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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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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她说:“柏顿先生?”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胜利的味道,就像解开了一个非常困难的谜题一样。 
  我承认自己姓柏顿,凯索普太太不再盯住地平线,转而把眼光注意着我。 
  “咦!”她说:“我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可惜我也帮不上忙。她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又说:“是件麻烦事。” 
  “真遗憾。”我惊讶地说。 
  “噢!对了,”凯索普太太喊道:“是匿名信的事!你弄了个什么匿名信的故事到这儿来?” 
  “不是我弄来的,”我说:“那是这里本来就有的。” 
  “可是以前从来没有人收到过,,从你们搬来之后,才发生这种丑事。”凯索普太太指责道。 
  “可是,凯索普太太,在我们来之前,麻烦就已经开始了。” 
  “噢,亲爱的,”凯索普太太说:“我不喜欢有这种事发生。” 
  她站在那儿,两眼似乎又空洞又遥远地说: 
  “我忍不住觉得一切全都不对劲了,这里本来不是这样的。不错,有些人会犯嫉妒、不怀好意和一些可鄙的小罪,可是我认为这儿的任何人都不会做那种事。而且我感到非常失望,因为你知道,‘我’应该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好事。” 
  她的眼睛又回到现实里,看着我的双眼。我发觉她眼里充满了忧虑,仿佛充满了孩子般的真诚困惑。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呢?”我说。 
  “因为我一向什么都知道,我觉得那就是我的职责。凯尔柏负责传道和圣礼,牧师本来就有这些责任,可是如果你承认牧师的婚姻有必要,我认为了解人们的感觉和想法,就是牧师妻子最大的任务。但是我一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 
  她忽然停住口,接着又说:“那些信也真是可笑!” 
  “你--呃--是不是也收到过呢?” 
  我问的时候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凯索普太太的态度非常自然,她稍微张大眼睛,说:“嗯,对--两封,不,是三封。我不大记得信上说些什么了,反正是凯尔柏和那个女校长的事。荒唐透了。因为凯尔柏对调情根本就没兴趣,从来也没发生过那种不道德的事。对一个神职人员来说,真是够幸运的。” 
  “是啊,是啊。”我说。 
  “凯尔柏要不是太理智了点,”凯索普太太说:“一定会成为圣人的。” 
  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回答这类批评,而且凯索普太太没留给我开口的时间,又一下子把话题从她丈夫跳到匿名信上。 
  “信上能说的事情很多,可是信里偏偏没提,所以才让人觉得特别奇怪。” 
  “我倒没想到那些信居然还懂得节制。”我尖刻地说。 
  “可是从信上看来,写信的人好像并不真的‘知道’什么,一点也不了解真正的情形。” 
  “你是说……?” 
  那对茫然的眼睛又望着我。 
  “喔,当然,这儿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丑事,可是写匿名信的人为什么不提呢?”她顿了顿,又突然问:“你那封信上说些什么?” 
  “说舍妹并不真是我的妹妹。” 
  “她是吗?” 
  凯索普太太问话的语气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显得很友善而有兴趣。 
  “乔安娜当然是我亲妹妹。” 
  凯索普太太点点头,说:“这证明我的话一点都没错,我敢说一定还有其他事--” 
  她那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我忽然了解林斯塔克的人为什么那么怕她。 
  每个人一生都有一些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或许凯索普太太就有本事知道。 
  我这辈子第一次衷心高兴听爱美·葛理菲的声音响起: 
  “嗨,莫德,真高兴找到你,我想建议你改一下义卖日期。早,柏顿先生。” 
  她又说: 
  “我得赶到杂货店订点东西,然后直接到教会去,你看怎么样?” 
  “好,好,这样很好。”凯索普太太说。 
  爱美·葛理菲走进“国际商店”。 
  凯索普太太说:“可怜的东西。” 
  我觉得很奇怪,她该不可能在怜悯爱美吧? 
  总之,她又接着说:“你知道,柏顿先生,我有点担心……” 
  “担心匿名信的事?” 
  “是啊,你知道那表示--那一定是表示--”她停下来,沉思了好一会儿,紧闭着双眼没有开口,接着才像解开了什么难题似的,缓缓地说道:“盲目的怨恨……对,就是盲目的怨恨。可是即使是瞎子,也有可能一刀刺进别人心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形呢?柏顿先生。”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第二天就知道了。 

         ※        ※         ※ 

  派翠吉那个人一向幸灾乐祸,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乔安娜房间里,用愉快的口吻告诉乔安娜,昨天下午辛明顿太太自杀了。 
  好梦正甜的乔安娜,一听她的话,吓得在床上坐了起来。 
  “噢,派翠吉,真是太可怕了。” 
  “的确很可怕,小姐,可怜的灵魂!是邪恶夺走了她的生命。” 
  乔安娜意识到事情的真象,觉得有点难过。 
  “不会是--?”她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派翠吉,派翠吉点点头。 
  “没错,小姐,就是那种脏信害了她。” 
  “真是可耻!”乔安娜说:“可耻透了!可是我还是不懂,她何必为了那种信就自杀呢?” 
  “看起来,信上所说的事可能是真的,小姐。” 
  “信上怎么说?” 
  可是派翠吉也没办法回答她。 
  乔安娜带着苍白震惊的脸色到我房里来。让人觉得更加惋惜的,是辛明顿太太看起来一点也不会联想到悲剧。 
  乔安娜提议我们不妨请梅根到小佛兹来住一两天。她说,有爱尔西·贺兰照顾两个男孩就够了,可是像贺兰这种人,却很可能逼梅根发疯。 
  我也同意她的看法,我可以想象到她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老调,要梅根一杯杯地喝茶。她是个亲切的人,可是不适合梅根。 
  早餐后,我们开车到辛明顿家。我们两人都有点紧张,因为别人或许会以为我们只是幸灾乐祸和好奇。 
  还好,我们在门口碰到刚走出来的欧文·葛理菲。他亲切地跟我们打招呼,悲哀的脸上也略微露出高兴的表情。 
  “哦,嗨,柏顿,真高兴看到你们。我担心迟早会发生的事到底发生了,真是卑鄙透了!” 
  “早,葛理菲医生,”乔安娜的声音就像在跟我们一个重听的姑母说话一样。 
  葛理菲吓了一跳,红着脸答道:“喔--呃,早,柏顿小姐。” 
  “我想,”乔安娜说:“你或许没看到我。” 
  欧文·葛理菲的脸更红了,用很害羞的态度说:“我……我很抱歉……心不在焉的……我没有……” 
  乔安娜毫不留情地继续说: 
  “到底,我也和别人一样大小啊。” 
  “别胡闹了。”我低声严厉地对她说,然后又说: 
  “葛理菲,舍妹和我不知道请梅根到舍下住一、两天是不是妥当,你的意见怎么样?我不想多事,可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定很不好过。照你看,辛明顿会有什么反应?” 
  葛理菲默默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我觉得这们做好极了,她是个神经质的奇怪女孩,让她暂时离开这一切也好。贺兰小姐的表现很好,可是那两个男孩和辛明顿已经够她忙了。他完全崩溃了--失去了镇静。” 
  “是--”我迟疑地问:“自杀吗?” 
  葛理菲点点头。 
  “对,绝对不是他杀,她在一张纸上写:‘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信一定是昨天下午邮差送来的。信封掉在她椅子旁边的地上,信被揉成一团丢在火炉里。” 
  “上面--” 
  我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 
  “抱歉。”我说。 
  葛理菲飞快地勉强笑了笑。 
  “没关系,不用介意。警方侦讯时也一样要念出来。从信上看不出什么,跟其他匿名信没什么不同,比较特别一点的是指出她第二个男孩柯林不是辛明顿的儿子。” 
  “你看那会是真的吗?”我不敢置信地问他。 
  葛理菲耸耸肩。 
  “我也没办法判断,我才到这儿五年,我所看到的辛明顿夫妇彼此相敬如宾,也很爱他们的孩子。不错,那孩子不大像他父母,譬如说,他有一头红发,可是有很多孩子都具有隔代遗传,像他们的祖父或者祖母。” 
  “可能就因为他不像他父母,所以写信的人才这么说,真是胡说八道。” 
  “可惜瞎猫碰到死老鼠,给他碰对了。”乔安娜说:“而且,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她也不会自杀,对不对?” 
  葛理菲用怀疑的口气说: 
  “我不知道,她已经病了很久了--神经质又很重,我一直负责医治她的神经疾病。我想,接到这封信所受的刺激,加上那些卑鄙的用词,可能造成她心理上的恐慌和意志消沉,所以才决定自杀。她或许想到,就算她否认,丈夫也未必相信,在又羞又气的强大心理压力下,使她一时失去了判断力。” 
  “所以她在心理失常的情况下就自杀了。”乔安娜说。 
  “对极了,我想,如果我在警方侦讯时提出这种看法,一定可以得到证实。” 
  乔安娜和我走进屋里。 
  前门开着,我们不用按铃,倒也减少了一点紧张,尤其是我们刚好听到爱尔西的说话声在里面响起。 
  她正在跟辛明顿先生谈话,后者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看起来整个人恍恍惚惚。 
  “不,可是说真的,辛明顿先生,你一定要吃东西才行,早饭没吃,中饭又只是随随便便塞了两口,昨天晚上也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你自己都要病倒了。医生临走之前交代过,你一定要吃东西才能维持体力。” 
  辛明顿平淡地说:“我很好,贺兰小姐,可是……” 
  “喝杯好的热茶。”爱尔西·贺兰坚决地把一杯茶放在他手里。 
  换了我的话,会给这个可怜的家伙一杯威士忌苏打,看起来他似乎很需要。不过他还是接下那杯茶,抬头望着爱尔西·贺兰说: 
  “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过去和现在所做的一切,贺兰小姐,你实在太好了。” 
  女孩红着脸,看来似乎很高兴。 
  “你太客气了,辛明顿先生。我愿意尽全力帮助你,别担心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我也把仆人都安抚下来了。要是还有其他写信或者打电话之类的事,尽管告诉我,别客气。” 
  “你太好了。”辛明顿又说。 
  爱尔西·贺兰转身过来,刚好看到我们,于是快步走进大厅。 
  “真是太可怕了!”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想,她真是个好女孩,亲切、能干、懂得应付紧急状况。她那美丽的蓝眼睛里,有一圈淡粉红色,看得出她心地也很好,为她佣主的死流过了不少眼泪。 
  “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谈一会儿?”乔安娜说:“我们不想打扰辛明顿先生。” 
  爱尔西·贺兰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带头穿过大厅,来到饭厅。 
  “对他真是可怕的打击,”她说:“谁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我现在也发觉,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很奇怪,很神经质又很爱哭。虽然葛理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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