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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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以后,在公社成了老大,基层干部都怕他,有意见也不敢提。只有治保主任扎西不怕他,敢在他面前说话。这次整社,如果真正能把公社主要领导人调整好,那对公社的工作,将是最大的支持。对党组织的整顿,我们就抓紧干吧。”
李刚义说:“公社班子的整顿,面上的工作已安排巴宗搞。现在距前次汇报不过几天的时间,她还未来汇报。我也很急。下一步农牧业学大赛,周书记说还要抓个新典型出来。咱们也得快点回去,为下一步做些必要的准备!下一步工作还不知道如何安排,人员是否有变动……”
洛桑说:“越是这样,就越要直接插手才行。如果回公社等她来汇报还得几天。我们今天就找上门去,根据汇报的实际进展情况,分头去抓,不出一个礼拜,事情全都差不多了!必要时补充几个青壮年的力量……我们仍跟李主任、谢局长,一起下去大干一场!让我们也做出点成绩来,好申请加入党组织,已经老大不小的了……”
洛桑的话说得既得体又诚恳,李主任很受感动,他也直言不讳地说:
“洛桑同志很直爽!头脑灵活,看问题准确。你以前没入党,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就我观察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共产党员。再经过一些锻炼和考验,我相信会有人介绍你入党的!”
“哈哈!我们翻译的头领,洛桑能入党,我们也就有希望了!”次仁多吉开心地叫着。
李刚义、谢大军互相看了一眼,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尽管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他们的心理都快乐无比。在民族地区工作,汉族干部、民族干部团结协调得最好的时候,也是大家最愉快、工作最有成绩的时候。
李刚义同谢大军商量后,决定采纳翻译洛桑的意见,不回公社驻地,直奔恰茶卡公社一队——巴宗工作的点上。
当晚,巴宗等就整顿组织、发展党员、选干等进展情况,作了较为详尽的汇报。
巴宗说:“这次整顿组织的重点,是公社书记轮珠,他的表现不好!态度很不端正,消极对抗。瞧不起我们这几个工作队员。同他谈工作,谈思想他没一点兴趣,根本不承认有这样那样的错误或缺点。问他和领主土登老婆的关系,他坚决否认,还反咬一口说:‘一定是治保主任扎西陷害他!现在他是软硬不吃,每天装模作样混到群众中去,根本不着我们的边。看来他是想用拖延的办法,等工作组一走,这里还是他的天下!对这个人我们安排治保主任,从侧面观察注意他的动向,先稳住他,然后听取领导的指示,你们来得正好!”
“其他的工作进展如何?”李刚义问道。
“还有两个重要工作,一个是党组织发展对象,干部选拔的目标。另一个是一队队长次仁虐待养女阿大的问题,我们都做了工作,也弄清了情况,只等领导拍板。”
我们重点共考察了三个人:
一队队长次仁,已经入党十年。一直担任生产队长,公社党委委员。多年来在思想工作上一直表现都很好。五年前,有些群众被煽动准备外逃,其中有一个是他的亲戚,也动员他一起走。他说:“民改前我是奴隶,现在我是主人,自己有羊群、有饭吃,有衣穿,我怎能放弃主人的地位回去给人重新当奴隶,世界上没有这样傻的人!我不去,我劝你也别走!”他的那个亲戚没走,一些本来准备走的,也留了下来,一直再也没有外逃。这个人可以提拔,群众对他一直都是拥护的。
只是上次提到他八年前打死养女阿大一事,我们不放心,又反复去找他爱人查对这件事。他妻子说:“那是八、九年以前的事,一次中午他从区上回来,我放羊不在家,帐篷里炉子灭着,烧茶连一块牛粪都没有,他嫌女儿阿大太懒惰,十二、三岁了,呆着什么都不干,叫他捻毛线绳,粗的粗细的细……他那天回来见她在家睡觉,不拾柴架火,说了她几句,又顶嘴……叫她去拾点牛粪来,她拿上网兜出去了,嘴里还嘟嘟哝哝,他生气拿起一个土块向她背后打去,正好打在她的头上。她当时跑两步倒下了,后来爬起来拿上网兜又走了……半天也未回来,他爸爸出去找她,发现她昏倒在山坡上。
抱回家来,一直发昏说胡话,发烧……准备第二天去区上看病,早起发现已死。
巴宗把话停下来,沉默了一会继续说:
次仁队长的妻子讲,她的男人对她们母女总的说是很好的,吃的穿的从来不比别人家差。没有故意虐待她女儿。男人只是性质急,脾气不太好。他勤快,女儿懒惰一点,他看不惯,失手打伤了女儿,牧业队离区太远,没得到及时治疗……她不愿意再讲这件事。男人过去长时间痛苦,觉得对不起她母女俩……近两年才稍稍好些,请不要再处罚他了,那样她会更痛苦……
巴宗又一次停下话,眼泪围着眼圈转。大家也没一个插话的……倒是巴宗自己觉得有点“爱动感情!”最后她破涕为笑说:
我们认为,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现在以不再追究这件事为好。只是书记轮珠一直抓住次仁这个小辫子不放。治保主任扎西说轮珠忌妒他。如果养女那件事不受影响,完全可以选拔他。
二队队长尼玛,识藏文,有些文化。在生产队干的好,后被选为队长。他工作热情高,干劲大,又肯动脑,生产管理好。他们一队在公社五个生产队里,羊羔成活率年平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发展入党也好,提拔也好,尼玛都是好苗子。只是有一点具体情况,不知道算不算问题……
“什么问题,说说看。”李刚主说。
“他一个人两个老婆!”巴宗微笑着说。郑英听她说的不对,纠正道:
“不是……”
“怎么不是?他就是一个男人,还有一个男人,一个老婆吗!”
郑英急着纠正道:“是一个老婆,两个男人!”
李刚义真地听糊涂了:“什么乱其八糟的!”
在座的洛桑、郑英、阿旺、次仁多吉、小杨都乐得闭不上嘴。
巴宗自己终于明白过来,知道说错了,不好意思地纠正说:“是两个男人,一个老婆!”
“两个男人,一个老婆——真不可思议!”李刚义不自觉地重复了一句,大家又一次大笑……“那他们不吵架吗?”李刚义有一点杞人忧天地说。
“吵架吗——他们和别人一样,也有但不多。他们和兄弟姐妹一样,很团结,感情也好得很……”巴宗笑嘻嘻地眉飞色舞地说。
“怎么会是这样!”李刚义的脑子里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谢大军平静地插话说:“旧西藏的婚姻制度很复杂,不但有一妻多夫,一夫多妻,甚至还有父子共妻、母女共夫等,闻所未闻的种种婚姻现像——我也是听人说的”。
大翻译洛桑本地的知识多,可谓见多识广。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肯定地说:
“确实有的!现在还存在的都是遗留下来的。民改后结婚的年青人中,还没有听说过……”
“巴宗你再详细地说说,你是怎么对尼玛队长说的,他们又是怎么回答你们的。”李刚义耐心地说。
巴宗的笑意勉强才止住。她详细地说道:尼玛民改时有二十多岁,他已经结婚。后来他父母相继去世。一次有个外地年青人来到他的帐篷前要饭吃。说是从青海过来朝拜神山(冈底斯山)父亲病死了。他要饭往回走路过这里。问他家还有什么人,说没了。说母亲死后父亲领他出来的。
尼玛队长两口商量后就收留了他。他开始给尼玛家放羊。这个年青人很老实,队长两口没孩子,想收他当独生子又觉得年龄太大,比队长只小几岁。跟队长媳妇年龄差不多。后来尼玛队长想给他帮助些钱出去娶媳妇,本人又不要。三个人就那么过着,像一家人一样。年青人的忠厚老诚,终于感动了尼玛队长两口……
也不知道是队长先提出来的,还是队长媳妇先提出来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夫妻俩都一致同意接纳这个年青人为他们家庭的正式成员了……漂亮可爱的青年小伙子,成了队长的帮手,老婆的第二号男人!
“噢!我明白了,尼玛队长两口子是心甘情愿的……”李刚义笑道:“啊,巴宗同志,不好意思!私生活本不该过问的,只是有点好奇,我是说一个男人两个老婆,打的死去活来,他们一个老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的生活能和谐吗,我是说他们不争……争吵吗?”
巴宗哈哈大笑道:“我也明白了李主任的问题。是这样的:日常生活中小伙子另搭一个帐篷。队长外出时,小伙子就和女的在一起……小伙子把队长当作哥哥一样尊敬,队长把小伙子当弟弟一样热爱。哥俩个又都热爱他们共同的老婆……他们好着那!”
巴宗无所谓地嘻嘻哈哈地回答着。大姑娘郑英,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人。在座的小伙子们,也红着脸不敢笑出声来。
聪明的巴宗继续若无其事地述说这个一妻多夫家庭的;轶闻。巴宗神秘地说:
“我们悄悄地问队长的女人:‘你的两个男人那个更好些’?”
女人说:“他们俩个都很好!只是尼玛队长脾气要大些!小伙子就不同了,性格好,特别老实,从来不发脾气!对女人心更细一些,会体贴人……”
巴宗说:“我想问,那个更可爱一些?”
女人回答说:“都可爱!他们俩各有不同的长处和特点。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都对我要好……”哈哈哈!女人说完自己也笑了。
巴宗还说,经过女人的允许,我还问了一个特别的问题。
“你问人家什么问题了?”李刚义问。
巴宗挤挤眼睛,努努嘴儿笑着说,我问那女人:
“一个女的,一个男人好,还是一个女的两个男人好?”
那个女的被我逗笑了,她用巴掌打了我一下,哈哈大笑说: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怕你们学坏了……”
这两句话不知道触动了人们的那根神经,除哈哈一笑外,好像格外深入了思想。有的摇头,有的鼓掌,有的苦笑……连谢大军也抿起嘴来乐了。他似乎在问,人类社会文明难道还会被反祖的现像所拖累?历史进步的车轮难道还时刻会被阻碍或倒转?
李刚义顿时清醒过来,忙用话岔开:“他们的感情私事,就说到这里。你和他们谈介绍尼玛入党及选干问题时,都是怎么说的?”
巴宗笑道:“我对他们说:我们国家的婚姻法规定,实行一夫一妻制。你们是两个男人娶一个老婆,这不合法。虽然是过去遗留的问题,你们当老百姓可以,入党提干部就不行了!如果要入党当干部,你们必须改为一夫一妻制!”
“你说的没有错!那么后来呢?”李刚议问。
后来尼玛队长说:“让我们想想,商量一下。”我说,“你们别着急,不管是那种结果,我们都能理解,最终是按你们的意见办!”
第二天尼玛队长来告诉我们说:“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夜,他们两个像上刀山,下火海一样痛苦!死活都不愿意让我出去。媳妇说,两个人她哪一个都不愿意放下!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生离死别一样伤心和难过!三个人冷静后开了一次家庭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