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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枝头春意闹-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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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陈敖大惊。“你要他改书,又烧他的书?他一定很心痛啊。”
  “没办法呀,他自己闯的祸,还得自己收拾,他可是哭得像下大雨,差点没把火给浇熄了。”
  “巡抚那本呢?”
  “阿敖,别忘了绍兴出师爷,巡抚身边的师爷正是绍兴来的。”
  “调包了?”
  “旧书拿回来,昨晚也烧成一把灰,呵呵,天衣无缝。”
  “那牛粪和猪?”
  “那是你陈发叔叔的杰作。于敏中昨夜在船上喝醉了,我怕他赶不及醒来,要陈发想办法拖延时间,我这个四十年老管家,办事深得我心啊!”
  想到今早街上的趣事,陈万利大感得意,诗兴大发,思量片刻便吟了起来。
  “牛粪多,牛粪香,晒乾烤火煮锅汤,烧完依旧硬邦邦;猪只多,猪肉香,宰了分尸泪茫茫,火腿一样香又胖……”
  陈敖很想拔腿就走,过去在陈家,只要陈大老爷一吟诗,妻妾儿女丫鬟仆役无不落荒而逃,他也不例外,只有管家陈发能耐心赞美老爷的奇诗。
  “哇哇!”一声响亮的啼哭打断了陈万利的灵感。
  “甜甜生了!”安居乐大叫,急得就要冲进房间。
  米软软打开门,探头笑道:“姐夫,是一个漂亮的妹妹!别进来嘛,整理好了再说。”说完又开起门。
  “哈哈!”安居乐笑得合不拢嘴,举起安心心兜圈子。“是妹妹!心心,果然是你要的妹妹,你当大姐,我当爹了。”
  “哇哈!”本来就是爹嘛!安心心也跟着大笑。
  “哇哇!”里头婴儿啼哭不断,响亮无比,此起彼落……
  米软软又探出头,神情十分激动。“姐夫,姐夫,姐姐又生了,是个弟弟。”
  安居乐呆住了,憨憨地放下安心心,脑筋实在转不过来,到底甜甜是生妹妹?还是生弟弟?
  米多多赶来,又跳又笑地摇着傻掉的姐夫。“双双对对,是双生儿啊!”
  “啊?!”
  陈敖的心情也随之激动,好像他也变成这家庭的一份子,真真实实地为他们欢喜动容,深刻地体会那份扎实稳定的幸福感。
  好一会儿,产婆出来向安居乐恭喜,他立刻带着安心心进去,又过了片刻,米软软才带着笑容出来,轻轻掩上房门。
  “呵。”陈万利微笑转身。“我饿了,多多小爷,你们可要请客唷。”
  “没问题。”米多多朝陈敖挤挤眼,带着不相干人等离开院子。
  小院子里,只剩下陈敖和米软软。经过一夜一天的折腾,此时两人对望,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软软。”他执起她的小手,柔声道:“你辛苦了。”
  “不,我不辛苦,是你今天辛苦了。”她抚上他厚实的掌心。
  “看姐姐生娃娃,不怕吗?”
  “不怕。”米软软水灵大眼灿亮,笑容甜美。“上回心心出生,我也在旁边帮忙,真是不可思议,姐姐和姐夫相爱,就可以生下娃娃……”她脸蛋泛起红晕,这件奇妙的事令她想不透。
  “软软,你不知道怎么生娃娃吗?”
  “我……我怎么知道?”她羞得垂下头,埋在他的怀里。
  “软软呀。”他拥住她,不再说让她难为情的话,只是静静享受她的温柔。
  冬阳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地十分舒适。
  “敖哥哥,真好,你没事了……”
  “我还是得走。”
  米软软抬起头,盈盈水眸溶入了忧伤颜色。
  “软软你听着,我已罢官,照官场伦理来讲,新大人来了,我就不能待在这儿让他尴尬。苏州父老在运河边摆酒席,准备黄昏时为我饯行;还有,我想回绍兴祭拜父母,看看伯伯一家人,软软,你了解吗?”
  米软软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陈敖轻抚她的脸颊。“皇上要我回家念书,也许我要一直待在绍兴……”
  “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屋、没房、没钱……”
  米软软看到他的落寞和软弱,经历了这么大的起落,他一定还不能回复平静心情,这也是他看起来不开朗的原因吧?
  暂时离开苏州是好的,让他回去看看故乡山水,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忘记这里的挫折和苦恼。
  可这样一来,她会非常非常想他,甚至当此刻他还抱着她时,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她不再是昨夜那位惊慌无措的小姑娘,她已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生命的转折;虽不知要如何帮他,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烦忧。
  强忍住泪水,她笑得格外甜美,大眼也格外清亮。
  “敖哥哥,你穿这件衣裳很好看,你喜欢吗?”
  “软软的一针一线,我都喜欢,就算你缝成一件叫化子的补钉衫,我也天天穿在身上。”
  “你总爱闹。这样吧,我再帮你缝件小褂,做双厚袜子,托人送去绍兴。”
  “软软……”
  “来,我来量你的尺寸。”她轻轻推开他,张开大拇指和食指权充量尺,在他肩头比划起来。“你的身形和我哥差不多,可我还得亲自量一下,这才能做的合身好看。”
  她在他肩头、手臂、胸膛比来比去,那嫩白指头轻柔点着,像是一只跳跃的小蝴蝶,一再点出了他心湖的朵朵涟漪。
  她转到他身后,轻笑着。“你毕竟年纪大些,背部比我哥宽些,不不,一定是这些日子让你吃胖了。你日去绍兴,别忙着读书忘了吃饭,不过,陈伯伯家里一定有丫鬟服侍你,提醒你吃饭,我可不准你喜欢那儿的姑娘喔。”
  陈敖猛然转身,紧紧抱住她。“软软,我只要你陪我,烧饭给我吃。”
  米软软闷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怕在他的热气薰炙中,她会扯住他,不让他走。
  她不哭的,她要敖哥哥放心。
  陈敖心绪实在太过混乱,欲语还休,只能将千言万语透过他的手掌,揉进她的背,深入她的心底。
  昨夜的告别是绝望无奈,今天的告别却是更大的失落了。
  “敖哥哥,天快暗了,你得去河边了,别让父老们等太久。”她抬起脸,轻柔地抚平他衣服上的皱摺。
  “嗯。”
  “敖哥哥,再见。”
  “再……”
  他喉头哽咽,原以为可以一手掌握的命运,竟落得宦海浮沉,惶惶无所依,甚至无法陪伴在心爱的软软身边。
  “软软等你回来娶我。”米软软眼里光采灿灿,声音坚定。
  一句话,有如一股巨大力量输入他的体内,他以更大的力量用力握住她的手掌,激动地望定一夕之间变得成熟动人的米软软。
  “我会的。”
  许下承诺,两人都笑了。
  再度送他离去,米软软只送至小门边,他亦不再回头,毅然前行。
  两行热泪流下,她立刻抹去,告诉自己,她已学会承担人生的酸甜苦辣,经过去除渣滓,重新调理,就能留下最难忘的好滋味。
  该振作起精神,去为姐姐炖煮麻油酒鸡了。
  一个月后,除夕夜。
  今年丰富之家的年夜饭桌边,多了两个新人,那就是躺在摇篮酣睡的双生儿:安双双、安对对。
  米多多吃了一口菜,伸长脖子看一眼,舒口气道:“幸好这两个娃娃睡着了,姐姐和姐夫才能得空吃饭。”
  “是甜甜辛苦了。”安居乐不忘为老婆夹上一大碗的猪脚、猪肝和牛肉。
  “心心也辛苦了,替娘端茶送点心,还会帮双双对对穿衣服,真是乖巧懂事的小姐姐。”米甜甜笑容满足,为女儿撕了一只肥腴的胭脂鹅腿,再舀上一碗安心心最爱的冰糖炖鸽蛋膏。
  安心心依样画葫芦,她太矮看不到整个桌面,乾脆站到条凳上,小手拎起一条酥炸香鱼,笑呵呵地道:“姨辛苦了,和心心睡觉。”
  米软软笑着拿筷子夹过那条小鱼。“谢谢心心,心心好乖,舅也陪你玩、哄你睡,去跟舅说声辛苦了。”
  “舅有手,自己夹。”
  小人儿一屁股坐下,两条小胖腿踢呀踢的,开始啃起那只香喷喷的鹅腿。
  “呜呜!”米多多翘起二郎腿,哀怨地吞下一只蟹饺。
  “大家辛苦了。”安居乐举起酒杯,向一家人敬酒。
  大家欢喜举杯,一口饮下,安心心的小酒杯是甜茶,照样喝的滋滋响。
  喝下自家酿制的桂花甜酒,米多多嘴一甜,立刻忘了米家苦命男的“幽怨”,笑嘻嘻地道:“姐,你还说要回来掌厨呢,被这两个小宝贝一闹,呵呵,厨房仍是我多多小爷的天下……不过真是挺忙的,幸好还有软软当大厨,我才得空出去和客人扯淡,可哪天软软嫁给陈大人了,大肚子了……”
  米软软原先还带着笑容,听到“陈大人”三个字,不觉黯淡下来。
  米甜甜伸出魔掌,在桌底下往米多多腰际一捏。
  “哎哟!”米多多又痒又痛,哭笑不得地道:“姐,你生完娃娃,又可以捏人了,怎你两回大肚子时,总是病恹恹的?”
  “叫你抱十个月的大西瓜,要不要?”
  “我才不要!”开玩笑,他是大男人耶!米多多又笑眯眯地道:“姐生娃娃,软软也帮姐养娃娃,以后和陈大人成亲了,养自己的娃娃就……咦?”
  安居乐一边扒饭,一边很难得地伸脚踢踢米多多。
  望见妹妹低头吃菜的落寞神情,米多多这才发现自己多嘴,不待姐姐敲,忙往自己脑袋敲了一记。
  “啊!姐夫,是不是该发压岁钱了?”
  “对了!”安居乐摸摸口袋,笑道:“来,软软,先给你……”
  “哇哇哇哇!”
  话未说完,摇篮里的安双双和安对对争先恐后大声啼哭起来。
  “又来了。”米多多拍拍前额,继续去吃他的饭。
  安居乐和米甜甜赶忙站起,一人抱起一个娃娃,米甜甜迅速解开襟扣,转到另一边空桌子坐下,给娃娃喂奶喝。
  安居乐则抱着另一个嚎啕大哭的饿娃娃,来回走动哄着。“对对好乖,双双先哭,所以先让你二姐喝奶,快了,快了,别哭喔。”
  米多多摇头大叹,这种兵荒马乱的场景,每天总要发生好几回合,万一他以后也有一对双生儿,吓!好恐怖……快喝口酒压惊吧。
  安心心卖力戳着碗里的滚圆鸽蛋,她知道爹娘在忙,会乖乖地不吵。
  米软软见姐姐掀了衣襟奶娃娃,又见大门半掩,怕母女俩着了凉,于是站起身,走到大门边准备关门。
  今天是月底,天上无月,外头的石板道上仍铺洒上一层朦胧银光,映出对面屋宇树木的模糊影子,像是她心底某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愁绪。
  她怔忡一下,移步来到门外,仰头一看,原来是满天星星的光辉交相闪烁,为苏州城覆下柔和的光芒。
  街上十分安静,附近几家小店闭门休息,举家回乡下过年,那孤独冷清的气氛令人备觉寒冷。
  敖哥哥好吗?他此刻是否也在绍兴吃年夜饭?陈伯伯家中人口众多,一定是热闹有趣,一点也不寂寞了。
  她本想为他赶缝挂子和厚袜,可愈近年关,店里就愈忙碌,她还要帮姐姐调理身子,照顾心心,加上窝着心事,有时半夜隔壁房间娃娃一哭,她也跟着醒转,再也睡不好觉了,如此浑浑噩噩,一向巧手的她竟只缝好两双袜子。
  几天前欲托人送至绍兴,但大家已回家过年,她找不到人出门,只好将袜子搁着。
  唉!才一个月而已,她已经这么想他,接下来的日子,她要怎么熬过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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