你也做小妇人之态?!当今之际唯有两条,一控皇子,二探圣躬。”邬思道猛咳一声,看完那紧急回咨,心中虽是一样惊慌,但惊涛骇浪里历练出来的冷静功夫,使得他很快沉静下来,“本来要去太湖走水路最近,但阿哥们都在邵武,我们知道问讯江苏,方苞也不是傻瓜,是上书房行走大臣。他不晓得问江苏么?思道以为,此刻不能再等,二公子,你需要即刻点起勤王军,马上自海上奔赴浙江海盐,改陆路驰往太湖地区。这边你留下太子太师和监国辅臣地印信。派黄浩、戴南山带领贾纵的八千礼仪兵赶往邵武,将阿哥和方苞一起围护起来!” 
  戴名世一愣,“方苞也是钦差和亚相,他有那么好相与吗?万一他手底下的几百侍卫加上阿哥们的随从不服我们,这厮杀起来,贾纵的礼仪兵不是保安就是披甲奴隶,扛得住吗?” 
  邬思道森森一笑,傲然道,“勤王军,锋锐利刃也。怎么能不随身携带?礼仪兵,犬马忠诚也,岂能不放出去咬人?!” 
  凌啸霍然转身,目光中满是钦佩,这邬思道真是一个角色! 
  点将领点到了黄浩这挨打受辱之将。点军师点到了戴名世激进蔑满之士,点兵卒更是绝了,居然是礼仪兵,那些被朝廷推三阻四最后才被自己“收留安顿”下来的江西保安,被贵族当野狗。骡马奴役最后却被自己决然赦免地披甲奴隶。呵呵。从上到下,竟是没有一个对朝廷有好感,用来对付耍威风的钦差和阿哥。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略一沉吟,他当即毅然道,“照邬先生的说法去做。顾先生,你去帮我如此起草命令:当此非常时刻,众皇子倘还有忠孝皇阿玛之心,则不可回京谋嫡,若还记得皇阿玛授命给本太师,则不得违抗师命!静候于邵武城,待本太师去再次救驾。若敢听信妖言,擅自行动,则乃私心觊觎大位、罔顾天地君亲师之禽兽,人人得而诛之!” 
  三人一起心中称妙,暗赞凌啸词锋犀利。不仅太师身份拿捏得好,更是一针见血指出,他们彼此之间的身份争斗嫌疑,而“再次救驾”四字,则是摆出他曾四次救驾的忠诚资历,端的是严密得滴水不漏,堂堂煌煌忠心耿耿。此言一出,已是将九位阿哥逼到了死地上动弹不得,谁敢妄自行动,谁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禽兽! 
  定计完毕,西禅寺系统立刻行动起来,一阵人仰马翻的紧张气氛。 
  行动的,不仅有勤王军骑兵和礼仪兵,还有勤王军海军,竟是操起战列舰和一些小船,也将跟随出发。海军的任务只有一条,进逼天津卫,带去凌啸给岳父裕亲王、宰相佟国维地亲笔信,同时,将欣馨小依和孩子们接到海上。 
  等到一切整毕,已是到了第二天中午,凌啸紧紧握住三位先生的手,对留守福建的金虎和特廷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死死掌握住福建三营,无论是绿营、征丁还是旗营,胆敢不听从三位先生西禅寺军令的,格杀勿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军事调度,三位先生才可决断,吴英他们这些人,但有异议,你们也要及时向先生们回报。最后说一句,我这次可能面临重大抉择,西禅寺所有人等地安危交给你们了,你们两个要保重!” 
  金虎和特廷都是明白人,一跪在地,亢声道,“爷请保重,也请放心,有我们两个竖着,西禅寺就不会垮掉!” 
  邬思道忽觉深深悲哀,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是残疾而悲哀,以前的只是悲伤,凌啸对他信重若挚友,可偏偏他无法随军行动朝夕襄赞,这对谋士来讲,的确是个莫大悲哀。 
  看到彼此又将分别,凌啸又要单独去面对某些未知,邬思道心神潮起之际,只好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倘使皇上有碍,一旦确见尸首后,你须该日夜兼程赶到京师,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抢先拿到传位密诏,首选十五六,次选十三,再次五六七!如果……事不可为,二公子啊,马上逃回福建来,思道至死等待!” 
  “……先生?!” 
  凌啸大吃一惊,把脑袋摇得乱摆。他倒不是不敢偷改诏书,不敢扯旗子,人被逼到绝地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不愿意接受的,是邬思道所说地那种可怕的可能,康熙,自己又敬又恨又服又不服的康熙,寄托了自己一腔希望地皇帝,真的会死去?! 
  邬思道却不肯多说。苦笑不语。 
  皇上如果真地遇到不测,一切都是未知数,如果真有诏书存在的话,改诏书也恐怕只是白日做梦,康熙何等人,既然留了传位诏书。就一定会做好防范篡改的准备!唯一还有希望的地方,就是希望诏书上是他们所猜的老十六,但美太子计划还没有实施,康熙多半不会把幼年的十六阿哥写上去,倒是嫡长子胤礽地可能性不小,毕竟,这是仓促驾崩,不是寿终正寝,受过系统政务教育和有宿旧情分地,就只有废太子了。 
  “爷。大军准备完毕。”亲卫队长沈珂进来禀报,他也将随凌啸出发,而且是继胡涛和胡骏分别外出公干后的亲卫指挥。 
  凌啸强自收起心中恍惚,正要扣好甲带出去,忽见堂后竹帘一翻。兰芩、雅茹、瑾虹簇拥着一身劲装的大母,黛宁和叶卡捷琳娜也是忧色忡忡地走了出来。凌啸望着腰悬宝剑、打扮得如同剑仙一样的大母,忍不住一愣,讶然道,“额娘。您这是……” 
  大母安详恬静至极,神色质。朴道,“你额娘有顺风耳。知道你这次可能会遇到什么。所以这次,再也不敢承受那儿行千里母担忧了,我去为你分忧,我要就随苗俊青号北上,伺机接出媳妇孙子!” 
  这是长者的权利,凌啸点点头,上前抱抱泪眼朦胧的兰芩,抱抱咬唇倘泪的雅茹,抱抱妙目噙泪的瑾虹。拍拍她们柔软的臂膀,轻声道,“我会回来,我答应你们。有一句话我老早就想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生辰八字有问题,我会让你们幸福得不记得痛苦。” 
  黛宁在旁边一记粉拳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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