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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凭什么要被你侮辱-第24章

小说: 凭什么要被你侮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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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慧嘎巴了半天嘴,说话了:“丫啊,你何苦跟我陪葬呢?你跟我不一样,聪明又漂亮,胡小鹏等着,邢勇惦记着,你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干嘛因为我干蠢事?”
  “你也漂亮啊,虽然你比别人胖点,可你胖得多匀称,多丰满啊!你不也有郑魁巴望着吗?你不是说你俩已经……难道你连他也不闻不问了吗?没有你,我哪里会有好日子?我俩是一个命投的两个胎,你伤风,我也感冒,你痛苦,我也伤心,你想死我也不想活……”
  “丫啊,我们俩不是一个命,虽然我俩都是女人,但女人的全部滋味我都品尝过了,男女那点事,早没兴趣了。我的兴趣是钱,可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漏斗的命,别说没钱,有钱也蓄不住。你不一样,你没有跟男人真正接触过,还有太多的期待呢。你说得不对,你的出生不是错误,错误的是我俩在一起。你想两个倒霉蛋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我离开了,你开始可能不习惯,以后就好了。你以后要结婚,生孩子,做妈妈,你的好日子还没开始,怎么陪我一起下葬呢?你是因为穷才想死的,可这是注定的,你是候鸟命,呆着很小,连片叶子都能把你盖住,可飞起来,整个城市都装不下你……”朱慧的声音暗哑而沉闷,仿佛穿透很厚的浮叶和水体传过来,令人战栗而又怆凉。她继续说:“会有个男人拯救你,他会把整个天都给你。我呢,如果我想结婚的话,一定找郑魁。郑魁很爱我,为了我他把整个镇子的人都得罪了。他还戒了烟,想早点娶我。我并不想从婚姻中索取什么,可我总得做点什么,我这么脏,这么穷,再不做点什么,他可亏死了……”说到这里,朱慧摸了一把脸,又迅速地缩回来,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继续说,“……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做不成……一个什么都做不成的人活着有多痛苦——如果活着是为了痛苦的话,我可以一直活下去,可这有多大的意思……只会害掉爱我的男人。活着总要有个理由啊,比如为钱——可刚才你提到潘瘸子的钱,我忽然恶心起来,我想现在再多的钱,我也激动不起来,我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喜欢钱的,当我不再喜欢自己的时候,钱就变成一张纸了……丫啊,我完蛋了,我的脸也完蛋了,我没脸去见……”朱慧的声音越来越弱,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暗下来。她累了,按住梅晓丫腕上的手指一根根松动,指甲上的颜色剥落了,只有根部残留些淡红。
  梅晓丫的血凝固了,心也仿佛凝固了。日光蹀蹀躞躞朝窗外褪去,朱慧斜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吸气。她的身子像吐丝的蚕,越缩越小,在渐渐黯淡的光线下,变成一片悒忧而陌生的阴影。那一瞬间,梅晓丫忽然有种不祥之感,尽管朱慧就在身边,她能听见她吁吁的鼻息,伸出手,也能摸到那肉嘟嘟的脸,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一种东西正在离开她的身体。
  梅晓丫的心里发生了变化,那份骨子里的侥幸荡然无存:一个人连她最喜欢的东西都不再有感情,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凉!梅晓丫的眼前又浮现出古所长的脸谱,在白昼即将褪尽的傍晚,那一个个脸谱像锅底灰一样令人作呕。
  夜幕已经降临了,夜市店铺里的灯光次第亮起,在衰败的枯草和令人鼻孔发麻的寒冷中,这里的生活才刚刚苏醒。这里是县城刚开发的夜市,除了各种小吃外,小商品密密麻麻堆放在货柜上。梅晓丫买了个嵌着贝壳的小圆镜,又买了一把镂空的桃木梳子和一瓶指甲油。朱慧很喜欢涂指甲,却从来没买过指甲油,每次都用花瓣做染料。一到冬天,几乎没有什么花了,她会走很远的路采撷腊梅,捣碎之后,很耐心地涂在指甲上。想到这,她的眼帘里又浮现出朱慧盘着腿,歪着头,欣赏指甲时的陶醉相。梅晓丫觉得朱慧受伤以后,反而变得越来越臭美,三番五次地问自己的脸。这次给她买这些,她一定会喜欢的,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重新唤起对生命的依恋。
  朱慧原来有一个可以折叠的小圆镜,在河蚌厂捞河蚌时掉进河里,从此没有再买镜子,她不让她买。梅晓丫从来没买过镜子,这也是缘于童年的记忆。有一天她正对着一枚小圆镜臭美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面孔,那是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脸蛋红得像苹果。后来,她将这事讲给母亲听,母亲惊呆了,因为女儿描述的女人,几十年前就死掉了。她没见过这个女人,更没有照片可以参照,惟一的解释还是镜子。这种忌讳并没有影响朱慧。朱慧经常吃过中饭后到镇上的理发店,那里与学校隔着一条河,还要穿过一条深邃的小巷,为的只是照一照镜子。
  出了夜市,梅晓丫又买了两块油煎糍粑。朱慧爱吃糯米,尤其是粽子,那种里面包着红糖和蜜枣的粽子,她一口气能吃十多个。梅晓丫觉得朱慧刚才说的那些丧气话,与食物有关系,人是不能挨饿的,人要是饿到一定份上,说出多丧气的话都正常。东西买齐后,梅晓丫的心里安稳了。她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揣在棉袄肥大的口袋里,脑子里想像着朱慧见到它们时惊喜的表情。梅晓丫喜欢朱慧开心的样子,她兴奋的时候,尤其是兑现了一点贪欲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像阳光下的树叶一样快速地翻动:皱鼻、豁嘴、挑眉头、龇牙咧嘴,霍闪的眼神能将空气燃烧起来……女人很少有真正的知己,这是因为女人把生命的指望拴在男人身上,男人才是她们的归宿。而女人与女人之间,不过是车厢里的乘客,她们可以聊得很好,很开心,但迟早要分手。她和朱慧却相反:同样的家庭背景,同样的无所依傍,再加上没什么男人让她们指望,使得两个人之间有了某种默契,是命运将她们挑在扁担的两端,一边断裂了,另一边也会摔碎在地上。
  柏油路水一样朝梅晓丫的头顶泼下来,梅晓丫走得从来没有这样匆忙,比上向阳旅社的楼道还要快。枯白的柏油被她的鞋子烧沸了,腾起一窝窝的白烟,被油炸得坚硬的糍粑也被她的胸口烤化了,变得像糖稀一样柔软。她急切地想见到朱慧,渴望那裹满了阳光的喧响重新回到她的脸上,蓄满深深的酒窝。梅晓丫这样想着,她的脚趾缝开始蹿火,她的心也热乎起来。这段时间,梅晓丫的心像一盏冰冷而又肮脏的香炉,被耻辱的灰烬塞得满满的。而此刻,一柱孤独却擎着鲜红头颅的香烛重新将祈求和祈盼点在她心上。
  梅晓丫终于来到了医院那空荡荡的庭院,又见到那株披头散发的雪松,漆成红色的条椅,低矮的冬青树篱,化雪后显得湿漉漉的墙根和附在上面的爬山虎。她习惯性地瞥了一眼窗口,不知为什么,那两扇原本闭紧的窗户敞开了,其中一扇在风中吱嘎吱嘎打秋千:这么冷的天,朱慧怎么会开窗户?即便透气也该把插销别上。一股阴冷的气息灌进了她的胸口,她顺着窗口朝下瞅,发现一群人正像稠密的树篱围在墙根,他们脸上的表情令人颤栗。
  梅晓丫慌里慌张跑过去,用抖动的手指拨开人墙,看见朱慧正侧着身子躺在地上,她的脸对着梅晓丫,眼睛还半睁着,血像一条鲜红的头绳,顺着耳朵眼流出来……
  梅晓丫跪下来,喊着朱慧的名字,她的声音非常小,怕惊动了她的睡眠似的。“慧啊!你躺在这里干什么?这多冷啊……你别吓唬我,你为什么总爱吓唬我,你看我给你买来什么了……”梅晓丫从口袋里掏出镜子、梳子、指甲油和糍粑,口中喃喃自语:“你快起来吧,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啦?你这样子好吓人,我走时你不是已经睡着了么,怎么会躺到地上?我是从夜市上跑回来的,我的脚已经麻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经不起你再吓唬了,你快起来吧,我可背不动你……”
  朱慧的嘴角也流出血来,梅晓丫掏出一片手纸去揩,可是刚揩完,血又涌出来。朱慧的脸一截一截地变白,血正像退却的河水一样迅速离开她的皮肤,最后只剩下眼窝处还残存一点红晕。梅晓丫用手去摸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蜗牛的软体慢慢合拢了,再也没有睁开……
  “丫头,她是你什么人?她为什么跳楼哇?”
  “吓死人了,我刚送完饭走下楼,就听见‘扑通’一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掉下来,开始我还以为是垃圾,走近了才发现是个人……”
  “我是亲眼看到她跳下来的,她推开窗户,人就站在窗沿上。开始我以为是晒衣服,没朝自杀那地方想……多年轻的大闺女,就这么几分钟……”
  “医生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楼道口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提着担架跑过来,将朱慧放上去。几个围观者拉住梅晓丫的胳膊,劝她:“快回去吧,她已经这样了,你再难过也没有用!”
  梅晓丫挣脱了拽她的手,她蹲在地上想把地上的东西拾起来,可她的手软若无骨,连梳子都拿不起来。一只娇嫩的小手伸过来,帮她拣。梅晓丫抬起头,认出了她,却呵斥道:
  “把你的手拿走,这是朱慧的东西。”
  “丫丫姐,是我,我是朱慧同病房的鹊儿啊,你怎不认得我啦?你还帮我涮过碗呢?”小姑娘怔住了。
  “拿开你的手,你是贪婪的人,会把朱慧的东西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抢救室里一片嘈杂,金属声敲得人心壁上的尘埃,扑扑簌簌坠落。梅晓丫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透过白纱门帘,看着医护人员围着朱慧忙碌。朱慧四仰八叉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红红绿绿的管子。朱慧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伺候过,梅晓丫觉得她一定很得意。
  不一会,一位医生跪在朱慧身上,两手放在她的胸部,使劲按压。梅晓丫臊红了脸,闭上了眼,她觉得朱慧也一定很害臊,虽然她老以真正的女人自居,实际上还是很害臊的。梅晓丫再睁开眼睛时,那个流氓医生已经不在了,屋子只剩下两个护士,她们正用一条白床单盖过朱慧的头顶。梅晓丫觉得朱慧一定很闷,闷得透不过气来。她站起来,想去制止,抢救室另一道门吱嘎敞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问她:“你是她的什么人?”
  “姐妹。”梅晓丫回答。
  “是亲姐妹吗?”医生问。
  “是的。”梅晓丫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这样问,她觉得朱慧比亲姐妹还要亲。
  “那你就赶快通知父母来,她已经死了。”
  梅晓丫剜了他一眼,没吭声,径直进了抢救室。
  护士们拾掇着屋子,并没抬头看她。她跑过去,将蒙在朱慧头顶上的单子掀开,又将刚刚拔出来的针头往她肉里扎。梅晓丫不知道静脉在哪儿,她想顺着刚才的位置扎进去,可这时朱慧的身子开始变凉,针眼处有一大片青紫色,根本辨不出具体的位置。护士看见了梅晓丫,知道了她的目的。她们夺过针头,又将单子拉上去。“你还不快去打点热水,给她洗干净换衣服,在这瞎倒什么乱呀?”
  梅晓丫剜了她俩一眼,仍然不吭声,绕到床的另一头,又将朱慧的蒙头扯下来。护士发脾气了:“22床,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已经死了,你不张罗后事,搞什么搞?”
  梅晓丫认出了这位满脸起皮的护士,窝在心里的火“腾”地烧起来,她嚷道:“她没死,你为什么不给她用药?没钱时你不给她用药,付了钱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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