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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地狱之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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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当然,”沃克严肃地说。“她应当知道真相。”
  “真相很宝贵。我们一定不能浪费。然而,她有权得到一个解释,让奥登成为恶棍,和德扎内没有关系。我已经为她想好了一个妙不可言的解释。”
  罗根敲了敲雪莉的门,里面传来温柔的回答:“是谁啊?”他报上名字,声音变得更加温柔:“进来。”
  他转动把手,走进黑暗。他惊讶地找到开关,打开它。下铺已经被整理过。他朝着雪莉微笑。
  “那么,你终于到了粉色衬裤上演时间。”
  对手
  六声枪响。斯韦托扎尔。沃克盯着射击通道远处的靶子,叹着气放下手枪。
  “没有用的,我的朋友。我仔细地瞄准靶子,你像人用手指指东西那样用手枪瞄准;可赢的总是你,我缺少的是肯塞德式的触觉。”
  罗根。肯塞德笑了。“为什么不利用你自己的触觉呢?像你这样的职业魔术师,应该可以在他练习射击的时候用到一点小魔术。”
  “我正在努力做到这一点,”沃克用非常庄重的语调回答。“我的更衣室里已经有一颗训练来会拐弯的子弹。”他瞥了一眼手腕。“我必须回到他那里去了。我下午的表演就在四十五分钟以后。”
  一枚硬币神奇地从他骨瘦如柴的手指中间出现。他把它扔向柜台,朝大门走去,背对着肯塞德和他说:
  “如果在六点半之前你没有找到一个和你打扑克的傻瓜,来戏院接我。我请你吃晚饭。”
  魔术师推开门,将门留住,等一个女孩和两个男人走进来。她看上去只有十六岁,一头淡淡的金发,粉红的肤色。如果没有两个保镖的话,她俨然就是一个来自仙境的公丰。他们是身着便服的军人——一个身高马大,另一个矮小肥胖。这两个人成了女孩的标签。肯塞德先生想,她才不是童话中的公主。
  当女孩从沃克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转身盯着他。这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的身高和那张木乃伊般的脸吸引了目光。可是女孩似乎对别的什么更感兴趣。当门在他身后关上,她抓住同伴的胳膊,开始兴奋地窃窃私语。尽管肯塞德一个词也没听到,这个小群体的动作毕竟十分明显。女孩形成了关于沃克的一些观点,两个男人肯定地告诉她,她是错的。
  然后,就在女孩从其中一个保镖转向另一个的时候,她和肯塞德目光相对。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脸红了起来。
  即使她身上突然长出翅膀,她也不会让他更加吃惊。他有些沾沾自喜地把她归类为某种精巧的小古董。在他有时间修改他的观点之前,她冲着和她一起的男人嘀咕了几句,跑了。
  他们转过身,看到肯塞德在盯着她,皱起了眉头。那个大个子好像认出他了,凸起的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的上帝,你不是罗根。肯塞德吗?我是波埃德·拉瑟洛普上校。战前在上海和你打过扑克啊。”
  肯塞德认出了自己曾经在两个小时之内赢了他三百美元的波埃德·拉瑟洛普上校,他礼貌地表示,希单上校很快就会找到“复仇”的机会。
  拉瑟洛普上校因为这个他曾经在上海胜利的暗示感到高兴,含糊地承诺说,他会想办法安排一次赌局。他介绍说,矮个子是他的弟弟——克利夫·拉瑟洛普少校。“我……呃……很抱歉,我们的侄女达夫妮,不能留下来,可是……”
  赌徒不准备接受这种关系。达夫妮脸红就是证据。
  “她听了很多故事,”少校插进来,“关于这些愚蠢的宗教崇拜。加利福尼亚到处都是。把吝啬鬼当成某种高高在上的神父。”
  他似乎没有理清思路。这两个并无恶意的军人嘀咕着走到柜台,打开了一个少校带来的胡桃木盒子,拿出了一套比赛用手枪。他们的射击准确率不错,但是带着一种顽强的慎重。
  肯塞德觉得他最好等待时机来发起他的赌局。于是,在他未来的受害者正向靶心射击的时候,他便和上校的同伴谈起了一次战争的战利品。
  “这把枪是沃尔特点38的,”那个大人物说。“海涅斯制作的最好的东西。你应该看看其中的一把。我把我的卖给了你的朋友拉瑟洛普上校。他会很乐意给你看,不是吗,上校?”
  这个给了肯塞德需要的开头。十分钟以后,他就上了出租车,坐在两个人中间。
  在出租车里,他们看上去无比轻松。他们没有把肯塞德当成偶然结识的朋友,现在他是他们的客人。他们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他们的侄女对沃克的兴趣。
  “这不仅仅是无聊的好奇心,我向你肯定,”上校说。“你知道,达夫妮……呃……听说过一个叫厄耳工的宗教崇拜领袖的一些事。”
  “把这个吝啬的家伙当成正常的那种人,”少校补充。“以为他就是厄耳工。当然不是了。我们告诉过她了。”
  拉瑟洛普上校称,达夫妮的错误很自然。她在射击间看到的人当然不是那个宗教崇拜领袖,不过……
  “或许以前是,”少校插嘴。“长相邪恶的魔鬼。”
  拉瑟洛普上校微笑着对他弟弟的不够策略道歉,匆忙地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对这个叫厄耳工的人有兴趣,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她崇拜她的姑姑。”
  赌徒开始觉得,他的同伴很有意思。他们急于保密自己家的事情,可是他们似乎觉得,侄女的表现需要解释。他们努力的结果,就是慌张地、一个接着一个地暴露了他们的秘密。
  到终点的时候,肯塞德了解到:达夫妮是个孤儿,被她的姑母抚养大,她叫做埃默金·拉瑟洛普小姐。兄弟俩也担当监护人,可是这只是出于礼貌。实际上,达夫妮的父亲根本不信任他们,于是他就给了拉瑟洛普小姐权力,让她按自己的意愿指定继承人。
  当女孩十六岁的时候,老拉瑟洛普一家在加利福尼亚过冬,把她留在了东部的学校。就在那里,埃默金遇到了厄耳工,他在隔壁的楼里有一个公寓。她哥哥惊讶地发现,从前头脑冷静的埃默金立刻迷上了厄耳工,并且住进了他在好菜坞边缘拥有的一座寺庙,三个月后她死了,但是在此之前她立下遗嘱,让厄耳工继承她监护人的位置,而且叫她的兄弟们绝对服从他。
  达夫妮赶来参加葬礼。她的叔叔们想方设法,在她到达几个小时之前,警告她和厄耳工见面的想法。现在,他们鼓励她花时间和朋友在一起,远离他们的公寓。他们似乎是希望,在她和厄耳工有任何联系之前,就让她回去东部。
  毫无疑问,他们把公寓当成了危险地带,不光是达夫妮,还有他们自己。当出租车接近公寓的时候,他们似乎变得更焦急。肯塞德在想,他们是不是预料到在第一级台阶上,就看到他们的敌人等在那里。
  他们果然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他,哥儿俩付了出租车钱,往上走去:他们紧挨着莳进,就好像他们要用全部的勇气往前走,好不至于躲在肯塞德身后。赌徒开始有些瞧不起他们,直到他近到可以看见厄耳工的眼睛。
  肯塞德所等待的,是平常的骗人把戏,可是这个人看上去像是个变节的天使。他一头马鬃般的白发,正和他不漂白的亚麻布长袍相配。面孔简直是个青铜面具,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它们如此之大,如此之黑,瞳孔和虹膜似乎融为一体。肯塞德发现,它们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厄耳工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他们三个距离他六英尺远的时候,他说了一个词,就像是一口大钟敲了一记。
  “来!”
  不等回答,他转过身,带路走向电梯。拉瑟洛普的公寓在二楼。厄耳工带路穿过一个小走廊,来到一个豪华的客厅,他自己占据了炉边的位置。哥儿俩就像是在火里面一样跟着他走。拉瑟洛普上校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走向壁炉前轻型托架下面的一张小桌子,把手枪端正地放在桌子中央。他做出一个军人般向后转的动作,站到了弟弟旁边。
  厄耳工说话了。“我们必须要单独谈。”
  拉瑟洛普少校不高兴地瞥了一眼肯塞德。“见鬼去,”他对厄耳工抗议。“这个人是我们的客人。”
  “我们必须要单独谈。”
  肯塞德决定离开,可是兄弟二人不同意。最终他们妥协。提议让肯塞德等在他们的卧室,欣赏他们收集的武器,直到他们空闲下来。
  如果厄耳工相信把肯塞德赶到卧室就能保证私密,那他错了。这个公寓赏心悦目,可是薄薄的结构让每个词都能穿墙而过。
  “我来于此,”厄耳工宣布,“乃作为孩童达夫妮之监护人。我与大能①既已交通过。他决定,她应被献诸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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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原文为Force,是厄耳工的邪教臆造的神名。此名称与《星球大战》中杰迪武士的“大能”是同一个词,故而也戏译成“大能”。
  兄弟俩吓呆了。厄耳工的计划,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他们愤怒地拒绝。他们也是达夫妮的监护人。对这些事情,他们的许可是必要的,而他们根本不会同意。
  厄耳工那大钟般的嗓子发出了悲哀的一声。献出达夫妮是大能的决定。这两个人或许没有受过他们姐姐的启蒙,但是他们会把她遗嘱里的说明看做神圣的委托。
  拉瑟洛普少校肯定地告诉他,他们把达夫妮本人看做更神圣的委托。
  上校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理智。他语无伦次地骂起来,罗根仅仅听到说,少校相信厄耳工计划控制达夫妮的父亲给她留下的财产。
  厄耳工的回答非常轻蔑。大能的仆人不需要金钱,也不会企图像大人偷走孩子玩具那样偷走这些钱。
  显然厄耳工不屑的语气刺痛了上校。肯塞德听到他愤怒地往前走去。脚步停止了很长时间,好像隔壁房间在酝酿着一场意志的战争。然后是少校的脚在地毯上拖擦的声音,厄耳工轻声说道:
  “我很高兴,你能战胜自己。真相唯有一端。你们自己的圣书亦写道,拔剑的人,必死于剑下。你企图威胁我,然而我告诉你,声称威胁大能仆人者,会因其威胁而受苦。”
  上校的双手鼓足了勇气,“我不在乎我发生什么,但是我在乎发生在达夫妮身上的事儿。我已经在退伍的名单上,一无是处,可我仍然可以打穿二十码以外的一张纸牌。如果你以任何方式伤害达夫妮,我就会从这张桌子上拿起一把枪来打死你。”
  “噢盲目,比盲目还要更糟!”洪亮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怜悯。“你已经说出自己的劫数。除非我为你说情,你会死于自己之手!”
  随着这声警告,他离开了他们。肯塞德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但是外面门闩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表明,他已经走了。玻璃制品的嘎拉声表示,兄弟俩为了安慰自己,打开了酒瓶。
  他们到卧室去找肯塞德的时候,他们仍然很害怕,仍然是挑衅的态度。他们紧张地盯着门对面的墙。赌徒顺着他们的目光,可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墙后面传来铜锣的声音,然后是厄耳工洪大的声音在应和。每一个音节都是一个分开的声音,仿佛他用一种遗忘的语言在吟唱:
  “Lerd ferbeh mahgaad!”
  拉瑟洛普上校擦了擦他的光头。“这家伙住在隔壁。整个一排公寓只不过是一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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