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皇吏鸣翠柳 作者:胡芩(晋江vip2012-11-11完结,1v1)-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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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道:“过几天,等花凤楼来了新姑娘,你去开开眼界就知道了。对了,你那个郝明表弟,不管在海上、还是在岛上,从来不谈女人,他是不是——不行?”
陆一天一愣,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他是有些毛病。在老家之时,我舅父曾经让我带他去花楼玩,妓子们很热情,可他就是——硬不起来。王大哥,这个只有你知、我知,可不能告诉了别人。我那表弟有些力气,惹恼了他可了不得。”
王奇一笑,道:“真可怜!我答应你,不说给别人知道。只是,你表弟这个毛病,在这岛上大概是瞒不住的。知道的人多了,他必羞恼难忍,你可得多开导开导他,让他别想不开跳海了才好。”
陆一天笑道:“哪是,哪是。”说完,慢慢又蹭回到明灏身边,刚想开口说话,不妨明灏抬腿,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低声道:“田毅,你太过分了!”
陆一天疼得吸气,一边跳脚,一边贴了明灏耳根骂:“郝明,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为你那天仙般的表妹守身?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在这种地方,如果跟他们不一样,迟早要被扔进海里喂鱼!你要守,我成全你,只是换一种方式罢了!别人的嘲笑,跟你的表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我老陆虽不拘小节,却也不曾强迫良家妇女,可是,我在船上都做了什么?我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把不举的名头让给了你!”
明灏不语,最后,慢慢坐下,道:“表哥,难为你了。”
☆、埋祸
六月底;柳府大老爷一家自金陵归。
老太太坐在裕寿堂的主位上接受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的拜见。柳苒几个小辈站在老太太身侧;等大伯一家给老太太见礼完毕;也一一上前跟大伯父一家见礼。见礼完毕;老太太拉了庆丰和柳菡的手;上下打量两人,而后道:“还是江南水土养人,两年不见;长俊了许多。”
三太太在一旁笑道:“老太太这话可差了,三小姐可是从锦州回来的;不也长得水灵灵的?说来;还是老柳家的人好,搁哪都能长成俊俏的公子、小姐。”
老太太正要说话;庆韧插了一句,道:“三婶,还有我和四哥、五哥和四姐姐呢?我们可都长在京城。”
二太太赶紧出声道:“六少爷,长辈说话,小孩子不得无礼!”
老太太不语,招手让庆韧近前,然后一把搂住他,笑道:“今日无妨,小辈可以说话。六少爷说对了,京城里还有四个呢。看看,一个个长得多喜人。”
庆韧埋头在老太太怀里,不服气的看一眼二太太,又对柳苒挤了挤眼睛,柳苒回以一个严厉的眼神,而后微微一笑。
被庆韧这么一打岔,裕寿堂的气氛轻松了起来,老太太东一句、西一句的跟久别的儿孙辈聊天;柳苒、柳蓉、柳菡三姐妹,不一会也熟悉了起来小声谈论着东京、金陵的趣事;庆丰则拉了庆逸说话,庆青和庆韧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就是插不上话;大太太妯娌三个,也按照老太太的提议坐到了一起,轻声细语交谈起来;宗灿哥三个,话不多,只是看着大家微笑。
柳苒说笑间,偶尔抬眼看一下大伯和伯母。大伯的长相,介于父亲和三叔之间,气质却完全不同:父亲刚直,三叔随性,大伯冷肃。大伯母体型微丰,很和气,笑得像个弥勒佛。
一个时辰之后,老太太道:“我乏了,你们都散了吧,晚上记得到正厅用膳。”众人依序退下,老太太叫住走在最后的大太太:“宗灿媳妇,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柳材家的掩上门之后,大太太“扑通”跪了下来,道:“媳妇治家不严,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任她跪着,沉声道:“你说说,这五姨娘和七少爷,是怎么回事?”
大太太不敢抬头,缓缓道:“五姨娘薛氏,原是两年前媳妇一次出游之时,救回的侍女。薛氏先是侍候花草,后来侍奉茶水,再后来,在大老爷的书房侍候笔墨。去岁大水,金陵被淹,薛氏不顾自身安危,把书房的书护得很好,大老爷对她很是赞赏。薛氏自那日以后,却也落下了风寒,当时阖府之中,只有媳妇的住处的地面是干的,媳妇看薛氏可怜,便留她在正院西厢养病。后来洪水退、诸事顺,大老爷很高兴,一日喝醉了酒,进了西厢……事后,大老爷甚为后悔。两月之后,薛氏被诊出有孕。媳妇自生下五小姐、亏了身子之后,十二年来再无所出,为柳府子嗣计,媳妇便抬了薛氏为姨娘。母亲,此事是媳妇治家不严,跟大老爷无关。”
老太太“啪”地把手里的佛珠掷到地上,厉声道:“是跟大老爷无关。你完全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你看看你这些年,做的都是什么事?我们柳府,往上数三代,没有一个老爷有四个姨娘的!托你的福,我的大儿子,比祖宗们都强!第一个,慧姨娘。你当初大张旗鼓给她开了脸、送到福州,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是担心肥水留了外人田。柳府也有这样的规矩,老爷外任,主母若不能随,可遣姨娘服侍。你既做了主,我对慧姨娘也不好说什么。我的儿子我了解,你一意孤行纳了慧姨娘,他若不纳,便是害了慧姨娘一生,于是,他纳了。
第二个,黎姨娘。上司送的怎么了?我们东京柳府,难道还怕邯郸纪氏?想必,如今你比我更清楚了,男人惯不得!有了慧姨娘在前,大老爷对黎姨娘肯定是欣然接受了。
第三个,翁姨娘,小家碧玉。黎姨娘有丽色,你担心慧姨娘斗不过她,又做主纳了翁姨娘。想必,这个翁姨娘,也不是个面团人儿吧?是不是到了后来,翁姨娘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再不一心一意听从你?
第四个,薛姨娘,她是白眼狼。但是,你敢说你没有故意纵容的念头?薛氏能在宗灿书房侍候,想必是有些才情的。你怎么能如此糊涂?老爷喜欢,你就往他身边送?老爷赞赏,你就留她在自己院里养病?
我知道你喜欢宗灿,可是,你也是当年踏青节上,他自己看中、亲自迎回来的!你堂堂王家嫡长女,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非得弄几个人来刺自己的眼睛?你就不觉得嗝应?”
大太太不敢抬头,老太太继续道:“你嗝不嗝应,我不管。这人一多,是非就多,宅子里的龌龊事,想必你也做了不少吧?这些,我都可以不理会。但是,你可知道,你做了多大的糊涂事?慧娘是家生子,一家老小知根知底,人、身契都在柳府,勉强可以放心。另外三个,他们的家人,哪一个是你能够完全掌控的?只要她们有那么一个亲戚、甭管多远,打着柳府的旗号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柳府的声誉,就要受损。如果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被有心人设计陷害、连带了柳府,柳府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倾覆!这一层,你没有想过吧?”
大太太听了,身体开始抖个不停,老太太视而不见,继续道:“柳氏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旁支不多,人口简单。旁支不多,易于约束、少生是非,不落把柄;人口简单,养育精心、聪慧体健,个个成才。柳氏不纳妾,不让妾生子,并不是为正妻着想,而是为了柳氏不倒!你身为王家的大小姐,居然连这个都不懂!为了一己之私,抬房固宠,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给柳家惹大祸?”
大太太听了,伏地号啕大哭,道:“母亲,媳妇错了!”
老太太放软声音,道:“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是我没有及时提醒你。我早该在你成亲的第二天,就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你。大老爷也有错,他太自信了,以为一切都能掌控,以为妾侍只不过是他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大太太这才抬起头来,道:“母亲,现今该如何?”
老太太道:“黎姨娘和翁姨娘,我已经遣人都查过了。她们的确都出身清白人家,亲戚里也没有那等无赖泼皮之流,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这个薛姨娘,我知道得太迟了,遣去查探的人,至今都还没有回来呢。”
大太太直起身,道:“那要不要……”
老太太道:“已经太晚了,她孩子都生了。想必金陵那边,知道她是柳府妾侍的人,也有不少。我们且等着查探的人回来,再做计较吧。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大太太站了起来,犹豫一会,问道:“七少爷?”
老太太沉声道:“若无事,就抱到你跟前养活,你再不喜,也得忍着。柳家的子孙,既生下来,就必须成才,可不能让他长歪了。若有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大老爷宗灿带了自己的二弟、三弟到了自己院里的外书房,把侍候的人都遣出去之后,道:“我这次回来,是要做太子太傅。”
三老爷宗炜一喜,道:“那岂不是要进内阁?”
宗灿点头,道:“皇上已有旨意,让我休养一月,八月初一上朝。”
二老爷宗焕微微皱眉,道:“大哥,如今皇后一族势弱,路贵妃一族则如日中天,太子举步甚为艰难。此时皇上诏你入阁做太子太傅,用意非常明显。只是,我们有必要这么早就站队么?大哥,还是跟族中长老商量一下吧。”
宗炜道:“二哥,太子正统,皇上也授意,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宗灿也道:“二弟不必担心,太子有皇上支持,皇上青春正盛,我们跟从皇上便可。”
宗焕道:“正因为皇上青春正盛、大位传承尚早,我担心皇上诏你回来,只是为牵制路贵妃、泰王一派,不让其独大,而并非是力挺太子一派。”
宗灿听了,默然想了半刻,道:“二弟说得有理。如此,过几日我便召集族中长老商量对策。”
京城暗流涌动,白龙岛则一片欢腾。今日,黑风暴三当家走了一趟泉州回来,黑风船队的吃水线几乎被海水淹没。船队靠岸之后,金银珠宝、粮食布匹、美女渔娘,源源不断地被从船上扛了下来。
震天的欢呼传来之时,明灏和陆一天正蹲在船坞内制造船桨,一人打磨、一人上漆,两人还时不时地,瞟一眼其他人手里摆弄的东西。听到欢呼声,杨老六把手里的浆往地上一放,一边站起来,一边道:“三当家的回来,花凤楼又有新鲜货色了,走看热闹去!”
一群人跟着他站了起来,杨老六走在前头突然转身,慢慢走到明灏面前,嘻嘻一笑,道:“郝明,可惜了,你永远不知道女人的滋味!”
明灏“腾”的站起来,“呼”的就朝杨老六挥出去一拳。杨老六一闪躲开,大笑道:“郝明,念在你是个可怜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等着!等我从花凤楼回来,细细给你描绘女人的滋味!哈哈哈……。”
杨老三领头走了,陆一天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走到门口,对杨老三说了一句“我去安慰一下我的表弟”。陆一天回头,走到明灏面前,低声道:“你不要着急行动,过一会我借个由头回来,在外面给你守着,这样才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