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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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看指南针,判断了一下方向,又估计了一下天气,结论并不乐观。六级大风,时速二十五海里,带着罗木向东方的海岸飞去。而我们乘着这只失去动力和控制的小船又在海浪中漂泊起来。
我心情不好,下舱去躺一会儿,刚打了个盹,就听见福克斯叫我。我揉了揉眼睛,来到甲板上。您猜怎么着,在右前方看见一个小岛,一个标准的小岛,椰子树,小水湾……如果我们靠上去,就能修好桅杆和船帆。总之,命运女神在对我们微笑,只不过这微笑是虚假的。
您自己想想看,风吹着我们向前漂,已经和小岛平行了,它就在旁边,像俗话说的,伸手可得。可是这只手得有四百米长才行……总之,很清楚,我们只能望岛兴叹。
换个别人准会惊慌失措,我却不是那种人。照我们航海的规矩,这时候就该把系上缆绳的小锚扔到岸上去。用手扔当然不行,要用炮或火箭。我跑进船舱去找这些东西,可是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出发时没有带。翻腾出来的尽是生活用品,比如领带、松紧带之类的。用这些玩艺儿是做不成大炮的。
这时候,童年的记忆又给我启示。
我小时候,并不是个规规矩矩的孩子。相反,照一般人的看法,尽管算不上小流氓,也是个淘气包儿,衣袋里总装着弹弓子……
我一想起这个,立刻计上心来:用松紧带是做不成大炮,但是可以做个弹弓子呀。我拿出六组松紧带,在甲板上做了个大号弹弓子。
下边的事就不用细说了,我和福克斯放上一个小锚,然后一起用力拉开了弹弓子。我命令道:“注意,放!”
小锚带着一根很细但很结实的小绳飞出去,挂在岸上,真棒极了!
半小时之后,我们已经来到岸上,斧头响起来,打破了这片处女林的宁静。
当然,两个人干这种活是累了点,但是我们到底干下来了,而且干得不错。
台风把我们折腾得不轻,所以要把整个船的缝隙堵一堵,涂一层树胶,而更重要的是要换一个桅杆。工作量挺大,但我们都整好了。桅杆解决得最漂亮:我们选了一棵笔直的小椰子树,连根挖出来,移栽到船上,上面用一条软梯固定了一下,下面呢,树根放在货舱里,货舱装满上,浇上水,一个新桅杆就做成了。
然后裁了个帆,缝好,升起来,接着上路了。
驾驶这艘船当然有点不习惯,但也有它的好处:头顶上树叶沙沙作响,绿色使人悦目,树上的果实也熟了,这有多好呀:你掌舵的时候,又热又渴,只要往桅杆上爬几下,就能摘下一个椰子,喝上新鲜的椰汁。这简直不是船,而是水上植物园。
水果使我们恢复了体力,我们一直向着罗木可能降落的方向驶去。走了一天,又走了一天。第三天,前面出现了陆地。我用望远镜一看,是个港口,有进港标志,再往前是个城市……进港当然不错,但我放弃了这个打算。那个地方对外国人不大热情,我本人和凶神将军又有旧账。算了,让这个城市见鬼去吧。
第十八章 惨祸临头,“失利”号沉没,永难复还
我绕过这个港口,又向前走,过了一天,平安无事。傍晚,海上起了大雾。任你把眼睛瞪得多大,什么也看不见。四面八方都是信号、汽笛声、钟声……既令人不安,又令人愉快。只是这愉快没有持续多久。我隐约听见有条快船向我们开过来。很近了才看清,是一条扫雷舰。我往右边躲,它也往右边躲,我向左,它也向左……
一声可怕的撞击,我的船板咯吱吱一阵巨响,水涌进船舱,“失利”号被撞得裂成两半,慢慢地沉下去。
我一看,这回可真完了!
“福克斯,拿上救生圈,一直往西游,陆地不远了。”
“您怎么办,船长?”
“我吗,现在还不能走。要写航海日志,要和小船告别,最主要的,我不想去那里……”
“船长,我也不想去那里。”
“你干吗不去,福克斯,那边是海岸,陆地上有各种美景,还有神圣的富士山……”
“什么美景呀!到那儿只怕得饿死。找不到工作,重操旧业,玩牌,我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得抢光我,让我去讨饭。我还是跟着您好。”
福克斯的忠诚真叫我感动,叫我受鼓舞。我想,现在还不是唱挽歌的时候,我又看了看损坏的小船,拿出斧头。
“紧急集合!”我发出口令,“砍断绳索,砍断桅杆!”
福克斯立即行动,他那卖劲儿的样子,真叫我吃惊。不是有种说法吗?破坏总比建设容易。
我还没顾上再看一眼,椰子树已经倒进水里。福克斯跳到树干上,我把一些最有用的东西递给他:救生圈、指南针、一双桨、两桶淡水,还有一些衣物……
我自己还站在“失利”号上。我已经感到最后的时刻到了:船尾已经翘起来,船身已经沉入水中,马上就要全部沉没了……
我流泪了,挥起斧头亲手砍下了船尾镶着船名的那块木板……
然后,我跳进水里,爬上椰子树,眼看着海水吞没了我这艘久经考验的小船。
福克斯也在看着,他也流泪了。
“没关系,别泄气,咱们还能航行,这点事不算什么……”我安慰福克斯。
我们最后看了看小船沉没的地方,就开始安排自己。您猜怎么着,安排得还不错。
当然,没有了小船,确实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最必需的东西还是保存下来了。我们装好指南针,用一件旧海魂衫做了小帆,把救生圈挂在树枝上,带船名的船板作了写字台。
总之,一切都不错,就是腿有点潮。
我们正往前走,看见后面有黑烟。我以为又是那艘扫雷舰回来了,结果不是,这是一艘挂英国旗的轮船“商人”号。我不想呼救,我想我们自己对付得了,可是结果却出人意外。
我一发现这艘轮船,就支起木板,在航海日志上做记录。那边的船长用望远镜大概也发现了我们这条船的困境,假定我们这个玩艺儿还能叫作船的话。
但是他还在犹豫,不知该不该来救护,因为我们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也没有发出求救信号……
可是这时候,一个偶然情况使他改变了主意。
我写完日志,想撤掉写字台,就把木板竖了起来。船板上的字母在阳光下发出闪光。那位船长看见了“失利”两字,把它当作了灾难呼救信号,立刻把船向着我们开过来。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到了那条船上。我和那位船长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起这个有趣的事件……
我把小椰子树送给他,他命令手下人把小树搬进客厅里。我把指南针、木桨也交给了他,只留下救生圈和带船名的那块船板,我要留个纪念。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他去加拿大运木材。我们又谈了些新闻,他就走了,我一个人留下读读报纸。
我翻阅着报纸,上面大都是广告、启事、连环画、小道消息、各种骗人的瞎话……突然我看见一条通栏标题:“空袭……罪犯逃走!”
我当然很关心这个事,因为这里写的正是罗木。原来,他乘着风筝降落在富士山附近,立刻被人围住,风筝被撕成碎片,被人们抢去留作纪念。
因为风筝是用报纸糊成的,当地的警察局就把这当成了一个案件,控告罗木非法带入违禁宣传品。真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幸好天上飘来乌云,大地猛烈震动……人们都惊慌了,四散逃走。
山坡上只剩下罗木和日本警察局的官员。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彼此对视着。他们脚下的大地晃动起来……这当然是一种异常现象,一般的人都会害怕的。可是,您知道,罗木一辈子都在船上,早就习惯于摇摆了……他 还没有看出眼前的危险,不慌不忙地往山坡上走去。这时,大地裂开了一条口子,正好把罗木与警察隔开。后来就是一片天昏地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警察眼看着罗木不见了,现在正在寻找他,但是一直还没有找到。
第十九章 伏龙格与罗木意外相逢,船舱闹鬼
我从报纸上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些,可是这已经使我很伤心了。这是闹着玩儿的吗!船沉了,朋友和助手又是这种遭遇。假如船还在,管他凶神不凶神的,我也要去救罗木。可是现在,只好等轮船开到目的地了,从那里再想办法赶回来。我和福克斯都没有钱,船开得又这么慢。
我找到船长说:“咱们能开快点吗?”
他回答说:“我倒很愿意,可是锅炉工不够,火烧不旺,只有这么点儿蒸汽。”
我考虑了一下,又征求了福克斯的意见,又休息了一天,我们就自告奋勇当上了锅炉工。报酬虽然不多,但是第一,吃饭不用掏钱了,第二,有点活儿干不闷得慌了;第三,轮船可以走快点……
我们俩开始上班了。
人家不给我们工作服,我们却只剩下这一身衣服。为了节省,我和福克斯一商量,干脆只穿裤衩工作。这样更好,因为锅炉舱里太热了。就是鞋不好办。这里满地是煤和滚烫的煤渣,不穿鞋吧,脚疼;穿鞋吧,心疼;只剩这一双皮鞋了。
不过,我们还是想出了办法,找来四只水桶,灌上凉水,结果真不错!站在水桶里,就像穿上一双套鞋,红煤碴掉进去,嘶地一声就完了。
烧锅炉这活儿,我干起来不费劲,因为以前干过。福克斯就不行了,挺吃力。他把煤填满了炉膛,煤炭烧结在一起,他就用铁铲去掏。
“喂,用铁铲能行吗?”我对他说,“得用炉钩子把它弄碎。罗木在这儿就好了!”
您猜怎么着,我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罗木听候您的命令!”
我转身一看,我的大助手罗木从煤堆里爬出来,他瘦了,黑了,满脸胡须,但的确是他本人。我被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们拥抱在一起,福克斯还流了泪。我们三人一起清理了炉渣,坐下来,听罗木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报纸上说的情况,大部分是真实的,只有空袭和犯罪是瞎编的。哪儿来的什么空袭呀,不就是风吹过去的吗?地震停止之后,罗木下山来到城市里。他心里害怕,走在街上就东张西望,结果不论往哪几看都是警察,不论往哪儿拐都有密探……
他要是能保持镇静,也许还能悄悄地溜掉,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之后,他的精神太紧张了,不知不觉地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向后看,他的身后跟了一溜长队:密探、宪兵、警察、孩子们、小狗、人力车、汽车……脚步声,叫嚷声,响成一片……
往哪儿跑?他只能往下,往海边跑,一直跑进煤码头,钻进煤堆里藏起来。正好我们坐的这艘船去加煤。加煤用的是抓斗和索道,抓斗到了船上自动打开。
抓斗抓煤的时候,把罗木也抓了进去。罗木清醒过来,想跳出来,可是又怕被人抓住。抓斗启动了,到了船上把煤一倒,罗木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