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话演义-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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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命道:“洪水之平虽则天意,但是一切指导帮助之功都是王母,所以应该归功到王母。洪崖先生的话是不错的,文命君臣等岂有可不代表人民致谢之理?”说着,就向王母行礼,深深致谢。一瞥眼,看见云华夫人站在王母后面,又忙过去向云华夫人行礼,深深致谢。王母连声说道:“算了吧,算了吧,不要再多礼了。我们快坐,我们快坐。”众人听说,一齐就近坐下,三人为一席,文命恰与南极王夫人同席。另外一个男子非常面善,但是叫什么姓名,在什么地方见过,总想不起。
正要想请问他,忽听见王母问道:“今朝我请来的这许多嘉客有好些都与崇伯见过,崇伯还能认识吗?”文命仔细一看,最触眼的是东海神禺虢、北海神禺强、南海神祝融、风神飞廉,其次如日中五帝圆常无、丹灵峙、浩郁将、澄增渟、寿逸阜五个,又有二十八宿及五岳神君、庐山使者、霍山、潜山两储君,又有云师、雨师、滕六、巽二,又有西海神祝良、东海神阿明及东海君冯修、朱隐娥两夫妇,南海君祝赤、翳逸廖两夫妇,西海君句太丘、灵素简两夫妇,北海君禹张里、结连翘两夫妇,此外又有西城王君、海若、青女、东方青腰玉女、南方赤珪玉女、西方白素玉女、北方玄光玉女、中央黄素玉女、王华存夫人、玉女李庆孙。此外认识的,就是王母的女儿紫微夫人王愈云、音林右英夫人媚兰、太真夫人婉罗和玉卮娘了。
原来文命天赋高,记忆力强,一见之后,无不认识,有好许多没有见过之人,则不知道他是甚么神仙。于是离席起身,向那认识的一一招呼,行礼致谢。忽然有五个绝色女子,衣服分青、黄、赤、黑、白五种颜色,齐走过来,向文命说道:“崇伯如今贵显,不认识我们了?”
文命仔细和她们一看,觉得面貌非常之熟,然而在何处见过,叫什么名字,无论如何,总想不起。只得告罪道:“某记忆力弱,一时实在想不起,有罪有罪,请原谅吧!”那五个女子听了,都和文命笑了一笑。一个穿赤衣的女子指着文命同席的那男子道:“这位先生,崇伯总应该认识。”那男子亦向文命拱手道:“崇伯,多年不见,不认识我吗?”
文命再仔细一看,始终想不出,便问道:“上仙贵姓?”
那男子笑道:“某姓宋,名无忌。”文命陡然想起,就说道:“某从前曾经做过一梦,梦见先生,引导向月中经过,见到月中五帝夫人,不要就是诸位吗?但是那个是梦境,并非真的,岂竟实有其事!”宋无忌哈哈笑道:“崇伯以为是梦吗?我们都以为是真的呢。”
正说到此,只听见众人一齐叫道:“秦先生!秦先生,为什么来得这样迟?”文命转身一看,原来是巨灵大人秦供海。
但见那秦供海,一路进来,到处向众人拱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累诸位久待。”文命忙过去相见,仔细一想,从前治水帮忙过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刚如此一想,只听见王母又说道:“从前帮忙过的人还有几位呢,崇伯未曾看见,所以不认识,待我来介绍吧。”说着,即向左首中间两席上一指,说道:“这五位是五帝之神,穿青衣的是苍帝灵威仰,穿赤衣的是赤帝赤熛怒,穿黄衣的是黄帝含枢纽,穿白衣的是白帝白招距,穿黑衣的是黑帝协光纪。”
又指着中间右首席上的一个女子道:“这位是九天玄女,那日收伏刑天氏的时候,她们都在场出力。崇伯到时,她们都已散了,所以不曾看见她。”文命听了,即忙与她们招呼行礼。
后来大家坐定,文命只见席上每人面前各放一个碧金的酒杯,铸成鹦鹉的形状。杯旁安放一个白玉的酒杓,雕成鸬鹚的形状。心想:“真是奢华啊!”忽听王母高声说道:“菲酒无多,诸位请啊!不要客气。”文命听了,刚要用手去拿那个鹦鹉杯,那知杯已凌空而起,径送到自己嘴边。文命大骇,只得一饮而尽,杯就渐渐放下,旁边的白玉鸬鹚杓随即自动起来,将杯中添满,仍复放下。文命细看同席的诸位无不如此,并不动手,欲饮则杯自举,杯干则杓自挹,方叹仙家妙用。
后来肴馔纷陈,每人一簋,亦都不用人搬送,大概自空中自然而至。吃过之后,那残碗自会凌空而去,接着,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新馔凌空而来,依旧放在原处。这时全殿中共有几百席,所以室中常有几百个碗盏之类来来往往,连续不绝,如穿花蛱蝶一般。各位神仙是见惯的,所以绝不在意,依旧各人谈各人的天。
文命是初次观光,殊觉见所未见,暗想:“从前大司农来的时候并不如此,他的日记上并没得记着。现在我来了,他忽然显出这个神通,必定有一个原故,决不是故意弄给我看。”
后来陡然悟到:禺虢、禺强、飞廉等都是人面鸟身之神,并无两手,何以能持杯?所以只好用这种器皿。既然有几个人用这种器皿,自然大家一律都用这种器皿了。
文命正在思潮起落,只听宋无忌问道:“祟伯当日游月宫情形还记得吗?”文命道:“记得记得。但当时确系是梦,何以竟实有其事?”宋无忌道:“大凡人的做梦共分六种。一种叫正梦,是无心所感之梦。一种叫噩梦,是奇怪不祥之梦。一种叫思梦,日之所思,夜则成梦。一种叫寤梦,似醒未醒之时所成之梦。一种叫喜梦,因喜悦而有梦。一种叫惧梦,因恐惧而成梦。这六种梦,有人说起来,实不过三种。一种是致梦:凡思梦、喜梦、惧梦都是因思之所致,所以叫致梦。一种是畸梦,凡噩梦、寤梦,都是因为心神不宁,念虑纷繁,或凶兆将至所致,所以叫畸梦。还有一种叫咸梦,就是无心所感之正梦了。一个人平日思虑繁多,神魂不宁,决不能有正梦,或者反有畸梦。假使是个正人,他的思虑当然纯一,他的神魂自然宁静。待他睡时,或者如至人之无梦;假使有梦,那个梦一定是非常之灵验。所以令高祖黄帝当时做了一个梦,梦见大风吹天下之尘垢。尘垢尽去,又梦见一人手执千钧之弩,而驱羊数万群。醒了之后,就知道天下必有姓风名后和姓力名牧的两个贤人。后来访求起来,果然得风后于海隅,得力牧于大泽,用以为将相,而天下大治,这个岂不是梦之灵验吗?还有一个圣君,梦见天帝赐他一个贤人,醒了之后,将他形像画将出来,到处去寻,用以为相,果然是个贤相。这种梦不必推详,实实的梦中看见这个人,岂不是尤其灵验吗?”
文命道:“这种理由某亦知道。但是那圣君虽则梦见贤相,那贤相究竟没有看见圣君;现在某梦见诸位,而诸位竟实实看见某,岂不奇怪?”宋无忌道:“这层理由不难解说。那个贤相是凡人,某等不是凡人,凡人自然不能见人梦中之神魂。某等神仙则不但能见人梦中之神魂,并且能和他的神魂讲话游宴,这是常有之事。譬如常人,往往梦其祖先或亡故的亲友,托梦非常灵验,就是这个原故。鬼尚能如此,何况某等神仙呢。”
文命听了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么人当睡熟之时,他的神魂一定飞扬而他去吗?”宋无忌道:“亦不必如此。有的只在它躯壳之中,辗转来往,亦能梦见许多人物。因为人身百体,莫不有一个神在那里管理,如同发神就有两个:一个名叫寿长,一个名叫玄华。耳神一个:名叫娇女。目神亦有两个:一个叫朱映,一个叫虚监。鼻神亦有两个:一个叫勇卢,一个叫冲龙王。舌神亦有两个:一个叫始梁,一个叫通命,号叫作正伦。
脑神叫觉元,齿神叫丹朱,肾神叫玄冥,号叫育婴。这种名目,一时亦说不荆当一个人入梦之际,神魂游行于百体之中,遇到什么神,就领导他去游行什么脏腑,或什么肢体,那个梦就奇妙新鲜了。还有一种人,入梦之后,他的神魂只在离脑际数尺之地盘旋来去,做出许多离合悲欢、奇怪变幻的梦。这种梦,大概是三梦之中的致梦为多。假使遇到一个有道之士,能够见人生魂,就知道他日间在那里想什么事,做什么事,因此而就可以判断他这个人的善恶,这亦是常有之事。所以做梦也有一个梦神,梦神的名字叫趾离。如若就寝的时候,叫了他的名字,祝告一番,那么做起梦来,一定平安清吉,亦是个厌胜的方法。
至于崇伯那日神魂同某偕游月宫,不过做梦之一种罢了。“
宋无忌正在滔滔聒聒的谈梦,忽听见王母高声说道:“今日请诸位嘉宾莅止,开这个盛会,有三个意思,可以说三会并作一会。怎样三会呢?一个是欢迎会。崇伯离开此地,到下界去建功立业,普救众生,屈指已近三十余年。今日难得重来,旧雨变成今雨,亦是一段佳话。我们欢迎他,应该多敬他一杯。”大家听了,一齐拍掌,都说:“赞成赞成!欢迎欢迎!饮一杯饮一杯!”那时黄金鹦鹉杯早似胡蝶的连翩飞来,络绎不绝。
文命听了王母的话,虽则大半不解,但不便问,只好接连的饮了无数杯。
接着,王母又说道:“这次下界劫运,大家公推崇伯下凡主持,虽则我们亦小小效劳,帮他的忙,但是万种艰巨,可说都是他一个人任的。你们看他年纪不过三十,腓无跋,胫无毛,两足偏枯,不能相过,颜色黧黑,形容癯瘠,辛苦到这个样子,非得重重慰劳他一番不可。所以今朝这会,又可以叫作慰劳会,请崇伯再宽饮几杯。凡我同人,曾经下山帮助他过的,亦多饮几杯。其余的朋友,未曾帮忙过的,亦替我多敬他们几杯,多陪他们几杯。”众人听了,又齐声说道:“是是!应该敬,应该敬!霎时各席上的鹦鹉杯又来来往往,忙个不了。文命只得又饮了多杯,大家亦各饮了一杯。
只听得王母又高声说道:“自从近百年以来,上界闹革命,下界闹洪水,真可以说是天昏地暗,神人不宁。幸而得仗天帝的大力,旋乾转坤,上界的恶神刑天氏等业已降服,料来四五千年之中不至于复反。而下界的水患亦次第平定。从此以后,天清地宁,宇宙上下,同享升平之福,这是极难得的。所以今朝这个会,亦可以叫庆祝会。我们大家站起来,各饮一杯,共同庆祝上天,庆祝下地,诸位以为何如?”大家听了,又是一会拍掌,一会欢呼,站起来齐饮一杯。
方才坐下,忽然那洪崖老先生又站起来说道:“诸位请听,前数年我在下界游戏,偶然遇到了唐尧圣天子。他因为水患渐深,恳我设法。我当时知道天意未回,严词拒绝。后来圣天子恳求不已,我才说出‘西王母’三个字。当时原是可怜圣天子忧民之心太切,不忍使他绝望,所以才说这三个字,并非有意泄漏天机。今朝阿母竟埋怨我,说一切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
诸位想想,是我这个头子惹出来的吗?治水之功,帮助崇伯的人固然不少,但是总以阿母为第一。因为一切遣将、请神、设法、都是阿母为首。所以今朝既开慰劳大会,我们敬过祟伯之外,还应该多敬阿母几杯,诸位赞成吗?“
言未毕,大家一齐拍手道:“赞成赞成!”只见西面席上又有一个女仙站起来说道:“阿母帮助的功劳固然不少,但是云华夫人帮忙的功劳亦不算不多。依我看,她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