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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危险拍档-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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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见光了,你特么还想安安生生走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大葫芦去抢黄金宝老婆,他说是这群货抢,怎么成了警察了……难道?”聂奇峰眉头一紧。
  然后两人脱口而出:“小木?”
  那俩葫芦只听命于两个人,如果不是老瘸,就只有小木了。
  “他是警察的人?”李德利一千一万个不相信。
  “要真是警察的人,可就不光咱们出事了。”聂奇峰道,不知为何,这个人现在让他觉得心生寒意,他安排着:“快,通知戎武作准备,不行就连夜走吧,别掂记钱了……咱们等老瘸的消息。”
  “还等什么消息?船都准备好了。”李德利难堪地道。
  “别特么废话,我得搞清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总得留着养家小的,你巴不得一起死啊?”聂奇峰道着,他剽悍的拎着两腿发软的李德利,到了僻静避雨处,李德利定着心神,拔着老瘸的电话,询问半天,他低沉的声音道着:“是小木指挥掀了黄金宝,被条子抄底了。他正赶来,小木和大葫芦见面,妈的,走……得灭了这个灾星,否则咱们得全玩完。”
  聂子怒道,他拽着李德利到了停车地,坐在车里,脑袋肩膀夹着电话问地址,手里,已经在检查武器了,那嚓嚓拉保险的声音,听得李德利后背一阵发麻……
  ……
  ……
  二十一时四十分,一辆普通的大众,接近了仓基村北,此时,雨色迷朦,灯光昏暗,车灯所及之处,是遍地的垃圾的建筑废料,再往北,有一座烂尾楼,那是小北回归苏杭,振臂一呼,群痞响应的地方。
  车里,开车的郭伟有点手抖,到这里,申令辰示意着停下,申令辰回头问小木道着:“木,这不是儿戏,你确定要去?”
  小木正亮着手机,看着几页打印纸,他摁了手机灯道着:“处在你的角度,无从了解他们的破坏力,更无从理解和同情他们的遭遇,要是这帮人被煽起来,你们会投鼠忌器,而最终受伤的……肯定还是他们。”
  “一群地痞流氓而已。”申令辰道。那些人顶多是炮灰和眼线的角色。
  “对,无恒产者,都可以划归到这一类,拉一把和推一把的效果是迥异的,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老瘸会这么快露面。”小木道。
  “他们要有准备怎么办?你压得住吗?”郭伟道。
  “手机号显示还在金湖,现在有个时间差,只要争取到这个时间差,他就是孤家寡人。”小木道。
  “还有人在暗处啊,可能是聂奇峰,那是个退役的武术运动员,有数次伤害前科,这个人很可能在团伙里是杀手的角色。”申令辰道。
  “他们和你一样,把这群人没当人,在这些人面前可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小木道,看看郭伟和申令辰迟疑着,他劝着:“有时候拉人一把,送人一程,会有奇迹的……老申,就像你把我背出墓园一样,我其实一直想置身事外的,可我一直说服不了自己,我知道你尽管品行也有问题,不过是个好人……没有天生的坏人,如果有,也是因为社会的不公、人群的冷漠、鄙夷、唾弃和不负责,把他们推向了与社会相悖的世界,你愿意看到很多年后,这些人中间,再出现几个丧毛、马寡妇和老瘸吗?”
  申令辰长喘一口气,不再赘言了,指挥着:“开车!”
  车行至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小木下车步行,这时候,郭伟的眼中,这个人的形象变得那么的高大,他头伸出车窗喊了声:“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猜是什么?”
  “在你心里很鄙夷我,但现在很服气对吗?其实没必要,我不是为警察做这些。”小木头也不回地道。
  “你终于猜错了一回,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感觉得出毅青有点喜欢你,别出事啊,否则我连情敌也没有了,会很失望的。”郭伟道,憋了很久,终于在这个时候吐露心声了。
  “傻条子,你的格局太小了,她喜欢不上你的。”小木嗤鼻道,大摇大摆地走了,那胜似闲庭信步的姿态,还真让郭伟觉得有点叹服了,他回头告诉申令辰道着:“精神病医院出来的,是不一样啊,神经这么大条?”
  “是不一样,他在想救人,你在想女人。”申令辰忿然道着,也拔出枪来了,卸了弹夹检查一遍,上膛拉着保险,熄了灯,从暗处如狸猫似地靠近了。
  铁栅防护已经被踹开了,冒雨而行的小木看看地上被脚踩稀的泥,差不多就能猜到来了多少人,估计会很多,等他踏步进了只有混凝土支撑的透风楼层里时,还是微微一怔,地上燃着几堆火,来了有五六十号人,烤火的、抽烟的、排着一行挨个喝劣质酒的,在他进去的一刹那,齐齐站起来了。
  他看到几双可怖的眼睛,带着仇恨,看到了几双复杂的眼光,带着怜悯,更多的是怀疑的眼光,带着审视。他清楚,在这个被社会遗忘的角落,会憎恶一切所谓规则的东西,会排斥一切所谓文明的东西,有的只是一个赤裸裸的法则:生存。
  只要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就是敌人,那怕前一刻还是兄弟。
  大葫芦、二葫芦已经两眼血红了,估计一半是气得,一半是喝的,两人愤怒地站到小木面前,身后一群人,把小木团团围住了,小木不动声色地问着:“想干什么?”
  “瘸哥说了,你特么是警察的探子。”大葫芦怒不可遏道,对警察已经恨到骨子里了。
  “黄金宝是瘸哥的兄弟,你捅了他的窝,交给警察了?”二葫芦也愤然道。
  两个葫芦终于聪明了,自己无形中也成了警察的走狗,这是最不可容忍的。
  小木没有说话,众痞已经鼓噪了,有人说了,特么滴,怪不得你每回进去都没事。有人喊了,弄残他;有人吼了,跪下,妈逼的,老子进派出所回回让跪着交待。有人附合了,老子最恨警察了。
  更多的人是一种可惜的眼光看着小木,孰为不忍。
  大葫芦一扬手,众人噤声,不得不承认老瘸眼光不错,挑的这俩数钱都不够数的葫芦,人缘和威信不低,就听他严肃道着:“木哥,我们都把你当兄弟,当大哥……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特么是不是警察派来的探子,把瘸哥他们全捅了。”
  小木说话,轻描道着:“那你准备怎么做呢?弄残我?”
  “我……”大葫芦咬牙切齿,不过旋即抽着鼻子,狠话讲不出来了。
  二葫芦借着酒劲道着:“把你交给瘸哥,今儿兄弟把警察都揍了,反正轻重都不够喝一壶了。”
  “呸!”小木猝来一口,恶狠狠地呸到了二葫芦脸上,二葫芦一愣,拔刀相向,怒目而礼,小木表情肃然,眉头未眨,他一下子梗了,扎不下去了,一伸手把刀递给大葫芦说着:“你来。”
  “还是等瘸哥来吧。”大葫芦也是下不了手了。
  “呸!”小木朝大葫芦大唾一口,一瞪眼,中气一鼓吼着:“都他妈站好,想知道怎么回事吗?那就竖好驴耳朵听着……说你呢,站好,想弄残我,来啊,看老子眨不眨眼?”
  数月的积威集中一喷,受过恩惠的众人这才省得,木爷也曾经是爷,木哥也曾经是大哥,那种条件反射带着的动作,让各人下意识地直直腰,看向小木了。
  “就说几件事,兄弟们要觉得我该死,我自己了断。”小木声音一缓,一扬手,一指戳着问:“第一件,丧毛有百万身家、马寡妇光车就有几十辆,瘸哥私下置下的产业恐怕也是个天文数字……我们给大哥服务的,有什么?就特么一条烂命,进局子还得自己扛着,找俩钱大头还给交了,我对你们问心无愧,你们不会不识数吧?是跟着瘸哥混得好,还是跟着我吃得香?”
  最简单的生存问题,把众人的怒火熄了一半,有人犹豫了,有位眼光闪狠色道着:“可你特么是警察!”
  “错,老子不是,不过我倒是替警察办了点事。”小木道,众人咦唷一声,要鼓噪进,小木吼起来,一掏怀里的东西扬着:“原因就在这儿,自己看看,这上面被关进监狱里的人都是特么的谁?大葫芦,你先看,有你认识的。”
  一摞嫌疑人照片,这是大杀器了,刚刚由林其钊从深港警方那儿提取出来的,大葫芦一看脸色徒变,喃喃道:“我艹,这不二毛子嘛,老子以为他享福去了。”
  “这个……这个是老苗。”
  “我艹,土蛋什么时候也进去了。”
  “啧,潘子进去了,肯定都跑不了。”
  “哎呀,我哥啥时进去了……我说怎么没来找我。”
  “你亲哥?”
  “不,堂哥,跟着潘爷走两年了……”
  全是潘子一案陆续涉及的嫌疑人,按照作案地服刑的规则,都会被送进不同地方服刑,有轻有重,唯一的共同点是,很多都是这里出身的。
  大葫芦手里的东西被抢走了,一眨眼众痞的心理被击溃了,曾经的神话破灭了,大葫芦苦着脸问着:“哥,到底咋回事啊?”
  “这就是瘸哥办的事,我们为他卖命,他们也在卖我们的命,潘子是贼头,招一批贼,给他偷东西,折到警察手里,就再招一批……我们是什么?连特么的一条流浪狗都不如,给顿好吃的就要我们的命,等我们栽了,谁也不来管我们的死活……艹他妈的,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仗义?”小木怒了,扬手演讲着,一如在传销团伙里训练出来的功夫,把几十人说得心生悲情,一股子怨气在无声无息地滋长。
  “大葫芦,我问你,我坑过你没有?”小木问。
  大葫芦眼睛红红地,摇摇头。
  “那你特么不想直着腰杆做人,想永远爬在地上做狗?谁想唾你就唾你,谁想揍你就揍你?”小木问着,一揪二葫芦问着:“老二,你说,我黑过你们的钱没有?我把你坑进去过没有?”
  二葫芦摇摇头,没有,没有。
  “那你还想用刀扎我是吗?有钱了我分你一份、没人管了我带着你、有饭吃了先管你们俩吃饱。你特么就没有问问老瘸子,警察遍地抓人的时候,他在哪儿?兄弟们流落街头衣着无着的时候,他在哪儿?黄金狗开着好车,住着大房子,搂着漂亮老婆……他妈的,让我们这些连狗窝都没有苦逼兄弟讲义气?我呸!”小木怒道。
  这话听得,二葫芦悲从中来,一挤两眼泪,眼睛红红地道:“哥,我错了,我们错怪你了。”
  “哥,你别说了,我们听你的。”大葫芦两眼热泪长流,那一起同甘共苦的日子,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种下的善因,在最危急的时刻,结出的是善果,小木闭闭眼,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朗声道着:“我知道,老瘸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剐了我,我也知道,他在你们中间肯定放了棋子……不管你们谁通风报的信,老子现在就明打明地站在这儿说,不在乎!从今天起,我要带着把我当哥的兄弟们,一起站着走出去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做人,而不是给那个大哥当畜牲、当猪狗……我们那怕烂命一条,也要烂在自己手里!…相信我的,现在跟我走。”
  小木扬手间,群痞被压抑的个性被煽动、被渲泄、被毫无滞碍地激发出来了,大葫芦在喊着走、二葫芦在喊着、一群从厨师学校就跟着喊着,一个带十个、十个带几十个,跟在小木的背后,昂扬地踏进了雨中。
  已经攀上楼的申令辰被这场面震惊了,不知为何,他也听得心神仿佛失守,那句句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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