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无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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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挑染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扬声回道。
高太太是个雍容华贵的企业家太太,先生的公司是股票上市的知名计算机公司,也不划怎地,她们俩第一次见面就看对眼,虽然一个四十岁,一个二十岁,却经常聚在一块高谈阔论玩笑发疯。
有的时候荔女忍不住会羡慕、向往自己四十岁的时候也能像高太太那样快活潇洒就好了。
“好了,大家去做事,去做事!”她摆着手,笑吟吟地道。
“是!”娘子军们轰然答应。
白勤看得真是感慨万千啊,究竟要到几时,他才能有荔女这样的魄力与掌舵的豪气昵?
他挠挠头,随即笑了起来。
没关系啦,这样他正好落得轻松,可以专心钻研他的剪发技术。
最近他想要创造一种叫“七七四十九式柳叶刀”剪发,正在积极练习中,希望有一天能够发扬光大。
到时候他们春风美发造型室就发了,哈哈哈……
他今年二十七,是某家国际航空公司里最年轻的机长。
他高大英挺,浓眉大眼,刚正坚毅的脸庞,无任何不良嗜好。
他父母健在,身体健康,在台北与温哥华各有一栋高级公寓,银行帐户里有千万元以上的存款,手头上有数十张绩优股票,开的是白色新款BMW,惯穿陆易斯威登的雪白亚麻衬衫和蓝色牛仔裤。
他脾气不错,性情稳定,闲暇时最爱养兰花和桂花,也养了两条热带鱼。
他知道他也颇受女性青睐,但是偏偏他最想要照顾宠爱的那一个,总是将他视若蛇蝎。
唉,人生在世,果然不是事事都顺遂的呀。
不过房静权对自己极有信心,终有一天可以完成自己最大的心愿。
而此刻,他一身英挺、器字轩昂的机长制服,拖着行李箱站在位于台北市内湖的宽敞优雅公寓门前,五层楼高的房子里有三户是房客,他这个房东住在四,五楼。
从西雅图飞回台北,他早上七点四十五分返抵国门,在处理完了一些必须的手续后,接着从桃园中正机场开车回台北。
现在的他有着掩不住长程飞行的疲倦,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浑身上下带着淡淡性感颓丧的味道,经过的一群高中少女情不自禁脸红心跳地看痴了。
“你看、你看,他好帅喔……”
“是某个电影明星吗?”
“不是,他穿著机长制服……哇!好年轻英俊的机长喔。”
“我们去跟他要电话好不好?”
少女们吱吱喳喳推挤着就要上前搭讪,蓦然从公寓大门里窜出两只张牙舞爪的巨大狼犬,对着静权扑了过去。
“啊!”少女们齐齐惊叫。
但见静权微微一笑,轻抬高右手,伸出修长食指——
“嘘,坐下。”
像变魔法一样,两只威风凶狠的狼犬登时乖乖地趴坐在他脚前,还发出撒娇的呜呜声。
少女们看得目瞪口呆。
静权笑着低下身揉了揉两颗大狗头,“恭喜、发财,你们好吗?”
少女们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一亮、满脸发光的俊美模样,不需要问也感觉得出他浑身上下流露出的喜悦。
在这令人目眩神迷的当儿,忽然一个大嗓门响亮地响起——
“我等你很久了。”
少女们抬头望向声音来处,不约而同嗖地吸了一口凉气。
哎呀,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呃,不是,是一棵鲜草活生生惨遭紫色粪金龟蹂躏。
在大门方向,有一个顶着紫色爆炸短发,小小的脸蛋,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身穿黑色紧身衣和牛仔裤,脚蹬马靴的少女,扠着腰做茶壶状地瞪着她们心目中的英俊有为机长。
“荔女!”
偏偏那优质英俊好男人竟然像看到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一样,满面笑意,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啊……看不下去了!
一群高中少女心碎地掩目咚咚咚跑走。
“你怎么这么慢?”荔女看着腕际的表,不耐地以脚尖点地。“我等一下还要去接祢芽。”
闻言,静权有一丝失望,但是他优雅地掩饰得很好。“你们有约吗?需不需要我接送?”
“你不是刚刚飞回来?”她别了他一眼,挥挥手道:“不用了啦,你还是早点上床睡觉好。我爸叫我拿来给你吃的驴打滚和豌豆黄我放在你冰箱里了,对了,你都不开伙的喔?冰箱里面只有几条起司和两瓶冰酒,如果给房妈知道你就惨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怎地,一看到她,全身的疲惫都不见了,反而是笑意频频打心底涌现出来,怎么也抑止不了。
“喂,你有病啊?干嘛一直笑不讲话?”荔女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我只是太惊喜了。”他微笑的说。
“有什么好惊喜的?”她纳闷极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啦?怎么变得怪怪的,难道长途飞行会让一个人脑筋变迟钝吗?啊,那你要当心喔,一年里你起码要飞三百天,你要保重。”
“谢谢你的关心。”静权又好笑又好气,拍拍两只频频在他脚边钻来钻去卖乖示好的大狼狗,“你等我一下,我把行李放好,待会开车送你。”
“真的不用……”她吓了一跳,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回屋里。
这栋公寓外观有伦敦的味道,每一道雕梁、每一个窗台都经过精心设计,还种了缤纷美丽的盆栽,甚至有座小巧的电梯。
荔女羡慕得不得了,也曾经想过偷偷打听这里还有没有房子可租,但房静权是一定不会跟她收钱的啦,她又不想占人便宜,所以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就强忍着吞回去,只能三天两头有机会过来摸摸看看,流流口水算数。
他们搭电梯到四楼,静权走进卧房,荔女则是站在玄关和恭喜、发财等着他。
“怎么不进来?”他从房间探出头来,眉眼间透着一丝疑惑。
“脱鞋子好麻烦的。”她圈起双手放在嘴边大叫,“你快一点就是了。”
没办法,谁教这一层起码四十几坪,讲话不大声点还听不太清楚咧!
唉,她真是羡慕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静权摇摇头,又缩了回去,但还是忍不住隔着卧房边换衣服边跟她交谈。
“你最近好吗?”
“好什么?还不是一样倒霉得要命?”她一想起这个就没精打彩起来。“恐怖的霉运如影随形,看来我今年染成紫色的头发一样逃不过。”
脱下衬衫露出结实精壮胸膛的静权忍不住呛笑了一声,“你放心,命好不怕运来磨。”
“啐!”她大翻白眼。
废话,像这种安慰人的话,她不知道已经吞掉几吨了,可是哪有什么用?她还是那么倒霉。
唯一感到比较窝心的是,还有三个姐妹淘跟她有相同的命运,只要这样想,堵在心底的那口鸟气也比较顺了。
几分钟后,穿著米白色V字领线衫和白色长裤的静权玉树临风地走了出来,笑吟吟地道:“走吧。”
荔女眼前一亮,啧啧道:“你认真穿起衣服来也挺人模人样的嘛。”
“多谢夸奖。”他既觉好笑又感哀怨。
在这世界上恐怕只有她完全不把他当作一回事吧,他有时忍不住会想,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个迟钝的野蛮“女友”的?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荔女牵着两头大狗一转身,却一家伙当头撞上半开的铜铸大门,撞得她眼冒金星,疼得鼻涕、眼泪差点飙出来。
“妈呀!”她痛到蹲下来,捂着鼻子哀叫。
“你要不要紧?有没有怎样?”他心疼地急忙扶住她。
荔女疼得好一会儿讲下出话来,吸着涕泪,龇牙咧嘴道:“还、还好……鼻子没断。”
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静权大大松了一口气,难掩疼惜地看着她,“来,让我看看,需不需要贴块清凉消肿的药布?”
“不用了啦。”她摇摇手缓缓站起来,忍不住抆腰对着两只心虚喘气的大狗,大骂道:“你们俩算什么忠犬啊?竟然拉着我直接去撞门,下次要不要干脆拖我去跳基隆河算了?”
恭喜和发财被骂得惭愧到头都抬不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声努力求饶。
“算了,牠们也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要不要去看医生?”静权轻揉着她微发红的俏鼻尖,听到她斥责狗儿的话不禁忍俊不住。
“没关系啦,”她鼻梁酸痛掉泪的感觉渐渐消褪,吁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家里养两条狗不好,两口犬就是哭,难怪我最近不是切洋葱被熏得掉泪,就是鼻子撞到飙泪,连买眼药水滋润一下都错买成绿油精,差点点得瞎掉。”
静权听得心惊瞻战,“荔女,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她白了他一眼,“霉运要来,我挡得住吗?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尤其每天早上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得先翻黄历,躲这个避那个的,我都快疯掉了。”
“其实有些事是迷信,你只要做事情前多注意一下……”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狠狠地撞了一肘子,一口气登时呛住。“呃,咳咳咳……”
荔女瞪了他一眼,收回行凶手肘。“闭嘴,这句话你已经讲过N遍了。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的话,本姑娘还用得着大伤脑筋吗?该小心的我都小心了,可是盆栽就是那样刚好会掉到我头上,鸟大便就是会落在我新买的鞋子上,还有刚洗好头后就会遇到下大雨……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怎么注意?啊?”
他被劈头一顿讲得哑口无言。
的确,他从小看荔女倒霉到大,一般人一辈子所能遇过的倒霉事,她只要一个月就差不多都遇上了,她至今还能够健在,也可以说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了。
“对不起,我说错了。”他道歉。
“这还差不多。”她哼了哼,粗鲁地拍了拍他的胸膛,“走啦,我快要迟到了。”
他贴心地接过恭喜、发财的炼绳,边叮咛她,“慢慢走,小心头。”
他这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都撞不到门框,可是她光是这个月就撞到了五次,所以不可不防。
“谢啦。”荔女抬头望了他一眼,不是不感激的。
但是这个体贴入微到龟毛的房静权有时候麻烦得要命,干嘛老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像易碎的水晶一样,无论她讲什么说什么,甚至对他动手动脚的,他还是那副笑吟吟、翩翩儒雅的样子,她有时忍不住越看越火,就越想对他大声。
是棉花糖做成的啊?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哼,像他这种英俊高大又温吞如水个性的男人,一定是女同事或女性朋友们要怎样就怎样,一点原则都没有,像这样的男人最讨厌了。
偏偏他又是大她七岁的青梅竹马、隔壁邻居、同校学长……更惨的是全眷村的叔叔、伯伯、大婶、阿姨们都拿他们当一对看待,害得她费尽口舌地解释却全然无用。
像老爸吧,今天又做了驴打滚点心要她送来,而昨晚房妈则是拎了两串的湖南粽到她家,兴兴头头地说要给未来媳妇吃呢。
再这样搞下去怎么了得?她以后还要做人耶。
更恼人的是,这个可恶的房静权面对乡里老小的误会,却从不澄清也不否认。
唉!
第二章
白色BMW驶近台电台大楼的门口停了下来,车窗缓缓降下来,首先露出的是恭喜、发财两颗大狗头,汪汪汪地叫着,兴奋地哈着气。
身穿哆啦A梦T恤和白色直管牛仔裤,脚上穿著双路边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