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迷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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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哄哄,自得其乐。
许海冰拿着号牌,穿行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靠墙角的空位置坐下来。
18(2)
他在电脑上用沈大兴的号码和密码调出QQ面板,见一个网名“水芙蓉”的女性脸谱是彩色的,便点击招呼:
“好啊,天然雕饰出来的美媚。”
水芙蓉脸谱闪动,回复:
“你也好,二黑哥,好久不见了。”
他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清纯可爱的少女形象,不由一阵兴奋,也就冒着沈大兴的网名“二黑哥”,与她你来我往地字聊起来:
二黑哥:“是啊,真的好想你。”
水芙蓉:“是吗,你经常跟女孩子这样说吧?”
二黑哥:“哪里,只跟你说啊。因为谁会有你这样可爱啊?”
水芙蓉:“我不信。”
二黑哥:“我还没学会撒谎。”
水芙蓉:“你这号码不会是盗的吧?”
二黑哥:“有逼良为娼的,不知道还有诬良为盗的。”
水芙蓉:“你真是'二黑哥'吗?”
二黑哥:“请把'吗'字去掉。”
水芙蓉:“你贵庚几何?”
二黑哥:“你芳龄几许?不想说可以不说。”
水芙蓉:“我19了,你呢?”
“啊!哈哈哈哈……”
许海冰身边突然爆发出一个女人毫无顾忌的大笑,把他一下子吓回到了现实。他怔怔地扭过脸,见挨着自己左边坐着一个三十开外、形容憔悴的少妇,正戴着耳机进行语音聊天:
“……大哥你真逗,笑死我了……那你是什么机啊?……要我说啊,当然希望你是轰炸机啦!不过,你恐怕是滑翔机吧?哈哈……唔,我不会讲,不过可以唱啊……好,那小妹就唱一首《一笑而过》好吗……”
少妇说着,果然扯起嗓子,旁若无人地唱了起来。
许海冰反倒有些如坐针毡,他瞟了瞟四周,见其他人都置若罔闻,各忙各的,才稍稍平静下来。
“叽叽……”随着呼叫声,QQ面板“陌生人”栏中闪动着一个网名“一夜情”的女性脸谱。
许海冰好奇地收看她发来的讯息:
“Hello,大令。”
他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一个妖媚风骚的少女形象,又不由一阵亢奋,急忙上去用另一种口气和她展开字聊:
二黑哥:“哈啰!甜心,你认识我吗?”
一夜情:“不认识才更刺激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二黑哥:“那怎么偏偏看上我了?”
一夜情:“凭直觉呗。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个成熟深沉、威猛有力的中年酷男!对吗?可别是个连毛都没扎齐的童仔鸡吧?”
二黑哥:“怎么会呢,我今年整42。”
这时,那个被遗忘一边的“水芙蓉”脸谱又闪动起来。
许海冰眼前重又浮现出那个清纯可爱的少女形象,这样,他夹在两个感觉截然不同的少女中间,左右逢迎,同时字聊开了:
水芙蓉:“怎么半天不回话?你到底多大呀?莫不是白胡子老头?”
二黑哥:“怎么会呢,我今年刚24。”
一夜情:“在哪儿发财啊?”
二黑哥:“自己开了家小公司。”
水芙蓉:“工作了吗?”
二黑哥:“正在考研。”
一夜情:“成家了吗,我可不想和你结婚。”
二黑哥:“成了,前面都离了两个了。小孩都上初中了。”
水芙蓉:“有女友了吧,换了几个了?”
二黑哥:“高看我了。我守身如玉,至今光棍一根,响当当的童男子。”
一夜情:“你向往一夜情吗?”
二黑哥:“做梦都盼啊,不问姓和名,天亮说再见,那多美妙多消魂啊!你要多少钱一夜?”
水芙蓉:“现在一上网常常被一群不分年龄段发情的雄性动物像苍蝇一样围住,不是语言轮奸,就是搞一夜情,你说可恶不可恶?你是不是也期盼一夜情啊?”
二黑哥:“岂止可恶,而且可诛。我最反感一夜情了,两人谁也不熟悉,上来就交配,和猪羊牛马有何区别?
简直就是向动物退化!“
一夜情:“提钱就俗了。我只想尽情放纵激情,享受青春,积累性经验,获取性高潮。你能满足我吗?”
二黑哥:“那还用说!怎么和你见面呢?”
水芙蓉:“一些男的没讲两句就死缠你见面,一定不怀好意!”
二黑哥:“对,他们都是没教养的人,千万别上当,小心陷阱。”
一夜情:“你手机号是多少啊?”
“哈哈……”
旁边那语聊的少妇冷不丁又一阵嬉笑,把许海冰再次惊回现实。
一曲唱罢的少妇得意地对着耳麦说着:“……哪里哪里,唱的不行,哑声破锣的,不过人家都说我的音质有点像那英……”她突然勃然作色,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在那儿放屁呢?!你唱歌才像嚎丧呢!”
少妇摘下耳麦,用气得直哆嗦的手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一口,又抄起一瓶啤酒,“咚咚”一通猛灌。
许海冰紧张地监视着她,生怕她行动过激,殃及自己。
少妇放下酒瓶,出奇地平静,又戴上耳麦,兴致勃勃地重新寻找语聊网站。
“叽叽……”,呼叫声响起,QQ面板上“一夜情”和“水芙蓉”同时闪动。那一正一邪两个少女形象再次浮现在许海冰左右,三人重新开聊:
一夜情:“不理你了。回答这么慢,一定背着我和哪个娘们勾搭上了!”
18(3)
二黑哥:“冤哪!我是一心一意跟你一人。”
水芙蓉:“你是不是'双工'啊?脚踏两只船吧?”
二黑哥:“冤哪!我是一心一意跟你一人。”
一夜情:“蒙我,你赌咒!”
二黑哥:“蒙你是小狗。”
水芙蓉:“骗人,你发誓!”
二黑哥:“骗你是小猪。”
一夜情:“嘻嘻,你猜我是谁?”
二黑哥:“?——”
水芙蓉:“哈哈,你猜我是谁?”
二黑哥:“?——”
一夜情:“我是水……”
水芙蓉:“我是一……”
许海冰愕然,顿时意识到被同一个女孩戏耍了,他仿佛看到浮现在他左右的两个少女形象渐渐合拢到了一起,正指着自己嬉笑怒骂:
“你是小狗!”
“你是小猪!”
“狗!”
“猪!”
……
刹那间,许海冰突然感到——
自己真变成了狗,左右狂吠!
自己真变成了猪,上下乱拱!
他自惭行秽地闭上双目,像只斗败的公鸡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好半天才挤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嗯?他感觉到了什么,目光斜下移——
一只夹着香烟的女人手好似不经意地搭在自己担在椅扶的左手上。
许海冰下意识地缩手,但欲缩又止——
顺着这只手臂看上去,这位上网语聊的少妇干巴巴满是“茶叶末”的面颊上竟挂着一滴晶莹的泪花!她正用颤颤的接近啜泣的声音向对方网友倾诉着:
“……为了开好那小饭店,我的命都快搭进去了,起五更睡半夜,累得吐血啊……可到后来,他和那个小妖精一夜之间把我辛辛苦苦积攒的十几万的家当全卷走了,还给我留下一屁股赌债,我是赔了老公又破财啊……我真他妈傻呀,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俩早就合伙算计我呢啊?大哥,你说我活着还有他妈什么劲呀……”
她越说越激动,那只搭在许海冰手上的手微微地磨动着,长长的烟灰也掉落在许海冰的手背上。
许海冰绷紧神经,一动不动……
“57号!你的时间到了。”网管过来冲少妇喊道。
少妇在瞬间清醒过来了,擤了一拖鼻涕,掸去一滴泪花,轻松地和对方网友道别:“大哥,我下了,下回再聊。奔儿你一口……听到了吗?……好,拜拜。”
她摘下耳麦,站起来,将最后一口烟吸尽,扔地上,用脚拧了拧,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盒和钥匙链离开坐位。
许海冰保持原姿势未动,眼角的余光似乎在等待着少妇的回眸一瞥。
少妇却始终没瞥他,转身走开,走了没几步,忽又调回头,向这边走来。
刚要放松的许海冰重又紧张起来。
只见少妇拿起遗落在桌上的那只可以退换五毛钱的空啤酒瓶,仍然没留下一眼给刚才摸过人家手的邻座,扭头离去。
许海冰这才颇感失落地松弛下来,慢慢抬起左手,轻轻吹去手背上的烟灰。
此时,屏幕上QQ响起叽叽声,“水芙蓉”脸谱再动。
许海冰收看她发过来的讯息:
“哼哼!我早就知道你是假!冒!伪!劣!尊敬的许海冰先生。”
许海冰睁大眼睛,为对方知道自己姓什名谁而张口结舌!
——是郭勤勤!他迅速判定,拍案而起。
网吧里爆发出一阵尖厉的狂呼乱叫,那是几个玩联网刺杀游戏的网友为你死我活发出的恣肆地欢呼与哀嚎!
19
许海冰离了网吧,夜奔学校,暗下决心寻机与郭勤勤短兵相接。
他把407室门锁打开,习惯地伸手去按电灯开关,哪知一只手竟抢在了他的前面按亮了电灯——
郭勤勤正站在自己面前!
许海冰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这位不请自到的假想敌。
郭勤勤神态怡然地捋了下留向左额的刘海,波澜不惊,笑意盈盈:“真巧,我刚到一会儿,想找你再打听一下大兴的情况,见门敞着,就进来了。”
许海冰稍稍凝眉,像是在回忆什么时候忘记了锁门。
郭勤勤问:“我可以坐下吗?”
许海冰方定神:“坐、坐。”
郭勤勤一落座就先发制人:“今天下午我好像在商场看见你了。”
许海冰假装糊涂:“哦,是吗?”
“你看见我了吗?”
“没……没敢认……”
“咳,都怪我那从新加坡回来的姨妈,非要给我买什么首饰,你看,我在学校这身份,能戴吗?……我本想跟你打招呼的,又怕我那姨妈罗里罗嗦的盘问,你不知道,她整天督促我找男朋友,说要把我们两个人一起带到国外念大学……”
“这不是好事吗?”
“我爸妈哪能舍得啊,当初我要报考外省高校他们都不允许。我上高中时有一次参加为期十天的海洋夏令营,结果刚玩了三天,爸爸就去把我找了回来,说妈妈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其实呀,他比妈妈更想我,要不他怎么会自己开着宝马来接我呢……”
“喔,是私家车?”
“哪里,是公家给他配的,谁让他是人民公仆呢。”
“是嘛,宝马少说也得六缸的啊。按领导干部配车标准,省长也不一定能坐得上啊?”
“我爸是教授级领导,省长给特批的。”
“我知道你爸是谁了。”许海冰沉不住气脱口诧言。
“是谁?”郭勤勤镇定自若纹丝不慌。
“首先你爸不是省长,是省长下一级的厅长,厅长中是教授级的只有教育与卫生两个,卫生厅厅长跟我家住一个院,俩儿子,没女儿……”
这时,校园熄灯铃响了。
郭勤勤起身:“别往下说了,我该走了。”
许海冰目送她出门,转身刚做一个耸肩放松的姿势,没料郭勤勤又探头进来补充一句:“哦,沈大兴回来请别忘了告诉我。”
许海冰僵着姿势答应着,听郭勤勤脚步声确实远了,才松肩。
他忽又一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