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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盼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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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哥哥想得那么周全,她哪还会缺啥。
  “我在城西置了座宅院,你有空去看看,该怎么修建、布置,全看你的意思,将来成亲你就和陆武住那儿。”
  “哥哥,这太贵重——”
  早料准她要说什么,他直接阻断。“那是爹要给你的嫁妆。陆武总是个男人,若成亲之后还住家里,倒像是招赘了,虽然他不在意,可总得顾及男人的体面,夫妻相互体谅,多关注丈夫的心情,夫妻感情才能长长久久,懂吗?”
  留她,担心陆武心里头不舒坦,放她去,又怕她受苦,只能留心替她打点好,确保她衣食无虞。
  “哥哥,你待我真好。”尽管他拿爹来挡,但她知道,那是他的心意。
  为了她,他太费心神。
  “应该的。”
  生了岁儿后,娘的身子骨差了许多,爹几乎将大半心思都放在陪伴娘亲上头,设法调理娘亲身体,她欲出嫁,总得多担待些,不教爹娘操心。
  何况,长兄如父,他不替她盘算,岂不教夫家瞧轻了她。
  他明白陆武将她看得比命还重,只是这桩婚事,全城里都在看,她委屈了这么多年,得替她讨回一口气,风风光光出嫁,不能教她失了颜面。
  “那哥哥呢?何时替陆家讨房媳妇,传承香火。”陆家三代以来,一脉单传,就靠他延续子息,可瞧他态度不愠不火,看似一点都不急。
  她踱向桌前,从搁放的画轴里随意挑了几幅细看打量。
  “她们不好吗?”她瞧都觉得挺不错的呀,眉儿弯弯,脸容细致,一派大家闺秀。
  陆祈君神情有些许不自在。“暂时还不想,过两年再说。”
  她偏头思索。“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盼儿替你留意。”
  他神情愈见僵窘,完全失了食欲。“我们不能别谈这个吗?”
  为什么?哥哥不想成亲吗?有个心爱的人,体贴照拂、知心相伴是很好的一件事,像爹娘那样,她一直都好生羡慕的,也好庆幸自己有武哥,难道哥哥不想要吗?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烦恼。”
  “我?没啥事啊。”她要想什么?
  “陆武……待你可好?”他有眼睛、看得见,可总要向她亲口确认,才能安心,或者……死心。
  “很好,他待我极好。”提起心上人,芙蓉颊上泛起淡淡红晕,有了十八岁待嫁女儿的娇羞。
  他凝视着,强迫自己问出口。“你很爱他?”
  “爱。”她毫不犹豫地说。“哥哥懂那感受吗?心里头放着一个人,活着就有方向,暖暖的、很踏实,想起他的时候,知道他也在想着我,会很快乐、很满足。”
  陆祈君静默了。
  他懂那种感受吗?
  不,他不懂。
  他心里也放着一个人,可每当想起她时,也比谁都清楚她想着的人不会是他,针扎的刺痛,年复一年,他不曾尝过爱情里的快乐,从没有。
  苦涩无边无际地蔓延心房,却不能说,没有抱怨的余地,只能一次又一次,往腹里吞。
  “你快乐就好。”他垂眸,食不知味,无觉地将食物送入口中。
  嫁了陆武是她所盼,她会快乐、会幸福,这也就够了。
  其他,无需再多言。
  “哥哥,谢谢你,这些年,凡事替我设想,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许是出阁在即,以往不曾说出口的温情话语,突然冲动地想一吐为快。
  “谢什么,谁要你是我妹妹,不为你为谁?”
  “不是的!”她知道不是,他待她好,没那么理所当然。“我明明……明明就不是,可是你一直将我当成亲手足关爱,还有爹、娘……我……”
  执箸的手顿住,他错愕地瞪住她。
  “谁又对你嚼了舌根?我不是说过,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
  “是不是真话,我能判断。幼时不懂,大了总明白,爹与娘分离九年,你是爹走时,娘肚子里正好怀上的,那我呢?五岁的我哪儿来的?娘爱恋爹爹甚深,自是不会有其他人,我又怎么可能会是娘生的?你们不说,是怕我觉得自己是外人,感到不自在,我很感激,但岁儿才是陆家唯一的千金,这是事实。”她故作无知,是不想辜负他们的心意,假装自己仍是天真幸福的天之骄女。
  陆祈君哑然。
  千瞒万瞒,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你……”他一顿,艰困地发声。“几时知晓?”又如何知晓?依她那性子,哥哥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是方的,她也会点头称是,怎会突然多心起来?
  “约莫是岁儿刚出生那年,我去娘房里想抱妹妹,听见她和福爷爷说的。”
  瓷碗不慎摔落,他震惊又错愕地起身,无法置信地瞪她。
  那不就是七、八年前的事?!
  这么久了,她竟不动声色,在他面前绝口不提!
  “你几时……学会对哥哥作戏了?”他涩涩地低语。
  原以为,她对他是无话不谈的,至今他都还记得幼时的她,用童稚的娃娃音喊哥哥,成日跟前跟后,任何事一定头一个来向他报告,喜怒哀乐与他分享。
  可——
  帮着爹娘打理生意,遇上挫折、有人存心轻薄她,她没说。
  十三岁葵水初来,疼得躲在房里掩住被子哭,若不是问了娘亲,他也不会知道。
  恋上陆武,她依然没说。
  就连身世冲击,最惊慌时,也没对他说。
  曾几何时,他俩变得如此生分,她也学会防他了……
  在她心底,他已经是外人了吗?
  眸底掠过一抹黯然,她瞧见了,急忙道:“不是的!哥哥,我只是……开不了口。”
  他注视着她,安静聆听,就像回到幼时那样,会停下脚步等她,说了一堆废话他也不会嫌她烦,好重视她说的一字一句……因此,她有了勇气,深吸一口气,开口。“刚知道的时候,我很慌、很怕,如果我不是陆家的孩子,那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想找哥哥,可是……你心情那么不好,我知道你有心烦的事,我不敢再去烦你……”
  是了,他想起来了,那阵子,他刻意疏远,因为靠近她,愈来愈无法克制心思浮动,会想抱她,满脑子绮思。
  他其实,厌恶的是自己不纯净的思想。
  愈来愈深刻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差异,却又不能光明正大放手去争取,他很苦恼,却没想过,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多么不耐烦,不自觉伤了她。
  毕竟当年他也才十四、五岁,很多事关己则乱,尤其扯上了自己珍视如命的盼儿。
  在那左右两难、怎么做都会伤到她的情况下,心慌意乱的他早已失了头绪,便处理得糟糕至极。
  事后,想补救已来不及。
  她已离他渐远,走向另一名及时伸出臂弯的男子怀中了。
  “虽然不是陆家的孩子让我很难过,但是比起身世的冲击,我更害怕的是失去被你宠爱的资格。”
  因为不是他的谁,所以他斥离她、不耐烦的神情、收回所有对她的好,她只能每夜躲在房里哭了又哭,却不能抗议,不能理直气壮去向他要求什么。
  不能再对他任性、撒娇、耍赖,索讨他的包容宠爱,没那样的身分立场。
  她小小声,就像儿时与他分享小秘密那般地低语:“偷偷告诉你喔,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悄悄喜欢过哥哥……”在知晓他们并非兄妹之后,长年的依赖眷恋,极轻易转化成为浅浅情愫。
  陆祈君震愕,无法置信地瞧着她。
  她……说了什么?是她说错,还是他渴望太多年,错听了什么……
  “别……”他见鬼似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令她无地自容,僵窘地补充。“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啦!”小小情苗,来不及扎根,便教他连根拔起。
  这秘密只有她和陆武知晓,怎么今晚气氛太温馨,仿佛回到幼年亲密、无所不谈的时光,竟口没遮拦地说了出来,她本是打算一辈子不说的。
  所以……若是当时,他曾对她说:“没关系,小盼儿,哥哥还是会保护你,什么都不会变……”她其实没那么难以接受身世的冲击?
  可他却没有陪在她身边,狠狠背弃了她,连同亲情与爱情的寄托。
  她没有父母、没有家,连最依恋的哥哥也推开她,这才由得陆武深情相伴,给她暖暖温情,她又怎能不爱?
  原来……竟是他亲手成就了她与陆武的情缘,他竟然……亲手将想留在他怀中的女孩,推向另一个男人怀抱……
  好想哭……却是眼眸干涩,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早在决定放掉与她白首的冀求后,他就失了流泪、喊痛的资格,他不能后悔……
  陆祈君闭上眼,苦苦一笑。
  “哥哥……”他的神情太压抑,陆盼君忧心轻唤,不经意碰触他冰凉的指尖,没多想,嫩掌包覆住,想给予些许温暖,就像小时候他常做的……
  陆祈君抽回手,迅速退开。
  “别,盼儿……”
  她微僵,而后苦笑。“因为不是兄妹吗?”
  后来,终于懂了他的推拒,是为了保她闺誉,以免落人口实。可有些时候,看岁儿赖着他撒娇,他无论手边的事情再忙,小岁儿爬到他腿上,他还是会抱牢,任她安安稳稳在怀中睡着……
  那些他曾经为她做的,再也没了,如今他只容岁儿这般缠赖,就因为她不是他妹妹,岁儿才是……她其实曾暗暗嫉妒过岁儿。
  那么可爱、那么娇甜、那么纯真无邪喊着她姐姐的岁儿,她竟然在嫉妒她……连她都厌恶自己有这等心思,岁儿若知晓,会有多伤心……
  “对不起,盼儿……”他张口,有苦难言。
  “我懂。”她浅笑。“哥哥别放心上,我不是说来让你难受的。我只是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世,若问爹娘和福爷爷,他们一定不会说的,我只能问你,哥哥不会瞒我的,对不对?”
  不会瞒她?其实他瞒她的事比谁都多……
  “你……为何想知道?”
  “我要成亲了呀,总得让他们看看我生得如何、嫁了谁。”
  “你——不怨他们吗?”她都被遗弃了呀,几乎要因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娘而冻死街头,她为何能不怨、不恨?
  陆盼君摇头。“我很感激他们生下我,他们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年必然活在内疚当中,我想让我的亲生爹娘知晓,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
  “傻盼儿!”她为何这般贴心善良?所有愧负于她的人,都替他们找尽了理由原谅、宽恕,一颗心清明无垢,学不会怨恨。
  他怎么说得出口,那对遗弃她的父母,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得已,谁会存心将甫出生的婴孩丢在风雪中,若没冻死也被野狗撕吞入腹,后来娘差人在捡到她的地方足足等了月余,那人不曾后悔、不曾回头,全然不顾念她的死活,这样的父母哪里值得她宽恕谅解?
  “真的没有丝毫线索吗?”她不死心追问。
  他摇头。“我只记得是在锦绣坊后边那条街发现你的,身上没有任何信物、未留只字片语。”
  都存心不要孩子了,岂会留下任何线索。
  “这样吗……”她失望低喃。
  “但我想,那么可爱的小娃娃,若非生活不允许,谁舍得不要呢?”见她落寞神情,话语自有意识地溜出口,连思考也没有。“我把你抱回来的时候,身上裹的是旧棉袄,我想你的亲爹娘生活应该过得很苦,将你放在那里,是不希望你跟着他们受苦,盼个有心人能好好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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