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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石破天惊-第52章

小说: 石破天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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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建华深深地看着他,“看来你是真爱上她了。”
  “我不否认这点。我希望自己能帮助她走出这种心理阴影,可我很可能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共同拥有的历史太长了。不说这个了。建华,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目前中国官吏升迁的传统呢?”
  “目前中国官吏升迁的传统?不懂。领导别考我,教我吧。”
  “谈不上教,一点体会而已。有人做过统计,说有六成省级主官曾当过县委书记,有近七成将军曾当过团一级的主官,而且是主力团的。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有实践经验,对不对?在中国,地方上的县,部队里的团,是最具中国特色的,它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没错。我现在,差的就是一段主力团主官的经历。”
  “有没有当过主官,也不是咱们部队考虑升迁的唯一参数啊。”江建华激动起来,“比方说,接替咱们师参谋长的人选,你和石万山都有很高的呼声,你虽然没他那份主官经历,可你比他至少多了两大优势,一是年龄,你比他小了三岁,二是文凭,这更不用说了,你起码比他高了两个档次。现在的干部任用,主要就是年轻化知识化嘛!所以,谢参座升迁后,你绝对是一号种子,他顶多算是二号种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事问题,在宣布任命命令前,变数始终是很大的。何况咱们师有这个传统,你看,师长,政委,参谋长,还有政治部主任,从师里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些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当过主力团的主官。近十五年,在这几个位置上呆过的,都出八个将军了。”
  “你一总结,还真有这么个规律。”
  “所以说目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建华,等时机成熟些,我马上推荐你去哪个营当一任主官,不能让你再走我这样的弯路。”
  “谢谢。”
  “现在,你没事时多下营连走动走动,先联络感情。勤快点,发挥你的笔杆子特长,多写点表扬稿,让大功团的基层官兵多在《火箭兵报》上露露脸。不管看到听到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情也别写批评稿,别稀里糊涂的,要多种花少栽刺。”
  “明白。我已经理出了几条思路,正在联系《解放军报》。”
  “在《解放军报》上露脸当然风光,不过,对他们来说,在《火箭兵报》上露脸似乎更重要。”
  江建华觉得奇怪,“不对吧?军报可是全军的大报啊。”
  “这你就不动脑子了。军报的新闻导语怎么写?第二炮兵某部如何如何。《火箭兵报》呢?某部队大功团如何如何。有区别吧?有时候,并不是越大越好。对咱二炮军以下的单位而言,还是上《火箭兵报》实惠。像军报那样写:空军某部,海军某部,第二炮兵某部,太空太大了,上面领导读了,也记不住谁是谁。”
  “真正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郑浩露出笑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就拍吧。建华,你要多宣传石万山和大功团,还有石万山的妻子汪小青,努力挖掘汪小青这个军嫂的典型价值。”
  “石万山的妻子?为什么?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是的。她确实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是我们部队的好军嫂,是我们导弹工程兵背后的伟大女性。石万山真的是员福将,能娶到这样的好女人。”
  江建华很惊讶,“她真有你说的这么杰出?不过,难得听到领导这么赞美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看来一定没错。行,我遵命!”
  “那就要辛苦你了,首先,春节期间你就不能回家,你要趁她寒假来队探亲时,与她多接触,尽可能多掌握关于她的第一手资料,做好把她宣传成全军全国级军嫂典型的准备。”
  “可是……”江建华欲言又止。
  “怎么啦?有话直说嘛。”
  “郑哥,现在是你与石万山争夺师参谋长位子的关键时刻,你这样大公无私地宣传他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我不这样想问题。首先,在工作中,要公私分明,要抛开恩怨,不能因一己之私而昧了公心,这是君子应有的品质;其次,目前,七星谷是石万山的七星谷,我在这儿是空架子,没实权,你要把这一点弄明白。你要在这儿有发展,就要多宣传他们,尽量跟他们搞好关系。至于我,你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江建华无比感激和敬佩地看着郑浩,他觉得,自己再说感激的话,就既多余又浅薄。
  郑浩和江建华在探讨部队军官升迁规则和潜规则的时候,石万山和林丹雁正在主坑道为石质的变化忧心忡忡。
  石万山拿起一块石头,在洞壁上用力画上记号,“在这儿做个警示标志。丹雁,你带着样品回趟北京,检测一下石质。”
  “停工吗?”张中原问。
  “不用停工。这样吧,在林工回来前,采用勤测量、少装药、弱爆破、快支护的方法,稳妥推进。另外,已经确定了退伍的老兵就不要上来了,让他们多休息。”
  “是。”张中原转头吩咐魏光亮,“从现在起,多派一个安全员。”
  “是。”魏光亮令行禁止,立刻跑步去落实。
  石万山对魏光亮的工作作风暗暗满意,却不动声色,拉着张中原往外走。两人来到石块堆积如小山的石渣场,石万山从每一小堆里各挑拣出几个小石块,用它们互相敲击着。张中原如法炮制。
  “一般情况下,这种石头与泥夹石层是邻居,真要碰到泥夹石层的话,春节时咱们团能不能打到五千米都很难说。”
  “团长放心,最迟明年年底能打通的。”张中原宽慰他。
  “但愿如此吧。”石万山脸上布满愁云。
  张中原看着他,一阵心疼,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团长,你不能整天呆在七星谷,成天只琢磨这些石头啊,出去走动走动吧。都在传师部谢参谋长春节期间要升迁,你是接替他的热门人选,可现在,社会上流行的是‘生命在于运动,当官在于走动……’团长,你不能只守株待兔,得学人家……”
  石万山心底涌上一股热流,他拈去张中原头上的一根小枯草,顺势把手落到他肩上,“谢谢你中原。不瞒你说,我是有将军梦,但君子好官,取之有道。另外,小道消息不可信,而且,各人有各人的做人原则和行事风格。我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只按自己的意愿过活。你面前的稀饭还热得很,就别操我的心了,我相信自己饿不着的。我已经跟你小青嫂子说了,要她抓紧点帮你物色一个好女孩。你现在终于从感情打击中走出来了,我也去掉了一块大心病,但你还得成个家,男人没个家可不行。”
  张中原的眼眶顿时热了起来。
  “咱们走吧。你回营里,我去二营、三营,给赵成武和王德田交代一下。打山洞,怕软不怕硬,让他们一定多注意。”石万山拔腿往洞外走。
  张中原小跑步追上去,“咳,赵成武王德田也是老革命了,他们什么恶仗没打过?团长放心吧,这山就是变成了豆腐块,我们也都不怕。”
  石万山驻足,欣慰而感激,“中原,有你们大家撑着我,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我就是一辈子呆在七星谷,永远只跟这些石头较劲,也心满意足了。老兵就要退伍了,多动动脑筋,把工作做细。”
  张中原拍拍胸脯,“一营绝对不会出问题。”
  一号洞掌子面内,齐东平摸着石壁上的炸药孔,征求魏光亮的意见,“石质还没变化,咱们装炸药吧?”
  魏光亮手叉着腰,看看石壁,“算了,老兵们下午要走,咱们抓紧最后的时间跟他们多聊聊,中午还要会餐,现在歇了吧。”
  “就是,到火车站欢送时,我和小柱还得打鼓呢,”方子明立刻收工,问魏光亮,“连长,中午会餐让不让喝白酒?”
  “就你馋!”
  七八个人陆续往外走,大家刚离开还没做锚喷加固的地段,坑道顶部垮塌下来一大片碎石。几个人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术,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等到没有动静了,他们才慢慢回头往后看时,看见刚刚经过的地方被大大小小的石块覆盖着。
  方子明擦着额头上惊出的冷汗,“奶奶的,真悬!”
  魏光亮看看拱顶,“不行,得马上加固!方子明,你们几个去抬钢筋;东平,你喷速凝砼。”
  此时,大功团团部广场上,国旗和军旗猎猎飘扬,旗杆前面挂着一条横幅“大功团一营老兵退伍仪式”。横幅下面是鲜花簇簇的条桌,桌后,坐着郑浩、石万山、洪东国等人。他们的对面是士兵兵阵,三十来个胸戴大红花的老兵,端端正正神情肃穆地坐在前面两排,有的人眼角还挂着泪花。
  张中原走上前,在麦克风前大声宣读命令,“……张军、韩大胜、田富贵等同志退出现役。此令。团长石万山,政委洪东国。二OO四年十一月十日。进行下一项,退伍战士留下帽徽、肩章和领花。全体起立!奏军歌。”
  高亢嘹亮的军歌声中,郑浩、石万山、洪东国和张中原等依次走下主席台,开始给第一排的老兵取帽徽、肩章和领花。一队尉官走过去,给第二排的老兵取帽徽、肩章和领花。现场气氛十分庄严肃穆。老兵们的眼里都含着泪花,有人忍不住小声抽咽起来。
  背着药箱坐在一旁的周亚菲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低下头去,不断擦着眼睛。
  石万山给田富贵取完帽徽、领花和肩章,把他的军帽戴好,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珠,用拳头捶捶他的胸口,“行了行了,大功团的兵应该记住:我们的胸是平的,只适合流血流汗,不适合盛眼泪。”
  田富贵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好容易止住大哭,仍然泣不成声,“我,我现在已经,已经不是大功团的兵了。”
  “谁说的?”石万山朝兵阵大喊,“你们永远都是大功团的兵!”
  掌声顿时如潮水泛过。
  退伍仪式结束后,田富贵与几个退伍兵把周亚菲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周医生,我最舍不得你了。”“周医生,我们给你写信,你回吗?”“亚菲姐,我们回家后,会想念你的!你一定要给我们回信啊。”
  周亚菲眼里噙着泪花,脸上展开笑容,“放心,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回信,我最喜欢写信了。你们把我当姐姐吧,有什么心里话都跟我说,我们永远保持联系。”
  一个小个子战士羞怯又坚决地,“亚菲姐,我想拥抱你一下,行吗?”
  “当然可以。”周亚菲朝他走过去,紧紧抱他一下。
  旁边的人又鼓掌又喝彩,把小个子战士闹个大红脸。
  “我比周医生大,就认个妹子吧。”田富贵取出照相机,递给小个子战士,“大胜,你照相水平高,来,给我和我妹子合个影。”
  小个子战士举起相机,周亚菲恬静甜美地微笑着,田富贵则紧张得全身绷紧,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儿才好,急得小个子战士连连喊,“富贵,你放松点,笑一笑,哎呀,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
  田富贵刚把状态调整得还可以,周亚菲却走神了——魏光亮一行进了广场。
  方子明冲过来,一把抱住田富贵,哭腔兮兮,“老田,刚才冒顶,我差点见不着你们了。”
  “冒顶了?”田富贵一惊,一把推开他。
  “是啊,悬极了,我们刚离开那儿,石头就下来了,足足有十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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