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风暴-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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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转身去看看舰桥上的人,他们全都听见指挥官在无线电里说的话,他们的疲倦都不见了,而莫瑞斯脸上的笑容比他的上司的话更具有意义。
乌克兰基辅市
阿利克斯耶夫看着他桌上的情报资料,他的上司正在莫斯科参加高阶层简报会议。但是这份资料——应该与,他纠正自己——舆他的上司先前听取的资料稍有不同。
“德国方面,一切进行得不顺利?”沙吉托夫上尉问。
“不顺利,我们原预计在开战后36小时以前要抵达汉堡的外围,计划中原先预定只花一天半时间,现在我们离目标还远得很,而且第三震撼军在北约的飞机之下损失惨重。”他中断了一下,瞪着地图。“如果我是北约组织的指挥官,我会来一次反击,就在那里。”
“或许他们无法做到,他们的第一次反击已被击败。”
“我们的代价是一整师战车及六十架飞机的损失。像这样的胜利,我宁可不要。南面的情况稍为好一些,北约的部队正以时间交换空间,并且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们的地面部队与战术飞机也正以同样的方式作业,他们已经演练了三十年。我们的损失几乎比估计的多出一倍,而我们无法继续如此。”阿利克斯耶夫向后靠到椅子上,他们痛恨自己变成一名失败主义者。他希望自己能亲自参与行动。他确信,身为一名将军,他必须确信自己会做得更好。
“北约方面的损失呢?”
“很重,我想,他们向来十分浪费武器,德国人为了防卫汉堡已经付出许多代价。如果是我的话,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反击,我就会撤退。不值得为了一座城市而打破部队的平衡。我们在基辅学过这个教训。”
“恕我打岔,将军同志,那么斯大林格勒呢?”
“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上尉,了不起。然而历史会一再重复。”阿利克斯耶夫喃喃地说着,一面研究着墙上的地图。他摇摇头。西德有太多可用于此项工作的道路连络网。“KGB报告说北约组织只剩下两星期,最多三星期的补给,这是最具决定性的影响因素。”
“那么我们的燃料和补给品呢?”年轻的上尉问道。他所得到的答案是一个阴晦的愁容。
冰岛
至少那里有水了,这条横过冰岛中央的河流是融化的冰河所形成的,是一千年前的雪水所喂满的一条河。远在大气层受污染以前就落下的雪被压挤成冰,当它终于融化而流入岩石河床时,它的纯净与味道都好极了,但是,毫无一点营养成份。河水仍然是冰凉的,而且不易发现可涉水而过的浅滩。
“只剩下一天的口粮了。”史密斯下士说。
“是的,这一点我们必须想法子。”爱德华收集他吃完以后的垃圾,嘉西亚拿去掩埋。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消除他们在泥地上留下的脚印,史密斯也会叫他们照办。
这并不容易,当爱德华组好他的无线电发射机时,他听到低声的西班牙语咒骂声,以及一把折叠的铲子敲打在松软岩层上的声音,划过了四八二号高地的泥质山顶。
“犬屋,这里是猎犬,我们的食物快吃完了。”
“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猎犬,或许我们可以寄一些披萨饼给你。”
“你这爱说笑的王八蛋。”爱德华没有关掉无线电。“现在你要我们做什么?”
“有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没有,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告诉我你能看见什么?”
“山下有一条碎石路通向北面,可能延伸到两哩之外,看来像是个农场——种植作物的农场,但是看不清楚他们种了些什么。我们西面有个牧羊农场,来此地时曾经过那里,有很多羊。十分钟之前我们看见路上有一辆卡车,朝西而驶。今天还没有看见任何飞机,但是我想这种情形会改变。唯一见到的老百姓都是待在他们的屋子里。甚至没有看见有农人在照料羊群。北面的农场没有任何活动。路上没有老百姓走动,也没有民间车辆。俄国人似乎在整个岛实行戒严,这是我所能报告的了。告诉那些土豚机的飞行员,他们在变电所上立了大功,那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只除了地面上的一个大坑。从那时候起,就没有看见一盏电灯是亮着的。”
“知道了,猎犬,你的新命令是向北走到哈维姆斯福吉多,你们必须往东绕道,避过我所看见的这些海湾。我要你们十天之内抵达那里。再说一次,十天,最多十一天。你们应该很容易办到。离开人口密集区,并且避免与任何人接触,继续正常通讯程序,并且报告一切你所看到的事情。”
“知道了,犬屋,你要我们在下周末抵达哈维姆斯福吉多,并且持续平常的无线电通讯。还有其他事吗?”
“要小心,完毕。”
“哈维姆斯福吉多?直线距离一百哩。”史密斯说。
“他要我们向东绕路以避免接触。”
“两百哩——走路通过这段狗屎地方。”史密斯的怒意足以劈开一块岩石。“在下周末以前?十天或十一天?”
爱德华木然地点点头,他没有料到路程是这么远。
“会有一点困难,爱德华先生。”下士从他的背包里拉出一大福地图。“我甚至于没有整个海岸线的标图。该死,看看这里,中尉,从岛中央散布到岩石区的断崖和河流,就像车轮上的辐条,看见了吗?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攀爬很多地方,而这些都不是小山丘。所有的低地都有道路,而且我们又不能沿着大路走,是不是?”他无奈地摇摇头。
爱德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能坐计程车,对不对?我想你们海军陆战队员都有足够的耐力。”
史密斯是每天早上都跑五哩路的人,但他无法想像这位瘦小的军官能承受得住路上的劳累。“好吧,爱德华先生,据说没有人曾被汗水淹死过。我们上路吧,各位。我们有命令在身。”罗杰斯和嘉西亚对看了一眼。“先生”这一词对一名军官而言,决不是尊称,但是史密斯认为爱德华并不知道。
冰岛科夫拉维克
直升机花了一些时间来组合。这巨大的AN—22运输机运来了两架米尔—24攻击直升机,这是很大的负重量,即使对这架四引擎的巨型运输机而言也是如此,另一架IL—76页送来了技师和机员。将军想,整个计划中有一大漏失。在第一天的低空扫射中生存下来的一架直升机现在已经坏了——当然,受损的部分零件没有包括在预先准备的备用零件中,应该还要有更多直升机,他不满地想着。没有一个计划是完美的。会有更多直升机飞来,再加上少数的机动雷达和一些补充的地对空非但发射器。美国人想尽办法要他们在冰岛难过日子,他需要更多装备来对抗……
接下来是那些KGB的混蛋,他们说,我们必须绥靖该岛;说得好像冰岛还不够安定似的。目前为止还未发生过抵抗事件——一次也没有,将军想起以前在阿富汗的经验,与那里炼狱般的山区相较之下,这里简直是天堂,但是KGB当局仍不满意,那群贪得无厌的野蛮人!已经有一千名人质被扣押,而且没监狱可关他们,必须动用一整连的伞兵部队来看守这些完全无害的人质。他受命要与当地的KGB人员合作,当然,如果不跟他们合作,就会被KGB记上一笔。将军派出去的巡逻队都有KGB的人员跟着,他们说他们是在提供建议。
安卓耶夫将军开始担心,因为一流的伞兵未必就是一名好狱卒,如果他们奉命要善待冰岛人,那现在又会是另一种情况,但是他们接受的命令是要他们采取强硬态度,这个不适当的命令导致敌意。在上次美国轰炸机来袭时确实听见老百姓在欢呼,真是荒唐,他们丧失了电力,而我们全无损失——但他们却在欢呼。因为KGB的命令,而且是那么愚蠢的命令,使他们丧失了好机会。他考虑对莫斯科的上级抗议这些命令,但是要向谁抗议,一个不喜欢KGB的军官也必定是一个不喜欢党本身的人。
涡轮轴引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第一架米尔—24雌鹿式直升机正在转动主旋翼,测试引擎。一名军官跑到他跟前。
“将军同志,请你允许,我们要进行测试飞行,我们将进行非武装试飞。等我们回来后再装载武器。”
“很好,中尉,检查科夫拉维克和雷克雅维克周围的高地,第二架什么时候可以试飞?”安卓耶夫问。
“两个小时。”
“好极了,作得好,上尉同志。”
一分钟之后,这架重型攻击直升机升空了。
“卧倒不要动!”嘉西亚大叫,它并没有接近他们,但是光看见它已经够了。
“是那一型的?”
“雌鹿式的,是一种攻击直升机,很像眼镜蛇攻击直升机,坏消息,中尉。它可携带八个士兵和一大堆火箭与枪炮,而且想都别想打到它,它的装甲就像一辆战车。”
那架米尔—24就在他们的山头上方盘旋,接着朝南飞,消失在另一座山头下面。
“我想它没看见我们,”爱德华说。
“我希望能继续维持如此,把无线电发射机收起来,中尉。等我们离开此地一段距离后再报告,好吗?”
爱德华点头同意。他想起曾经在空军学院听过的一次简报,是有关苏联直升机的。一位阿富汗人曾说:“我们不怕俄国人,但是我们害怕他们的直升机。”
西德彼得堡
伊灵顿上校在黄昏六点钟时醒来,他刮过脸走到户外,太阳仍高挂在向晚的天空,他心中想着,今晚会有什么任务。他不是一个想不开的人,但是他近乎一整个中队的属下——已经与他共事两整年的好友——在一星期之内几乎丧生了四分之一,这是一件叫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自从越战的经验以来,已经相隔了好一段时间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损失是多么可怕,他的属下甚至没有时间追悼他们死去的同事与抚平心理的伤痛,他们必须遵守着一天须有八小时睡眠的命令——就像夜间狩猎者一样,他们白天睡觉。
然而他十分确定的是,他们的确对战局有贡献。每天晚上,有着绿、黑相间迷彩的F—19A都升空前去侦察预定的目标,而俄国人还为谋划出对策。安装在每一架飞机机鼻的照相机,带回来联队情报官很少会相信的照片,却付出了这样重大的代价。
上校提醒自己,一天一次的任务比其他机种的机员负担要轻得多,而密接支援机的飞行员的损失也不比他自己的人员少。今晚,有另一个任务,他命令自己的脑袋复习一遍任务。
简报花了一小时,今晚将出动十架飞机:每两架飞机分配到五个目标。身为队长,他选择了最困难的部分。侦察卫星指出苏联人有一个先前未被怀疑到的前线贮油场,位于卫丁堡西方,是用来支援进攻汉堡的苏联车队,德国人希望将之铲除。他的僚机会先带着反跑道炸弹进入,他则带着岩眼集束炸弹跟进,这一次任务没有支援的飞机同行,上校不希望干扰机跟他一起。他失去的两架飞机就是有这种飞机支援,结果电子干扰只是提高了防卫者的警觉。
他仔细地研究了地形图,地势平坦,一路上很少有高山或丘陵可供躲藏,但是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