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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沸腾聊斋-第5章

小说: 沸腾聊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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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愿意!
  凡说:“我……愿意……”
  送莎回家后,凡失魂落魄的回到小院。
  院门前,那只黑猫蹲在那里,瞪着黄眼睛,一如既往的冷笑着。
  凡心中的怒火燃烧着!
  你这个畜生,自从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起,你就象幽灵一样来骚扰我,监视我,折磨我!你有什么资格?你就是个畜生!
  凡慢慢的走过去,黑猫竟不躲开。
  人和猫对视着,突然,黑猫仰头长嚎:“嗷~~~~~~~~”
  声音凄厉,带着死亡的潮湿气味。
  凡象是被惊醒了,什么也没想,飞起一脚!
  黑猫被踢的撞向院墙,滑落的时候,嘴里流出鲜艳的血。
  凡上前拎起还没有断气的黑猫,径直进了院子,走进西屋,锁上一道道门。
  父亲烧毁了木偶,但是没来得及烧毁那些工具,现在,它们一件件冰冷的摆在木桌上。
  凡把垂死的黑猫扔在墙角的一堆木料上,然后在它面前坐下来,冷静的看着它一口一口吐出身体里最后的热气,它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一滴滴的渗进身下的木头中,木头的颜色渐渐泛黑,润润的。
  终于,黑猫咽下最后一口气,临死前的一瞬,它睁大了眼睛,看着凡。这一回,它的眼睛里不再是冷酷,竟然充满了脉脉的柔情。然后,它流尽了血,死了。
  凡缓缓的站起来,拎起黑猫已经冰冷的尸体,看了看,甩到一边,然后,抽出刚才浸满了黑猫鲜血的那根木料。
  他坐在父亲的工作台前,神使鬼差的拿起刻刀……
  那刀子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拽着,凡顺着牵引,行云流水的下刀。
  天蒙蒙亮的时候,凡做的第一个木偶成功了。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猫,有着灵动的黄色眼睛,当凡抖动手里的提线的时候,它摇头摆尾,亲热的向主人“咪咪”叫着,在凡的脚边摩挲着。
  啊——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个曾经魔鬼一样的敌人,现在居然变成了温顺的奴仆,操纵在自己的手中。
  忽然,他听到一声传自幽冥的叹息——“唉……”
  就在自己的身边。
  那分明是父亲的声音!
  蓦的,凡打了一个冷战,他一个激灵扔掉了手里的提线,黑猫木偶随之闭上眼睛,“啪嗒”一下跌落在地,恢复了木头的死亡状态。
  父亲到底没能阻止住凡。
  凡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父亲和他的祖辈之所以能做出灵动的木偶的诀窍,也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坚决不让他继续从事这个行当。每一个活灵活现的木偶身体里,都流着一个生命的鲜血,禁锢着一个灵魂,祭献上一个生灵,才能做活一个木偶,让它成为被提线操纵的驯良的奴仆。
  至于父亲和他的祖辈为什么那么短命,那一定是木偶魂灵的诅咒。
  凡一身虚汗,瘫倒在地。
  太阳很高了,光线射进窗户,一切明亮了,凡却昏昏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昏昏沉沉,见到了父亲还有母亲。不是那个木偶母亲。而是真的母亲,她抱着一个孩子,正要离开。父亲拦住了。母亲倔强的摇头,把手里的孩子扔在床上。父亲于是举起了手。手里一把斧。血色。然后,他看到父亲抱着母亲哭泣。不是真的母亲,而是那木偶母亲……黑猫跑了过来,用爪子挠挠他,冲他笑了,那笑容活象一个人,莎……
  醒来后,凡已经象换了一个人,精神抖擞。
  他决心继承父亲的手艺,成为新的木偶王!至于木偶的诅咒,让它见鬼去!
  凡精心挑选了一段上好的楠木,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他把所有的工具——刀子、凿子、刨子、挫刀……一一认真的磨了一遍,整齐的码放在工作台上。其中一把斧子,凡更是把它磨了又磨,极其锋利。他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碰,血珠冒了出来。
  凡很满意。
  这把斧子,凡没有把它放在桌上,而是放在门后称手的地方。
  一切都准备好了,凡给莎拨通了电话。
  “你要走了,我想最后见你一面,来我这里好吗?我做了一个木偶送给你呢。我们家是做木偶的世家啊,我父亲是木偶王,做的木偶活的一样呢。我?我也可以啊,我已经知道怎么做好木偶了,你不信?来看看吧,我会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绝世木偶!好吧,我等你,你到我家来找我吧,不见不散……”
  是的,我要做一个绝世木偶。
  就象父亲做的那个木偶母亲,她陪伴了父亲一生一世,无怨无悔,直到灰飞烟灭……莎,我要你也这样,永远不离开我!
  凡做了一个深呼吸,把椅子调换了一下位置,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然后,就静静的等待敲门声的响起——
  那熟悉的一下、两下、三下……
  怪谈之六《追梦人》
  妻子在另一间屋睡的正熟,忽然辗转了一下,轻轻呻吟,又没了声音。
  他知道,一定是腹中的儿子又在淘气的踢妈妈了。已经做了B超,医院里的熟人偷偷告诉他们,是个儿子。妻子喜不自胜,他却有些许的遗憾,要是个漂亮的小闺女该多好啊,那样,就有两个女人爱他了。
  听着妻子匀称的呼吸声,他把目光转回到电脑的屏幕。
  西山古墓的挖掘工作已经结束,考虑到他的妻子即将生产,单位批准了他的休假,把复原古尸形象的工作交给了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的课题小组。
  从苍凉的山沟,阴暗的古墓群,回到明亮温暖的家里,他有些懒懒的。除了做些家务,陪妻子上医院做例行的检查,他就赖在电脑前,上网看些新闻,去一些论坛跟些帖子。毕竟在山里工作的太久了,好多的事情都错过知道了。
  妻子怕电脑的辐射,不进他的书房。她已经有了她产前的一系列生活计划,
  两人各忙各的,倒也相安无事,秩序井然。
  夜深了,他却例外的毫无倦意,在网上搜索着,西山古墓群的考古工作还没有向外界公布,网上没有他们的新闻,倒是马王堆汉墓主人辛追夫人的消息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那曾经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丽人。
  不过,他想,也许我们的古墓群里,会有一个比辛追更美丽的女人呢!
  无端的,他陷入遐想。
  她会比辛追更加年轻,因为她生活在宋代;她会比辛追更加风情,因为她能填写悱恻缠绵的词句;也许,她还会有一个比辛追更加好听的名字呢,叫什么呢?追……追梦?
  他笑了。笑自己一时的荒唐。自己是个学考古的,应该严谨治学,怎么能这样凭空的胡思乱想呢?
  他插上耳机,点开电脑里存的MP3歌曲,放松一下,又不能影响妻子。
  索性把门也关上。
  歌声响起,就在耳边絮语。
  “红尘往事恍如梦,一重重,醒来不见郎,唯有泪两行。莫忘,莫忘,追郎情愿到天荒……”
  正听的入味,耳机里“咯咯”的响起杂音,真是扫兴。
  他正打算摘下耳机整理一下,忽然,耳机里断断续续传出一个女子遥远的声音——“你……是你……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歌手在录音的时候把说话声也录进去了?不可能啊,也太粗心了吧?
  等等,声音还在,“你……是你……吗?”
  见鬼!
  心中一懔。忽然,电脑屏幕黑了,然后,水墨画似的,洇出一片天,一片地,一座山,一群……墓!
  一个个奇幻的身影从里面飘出来,随风散了,只有一个白衣的娇弱的女子背影,似乎在寻找什么,迟迟不肯离开,最后,好象是叹息一声,竟又重钻回古墓……
  屏幕恢复正常。
  耳机里的歌声继续袅袅的响起。
  TMD,他在心里笑骂,一定是哪个同事闲的没事消遣他,弄个整人的文件发过来,病毒恶作剧。
  听歌的心情全无,算了,睡觉。
  过了几天,妻子住进了医院,就要当个幸福的妈妈了,她很是自豪。也怪,以前妻子是个事事要他照顾,依赖性很强的女人,怀孕以后,竟然变的格外坚强懂事。她告诉他,分娩还有好几天,他不用太紧张,她都准备好了。
  回到家,他洗了个澡,实在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
  一边裹着睡衣一边往卧室走,路过书房,一瞥,奇怪,电脑的屏幕亮着?
  是我忘了关吗?最近记性真差!
  他走过去,本想关机,却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屏幕前。
  如同那天晚上的情景。
  天还是天,山还是山,古墓里,一个女人在找寻。
  “你……是你……吗?”
  他喃喃道:“你在找谁啊?”
  那女人突然站住不动了,好象听到了什么,她侧耳不语,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方向。
  他好奇的很,“你是谁啊?”
  女人缓缓的转身,她听到了他的问候。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眉轻目淡,象是有雾拢着,模糊的很。
  她说:“你忘了我吗?”
  他说:“我看不清你。”
  她于是慢慢的移动脚步,向他走来,屏幕上,她的面容渐渐清晰。
  他呆住了。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只是毫无血色。
  她说:“你忘了我,我不怪你,已经很多年了,不过我还是追上了你。”
  他只顾贪婪的看着她,什么也想不起。
  “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次,你要记住我啊……”
  他下意识的点头。
  一阵风起,吹散了她。
  电脑屏幕黑了,自动关机。
  他楞了好半天,醒过来后,赶忙拿过纸和笔,把她的模样画了下来。
  真美。
  电话铃突然响起,他吓了一激灵,是医院的电话,说他的妻子马上就要生了,要他快去。
  来不及多想,他穿上衣服赶到医院。
  孩子刚刚降生,护士抱出让他看。
  “这是我儿子?”他气还没喘匀。
  “是你闺女!”护士笑着说,“你还重男轻女吗?”
  “怎么会?”他傻傻地问,“不是超出是个儿子吗?”
  “B超有时候也不准的。你到底要不要看你闺女啊?很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呢!”
  “当然当然!”
  他抱过孩子在怀里,疑惑的低下头——
  黑黑的软发,红润的小脸,淡淡的眉,亮亮的眼……
  天啊,那么的像她!不,不是像妻子,而是她……
  “赶紧给起个名字啊。”护士接过孩子,“一会到病房去看你老婆和女儿吧。”
  孩子似乎知道离开了他的怀抱,忽然哭了起来,无助的,依恋的……
  追梦,他在心里念叨。
  几周以后,新闻里报道了西山宋代古墓群的考古新闻,发布了几张古尸的复原图。
  其中一个少女,有着绝美的姿容,和他在纸上画下的速写不差分毫。
  他抱着女儿看新闻,小丫头居然举起小手,指了一指那画面上的美女,又抬头望着他父亲,似乎有话要说。
  “嘘……”他冲她摇摇头。
  妻子看见了,笑道:“你们爷俩,鼓捣什么,女儿这么小就跟你有秘密了?”
  他故做神秘的点点头。
  什么也不必告诉妻子。
  怪谈之七《画中人》
  已经晚了快两个小时了,怎么林林还没有来?她可是没有迟到的习惯啊。
  季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掀开厚重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探头向街面上张望。
  阴霾的天空,落着毛毛细雨,青石板路上,只有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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