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真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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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点点头,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突地撩起裙摆往马房跑。
“喂,你要去哪?爹说你不可以踏出庄门一步!”
轩辕子矜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可她也不管,直朝他怀里撞,就不怕他不避嫌。
果真,轩辕子矜一退再退,一闪再闪,任她一路闯关到马房。
“你到底要干么?不是不敢太靠近马吗?”他吼着。
花弄月停在一匹黑毛白鬃的良驹前头,那是头子哥送给她,要祝她百年好合的快马。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接近马了,可是,若要去后山的破山神庙,不骑马,走一天她也走不到。
既是她闯的祸,没道理由他人善后。
所以——她咽了咽口水,微颤的手轻触马头,缓缓地攀上马背。“马儿,头子哥将你送给我,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白玉,我是你的主子,要记住我。”她非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不可。
凝视着马儿的眼睛,她嘴角努力扬起笑,想和马儿来场无声交流。
“你这傻子,跟马说什么话?”轩辕子矜翻动眼皮,也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搞什么法术来着呢!
“你笨,马儿是有灵性的,跟它说话,它懂的。”花弄月不再理他,努力和新宠白玉视线交流。“白玉,我想要去一个地方,你带我去,好吗?”轻拍头,再拍背,确定马儿接受了她后,她随即开了栅门,不佩鞍便跃上了马。
“你疯了!那马没佩鞍,你要是没抓紧缰绳会摔马的!”轩辕子矜被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吓着,想要挡住马儿,岂料她轻踢马腹,白玉嘶叫了声,立即扬长而去。“你明明答应爹了!不守信用的小人!”他气得咬牙,随即往后吼着,“还看什么?把我的马牵来!”
看着马儿急驰而去的方向,他暗咒了声,他真的会被那个女人害死!
彻说,信并不是如凤的娘所写,但如凤确实是她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无论如何,她非去一瞧究竟不可!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滋味还真不是普通的好,风在她颊面流连,落叶碎阳随风掠过,如影般疾走,她像是在风中驰骋,几乎与风化为一体。
能重新骑马的感觉真好,让她在这个时代里,觉得自己还有点用。
当破山神庙已近在下个弯道,花弄月立即放缓速度,随着拉绳的力度,白玉皆能够意会地随她支配,恍若人马一体似的。
下了马,她躲到山壁边,沿着上升坡道的弯角,偷觑着破山神庙里的状况。
山神庙里,只见邢素青被绑着,如凤则趴睡在她身旁,而前头有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手上还拿了柄长剑,不时对那对母女咆哮。
怪了,他不就是那个像她未婚夫的男人?
难道说,马圈和如凤的事,全都是他策画的?但他为何要这么做?花弄月垂眼回想,想起欲上马市那日,有差爷上门,彻不知和差爷谈了些什么。
该不会是那人调戏她后,彻对唐家做了什么,人家才决定报复?
“小美人~~”
花弄月吓得抬眼,不知那男人何时来到她面前,想跑,已来不及,连防备都不得,她已经被拽住,狠扯往破山神庙的方向。
“唐天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抓着轩辕庄当家王母!”轩辕子矜快马跟上,目睹她被人拖进山神庙里。
“轩辕庄又如何?有先皇为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不过是碰了这女人一下,便摘了我爹的官职,天底下岂有这种道理?!”唐天嗣挥着长剑,吓得轩辕子矜飙出一身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唐天嗣趁机将花弄月拽进破庙里头。“给我在那儿坐下,别逼我动剑!”
花弄月咽了咽口水,双手做投降状,退到被捆绑的邢素青身旁,乖乖坐下,确定小如凤还窝在她娘身旁睡着,没半点损伤,心里总算安慰了点。
“如今仔细瞧你,不怎么美嘛,瘦得像个乞儿,身上没几两肉,我当时怎会摸上你的?”唐天嗣说着,疑惑极了。
花弄月扯唇苦笑,目光瞥向他腰间的玉佩,快快转了话题。“公子,你这玉佩真漂亮。”
“哟,你这小美人倒识货得紧,也知这玉佩价值不菲。”他颇为自豪地拿起玉佩。“这可是我唐家的传家之宝,不过你的男人却摘了我爹的官,这帐,你说要怎么算?!”
她找错话题了……“公子,别生气嘛,你现在要的是银两对不?既是要银两,就得保证能够平安全身而退,是吧?那就千万别让那把剑沾血,对咱们半点好处都没有的。”花弄月努力让表情再诚恳一点,语调再温柔点。
“那可说不准。”唐天嗣笑得邪佞。“我不过是摸了你一把,唐氏一门往后就别想再踏进仕途,你道,我会如此轻易放过你吗?”
真的好不讲理喔!“你还真敢说!非礼人本来就很不道德,更何况,我合理怀疑你在马圈里下了毒,这也是有罪的!”
“错了,毒不是我下的,是她做的。”他笑着,指向一旁的邢素青。
邢素青懊悔地垂下脸。“对不住,我想要一笔银两救我的相公,可轩辕彻狠心不睬我,离开轩辕庄时,我遇见这人,他要我配合使计,要我到马圈下毒,造成骚动,如此一来,掳走如凤的机会便大了点,说可用如凤换点银两,岂料他……”
话到最后,邢素青瞪向他,又恼又怒。“你骗我!你说只是作戏而已!拿了银两就走的,可却将我绑在这儿!”
“骗你又怎样?那是你自个儿蠢!”
“你放我们走!你和轩辕彻之间有何恩怨,与我们无关!”
“谁说无关?你们两个都是他的妻,还有他的女儿在,怎会无关?我就要瞧瞧他怎么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
花弄月搞清楚了事件始末,头痛地拧起眉。原来邢素青是为了替她相公筹钱才铸下大错,只是想要银两,怎么不跟她说?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心里抱怨着,却见唐天嗣步步逼近。“喂,你要干么?!”
“你说呢?”他笑得很猥琐。
不会吧!握住粉拳,花弄月想着,他要是敢靠近,她待会儿要怎么扁他,可他若是一剑刺过来……
“唐公子,你太过份了,当初我们说的不是这样的!”沉默许久的邢素青微侧过身,将花弄月掩在身后。
花弄月惊诧地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也微颤着。既然害怕,怎么又要保护她?
“你这傻娘儿们怪得了谁?你自个儿不也同意了把这丫头片子带来,跟轩辕彻弄点银两花用?”他冷笑。
“但我没想过要伤人!我要银两,那是因为我要救人!”
“救谁呢?救那个带你走的姘头?”蹲到她身前,唐天嗣扣紧她圆润的下巴。“轩辕彻对你可真好,你跟着姘头走了,他也没上官府差人把你俩给逮回来,你想,这丫头片子能从他那儿捞到银两吗?”
邢素青紧抿着唇,垂下脸。“这事无论如何与花姑娘无关,你放她走吧。”
“你在轩辕彻眼中也许半点价值都无,但她可不同,正炙手可热呢。”他伸手欲触花弄月,却突地听闻外头阵阵急马声。“该死!轩辕彻竟胆敢去报官!”
话落,他奔到外头,发现外面已被宫差团团包围,而最前头的,就是轩辕彻。
他寒着眸,浑身带着浓浓的怒意与寒意。
“唐天嗣,把我的妻儿还来。”轩辕彻沉声说,声若黄泉鬼魅。
方才,他已从子矜口中得知,他最心爱的女人骑马独闯敌营被缚。
他的眼眨也不眨地直瞅着花弄月,眸底藏着气恼却又心怜。后者瞧见,无辜地垂下脸,抱歉自己逞能,结果却造成这状况。
“轩辕彻,你竟敢报官,就不怕我今儿个与你的妻儿同归于尽?!”唐天嗣张狂地挥着剑。
“你大可试试,我会让你后悔为人。”轩辕彻敬眯的黑眸进裂慑人肃杀之气,绝非恫吓,而是真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不要逼我!”唐天嗣气虚了几分,却仍张牙舞爪,气极回头,一把拽起花弄月的发,将她扯到跟前。“你信不信我立即杀了她!”
“你敢!”他怒目欲皆,紧握着缰绳的手心满是汗水,却操纵马儿缓步上坡。
不能软弱,不能被看出破绽!他的眸坚定而有力地直瞅着花弄月,仿佛眼中只有她,天地万物之间,唯有她的存在,才能吸引他的目光。
花弄月直瞅着他,瞧他轻驾骏马而来,目光坚毅中带着温柔,像在告诉她,他会救她,哪怕是拿自己的命相抵,于是,她也静立不动,还以柔顺目光,告诉他,她很爱他。
“你不要再靠近!”唐天嗣发狂般地吼着,吼声之大,吵醒了窝在邢素青身旁的如凤。
她揉揉眼,扁起小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接着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往唐天嗣的脚一咬——
“啊!”唐天嗣吃痛地喊着,微松开手,大脚甩开紧咬不放的如凤。
同一时间,轩辕彻立即和官差策马往前冲,花弄月则趁势推开唐天嗣,一个前滚翻,抱起被踹到一旁头昏眼花的如凤,正要再滚离,却发觉有阵阴影袭来,抬眼,唐天嗣冰冷的长剑就要落下——
“快走!”双手被捆绑的邢素青冲过来将唐天嗣撞开。
花弄月见状,想拉她一把,但顾及着怀里的孩子,只能选择抱如凤先走,转身,轩辕彻已近在几尺外,她欣喜若狂地绽出笑意,想跑向他,却不觉身后唐天嗣已一把踹开了邢素青,手中的长剑闪耀妖诡青光——
“不!”轩辕彻暴咆着,抽出腰间匕首丢向正欲一剑砍下的唐天嗣,正中他的手腕,剑朝花弄月身后落下,横过她的后脚跟。
花弄月脚下一阵刺麻,整个人往前扑倒,想也不想地将如凤护在怀里,沿着下坡快速翻滚,最后被颠簸的路面撞得昏厥过去。
“弄月!”见状,轩辕彻的心像要碎了似的,他爆吼着,纵身跃马,足不点地的朝她狂奔而去,他身后的官差则冲进破山神庙。
“弄月、弄月!”轩辕彻轻拍着她的颊,惊觉她竟毫无反应,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心狂乱不已,阵阵麻栗自背脊窜上脑袋,他害伯得不敢移开眼。
“爹,她厥过去了,扣她的合谷和人中,掐她的心头!”轩辕子矜急切的嗓音像从千里外传来,震回他的心神。
他立即将女儿交给子矜,隔着衣料掐她心头肉,另一手扣住她的虎口,然而力劲一波又一波,她依旧没有反应,掌心底下的心,似乎是静止的。
不准!他不允许她抛下他!
“花弄月!你给我清醒!给我清醒!你要把我逼回原点吗?你要我变得更加冷酷无情吗?”他喉头滚动,掐得更用力,甚至干脆抓起她的手,往她的虎口用力咬下,用力之猛,甚至让虎口泛出点点血迹!
“痛……”细微的呻吟声突然传进轩辕彻耳里,他欣喜若狂地松口,轻拍她沾满尘上的小脸。
“弄月?弄月?”声音是如此轻柔压抑。
“你咬我……”
“没事了、没事了!”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才发觉自己浑身冷汗。
“才怪,我好痛!”她扁嘴控诉,无力地窝进他怀中。“我也要咬一口。”
“好好,你要咬几口就咬几口!”只要她能安好,他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咬吧。”
花弄月挑眉看着她一身喜服的相公。才刚掀头盖,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咬吧”,做的第一个动作是,把手举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