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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魔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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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没错?” 
  “大概是那么回事,我想两个人可能吵了一架。那些人都很没教养--出身不好。”她顿了顿,又说:“听说尸体是梅根·亨特发现的吧?她一定吓了一大跳。” 
  我简单要说:“是的。” 
  “我想这对她不大好。我觉得她的神经有点弱。这种事可能会使她有点失常。” 
  我忽然下决心要知道一件事。 
  “请问葛理菲小姐,昨天是不是你说服梅根回家的?” 
  “喔,也不能完全说是说服。” 
  我坚守着自己的立场,说:“可是你的确对她说了些什么,是吗?” 
  爱美·葛理菲站稳了双脚,两眼带着些自卫的神色望着我,说: 
  “那对她只有好处,那个小女孩一味逃避自己的责任,她太年轻了,不知道人言可畏,所以我觉得应该劝劝她。” 
  “人言--?”我冲口而出,却气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爱美·葛理菲用她一贯的自满自信的神态继续说: 
  “噢,我敢说‘你’一定没听到别人那些闲言闲语,我可听到了!我知道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听着,我从来没把那些谣言当真--一分钟也没有。可是你知道那些人,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口!等那个女孩要自立谋生的时候,可就对她不大好了。” 
  “自立谋生?”我困惑地问。 
  爱美接着说: 
  “当然,这种处境对她说很不好过。我是说,她不能一走了之,留下两个没人照顾的孩子。她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跟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这种处境很容易招人嫉妒,别人会说闲话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问。 
  “当然是爱尔西·贺兰,”爱美·葛理菲不耐烦地说:“我认为她实在是个非常好的女孩,一直很尽责。” 
  “别人到底说她什么?” 
  爱美·葛理菲笑笑,我想,那不是愉快的微笑。 
  “说她已经在想成为辛明顿太太第二--全心全意地安慰那个鳏夫,让他少不了她。” 
  “可是,”我惊讶是问:“辛明顿太太才去世一星期啊!” 
  爱美·葛理菲耸耸肩。 
  “当然,太离谱了点,但是你知道人就是这样!那个叫贺兰的女孩子很年轻,长得又很漂亮,这就够了。而且,一个女孩子不会一辈子希望做保姆,要是她希望有个安定的家,和一个丈夫,并且没法达成她的目的,我也不会怪她。” 
  “当然,”她又说:“可怜的狄克·辛明顿一点都没想到这些!他还在为梦娜·辛明顿的死感到难过。可是你也了解男人,要是那个女孩一直在他身边,让他过得舒舒服服,照顾他的一切,而且显得非常爱他的孩子--好,他就少不了她了。” 
  我平静地说:“换句话,你认为爱尔西·贺兰是个狡猾轻佻的女人了?” 
  爱美·葛理菲胀红了脸。 
  “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只是替那女孩子难过--让人在背后说那些卑鄙的闲话!所以我多多少少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劝梅根回家的,那要比光留下狄克·辛明顿和那女孩单独在家好些。” 
  我开始有点明白了。 
  爱美·葛理菲高兴地笑笑:“听到我们这种小地方居然这么多闲言碎语,一定把吓坏了,柏顿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人们老是往最坏的地方想!” 
  她笑着点点头,踏着大步走开了。 
  我在教堂边遇到皮先生,他正在跟兴奋的微红着脸的爱蜜莉·巴顿谈话。 
  皮先生显然很高兴遇到我! 
  “喔,柏顿,早!早!你那个可爱的妹妹好吗?” 
  我告诉他乔安娜很好。 
  “那她为什么不来参加我们村子里的集会呢?我们都对这个消息感到很震惊和好奇。谋杀!我们这里居然会发生真正的谋杀案!这恐怕不是件有趣的犯案,而且有点卑鄙,竟然杀死一个小女佣。找不出指纹,但却无疑是件新闻。” 
  巴顿小姐畏缩地说:“太可怕--太可怕了。” 
  皮先生转过头看着她说:“可是你还是有点幸灾乐祸,亲爱的女士,你有点幸灾乐祸,承认吧!你不赞成这种事,感到很悲痛,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刺激,我,相信你‘一定’觉得有点刺激!” 
  “那么好的女孩,”爱蜜莉·巴顿说:“她是从‘圣克劳泰德之家’来找我的,什么经验都没有,可是很肯学习,变成一个很好的女佣,派翠吉对她非常满意。” 
  我马上说:“昨天下午她本来要跟派翠吉一起喝下午茶的。”又掉头对皮先生说:“相信爱美·葛理菲一定告诉过你吧。” 
  我的语气很自然,皮先生也毫不迟疑地回答: 
  “对,她提过,我记得她说,佣人居然用主人家的电话,真是件新鲜事。” 
  “派翠吉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爱蜜莉小姐说:“艾格妮斯居然这么做,我真是太意外了。” 
  “你已经赶不上时代了,亲爱的女士,”皮先生说:“我那两个佣人就经常用我的电话,还抽得满屋子都是烟,等的实在受不了抗议的时候,他们才收敛一点。可是我也不敢说得太多,普利斯特虽然脾气不大好,却是个了不起的厨子,他太太也是个难得的好管家。” 
  “是啊,我们都认为你很幸运。” 
  我不希望谈话变成闲话家常,就插嘴道: 
  “杀人案很快就传开了。” 
  “当然,当然,”皮先生说:“屠夫、面包师、制烛匠……全都知道了。谣言、口舌、林斯塔克,唉!就快毁灭啦!匿名信、杀人案,到处都是犯罪的倾向。” 
  爱蜜莉·巴顿紧张地说:“他们认为--没有人觉得--这两者有关。” 
  皮先生抓住这一点说:“这倒有趣,那个女孩知道某个秘密,所以才被人谋杀了,对,对,很有可能。你真聪明,居然会想到这一点。” 
  “我--我受不了了。” 
  爱蜜莉·巴顿脱口而出,转身快步走开了。 
  皮先生注视着她的背影,天使般的脸孔奇怪地皱缩着。 
  他转过身,轻轻摇摇头。 
  “敏感的很,很可爱,不是吗?完全不合这个时代了,你知道,她还停留在上一代的思想里。她母亲的个性一定很强,整个家庭都保持着1870年左右的风气,就像住在玻璃屋里一样。我倒蛮喜欢碰到那种事的。” 
  我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就问他: 
  “你对整件事到底觉得怎么样?” 
  “你指的是?” 
  “匿名信、杀人案……” 
  “地方上的犯罪风潮?你觉得呢?” 
  “是我先问你的。”我愉快地说。 
  皮先生轻声说: 
  “我对精神异常只有初步的了解,不过我觉得很有意思。那么不可能犯案的人,却做出最不可思议的事。就拿利西边境那个案子来说,始终没有很合理的解释。至于这个案子,我要劝警方多研究每个人的性格。别管那些什么指纹啦、笔迹啦、放大镜那些的,观察一下别人怎么用手做事,态度上的变化、饮食方法,以及是不是会无缘无故发笑等等。” 
  我扬了扬眉。 
  “是个疯子?” 
  “疯,疯透了,”皮先生说,又加了一句:“可是你永远猜不到是谁!” 
  “谁?” 
  他凝视着我的双眼,微笑道: 
  “不行,不行,柏顿,再说下去就是造谣了,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他轻快地消失在街道那头。 
   
   






 












  我站着目送皮先生离开时,教堂门开了,凯索普牧师走了出来。 
  他对我含糊一笑,说:“早,呃--” 
  我帮他接下去:“柏顿。” 
  “对,对,别以为我不记得你,我只一时想不起尊姓大名。真是个好天气啊!” 
  “是的。”我短短答道。 
  他看了我一眼。 
  “可是偏偏发生--不幸的事,那个在辛明顿家帮忙的不幸孩子,唉!我必须承认,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这个地方也会发生谋杀案。呃……柏……柏顿先生。” 
  “看起来是有点不可思议。”我说。 
  “我刚才听说了一件事,”他靠近我些说:“有人接到了匿名信,你有没有听到这方面的谣言?” 
  “听到了。”我说。 
  “真是卑鄙懦弱的事,”他顿了顿,然后引了一长串拉丁文,又问我:“贺瑞斯的这段话正适合这种状况,你不觉得吗?” 
  “对极了。”我说。 

         ※        ※         ※ 

  看起来好像没有其他人适合我交谈了,于是我朝回家的路上走,顺道买点烟草和一瓶雪利酒,并且听听那些低阶层人的看法。 
  “卑鄙的流浪汉!”似乎是那些人的结论。 
  “那些人到别人家里,可怜兮兮地讨钱,要是家里只有一个女孩子,他们就露出丑陋的面目。我妹妹多拉到康伯爱斯的时候,就碰到过一次可怕的经历--那家伙醉了,上门卖那种小本诗集……” 
  那人继续往下说,最后多拉勇敢地当着那流浪汉把门用力关上,躲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从说话者的口气推测起来,我想多拉一定是藏在洗手间里。“就这样一直等到女主人回来!” 
  我到小佛兹,只差几分钟就要吃午饭了。乔安娜一动不动地站在起居室窗前,思想仿佛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一早上在做什么?”我问。 
  “喔,我也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的事。” 
  我走到走廊上,铁桌边放着两张椅子,桌上有两个残余的雪利酒酒杯。另外一张椅子上放着一样东西,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喔,”乔安娜说:“大概是病患的脾脏之类的,葛理菲医生好像以为我会有兴趣看看。” 
  我好奇地看着照片,每个男人都有他追女人的一套。换了我,绝对不会选择脾脏的照片--不管有没有病。不过显然,这是乔安娜自己要求看的! 
  “看起来真不舒服。”我说。 
  乔安娜也多多少少同意。 
  “葛理菲好吗?”我问。 
  “看起来累得要命,很不快乐,可能有什么心事。” 
  “是不是脾脏不听他的指挥?” 
  “别傻了!我是说真的。” 
  “我敢打赌,他一定心里记挂着‘你’。希望你放他一马,乔安娜。” 
  “喔,别胡说,我又没做什么。” 
  “女人老是这么说。” 
  乔安娜生气是走开了。 
  那张脾脏的照片在阳光照射下,开始有点卷曲,我拿起照片一角,放进起居室里。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张照片,可是我想葛理菲一定很珍惜它。 
  我从书架底层拿出一本厚书,想把照片夹进去压平,那是一本布道用的厚书。 
  一打开那本书,我吓了一跳,我再仔细一看,从书的中央部分起,有好几页都被整整齐齐地割了下来。 

         ※        ※         ※ 

  我就这样呆看着那本书好一会儿,后来我又翻翻首页,发现是1840年出版的书。 
  毫无疑问,我手里拿的这本书,就是用来拼凑匿名信的书。那么到底是谁割下来的呢? 
  首先,很可能是爱蜜莉·巴顿本人,要不然也可能是派翠吉。 
  不过也有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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