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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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回答:“我愿意。”
在一片欢呼声中,刘渊被大家抬了起来,抛向半空中。
整个的匈奴部落都流传着刘渊回来的消息,老百姓纷纷奔走相告。几百年来生活在汉人的阴影下的匈奴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希望,四处流浪逃荒的匈奴人纷纷赶回来投奔刘渊,才半个月就募集了五万人马。在左贤王的帮助下,刘渊担任了匈奴族的大单于。
他刚一上任,就派遣部队去邺城援助成都王颖。但这时的成都王颖已经因为没有听刘渊的计策而大败逃亡了。刘渊听到了消息后,爽朗一笑道:“司马颖不用我的计策而失败,真是个大笨蛋。但是从前我们有约定,现在还不得不帮忙。”就带领着部队回到故乡,准备进攻鲜卑人的后方。
左贤王说道:“汉人平常把我们当奴隶看待,现在中原大乱,正是上天要把建国的使命交给我们。现在鲜卑人进攻晋朝,正是我们的朋友,为什么要帮助我们的仇敌呢?”
刘渊就给大家解释:“现在我们消灭掉晋朝,正如同摧枯拉朽一样容易(成语“摧枯拉朽”可能就出自这里吧),不过那些汉人不一定认同我们。从前我们的祖先曾经和刘邦约为兄弟,我们也是半个汉人,虽然汉朝已经灭亡了,但是按照我们兄终弟及的规矩,我们可以说是继承汉朝的名义,也可以说是正统啊。”
大家一听领导果然见解不同,纷纷赞同刘渊的观点。刘渊就回到了左国城,祭拜天地,自称汉王,尊阿斗刘禅为先帝 (这是不是很搞笑啊),任命左贤王刘宣为丞相,他从前的老师崔游为御史大夫,族人刘宏为太尉,齐心协力地治理国家。
新生的汉国在刘渊的治理下一派勃勃生机,很多被晋朝迫害得快活不下去的人都来投靠他,匈奴族里也有不少有能耐的,刘渊不问出身,唯才是举。这些有能耐的人都得到了重用。
左国城附近住着个叫做陈元达的人,很有学问,但是家里很穷,别人都看不起他。很早以前刘渊就听说过这个人,想征召他来做官,但陈元达就是不去。到了刘渊当上汉王后,陈元达的亲戚非常为他担心,说:“从前刘渊没有发迹的时候想结交你,你却不理他,现在刘渊当王爷了,你不怕他治你的罪吗?”
陈元达说:“你竟然这样想,可见你当不了大官。我也不和你费口舌,用不了两天,他肯定会再来。”
当天晚上,刘渊就征召陈元达当参谋官。
这个时候的大晋朝正在八王之乱的战火中逐渐崩溃,四面八方的老百姓纷纷造反。原先活跃在四川境内的氐族流民李雄的叛军也因为官兵都被抽调去打内战而逐渐恢复生机。在刘渊称汉王的同时,李雄终于攻克了成都,自称成都王,不久称帝,建立了成汉帝国。
四下里的告急文书如同雪片一样飞到京城,此时的晋政府已经自顾不暇了,只好命令各地官员自行消灭本地的割据势力。
并州刺史司马腾对匈奴人极其仇视,赶紧派部将聂玄率领五万官兵进攻汉国的左国城。刘渊和部将听说晋朝的部队前来进攻,各个都神情激愤,纷纷请战。刘渊就率领着新组建的匈奴骑兵在大陵(今山西文水)截击敌人。他命令自己的儿子刘聪、侄儿刘曜带领轻骑兵从左右两路包抄聂玄的部队。匈奴的将士怀着对官兵的刻骨仇恨上了战场,刚一接战,聂玄就带头向后逃跑。五万晋军一看主将跑了,就跟着领导的屁股一齐跑。刘渊催动骑兵猛烈突击,刘聪、刘曜的部队再从两旁堵截,一下就把晋军给包了饺子,五万部队全部被消灭。
司马腾的胆子和他的嘴巴并不相称,他一听打了败仗,赶紧率领两万人逃到冀州(今河北中南部)躲风头去了,刘渊赶紧派刘曜占领了晋阳。
晋阳的老百姓不愿接受匈奴的统治,在街头打出了“乞活”的旗号,刘渊准许百姓来去自由,顿时三万居民一齐收拾东西走人,刘渊只得到一座空城。
到了第二年,司马腾又凑了大约七万人的部队,卷土重来。他任命部将司马瑜为统帅,向刘渊发起疯狂反扑。刘渊得到消息后,派遣部将刘钦率三万匈奴骑兵在山西汾阳阻击敌军。正好碰到了司马瑜的大军。刘钦面对着晋军展开阵形,然后就向晋军发动了硬碰硬的突击。对方人数虽然多,但都是新招募的饥民,根本不是匈奴百战骑兵的对手,司马瑜的部队不得不又大败而归。
司马腾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人比他多可就是打不过人家的道理,最后把汉军打赢归结为运气。命令司马瑜等人率领部队继续反击。刘钦的部队正准备起程,一看手下败将又来了,就
纷纷上马对晋军又一阵猛砍,敌人又被砍跑了。
司马腾不清楚前线的具体情况,强令司马瑜继续进攻,司马瑜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攻击,就这样反复攻击了四次,每次都被砍得狼狈逃窜,最后发现确实不是对手,只好连夜收拾东西逃跑。
经过这场战斗,刘渊在造反势力里面就出了名。他亲自率领大军进攻壶关(今山西壶关),目标直指晋朝的中原腹地,晋军看到旗号上的刘字就纷纷缴械投降,没哪个敢抵抗一下。
这个时候,洛阳朝廷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当东海王司马越掌握了晋朝的大权后,他觉得惠帝碍事,干脆把惠帝给毒死,另立惠帝的弟弟司马炽为皇帝,后人称其为晋怀帝。(看来东海王越也不是聪明人,依照常理,一个白痴皇帝应该是权臣最满意的摆设,没有除去的必要。但必要不必要不是由我们下判断,而是由当权人下判断,司马越也一定有他自以为非下毒手不可的理由,世界上正因为有这么多浆糊脑筋当权,才显得十分热闹。)
东海王越自封为太傅。因为司马腾作战有功(呵呵,这个理由真搞笑),封他为东燕王,命他到邺城负责冀州军事。另派八王之乱中英勇善战的刘琨为并州刺史,但没给刘琨兵力,刘琨只纠集了五百人在并州打游击战,在版桥碰到了汉军大将刘景率领的五千名驻守部队。刘景没把这支游击队放在眼里,半夜被刘琨偷袭了营寨,吃了个小败仗(晋朝总算打赢了一回),刘琨偷偷地跑到晋阳空城里建立了小根据地。刘渊觉得刘琨只凭五百多人瞎捣鼓实在无聊,就没去管他。(他万万没想到刘琨后来竟然成为匈奴背后的重大威胁。)
刘渊现在开始对近在咫尺的洛阳城产生了兴趣。他先后攻克了蒲阪(今山西永济)和平阳(今山西临汾),占领了山西全境。在黄土高原上囤积重兵,俯视着位于平原的洛阳城,成为晋朝的心腹大患。
二
晋怀帝即位后,刘渊的老对手司马腾一直在邺城镇守,自以为安全得很,就放松了警惕,生活极其腐化,平时的工资肯定是不够用的,就开始大肆贪污军饷,士兵的粮食都不能及时供给,将士们个个叫苦连天。这时候有一小股由羯人汲桑、石勒指挥的独立反晋势力(其实就是乱世里的土匪,呵呵)偷袭了邺城。司马腾赶紧赏赐给每个将士几斤大米,一丈布,让他们卖命打仗,众将士一看这不摆明了寒碜人嘛,干脆跑到他府上抢点东西逃跑算了,司马腾见制止不了,只好也跟随乱军弃城逃跑,半路上被石勒截杀,连邺城中成都王颖的尸骨都被叛军抢走作为战利品了。
汲桑攻破邺城后,一把火烧掉了皇帝的行宫和曹操建的铜雀台。大火四处蔓延,连烧了十几天,整个邺城陷入一片火海,汲桑和晋朝的乱兵趁机大肆抢劫,屠杀逃难的老百姓,先后有一万多人死在乱兵的刀下和熊熊的大火中。
汲桑和石勒抢完了邺城,就准备流窜到兖州(今天的山东兖州一带)继续抢劫,东海王越赶紧抽调兖州刺史苟晞前来清剿。
汲桑、石勒的部队和苟晞在阳平(今山东阳谷一带)进行殊死的搏斗,经过了三十多场激烈的拉锯战,汲桑、石勒的骑兵部队竟然始终攻不破苟晞以步兵为主的防线。(步兵虽然野战不如骑兵,但是坚守时的效果倒是挺好的,再碰到苟晞这样的狠人作统帅,天才石勒竟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到了七月份,东海王越亲自领兵进驻官渡,威胁汲桑、石勒部队的右翼。苟晞趁机对汲桑的部队发动拼死一击,苟晞把全部的兵力都压在战斗力较弱的汲桑一方,汲桑抵挡不住,大败了几十里路,把石勒的部队孤立在重重包围之中。
苟晞的部队主力是步兵,追不上汲桑的部队。到了晚上,汲桑直到看不见追兵才下令安营。哪知道苟晞下令部队急行军,沿着汲桑部队留下的足迹追了上来,到了半夜终于到了汲桑的大营前。
苟晞赶紧集结好赶到的部队,向汲桑的大营发动突袭。连续攻破汲桑九道营垒,杀死一万多人。这时候,孤单的石勒从后面赶过来,从背后夹击苟晞,总算救了汲桑一命。苟晞处变不惊,把部队集结到汲桑布置的营垒里抵抗了一阵,借助凌晨的暮色从容撤离战场。(这个苟晞实在是晋朝一流的名将,别人都把他比做韩信,白起一样的人才,是天下除了刘琨以外惟一能和石勒过招的人物。他还擅长政务,刚担任兖州刺史的时候,前任积压三尺高的无头公文他只用半天就处理完了。苟晞的姑妈投靠他生活,苟晞对她如同自己的亲母亲一样孝顺,后来她儿子想当参军,苟晞以自己执法无情而拒绝,苟晞的堂弟就让母亲向苟晞说情,苟晞不得不同意。后来苟晞的堂弟犯法,苟晞亲自监斩,他姑妈磕头求饶苟晞仍然不听,斩完后再换上丧服厚葬,很有当年三国时期东吴大将吕蒙的遗风。不过后来……)
这一仗汲桑、石勒的主力损失殆尽,两人商量着准备投靠并州的刘渊。半路上又遭到晋军巡逻队的袭击,部队被打散了,汲桑被乱军杀死,石勒只身逃跑到并州上党。
上党有一支几千人的土匪,石勒走投无路,干脆加入土匪过活。后来这支土匪被汉王刘渊收编,石勒也混在这群人里谒见了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传奇人物刘渊。
这时候的石勒才三十岁,在人群里面站着很不起眼,而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的汉王刘渊却一下就发现了他。
石勒也看见刘渊在瞪着自己,在他们互相对视的第一眼起,两人就都为对方的独特魅力所吸引,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五十多岁的刘渊竟然亲自走下台来,握住石勒的手,连声说:“这就是英雄啊。”随即单独召见石勒,封他为辅汉将军,平晋王。(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和上千年前的古人心灵相通的感觉。无限的感慨在心头荡漾。刘渊给石勒的两个封号都是级别很高和寓意深长的职务,而此时的石勒只是个隐瞒了自己曾经加入上党土匪的经历,且作为土匪里面人人都看不起的羯族小兵。刘渊居然能发现石勒身上不平凡的地方,也许是身经百战的人身上才有的杀气,也许是历尽磨难的人身上才有的镇定,让这两个不同民族的大英雄一见面就成为忘年之交。)
石勒在刘渊处立下的第一功就是劝降乌桓张伏利度部落。在晋阳北部居住着两千多乌桓族人,首领叫做张伏利度,是匈奴的旁支。刘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