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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南方·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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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下来,他从来没有干涉过商人那美貌情妇的生活,任凭那小娘们儿过几天就换个情夫带回别墅癫狂。
  俩人井水不犯河水,除了那女人让甘洛雨为游泳池换水或给汽车打蜡外,俩人几乎没什么接触。
  过气歌星心性高得很,视甘洛雨为叫化子般的仆人。甘洛雨也懒得理她,天天穿着件工作服,不分白天黑夜地画画,只是有时那女人白日间惊天动地的叫床声,总会稍稍令他生起烦憎之念而分神。
  “总有一天,我要从高高的阳台上跳下去……找一处高层建筑……地面上铺满画布,我要以鲜血为颜料完成一生中最富灵感的作品!”甘洛雨面色苍白,脸上沾有好几块油画颜料,看上去怪里怪气的。
  也许他又是一夜未合眼或是一日粒米未进。盯了我大约有三十秒,甘洛雨似乎才清醒过来,认出人来。
  客厅非常奢华。但甘洛雨的画框、颜料桶、画布令房间显得非常凌乱。巨型的落地玻璃窗,被镶缀花边的窗帘遮住了大半。黄昏的阳光,照在海波之上又折射进来,在屋墙上形成点点跳跃的碎金,造成一种魔幻的气氛。
  在嵌金的楠木地板上,胡乱地铺堆着牛皮纸,油画颜料、烟灰、咖啡渍、墨汁以及尘土,在那些牛皮纸上构成了斑澜色彩,恰似一幅幅现代派绘画。
  由于空调机终日开着,室内的空气还不算太沉闷,但颜料刺鼻的气味仍然扑面而来。
  我在沙发上坐下,方才看清迎面墙上有一幅扩大数倍的巨幅黑白照片——美国画家波洛克正在他长岛的画室内进行他世界闻名的“行动绘画”,正用画笔把一桶颜料甩在地上一张巨大的画布上。
  “这是真正的艺术家,他把绘画变成了一种环境,一个合奏,能以艺术的吸引力把观众的灵魂包裹住……瞧他的绘画,可以发现线条和色彩形成了诸多具有透视幻觉的巨大深洞,起伏跌宕,揭示了宇宙万物的奇奥。”甘洛雨站在那幅巨大的照片前面,对我侃侃而谈。
  他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有一种感染人心的魅力。
  我点点头,表示首肯。其实,我对波洛克的“涂鸦”艺术并不真正赞同,因为其中已包含反艺术的倾向,是艺术形式走向衰竭最后巅峰状态的垂死表现。
  “……托比的画以阿拉伯式的线条和流动的色彩来构成画面,犹如虚空之中彩色音符。克兰的抽象表现主义更为敏锐,以黑白两色就能表现艺术的不朽性。瞧这个——”甘洛雨说着,从墙边的一堆画框中抽出一件,“这是巴赞《穿过黎明》的复制品,瞧,多么伟大的表现力,无尽的色彩,梦想般的意境,令人观后终生难以忘怀。”
  37。物质世界里没有象牙塔(2)
  我艰难地看着那幅画,只瞧见一团团斑斓的色彩迷雾,什么也看不出。
  我心中自愧没有艺术家细腻的感觉和视角。
  “唉——”甘洛雨忧伤地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画框轻轻地放在地上,“我的才能枯竭了,前辈的大师们已完成了一切创新,把我们人类的想象都表达尽了。”
  言毕,他用手揉着头,眼望窗外冥思。
  我站起身,走到靠近卧室的那面墙边,那里堆放着数不清的画布。
  我逐一打开,有好多我根本看不懂,是属于画家灵感迸发而一气呵成的超现代绘画,画布上面净是些离奇的、古怪的、无形状的点、线、条、块;另一些画作非常写实,技法细腻,无论从色调、亮度以及笔触等各个方面看,都可以见出甘洛雨厚实的绘画根底,大概是他画风成熟期间的作品。
  此外,还有一些油画大概是他思想发生突变后画成的,风格介于传统和新奇之间,这类画作充满了天才的灵悟气息,使人想起萨尔瓦多·达利和唐居伊那些梦幻般的意境和呼之欲出的逼真效果。
  “我的创造力完全枯竭了……”甘洛雨仍在那里自怨自艾。
  望着这个受自我困惑折磨的天才,我惋惜不已——甘洛雨竟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天赋与技巧已足以能使他独领一时风骚。只要稍稍炒作,他就可能成为大师级的画家。但是,在这商业城市边缘舒适的象牙塔内,以一个商人别墅看门人的身份,这个天才摆脱不了那些活着或死去的大师们的阴影,终日徘徊于狂想之中,无法清醒地裁量自身的才能。
  像个奴隶一样,他日复一日地为商人作画。那位商人,可能会把那些画布卷起塞进地下贮藏室内不让它们见天日,待这位天才夭亡之后,再拿出去买个大价钱……
  这真是个天大的悲剧!更加可悲的是,商人的阴谋已距实现不远了——甘洛雨已被他自身的激情和焦虑弄得有些精神失常。可能,终有一日,他会以自戕形式结束他那脆弱的生命。
  “……总会有那么一天,”甘洛雨喃喃自语,“……我会以一种绝对优美的高度来那么漂亮的一跃,在阳光灿烂的晴空中划一道美妙绝伦的弧影,实现我生命中最光辉的创作!”
  这个傻×,即将完成他最光辉的杰作。我心中充满不祥的黑色预感。
  38。“性”致勃勃的时代(1)
  空气既沉滞又潮湿。
  南方永远的溽热与湿闷。在户外,哪怕你待上一分钟,就会感到两腋和双腿之间为渗出的黏糊糊的汗液所浸润。
  玻璃把我同闷热隔绝开来。一匹半的冷气机如此强力,在室内我还得穿上睡衣裤。就这样,在星期三早上十点半,看见楼下面的人忙忙碌碌,而自己可以惬意地在有冷气的房间里喝着冰冻的柠檬茶,感觉非常放松。
  我坐在沙发上,微合着眼,叹息了一会儿,又感觉自己十分孤独,一种无法排遣的孤独。这种孤独感,一生都在追逐我,无论我在人流涌涌的街道或独自躺在异国旅馆遥望窗外风景的时候,只要我略一松弛,孤独便像墨汁溶入水中那样,迅速地在我的脑子里扩散开来。
  此时此刻,世界如同玻璃外正在太阳下融化的世界一样,是非现实的,是怪异的,是变形的,为内心清醒的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我沉浸在“真我”的意象当中,完全同物质的世界隔绝——借助“物质”的冷气令肉体舒适放松——仔细想想,又是个二律背反的谬论。
  仔细思虑一下,就发现,一个失落的自我,正随着惯性在岁月的河流上无方向地飘荡。我总是浸沉于其间。每一次抬头,便都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已漂浮了好远。回头已是不可能的,而死亡,就像无比深奥莫测的海洋地沟一样,正在远方命中注定地等待着我。
  为了消除恐惧,为了逃避战栗,我就会重新浮在人生的水面上专注于“现在”,虽然能被眼前的各种幻象所吸引,但最深沉最骇人的恐惧,却总像沾在裤子上的口香糖一样拂拭不去,使人心里发沉。
  kill the time,这三个词的直译是“杀死时间”,意即消遣。人类语言都有其黑色幽默的一面。一方面总怨人生苦短,白驹过隙;另一方面又百无聊赖,恨不得“杀死时间”来消磨……想得多了,会脑仁儿痛,会发疯。
  有时,为了消磨南方不尽的潮湿夜晚以及压抑勃勃的性欲,我会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四处乱逛。
  酒吧和咖啡厅,舞厅与保龄球馆,所有的娱乐地方我都厌倦了,总是千篇一律地乏味。空气中充满假惺惺,我需要的是真正能刺激我的东西,我希望黑暗的街道里能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等着我,哪怕它是一把冰冷的匕首,一根硬邦邦的枪管,或是一颗在地下滚动的还冒着热气的头颅……总之,能让我“啊”的一声叫出来或大跳起来的东西……
  然而,南方的夜晚如此乏味,所有的纯洁和黑暗,都被霓虹灯所奸污,再长再细再暗的巷子,也会为发廊粉红色的旋转灯所占据,窃笑、呻吟、哀怨、娇嗔、肉的撞击声、吐痰声、拳头击在头盖骨的咚咚声……
  无法逃避,无法探寻,只能折返处在黑暗中等待另一个黯淡的明天,一个类似世纪末的昏黑的明天……
  晚上近十一点,敲响田红生家的房门,我本以为迎接我的是一张愠怒的脸。出乎意料,田红生满脸都是久别重逢般的热情。自上次一起出差以后,我们很少见面,即使同在一个单位上班,其实也绝少碰过面。
  半夜瞎逛,看见“富苑阁”楼盘的三个霓虹大字,我忽然想起田红生,便心血来潮地造访他。
  进得门,田红生忙指使开门的妇女帮我换拖鞋,倒果汁,敬烟,使我有受宠若惊之感。
  性情古怪的人如果成为朋友,其好客即使如常人也会让你大吃一惊。
  “……你还没睡……不打搅你吧?”
  甫一坐定,我忽感唐突起来,刚才在楼下按铃的果决烟消云散。
  一旁侍候的妇女三十岁左右,黑胖短小,低眉顺眼,一副佣人的模样。
  “……哪里哪里,平时请你也请不到……上次咱们一起出差,真是太好了,我们相见恨晚!相见恨晚!”田红生啜着牙花子,摇头感慨。
  客厅里巨大的三十三寸Panasonic彩电正放着黄碟,屏幕上满是春色无边的特写镜头,立体音响效果十分逼真,耳边尽是呻吟与喘息,原来田红生也有这样的爱好。
  38。“性”致勃勃的时代(2)
  我四下张望,猛地想起现在是该睡觉的时候,没准田红生和老婆正看黄带酝酿情绪准备翻云覆雨(现在许多夫妻都以此调剂两性生活),我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或许在最不该来的时候登门拜访而讨人嫌。
  田红生看出了我的踌躇,他很爽朗地仰头笑了两声,“哈哈,无所谓,无所谓,我每天都是一点以后才上床的。我是夜猫子,惯了,你不要拘束,好朋友就应该这时候敲门……来来来,见过我的好朋友魏延……”他招手向那忙前忙后仆妇样子的人。“这是我老婆,新老婆,旧的老婆被我休掉了……”
  我忙不迭地起身表示敬意,刚才一直以为这黑胖妇人是保姆,故而一直连点头打招呼都没有。谁想,这么一个相貌丑陋的妇人,竟是田红生的新老婆。
  黑胖妇人把削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笑了笑,转身回卧室去了。
  “……别看我这老婆长得丑,可心眼好,心灵美的典型……”田红生用牙签叉了块削好的芒果递给我,脸上表情很真诚。“不像我第一个老婆,教授的闺女,又丑又假又性冷淡,不准我搞这不准我搞那,急了还自己跑到我的单位找领导臭我。千杀万剐的老娘们儿,离婚要了我一大笔赡养费,还到处散布我搞鸡浑身染上了梅毒淋病尖锐湿疣……我这新老婆从前是干按摩的,心眼好得不得了,我们谈得来,她百依百顺,又会按摩,从不干涉男人的事情……”
  看到我一脸疑惑,田红生探过头,推心置腹地继续向我解释,“……你老弟肯定觉得我有病,娶这么个干过按摩的长相又不好的女人当老婆。老弟,前世夙缘呀,我跟她在一起过日子没有压力,咱能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感觉好比什么都强……再说人家在我没钱时一点也不势利眼,经常白给我按摩泄火不要钱。我现在有了钱,也不能不报答报答……”
  “那是那是……”我连忙点头,觉得世上好多事让人匪夷所思。
  这个田红生,在旁人眼里又臭又硬又猥琐,是乍一看上去就想踹他一脚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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