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新妇之理(上)-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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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吗?”
“这……我不懂哪。”
两者角色不同。
“娼妓把女人的性拿来当成商品贩卖,所以这种买卖对于提高女人权利是有所阻碍的。那她们会受到礼遇吗?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被不当地鄙视,而且她们也敢于接受这样的待遇。而且买女人的是男人,男人就算玩女人,也不会被世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待……”
“这我懂,可是……”
“贤妻良母也是一样啊。她们是父权制度这种封建社会的古老陋习的牺牲者——牺牲者也就是受害者,但是现实上她们大部分甚至没有认清这一点,换句话说,积极地支撑着男性社会的,就是这些女人当中的内贼——没有自觉的女人自己。这么一想啊……”
“女人的敌人就是女人吗?”
——也有这种看法吗?
“我只是说也有这种看法罢了。”
“……那你怎么想?”
“我?我不这么想啊。可是有人这么想吧?错不了的。”
“谁这么想?”
“就是女权扩张论者啊。”
“那些人……对于男性复杂、自甘堕落的酒店老板娘,会做何感想呢?”
“有言在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男人哟。不过……嗯,女权扩张论者应该不怎么乐见吧。”
“这样啊。那么一板一眼的女教师呢?”
“这因人而异吧?教师里好像也有人标榜支持体制啊。”
“那少不更事、热心助人的小姑娘呢?”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光只有这样那里看得出什么呢?这是猜谜吗?”
“不……”
四散的点与点之间,并不完全无法连接是吗?
“有可能是……肃清吗?”
“肃清谁?”
“女人当中的女性敌人。”
“意思是杀掉她们吗?”
是啊。
阿润板起脸来,瞧不起似地瞪了木场一眼,以充满轻蔑的口吻说:“阿修,你真的是大笨蛋一个呢。”
“我哪里笨了?”
“做那种事有意义吗?女人最大的敌人肯定是男人嘛。如果敌人都一定非杀不可,那得先把所有的男人都给杀了才行啊。若不这么做,社会就不会改变嘛。你要是说那种话,会被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歧视主义的蠢男人,第一个被杀。”
“这……说的也是哪。”
但是,点与点连接起来,就会变成线。
线与线连接起来,就会变成像。变成图像的话……
就看得见事件的面貌。
“你……真的只是个酒家女吗?”
“啊,烦死了。阿修,我记得你不是个会追究女人过去的下流胚子啊?亏我还一直觉得你虽然是个刑警,却是个没心眼的直爽汉子呢。”
阿润轻盈地走出吧台,倦怠地转动脖子,走向入口。
“干吗?打烊啦?”
“反正客人也只有一个阴沉的条子,总觉得没兴致做生意了。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吧,爱喝多少就喝吧,笨刑警。”
阿润可能挂上了午休中的牌子。大半夜的,应该不叫午休,但这家店没有黑夜,也没有白昼。
木场的想法还是一样,乱成一团。但是木场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千锤百炼的每一处肌肉就快要充满活力了。木场这个人只能够靠身体来掌握事物,所以这类预感也是以肉体的征兆显现出来。
——溃眼魔不是随机杀人。
如果他有目的的话……
——去问蜘蛛吗?
蜘蛛,看着木场的女郎蜘蛛,墨镜。
“墨镜。”
“什么?”
“对了,墨镜上有川岛的指纹。”
“川岛是谁?”
——他说晚上带着墨镜太危险了,然后拿下来。
麻纪阿婆说川岛是自己拿下墨镜的。那么墨镜上当然会留下川岛的指纹。如果眼镜上的指纹只有据信是平野的指纹,那么川岛就是溃眼魔吧。但是如果上面验出任何一个符合骑兵队电影公司里的指纹——就代表平野的指纹果然还是平野的。
那么……
木场把手按在内袋上。
——代表平野当时人在那里。
“就是这个。”
“什么?”
这才是木场所追求的预测。木场得到了这个没有根据的预测天启,接下来只要不断地累积零碎的事实就行了。道理会自动跟上来。
首先——要核对墨镜上的指纹。木场在自掘坟墓,因为他把救赎的钥匙深深地封印在自己怀里了。
“我真是个蠢蛋。”
“你承认了?”
“嗯,我是个笨蛋,没必要去在乎那种事。凶器是同一把吗?当然了,凶手是平野嘛。”
但是有必要确认警方断定凶器是同一把的理由吧,那么……
“只有里村了吧。”
“里村先生?之前你带来的那个怪医生?说‘我爱死解剖喽’、头发有点稀疏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变态。”
还有利用法医里村纮市这一手。
指纹核对也是,叫那个变态外科医师委托鉴定,或许会比木场亲自拜托还快。
里村虽然精明,却是个好好先生,而且是个好事之徒,容易受教唆。
这样可行,然后……
“剩下的就是密室了。”
“完全听不懂你这块冻豆腐在说些什么呢。”
“什么冻豆腐?穷酸穷酸的,又四四方方的,不是吗?你说的密室,是侦探小说里常有的那个?好像很有趣呢。”
“一点都不有趣。听好了,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密室杀人,绝对没有。”
“那机关什么的呢?”
“那是在房间里杀人之后,利用机关出入或上锁,才不算什么密室。而且就算做出那种疯狂之举也没有任何好处。那种东西啊……”
想要出入那个房间,只能经过那道纸门。而要出入那栋屋子,只能经过那条小巷。纸门从内侧上了锁,小巷里有贞辅监视。
双重密室。
——才没那种东西。
例如说,川岛与八千代为何会毫不犹豫地往那家卖春宿走去呢?那种落魄、寒酸、地点不醒目、连广告牌都没有的旅馆,若非事前就知道,是不会去的。决定密会地点的人是川岛。
那么川岛知道那家旅馆——不,不对,那里是什么人事先制定好的地点。
是谁?……
——是蜘蛛。
“是了,把八千代叫出来的是蜘蛛的使者,背后有蜘蛛在操纵!”
阿润坐在木场旁边,听到刑警的独白,睁圆了眼睛,晃动着双腿津津有味的听着。
“安静点啦,你这个半老徐娘……”
如果多田麻纪的旅馆是最初就指定好的地点,那么想要事先潜进去,应该也是易如反掌。麻纪有夜盲症,如果凶手偷偷潜进去,藏在隔壁房间的话……
然后两个人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不过门应该上了锁。虽然可以拆下纸门闯进房间,但这不是个好方法。不过里面的人睡着的话,状况又不同了。如果换作木场,一定会趁着两个人刚入睡时发动攻击。于是凶手观望情况。墙壁很薄,屋子盖得也不密实,房间里的情形应该是听得一清二楚。川岛在三点离开房间。离开时打开门锁,但门无法从外面锁上,如果女人已经睡着的话……
“……这不就……可以顺利进房了吗?”
“可是出不来啊。”
“所以说……犯案时间是三点。”
不是川岛杀害八千代之后在三点离开,而是凶手在川岛于三点回去之后动手杀人。而川岛之所以会再度回到现场……
——是为了这个吗?
只有木场知道的遗留品,口袋里的墨镜。
川岛是不是发现忘了墨镜而折回来拿?但是他回来一看,房门却锁上了。凶案恰好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吗?……不,还是已经结束了?不管怎么样……
——平野就在里面。
川岛没办法进房,很快就放弃,打道回府了。一定是这样的。
“等一下……”
那么……把墨镜扔出窗户的就是平野了。这样的话,怀里的墨镜有可能也沾上了平野的指纹。如果上面验出两组指纹,警方也不会把它当成决定性的证据吧。
——不,没这回事。
如果川岛是真凶,墨镜就不应该会验出两组指纹。而且……平野根本没有理由扔掉墨镜。
“剩下的……是怎么离开。”
“喏,出不来了嘛。”
“出得来的,如果他真的在里面的话。”
离开屋子的只有川岛。
如果平野不在里面——照理说是这样。
但是如果说前提是平野在里面,这个道理就失效了。
要怀疑贞辅的证词很简单。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等于是把没有合理性的部分抛弃而已,这样是不行的。倒不如说,问题是要怎么样瞒过监视者的耳目离开。平野一定是趁着贞辅疏忽时逃脱的。
——等一下。
平野应该不知道贞辅在监视,那么那里有什么趁机逃脱可言?
——应该是巧合吧。
平野逃逸时最大的障碍应该是多田麻纪。麻纪阿婆的房间在玄关旁边,就算能够摸黑侵入,天亮之后想要正大光明的逃脱,也困难重重吧。那么……
——六点半左右一个老太婆脸色大变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麻纪那个时候不在家。
同时,
——我走到玄关口看看。
——本来想绕到后院去……
贞辅的监视也中断了。
——那个时候玄关口传来声音……
就是这个时候吗?
贞辅听到的声音,会不会是平野打开玄关的声音?贞辅听到开门声,夹在邻家的隙缝之间不敢动弹。这不就表示声音——出入的声音没有立即停止吗?
碍事的麻纪外出了,所以平野逃脱了。平野一离开,麻纪就回来了。当然贞辅没有看到。
贞辅的证词保持一贯性,而平野出来了。
但是……
“门为什么会锁着?是怎么锁的?第一个想得到的,就是那个老太婆说谎……”
不对应该有一个解答,没有人说谎,也没有人耍手段。木场认为平野是直接进房的,那么他一定也是直接离开房间的。
阿润撩起头发。停滞的空气一阵流动,香水的气味飘了过来。
——女人的香味。
娼妇般的女人,廉价白粉的……
——有那种廉价白粉的脂粉味。
——就算看不见,这点事我也辨认的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老娘有夜盲症啊。
——穿着那种昂贵友禅的女人……
“喂,阿润。”
“干吗啊?突然出声吓人。”
“你懂和服吗?”
“阿修,你没头没脑地问这什么问题啊?什么和服?别看我这样,我对穿着打扮可是很讲究的。”
“高级和服会有味道吗?”
“味道?不洗的话,什么衣服都会有味道啊。”
“呆子,不是说那个味道啦。我是不太清楚那是友禅还是绸缎啦,不过那用闻的可以分辨得出来吗?”
“怎么可能?用摸的话还……”
“不可以摸。”
“那就分不出来啦。你以为是咸竹荚鱼干【注】(伊豆诸岛的一种名产 将竹荚鱼跑过盐水后晒干而成 具有强烈的气味)还是大蒜啊?不过如果有熏过香或带着香袋的话,是会有香味啦。”
“”“她带了香袋,装白檀的。”
“那不就有白檀的香味吗?”
“白檀是穿友禅时用的香吗?”
“没那种规定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